籍貫: | 上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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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檔案
姓名:陳魯豫
籍貫:河南周口
民族:回族(爸爸是回族,戶口本上登記的也是)
出生地:上海(生於上海長於北京)
生日:1970/06/12
星座:雙子座
身高:164cm(她自己在書裏說的)
體重:43—45kg
血型:AB型
婚姻狀況:已婚(老公朱雷)
學歷:北京廣播學院外語係國際新聞專業88級(1993年畢業)
姓名來歷:“魯”“豫”分別是其父母的祖籍。“魯”為山東,是其母親的祖籍;“豫”為河南,是其父親的祖籍。魯豫自己說傢裏女士優先,所以就叫“魯豫”。
工作經歷
1.加盟鳳凰衛視以前是中央電視臺旅遊節目主持人。主持的第一個節目是《藝苑風景綫》,當時她還是在校的學生。
2.1996年加盟鳳凰衛視。在鳳凰衛視中文臺曾任主持的節目:
《音樂無限》
《香港回歸世紀報道--60小時播不停》
《鳳凰早班車》
《戴安娜王妃葬禮直播》即時旁述
《一點兩岸三地談》
《VIP會客室》
《魯豫有約:說出你的故事》
她參與主持鳳凰衛視許多重大新聞直播節目,如香港回歸、澳門回歸、千禧之旅、戴安娜王妃葬禮、美國總統大選以及911事件、伊拉剋戰爭等,充分體現了她英語的出色才華和國際新聞的敏感度。同時,鳳凰衛視的許多大型晚會之中也都能見到她的不俗表現。
《魯豫有約:說出你的故事》是鳳凰衛視專為魯豫量身打造的談話類節目,於2002年推出。她曾訪問過的名人包括現任北京徐悲鴻紀念館館長廖靜文、奧運長跑金牌得主王軍霞、著名詩人汪國真、國際巨星成竜,香港特區前保安局局長葉劉淑儀,以及青年偶像謝霆鋒,亞洲歌壇小天王林俊傑等知名人物。此節目在鳳凰網的“2002年鳳凰衛視十大觀衆最喜愛節目評選”中,獲選第二名。
2005年起,《魯豫有約》改版成為一檔全新的日播談話類節目,並在鳳凰以外的全國各地方臺廣泛播出。魯豫的知名度全面提高,節目更頗受好評。
2008年4月14日,《魯豫有約》進駐湖南衛視。《魯豫有約》在湖南衛視播出以後,之前賣給的所有地面頻道將會停止播出。
3.現同時擔任湖南衛視《快樂心靈-說出你的故事》節目主持人。
獲奬情況
1994年 獲“中央電視臺最受歡迎的十大節目主持人”稱號
2000年 當選為《新周刊》主辦、觀衆投票評選的“2000年度最佳女主持”
2000年 當選“2000中國電視榜”之年度最佳女主持人
2001年 當選為“最佳新聞節目女主持人”
2004年 獲得《GOOD好主婦》雜志評選的“最有影響力女性”稱號
2005年 當選《新周刊》2005年電視節目榜之最佳主持人
2005年 榮獲第一屆主持人頒奬典禮之最佳專訪類節目主持人奬
2006年 當選2006鳳凰衛視最佳主持人
2006年 《魯豫有約》獲《新周刊》2006中國電視榜之“最具親和力談話節目”
2007年 榮獲香港《旭茉Jessica》雜志評選的“2007 Most Successful Women ”稱號
出版著作
《陳魯豫-心相約》 2003年
《心相約》(新版)2006年
《豫約》電子雜志 (2007年上綫)
《說出你的故事》 吉林人民出版社 2003-1-1
《男角》 華夏出版社 2008-2-1
《魯豫有約 絶戀》 中國友誼出版公司 2008-5-1
《伊人篇》 中國友誼出版公司 2007-1-1
影視作品
2006年 《愛情呼叫轉移》
其他資料
魯豫擔任火炬手
魯豫在“5·12”四川大地震發生後曾前往地震重災區都江堰、綿竹等地采訪,
並聯合演藝界人士攜帶救援物資探望當地災民,為災民搭建帳篷。
魯豫還以個人名義嚮中華慈善總會捐出人民幣15萬元賑災。
此次魯豫是獲某奧運贊助集團推薦擔任奧運聖火四川最後一站成都的035號火炬手。
中國的“奧普拉”
2007年3月5日,一篇名為《陳魯豫:中國的“奧普拉”》的文章出現在CNN網站的頁面上,文章將“中國奧普拉”的美譽毫不吝惜地加給了鳳凰衛視著名主持人陳魯豫,並對她堅持了五年的頗具中國特色的“脫口秀”節目《魯豫有約》給予了充分關註與肯定。但即便如此,魯豫也不敢稱成功,衹是稱自己是“取得了一些小成績的主持人”,因為“成就和成功都是太大了”。
魯豫講述她與老公的豪宅生活
1. “魯豫有約”是一檔在香港鳳凰衛視有着極高收視率的對話欄目,目前在內地的播出權被平民湖南衛視獨傢攬下。還記得那個在溫和與輕鬆的氣氛中,娓娓對各位名人進行親切訪談的女子,便是備受衆人喜愛的名主持陳魯豫。就是這樣一個事業成功的女子,每個月總是頻繁地背着個包,拉着一個箱子,在北京和香港兩地的機場間穿梭着,為的衹是和自己的愛人相守在一起。
今天,我們來個“有約魯豫”,讓她來告訴我們她和她初戀情人的故事。
2.首先說說陳魯豫的初戀
在陳魯豫13歲那年的夏天,她認識了一個新的小夥伴,一個皮膚白白的、總是有很多笑話的小男生朱雷。當時的陳魯豫因為瘦而顯得格外嬌小。這一次見面,朱雷就開玩笑說:“這是誰傢的妹妹啊?”這個13歲的小女孩因為這一句話而多了一份心思:自己是妹妹,那誰是哥哥呢?
3.一次,幾個小夥伴在一起談理想時,陳魯豫說長大了想去賣冰棍。另外的兩個小朋友都笑她,別人都希望自己是科學家、作傢,你居然去賣冰棍,沒出息。小魯豫有些不好意思了,而朱雷則看着小魯豫漲紅的臉說:“我也是,我長大了也要賣冰棍!你做什麽我做什麽。”小魯豫從心底升騰起一股溫暖,這個小男生給了自己一種很踏實的安全感,看着朱雷盈滿陽光的笑臉,她暗忖:他就是我的哥哥。
4.1989年,18歲的陳魯豫考上了北京廣播學院外語係國際新聞專業,朱雷也考取了北京廣播學院電視係。隨着新學期的到來,那天,陳魯豫收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還沒有打開,她就似有預見地猜到了信裏的內容。是的,是他寫的。陳魯豫和朱雷的初戀,也就在那個書聲朗朗的地方開始了
5.他們像所有的學生戀人一樣每天拉着手去自習,去圖書館,去食堂。朱雷每天負責去圖書館占座,去排隊打飯,陳魯豫跟在他後面像個小妹妹一樣的乖,吃完飯之後他又搶着洗飯盒。陳魯豫看到大部分的戀人都是女孩子洗飯盒,有一天她就對朱雷說:“雷雷,這是女孩子該做的事,讓我來吧!”說着她就輓起了衣袖。朱雷一把拉住她:“魯豫,不可以,我怎麽可以讓你受纍?你聽好了,衹要我們在一起,我就决不能讓你吃一絲一毫的苦,這是我愛你的原則!”陳魯豫聽話地把飯盒放了回去,但是朱雷沒有看到,淚水已經從陳魯豫清秀的臉龐悄然滑落——幸福極了容易哭。
6.和所有初涉愛河的人一樣,陳魯豫和朱雷也弄不清愛情的規律和方向,他們也會為了一些很小的事情而爭吵,而傷神。其實。那天的舞會還算是很熱鬧的,陳魯豫一直是當晚的一個亮點。但從禮堂出來之後,莫名其妙,陳魯豫的心情就變得不好起來,沒有任何理由,她衝朱雷發起了火。若是平時,朱雷一定會小心翼翼地安慰她,哄她開心,可那天朱雷忽然覺得如果愛情需要他這樣時時去維護的話,那他們的愛一定是脆弱的。那天晚上,他沒有再遷就小女生的“壞脾氣”。
7.其實,陳魯豫晚上回去之後就後悔了,自己不該無緣無故地發火,但礙於女孩子的自尊,她沒有作出任何表示。而朱雷覺得自己沒有錯,也不願意再一次低頭。隔膜在冷戰中越來越深。在大學生活即將結束的那個鼕天,年輕的他們認為他們的愛情死了,再也不會有了。於是,分手成了必然。
那些天,陳魯豫有了一種活不下去了的感覺……而朱雷則從那個鼕天開始,將自己的情感冰凍了起來.
8.陳魯豫和一個美國流氓的第一次婚姻
新的學期開始了,陳魯豫在爸爸的鼓勵下,參加了北京申奧的英語大賽,得了第一名。成功讓她漸漸從失戀的痛苦中走了出來,她選擇了用努力工作來調整自己的心。1993年,陳魯豫從北京廣播學院畢業後,直接到中央電視臺《藝苑風景綫》欄目擔任主持人。朱雷也於同年畢業進了北京電視臺,做了一名電視節目編導。他們雖然都沒有再問起過彼此的消息,但卻都很清楚對方的一舉一動。每當到了陳魯豫的節目播出時間段,朱雷都會離電視機遠遠的,他怕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儘管他是那麽地想見到!
9.在獲得了一些榮譽之後,陳魯豫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充電”。帶着一顆孤獨的心和欲振的雙翅,陳魯豫於1995年遠赴美國留學。在美國的這一年時間裏,陳魯豫遇上了一位金發碧眼的人,這個人給了她愛,還給了她婚姻。這個小小的女孩在異國他鄉看到了別樣的幸福。1996年,她攜夫回國加盟鳳凰衛視。漸漸地,她迎來了她事業上的輝煌,但這時候她的婚姻卻亮起了紅燈。陳魯豫在做《鳳凰早班車》的時候,一年中沒有請過一天假,每天晚上7點鐘就上床睡覺,凌晨4點就上班,儘管她認為工作太忙碌並不至於讓夫妻情感疏遠,但緣分還是就這樣結束了。當有一天她發現彼此之間再也沒有感覺時,她選擇了放手。1999年,陳魯豫將自己從“圍城”裏解放了出來。
後來據說是因為那美國男人的性虐待,而導致了陳魯豫第一次婚姻的結束。
10.我們13歲相識,18歲相愛,21歲分開。
9年後,我們重又相遇,終於明白,什麽都不曾改變。
我們之間沒有求婚的過程,因為沒有必要。
我甚至覺得辦結婚手續都多餘。兩個人在一起生活,要嚮別人申請,要蓋章,我覺得彆扭,而且,極不浪漫。
可是,我們還是要結婚。
11.那是2002年6月的一天,我在香港,他在北京,終身大事在長途電話中不到一分鐘就定了下來。
我不想驚動太多的人,衹把要結婚的事告訴了高雁,她興奮不已:“你們什麽時候辦婚禮?婚禮內容我早就策劃好了。主持人是文濤和許戈輝,地點在中國大飯店,舞臺兩側設兩塊大屏幕,播放社會各界的賀詞還有你們倆面對鏡頭襢露戀愛經過,初步定20桌,你們的親朋好友,同事、廣告客戶……”
“怎麽還有廣告客戶啊?” “這麽大的活動,起碼200個來賓,沒有廣告,費用從哪來?” 我忘了這個茬。在鳳凰,高雁負責所有娛樂類的節目和大型晚會。她要按照電視晚會的標準來操辦我的婚禮。
“我還沒說完呢。”高雁兩眼放光,像是在競標春節晚會似的,“大廳裏要鋪上紅地毯,你不是喜歡普京在就職典禮上走過長長的紅地毯嗎?咱們就鋪一條比他還長的,你們倆穿着禮服款款地走上舞臺。因為是婚禮,就不安排太多的文藝表演了,但歌手要有一、兩個。你喜歡誰?”
“Celine Dion。” “請外國歌手有難度,但通過唱片公司也不是沒可能,衹是費用太高了,不如考慮F4吧,他們可比Celine Dion紅多了。”高雁兩衹手在那兒比比劃劃,一定是在算出場費。
“唉,你是在辦我的婚禮嗎?非弄成F4的歌友會不可。我的終身大事,風頭不能讓別人搶去。”
12. “對對對,F4一到,場面不好控製。那請誰呢?”
我被高雁煽呼得也開始認真琢磨起婚禮儀式了:“請羽泉吧,他們唱的《最美》,我們在車上老聽,有紀念意義。”
“好,歌手定了,剩下的就是廣告了。”高雁一臉輕鬆。
“廣告好賣嗎?”我有些擔心。
“當然好賣。”高雁斬釘截鐵,“光一個冠名權就能賣好幾百萬呢。”
“那得挑個好名字,我喜歡名表、首飾什麽的,所以最好叫卡地亞、蒂芬尼、百達翡力或者江詩丹頓特約之《魯豫婚禮》。”我竟然開始對這個空中樓閣心馳神往了。
“你先選個日子吧。”高雁這一提醒,我纔想起來,我的婚事,八字還沒一撇呢。
“你幫我打聽打聽,在香港結婚該找誰啊?我們想結婚了,可不知道該怎麽結。”我說。
“那你的婚禮辦不辦哪?”高雁不依不饒,“可不能浪費了我這麽好的創意。”
“我得和他商量商量。他特別害羞,一見大場面就暈。”
13.果然,在電話裏一聽說又是紅地毯又是200人的大場面,他就已經緊張得結結巴巴了:
“那,那我走路一定會順拐的,不如讓我扛臺攝像機邊走邊拍吧?!”
他是攝像,習慣於躲在鏡頭後面。
“不行!”我對着話筒大叫,“從現在開始,你要練習走紅地毯。”
我豁出去了,婚禮看來是躲不過的。既然要辦,索性就往大了辦,照着奧斯卡的規模。
14.高雁很快打聽到了在香港登記結婚的程序:“你們倆帶着證件去紅棉道婚姻註册中心就行了。”
聽起來簡單,其實很復雜。
首先,要公證我倆的單身證明,然後,他要辦赴港簽證。
想想真鬱悶,香港回歸都5年了,可內地居民過羅湖口岸依然不比去美國容易多少。最簡單的方法要算跟旅行團赴港旅遊。
中旅的北京—香港綫分7天團和14天團,每星期五出發。以往他都跟7天團來看我,這次他選了14天的,然後打當天第101個電話嚮我匯報進展。
“老婆,都辦好了。11月22日到香港。”
15. 2002年11月22日中午,我一做完直播節目《鳳凰午間特快》,就急着往傢趕。他已經到了。臨出化妝室之前,發型師阿Ray隨口問了一句:
“今天是星期五了,周末有什麽計劃?”
“沒什麽特別的,(衹是去結婚而已。)”我咽下了後半句話,可臉還是紅了。
氣喘籲籲跑回傢,老公正聚精會神地看着重播的《午間特快》。
“老婆,今天我們旅行團的人問我來香港看誰,我說看老婆,老婆在電視臺工作,他們立刻問,是鳳凰衛視嗎?”
“他們沒問你老婆是誰?”
“問了,我沒好意思說是你。”
“這有什麽,下次別人再問,你就說是小莉唄。”
話還沒說完,我的屁股上就挨了一腳:“還不快去卸裝。”
我認認真真地卸了裝,然後和老公在樓下的茶餐廳匆匆吃了紫菜墨魚河,就坐船直奔中環紅棉道。
16.紅棉道禮堂座落在公園中央,而公園夾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之間。公園不大,兩個人攜手逛上一圈用不了15分鐘,但公園的寧靜卻讓人能立刻忘掉外面的車水馬竜。這麽說吧,哪怕你在附近的摩天大樓裏工作了一天,此刻正一腦門子官司,一走進公園,也會有想結婚的衝動。
公園裏有幾個想必是來參加婚禮的人,各個臉上都是一副歡天喜地的神情。衹有我和老公,手拉手神情肅穆地走着,看上去像是一對被包辦婚姻捆住了手腳的不幸男女。其實,我們衹是緊張。
我有一個毛病,對於教堂、機關和所有有象徵意義的地方都充滿敬畏,一旦身處其中常常會有不能控製的奇怪生理反應。有例為證:
1999年11月,我在伯利恆耶穌誕生地馬槽教堂裏因身體不適,加上被現場荷槍實彈的警衛弄得緊張無比,以至於腹痛難忍,幾乎暈倒。
2000年年底我在紐約,星期日獨自一人逛第五大道,路過一間教堂,突然心血來潮,想去參加周日禮拜,靠近上帝。而當悠揚的管風琴聲響起,我隨衆人莊嚴起立準備詠唱聖詩時,不知中了什麽邪,我竟然有一種壓抑不住的衝動想要哈哈大笑。我被自己的瘋狂嚇壞了,急忙以最快速度衝出教堂,然後一個人蹲在路邊放聲大笑。上帝啊,請寬恕我!
扯得似乎有些遠了,還是言歸正傳。
17.我和老公神情嚴肅地來到公園中央的一座小樓前。樓前正有一對新人和親朋好友在拍照。新娘一襲婚紗,所有來賓都是盛裝出席。我一下子蒙了,怯生生地拽了拽老公的衣袖:
“來這登記還得穿禮服啊?”
我倆面面相覷,他不敢看他的仔褲,我也不敢看我的短裙。
我們低頭穿過歡樂的人群,推門進了小樓,樓裏一片安靜。
一位和藹的中年女士接待了我們。
“我們是來登記的。”老公和我異口同聲。話一出口我們倆都樂了,因為這象極了電影《小兵張嘎》裏的臺詞。嘎子來到遊擊隊,愣頭愣腦地說:“我是來參加的。”
“這裏是行禮的地方,婚姻登記要去金鐘大廈。”工作人員顯然沒看過《小兵張嘎》,她大概猜想我們要麽是幸福壞了,要麽是緊張壞了,所以她善良地選擇了和我們一起傻笑。
我們3個人尷尬地面對面樂了半分鐘後,我和他起身告辭。
18.香港婚姻登記處位於金鐘大廈,大約100平米的一個大廳,有20幾個櫃臺。此時,每個櫃臺前都坐着人,凝神回答工作人員的提問。屋子的中央有十幾排塑料座椅,也都坐滿了人,男女老少,各種膚色,像聯合國一樣。
我先認真閱讀了墻上貼着的佈告,立刻對這個嘈雜但卻秩序井然的地方充滿了景仰。這兒恐怕是全香港最重要的地方了,生老病死,婚喪嫁娶,人生的每一個步驟都歸這兒管。
我和老公誠惶誠恐地把一大堆資料交給了工作人員:身份證、護照、單身中文證明、單身英文證明……。能想到的我全帶來了。
工作人員一邊翻看我們的材料,一邊指着桌子的日曆說:“你們先挑個行禮的日期吧。年底快到了,結婚的人特別多,大會堂和紅棉道都快排滿了,最近的一天是12月31日,在大會堂,你們要不要?還有一個多月,到時候,你們的結婚申請也就批下來了。”
我必須要解釋一下在香港結婚的手續:首先在婚姻登記處登記,然後在結婚申請被批準之日起3個月內舉行婚禮,超過3個月仍未行禮的則需要重新申請。行禮的地點有兩處,紅棉道和大會堂。新人服裝可隨意,禮服或便裝都行,但必須整潔、得體。觀禮人數沒有上限,但不得少於兩人,因為在結婚證書上需要兩位證婚人的簽名。
“好啊,”面對穿製服的長官,我從不敢說個不字。可心裏直打鼓:“還有1個月5天的時候,辦晚會是來不及了。”
我正在猶豫,身後湊過來一對年輕人,手裏拿着一疊證件:“姆該(勞駕),我們來登記。”
“不好意思,今天的名額已經滿了,下周一再來吧!”工作人員彬彬有禮。
青年男女衹得掃興地離開。
原來結婚還有名額限製呢,於是我毫不猶豫地說:“12月31日可以。”生怕錯過了那天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19.工作人員細心地填好所有表格,指了指桌面上鑲着的一塊銅牌說:“你們兩個人誰來宣誓?”
我主動站了起來,並且飛快地掃了一眼銅牌上的字,大意是:我以法律的名義起誓,我所提供的所有資料內容均真實有效。
完全是出於職業習慣,不到兩秒鐘吧,我就背熟了銅牌上所有的字。然後,我在心裏駡了自己一句:“有病啊,又不是《鳳凰早班車》,用不着說新聞,老老實實照着讀吧。”
我好象是在課堂上回答老師的提問一樣,站得筆直,一字一句念完宣誓詞。
想必工作人員從來沒有聽過誰如此聲情並茂地朗讀宣誓詞,待我念完,由衷地贊嘆到:“北京話真是好聽。”我頗有成就感地坐下,環顧四周,纔發現,剛纔還滿滿當當的大廳此刻衹剩下了我們3個人。
“好了,一旦你們的結婚申請獲得批準,我們會電話通知你們的。別忘了12月31日準時來行禮。”
面對陪了我們一下午的恩人我不知道怎樣報答。我真後悔事先沒在口袋裏裝上幾塊喜糖,而隔着櫃臺擁抱政府工作人員似乎也不合適,於是,我和老公就一直傻笑。
“我餓了!”一走出婚姻登記處,我和老公立刻手拉手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對方說出了彼此的感受。
20.我們喜歡的Dan Ryan餾就在旁邊的Pacific Place(太古廣場),於是我倆跑到那吃了有紀念意義的一頓飯。菜譜如下:
愷撒沙拉 Clam Chowder(香港譯做:周打靚湯) 烤羊排配薯條 Stuffed Mushroom(炬蟹肉蘑菇) 生啤三紮 咖啡 紐約奶酪蛋糕
我一邊搶他的薯條吃,一邊自言自語:“行禮那天,要有至少兩個證婚人,找高雁和郭志成吧。”
高雁和郭志成是夫婦,他倆是我們的朋友、廣院校友,也是我的同事。
老公邊喝啤酒邊點頭,我於是立刻打電話給高雁:“哎,婚禮晚會你先放放,12月31日你和老郭來做證婚人吧。”
“那我得帶照相機和DV吧。攝像的事就讓郭志成來幹了。”高雁的特點是熱心、愛張羅、進入角色極快。
5分鐘後,我正想消滅最後一個蘑菇,高雁的電話來了:“郭志成聽說要重操舊業可緊張了,他說 DV他玩不好,得藉個專業攝像機纔行。”忘了介紹,郭志成是北京廣播學院87電攝的高才生,衹是這幾年一直負責鳳凰在北京的節目製作,早就成了一名出色的管理人才,離攝像專業有點遠了。“郭志成還說你們選的日子不錯,我們是12月30日結的婚,如今都邁嚮10周年了。”
挂了電話,我把最後一個蘑菇塞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口齒不清地對老公說:“香港人結婚的規矩真是挺奇怪的。從現在開始,今後的15天裏,咱倆的結婚公告會張榜貼出來,任何人都可以提出反對的意見。你說,不會有人反對吧?”
我的腦海裏出現了George C Scott主演的電影《Jane Eyer》《簡愛》中的情節:羅切斯特和簡愛站在神父面前正在行禮,突然,羅切斯特前妻的弟弟衝了進來,大聲宣佈反對他們的結合。然後,簡愛含淚出走。
想到這,我已是熱淚盈眶了。
“你看你,放心,全國人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會有人反對的。”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臉。
“那,那我得吃塊Cheese蛋糕。”我破涕為笑。
15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感謝上帝,沒有人反對。
21. 12月27日,離31日行禮的日子還有4天,老公再次跟旅行團來到香港。他的行李很簡單:一套西服、一雙皮鞋、一條領帶。
這身裝束對他來說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他從不西服革履的,為了31日這天,他穿上這身行頭時不至於笑場,我特別安排了一次彩排。12月12日,《英雄》在人民大會堂舉行首映式,他打扮得新郎官似的和我一起去了。
現在萬事俱備,衹等31日的到來。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29日晚上,我正在傢裏做面膜,高雁打來了電話,聽起來她垂頭喪氣的:
“怎麽辦吶?31日我和郭志成都去不瞭瞭。我得出差,他在北京也有事。”
“沒事沒事,我再找人。”我嘴裏安慰着她,腦子裏馬上飛快地搜尋着合適的人選,可越想越覺得難辦。還有兩天就是元旦假期,大部分同事、朋友都將休假,剩下的要來值班。我找誰啊?再說,誰會比高雁和郭志成更合適呢?
我放下電話,愁眉苦臉地坐在沙發上,黑糊糊的死海淤泥在臉上顯得更加可怕。
“不如,找咱們傢的菲傭吧,叫什麽來着?嗷,奶奶特!”我傢的菲傭叫Nanette,老公習慣用北京腔叫她奶奶特。
“找菲傭做證婚人不太合適吧?菲律賓政局又不穩,萬一將來兵荒馬亂的,我上哪找她去啊?”我用手摸了摸臉上已經幹了的死海泥,突然有了靈感,“嘉耀和曉文怎麽樣?”
嘉耀是我廣院的師弟,他和太太曉文在中學的夏令營裏相識,從此再未分開。這種純真而天長地久的愛情故事是我最欣賞的。
我和他之間也是這樣。
我們13歲相識,18歲相愛,21歲分開。
9年後,我們重又相遇,終於明白,什麽都不曾改變。
嘉耀是個少年老成的人,辦事嚴謹有條理,在電話裏聽到我要結婚的消息,他非常冷靜地說:“那我們31日早上8:50分在紅⒙臚芳合,坐9:00那一班船去大會堂。”
證婚人找到了,我和老公如釋重負。
22. 31日一早,我7:00就起了床。我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洗澡、喝咖啡,最主要的,我還沒决定該穿什麽。
8:20,老公起床了,可我還捧着杯咖啡呆站在衣櫃前,不知道該挑哪件衣服纔好。
老公飛快地洗漱完畢,一邊打領帶,一邊騰出一隻手從衣櫃裏拽出一條高領無袖的咖啡色連衣裙:“這條新買的不是挺好的嗎?”
我放下了咖啡杯,穿上裙子,在鏡子前面左照右照。
好像還不錯。
8:45,我和老公衣冠楚楚地走出了傢門。他的服裝是:黑西裝、黑皮鞋、白襯衫和金色的領帶。相比之下,我的造型略顯簡單:沒有化妝,頭髮剛剛洗過,沒有吹,衹是讓它自然風幹,所以發梢微微嚮外翹着,呢製的連衣裙外面是一件淺咖啡色的及膝短大衣,腳上是咖啡色的長靴。雖然打扮不像新娘,但本色的衣着讓我覺得舒服、自然。
9:30,我和老公以及嘉耀、曉文就正襟危坐在大會堂的接待室裏了。靠墻的長椅上已經坐了一傢祖孫三代近10口人,新郎新娘想必正在化妝間裏梳頭更衣,所以不見蹤影,來觀禮的人們則略顯拘謹地坐着。最小的孫子被奶奶緊緊地抱在懷裏,那個看上去像是一傢之主的父親倒是頗為悠閑,捧着最新款的SONY DV大拍特拍。
我突然抓住老公的手,聲音中滿是絶望:“咱們忘了帶照相機和DV。”
老公愣了一下,臉上也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但他很快就鎮定地說:“沒關係,就是一個簡單的儀式而已。再說了,咱們記在心裏不是更好嗎?”
真是難為他了,和我這個丟三落四又小孩脾氣的人生活在一起,他早已被訓練成了保育員、輔導員和心理醫生。剛纔那短短的兩句話,一下子就平復了我的情緒。
23. “陳魯豫、朱雷!”
一聽到我的名字,我蹭一下就站了起來。老公緊跟在我的身後,我們三步並兩步幾乎是躥到了工作人員面前。
長條辦公桌前並排擺着4把椅子,我倆和嘉耀夫婦小心坐下。工作人員先收走我們的證件,大概是拿去影印,然後把結婚證書放在了我們的面前。與其說是結婚證書,不如叫結婚紙更貼切,因為那莊嚴的法律文件就是一張紙,和A4復印紙大小一樣,上面有香港特區政府標志圖案的水印,結婚證書裏的內容十分簡單,衹列出了我倆的姓名、年齡、職業、住址和雙方父母的姓名。在證書的最下端,分別有中英文兩行小字。中文言簡意賅:結婚人和證婚人。英文版則在簡潔中透出了神聖:
This marriage was solemnized between××and×××, in the presence of××and×××。直譯成中文就是:××和×××是在××和×××的見證下莊嚴成婚的。
我們4個人依次用婚姻登記處提供的黑色圓珠筆簽下了名字。
“好,請你們稍等,登記官馬上會為你們完婚。”說這話時工作人員臉上滿是由衷的微笑,但她的目光在我們4個人的臉上移來移去,好像不知衝誰笑最合適。顯然,她沒搞清楚到底誰是新郎新娘。因為嘉耀和鏡頭上一樣西服筆挺,而曉文穿着皮夾剋,係着圍巾,和我一樣的隨意。也難怪別人分不清到底是誰結婚。
我們又等了幾分鐘,就被工作人員領進了大廳旁邊的一個小禮堂。
禮堂陳設簡單:一張長桌,周圍5把椅子,想必是給新郎新娘、證婚人以及登記官坐的。果然,我們4個人被安排在桌旁坐下,我和老公一邊,嘉耀、曉文另一邊,空出的主座自然是給登記官的。禮堂另一側是觀禮席,大概能坐50人。可惜,今天一個觀衆都沒有。
前一天晚上,我和老公給各自父母打了電話。我的電話很簡單:“爸,明天我和朱雷就去登記了。”
“好。”爸打電話和拍電報一樣簡短。
放下電話,我呆坐了半天。我知道爸心裏也許有很多話想說,可當着我的面,他什麽也不會說。我也是一樣。
24.我又看了看那空着的50張椅子,心裏倒並不遺憾。爸媽知道我終於擁有了我想要的,這對他們來說就足夠了。
我正在鬍思亂想,禮堂一邊的小門被打開了,剛纔接待我們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將我們的證件放在桌上。我看到自己的身份證擱在最上面,伸手就去拿,被工作人員和藹但堅决地製止了:“現在還不可以。”坐在我對面的曉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心裏直埋怨自己,都做了新娘的人了,舉手投足一點都不嫻靜。
“兩位新人請熟悉一下宣誓詞吧。”工作人員用手指了指桌面上鑲嵌的一塊銅牌,轉身走了。
我又忘記了嫻靜,身體嘩一下地撲上去,腦袋幾乎貼在銅牌上,好奇地邊看邊念出了聲:“我請在座各位見證,我(新人名字)和你(新人名字)結為合法夫妻。”念完我又嘩地轉頭看着老公:“等一下你可千萬不能把新人名字這幾個字也念出來啊!”
“那,”他剛要說話,被我慌忙揮手打斷,因為,登記官進場了。
她是一個斯斯文文的中年女性,中等身材,留着陳方安生式的頭髮,一套淡粉色西服套裙剪裁合體,面料、款式一看就知道是Chanel,頸間還有一串白色珍珠項鏈,從頭到腳的打扮一絲不苟且不張揚。
“啊,你是陳小姐,我常看你的節目,很高興能主持你的婚禮。”她客氣地說着國語。
我沒想到在這裏會碰到觀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登記官擡眼看了看那空無一人的幾十把椅子,神情中掠過一絲詫異。我想她從沒見過衹有5個人的婚禮。
老公先宣誓。
他一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就緊張得不行,他可從來沒當着這麽多的人(4個人)發過言啊。
他好像挺鎮定,聲調平穩,吐字清晰:“我請在座各位見證,我和你結為合法夫妻。”
我低着頭,拼命忍住笑。這個老公,我不讓他說“新人名字”這4個字,他倒好,幹脆誰的名字都不說。這還行,這不是鑽法律的空子嗎。
“朱先生,你要說出你和陳小姐的名字。”
我咬着嘴唇,擡頭看老公。他還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該不會是太緊張,忘了我們的名字了吧?
再看對面的嘉耀和曉文,兩個人臉都憋得通紅,還是死扛着不笑出聲來。
“我請在座各位見證,”老公旁若無人地念第二遍宣誓詞,“我!”他停頓了一下,我在嗓子眼裏小聲咕噥了一句“朱雷”,也不知他聽沒聽見,反正,他終於說出了他的名字:“朱雷,和你……”我又緊張地屏住呼吸,還好,畢竟剛纔練了一遍,他熟練多了:“陳魯豫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