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 人物列錶
虞汝明 Yu Ruming應俊 Ying Jun劉籍 Liu Ji
陳伯葵 Chen Bokui
王禹稱
宋代  北宋(954年1001年)

雜史 Miscellaneous History《五代史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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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元之,濟州鉅野(今屬山東)人。出身磨傢,登太平興國八年(983)進士第。歷任威武(今屬山東)主簿、翰林學士、滁州(今屬安徽)、揚州(今屬江蘇)、黃州(今屬湖北)、蘄州(今湖北蘄春)等地知州。王禹稱是宋初著名直臣,居官清正,秉性剛直,關心民生疾苦,洞察政治時弊,曾多次上書提出改革意見,為北宋政治改革之先驅。其直言敢諫,頗為朝中權貴所不容,因而前後三次被貶。晚年貶於黃州,後世因而多稱其“王黃州”。
  王禹稱詩文都負盛名。做文章師法韓愈,他的古文創作成就在宋初倡導古文的作傢中最為突出。詩歌則學習白居易,是宋初“白體”詩人(學習白居易風格的詩人)中成就最高的一位。王禹稱同時又開始重視並學習杜甫,藝術上因而有所提高。他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白體”詩常見的內容淺薄、語言淺俗等弊病,而追求內容深警、語言精練,因此他雖是“白體”詩派的後起之秀,卻被時人看作這一派的巨子。
  
  [北宋初期詩歌的三大流派]
    白居易後期的詩,在清淡的語言中流露出一種雍容閑散的心情,北宋初崇尚白體的
  詩人,也常有這種情況。如曾兩度拜相的李昉就是一個例子,他常用隨意閑談的筆法,
  寫出絶無焦灼苦悶的心境。而徐鉉的情況並非是如此的。他衹是努力求得平靜,排遣苦
  悶,內心實際是失意而灰暗的,這種心境總是會在某種觸景感傷時顯露出來。再則,徐
  鉉也是一位文字學家和音韻學家,這兩方面的原因,使他在寫作那些清麗流暢的白體風
  格詩篇時,對聲律、字句和意象的選擇,都比較講究,這在前面舉出的例子中是可以體
  會到的。而有些五言詩,更有精緻細巧的一面,例如《和明道人宿山寺》中“磐聲深小
  院,燈影迥高房”,《臨石步港》中“吹浪遊鱗小,黏苔碎石圓”,《寄從兄憲兼示二
  弟》中“斷雲驚晚吹,秋色滿孤城”等詩句,都於自然淺近中加入了推敲錘煉之功,
  且呈現出幽逼的意境,這又帶有賈島詩派的特點。
    在宋初學白居易詩風的詩人群中,最重要而且不為白體所縛、能寫出自己特色的是
  王禹稱。
    王禹稱(954—1001)字元之,巨野(今屬山東)人,宋太宗太平興國八年(983)
  進士,當過翰林學士,三任知製誥,又三次受黜外放,晚年曾任黃州地方官,故又稱
  “王黃州”。
    他為人剛直,懷有正直士大夫的社會責任感和來自儒傢傳統的政治倫理觀,敢於說
  話。他自稱要“兼磨斷佞劍,擬樹直言旗“(《謫居感事》),在第三次遭貶斥去黃州
  時,還是很不服氣地寄詩給當權者說:“未甘便葬江魚腹,敢嚮臺階請罪名”(《出守
  黃州上史館相公》)。有《小畜集》。
    出於士大夫的社會責任感和道義良知,王禹稱寫下了一些反映民間疾苦的詩篇。如
  他在京任諫官時所作《對雪》,從寒鼕大雪無公務、一傢團聚飲酒落筆,寫到自己因此
  而想起“輸輓供邊鄙”的“河朔民”和“荷戈禦鬍騎”的“邊塞兵”,在此酷寒天氣中
  會是如何艱辛,最後歸結到自責:自己身為諫官,卻並未充分盡責,實是“深為蒼生
  蠹”。還有貶官商州時所寫的《感流亡》,描述一戶因旱荒而從長安流亡到商州的貧苦
  人傢的艱難情形,最後同樣歸結到自己仕宦十年,無所作為,衹是“峨冠蠹黔首”,所
  以不應該因被放逐而悲嘆。這種構架在白居易晚期詩歌中是已經出現過的。但比起杜甫
  以及白居易早期的同類詩歌,我們會感覺到這些詩的感動力要差得多。這是因為:第一,
  詩人對自己表示同情的對象的心情並未有像杜甫、白居易的一些優秀作品中那樣具有深
  入的理解,他們在詩中的形象顯得幹枯;第二,詩歌的後半部分歸結到自身時,在自譴
  中顯示出很強的自我表白意味,實際上這成了詩歌的重心;第三,這些詩在藝術上往往
  有些粗糙,表達“意義”的欲望比抒發情感的要求顯得更加強烈。所以說,這一類詩固
  然有其可貴之處,但其缺陷也是很明顯的。而上述特點,在後來的宋詩中具有一定的普
  遍性。
    真正能反映王禹稱詩歌藝術造詣的,還是那些描繪山水景物、抒發內在情懷的作品,
  如《村行》:
    馬穿山徑菊初黃,信馬悠悠野興長。萬壑有聲含晚籟,數峰無語立斜陽。棠梨葉落
  胭脂色、蕎麥花開白雪香。何事吟餘忽惆悵?村橋原樹似吾鄉。
    又如《寒食》:
    今年寒食在商山,山裏風光亦可憐。稚子就花拈蛺蝶,人傢依樹係鞦韆。郊原曉緑
  初經雨,巷陌春陰乍禁煙。副使官閑莫惆悵,酒錢猶有撰碑錢。
    這二首詩作於商州,王禹稱當時一方面為政治上的挫折而感到悲哀,一方面也常以
  老莊哲學來寬慰自己,在大自然中忘懷個人命運的不幸。前一首中“數峰無語立斜陽”
  一句,以擬人手法寫自然景物,使之帶有生動的趣味,這種寫法在唐代還不多,在以後
  的宋人詩詞中漸漸多起來,所以值得註意。
    二首詩的結句,雖着眼點不同,但都是試圖把苦悶加以淡化,也已表現出宋詩的理
  智傾嚮。這二首詩的寫法很有白居易詩的特點,語言淺切,敘述從容連貫,層次清楚,
  沒有突兀驚人的意象,也沒有跳蕩的表現,色彩鮮明但並不濃膩。詩中的對句,雖工整
  卻頗為自然,讓人感到親切而不吃力。王禹稱詩常是這樣淺易流暢、娓娓道來,而頗有
  情味的,像《初入山聞提壺鳥》中“商州未是無人境,一路山村有酒沽”,《寄毗陵劉
  博士》中“下岸且尋甘露寺,到城先問惠山泉”等等,可舉的例子很多。他在《馮氏傢
  集前序》中所贊揚的“詞麗而不冶,氣直而不訐,意遠而不泥”即中正平和、自然流暢
  的風格,亦即是他所追求的風格。
    另一方面,王禹稱也吸收杜甫詩的某些特點。據說,他兒子說他的詩與杜詩相似,
  他便喜不自勝,自稱“本與樂天為後進,敢期子美是前身”(《前賦村居雜興詩二首……
  聊以自賀》),他還說過“子美集開詩世界”(《日長簡仲鹹》),對杜甫備加推崇。
  因此,在王禹稱詩中常可以看到杜詩的痕跡,如《新秋即事》三首之一:
    露莎煙竹冷凄凄,秋吹無端入客衣。鑒裏鬢毛衰颯盡,日邊京國信音稀。風蟬歷歷
  和枝響,雨燕差差掠地飛。係滯不如商嶺葉,解隨流水嚮東歸。
    詩寫羈旅中的孤獨凄涼之感和對京城的思念,透露着在政治上不甘沉落的心情。不
  但內涵與杜甫的詩近似,那種嚴謹的、開合變化的結構,起伏頓挫的格律、工整的對仗、
  情與景的相互襯托,都與杜詩相近。衹是它不像典型的杜詩那樣沉鬱有力,氣象壯闊。
  而比起率意淺切、舒緩流暢的白體詩來,它顯得結構緊密多變化,語言上經過更多的錘
  煉。其實,就是前面所舉出的《村行》和《寒食》,雖說學杜詩的痕跡沒有《新秋即事》
  這樣明顯,但也是寫得比較細緻而又麯折和含蓄的,並不是一味的流滑。此外像七律
  《再泛吳江》、《今鼕》,七絶《杏花》、《春居雜興》等,也是如此。因此,清人賀
  裳說他“雖學樂天,然得其清,不墮其俗”(《載酒園詩話》)。
    如果深究到人格方面,那麽可以說:王禹稱雖羨慕白居易的放達,卻學不到白居易
  後期那種閑適自在,內心總有拂不去的苦惱;雖敬仰杜甫的為人,卻也學不到杜甫的執
  着與激情,故其詩風亦依違於兩人之間。
    北宋初年,白體是許多人喜愛的詩歌風格,但相當多的人是因為它淺近易學、流利
  爽滑,所以不免寫成順口溜似的缺乏詩味的作品。歐陽修曾舉“有祿肥妻子,無恩及吏
  民”為例,譏笑達官貴人“常慕白樂天體,故其語多得於容易”(《六一詩話》),徐
  鉉與王禹稱則在學白居易的同時,汲取了其他因素,形成自己的特點。尤其王禹稱,對
  北宋下一代詩歌風氣,在多方面具有開啓的意義。
  
  [北宋初期的詞]
    詞這一新興文學體裁,經過晚唐五代以來許多文人的努力,在題材和語言風格上,
  大體形成了一定的格局。其間李煜雖有所突破,但衹是一個特例,總的看來變化不大。
  到了北宋初期,詞繼續受到文人士大夫包括最高統治者的喜愛,據說宋太宗“酷愛宮詞
  中十小調子,……命近臣十人各探一詞撰一詞”(《續湘山野錄》)。不過詞的地位並
  未因此而提高,它仍然衹是文人在樽前花間一觴一詠之際的娛樂性創作,而不是正面嚮
  社會表現自己人格、情操、抱負的文學形式,藝術上也沒有什麽突破。
    北宋初的詞作者大都是詩人,如王禹稱、潘閬、寇準、錢惟演、林逋等都寫有詞作。
  也許,他們的精力主要是放在詩歌上,所以留下的詞作數量較少。而詞的風格,往往和
  各人的詩歌風格有些近似。如錢惟演的詞,也像西昆體詩一樣辭采華麗,註重於外表的
  雕飾,如《玉樓春》以“錦籜參差朱檻麯,露濯文犀和粉緑。未容濃翠伴桃紅,已許纖
  枝留鳳宿”寫新竹,真是金碧輝煌,卻實在毫無意趣。而寇準的《踏莎行》:
    春色將闌,鶯聲漸老,紅英落盡青梅小。畫堂人靜雨濛濛,屏山半掩餘香裊。密約
  沉沉,離情杳杳,菱花塵滿慵將照。倚樓無語欲銷魂,長空黯淡連芳草。
    結構很精緻,視綫從春天的遠景拉回到畫堂的中景,再拉到妝臺的近景,然後又從
  倚樓人的極目長眺拓開去,構成一個回環往復的變化,寫出女子相思中的惆悵苦悶。
    在這批作者中,王禹稱可以說是胸襟比較開闊的一個,他的《點絳唇》雖說篇幅小,
  境界卻頗為遠大,是北宋初期詞中的佳作:
    雨恨雲愁,江南依舊稱佳麗。水村漁市,一縷孤煙細。天際徵鴻,遙認行如綴。平
  生事,此時凝睇,誰會憑欄意!
    寫登高臨遠,視界廣大,以此襯托出末句所要表達的人生感慨。而林逋的小詞《相
  思令》,則是語言樸素,多少保存了民間麯子的生活氣息:
    吳山青,越山青,兩岸青山相對迎,爭忍有離情!
    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邊潮已平。
    這一時期,宋詞的創作尚未進入興盛階段。但有一點仍可以註意到,即晚唐五代詞
  中那種對男女之情的熱烈大膽、有時很直露的表現,在北宋初期詞中已經看不到了,這
  終究還是反映了時代文化的變遷。
  
  [北宋初期的散文理論與創作]
    北宋作為一個新興的權力高度集中的王朝,統一的思想意識形態的建設便顯得必不
  可少。這種需要反映於文學,首先在最具有實用性的散文領域表現出來,因此在北宋初
  就出現古文運動的復興。衹不過,這裏也存在兩種略有分歧的派別。一派以柳開、穆修
  為代表,是純粹把復興古文作為復興儒道的手段,而另一派以王禹稱為代表,雖強調
  “道”的至高地位,但對於“文”仍有相當的重視。
    王禹稱的情況則有所不同。當時有一個叫張扶的秀纔攜文三十篇嚮他請教,他讀後
  感覺“茫然難得其句,昧然難見其義”,於是在《答張扶書》和《再答張扶書》中談了
  一通自己對文章的看法。他也強調文與道的關係,但他提出:“夫文,傳道而明心也。”
  “傳道”與“明心”並論,實際上就是不把道當作純粹是外在的教條理念,而是與自己
  內在的追求、個人的性情聯繫在一起,這樣,文的應用範圍就比柳開他們所主張的廣泛。
  同時,他又提出,文既然是傳道義明心跡的,就不應該“語皆迂而艱也,義皆昧而奧
  也”,而應該“使句之易道,義之易曉”。
    在散文寫作方面,王禹稱也作了有益的嘗試。駢偶之文長期以來為人們所愛好,有
  其內在的原因,所以機械地反對駢文,在寫作上一切與之背道而馳,實際上不會有什麽
  效果。
    因此,他的散文,便有意吸收了駢文整齊而容易上口、具有聲韻之美的優點,形成
  既自由流暢又有一定音樂節奏的新風格,如《黃州新建小竹樓記》如此描繪:
    ……遠吞山光,平挹江瀨,幽闃遼夐,不可具狀。夏宜急雨,有瀑布聲;鼕宜密雪,
  有碎玉聲;宜鼓琴,琴調虛暢;宜詠詩,詩韻清絶;宜圍棋,子聲丁丁然;宜投壺,矢
  聲錚錚然,皆竹樓之所助也。
    這一節文字亦駢亦散,音節和諧又有變化,具有流暢跌宕的風緻。在說理性的文字
  中,由於王禹稱提倡的是“傳道而明心”,不衹是以“道”即固有的儒學教條來教訓人,
  而是在闡述“道”的同時表現出自己內心的好惡喜怒,所以也不是那麽枯燥乏味。如
  《待漏院記》為了說明天下安危係於宰相的道德修養這一政治見解,把兩種宰相在漏院
  等候上朝時完全不同的心思,用前後對應的排比句式加以描述,寫出“賢相”與“姦相”
  的形象,雖說難免簡單化,但確實表達了作者的政治觀念(道)和個人愛憎(心),所
  以尚能使人多少受到感染。而無論說理文還是記敘文,王禹稱通常避免生僻晦澀的詞句,
  文筆顯得清麗流暢,這一特點在前面所引的一節文字中可以看出,再舉《錄海人書》的
  一節為例:
    垣籬廬捨,具體而微,亦小有耕墾處。有曝背而偃者,有濯足而坐者,有男子網釣
  魚鱉者,有婦人采擷藥草者,熙熙然殆非人世之所能及也。
    文章是藉傳聞描繪理想的社會模式,筆調頗類於陶淵明的《桃花源記》。正如葉適
  《習學記言》所說,王禹稱的散文有“簡雅古淡”之長。
    關於柳開、穆修及王禹稱對後來散文的影響,有一種有趣的現象:從實際創作來說,
  後來的散文主要是沿着王禹稱的方向發展的;他的文章中既重視表現理念又具有抒情性
  的特點,和化駢入散、清曉流暢而又具有韻律感的文字風格,在歐陽修、蘇軾等散文傢
  那裏都得到繼承,從而形成了與唐代古文不同的宋文流派。但是,在理論上,後人似乎
  很少提到他的作用與影響,卻把柳開、穆修的地位提得很高,尊之為宋初文風改革的開
  山人物。如范仲淹《尹師魯河南集序》在論及五代文體薄弱後便說:“柳仲塗起而麾之,
  髦俊率從焉,仲塗門人能師經探道有文於天下者多矣。”邵伯溫《聞見前錄》也說:
  “本朝古文,柳開仲塗、穆修伯長首為之倡。”這是因為:在宋代文學尤其散文中,道
  統文學觀具有倒性的勢力,而柳開、穆修的創作雖無所成就,甚至談不上是文學家,
  但他們對於“道統”的鼓吹卻遠比王禹稱積極有力。後代作傢在追溯其文學淵源時,首
  先不是從散文藝術,而是從“道統”的意義上去尋找一個連結韓愈、柳宗元與自己的中
  介環節。創作現象常常是復雜的,而理論的歸納往往會被簡單化,這是文學史上反復出
  現的情況。
  (中國文學史,章培恆 駱玉明,youth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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