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 人物列錶
楊表正 Yang Biaozheng徐上瀛 Xu Shangying冷謙 Leng Qian
楊掄汪芝
李贄
明代  (1527年1602年)

哲學思考 philosophy apprehend《焚書》

閱讀李贄在百家争鸣的作品!!!
  中國明代後期思想傢。號卓吾,又號宏甫,別號溫陵居士、百泉居士等。泉州晉江(今屬福建)人。原姓林,名載贄,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中舉後,改姓李,嘉靖三十五年為避穆宗載垕(同“厚”)諱,取名贄。其傢是世代巨商,至祖父輩傢境漸衰。嘉靖三十五年任河南共城(今河南輝縣)教諭,三十九年任南京國子監博士,四十三年復任北京國子監博士,四十五年任禮部司務,隆慶四年(1570年)任南京刑部員外郎,萬歷五年(1577年)任雲南姚安知府,萬歷八年辭官歸隱。他為官期間,目睹朝廷及官員們腐敗無能,常與上司發生爭執。他經受過倭寇侵掠、災荒貧睏的痛苦,看到了資本主義萌芽發展的艱難,在新興的市民運動推動下,希望能找到與宋明理學不同的“道”。他曾接觸過王守仁學說,並研究佛學。歸隱後,主要從事研究、講學和著述。 1588年和1590年先後有《初潭集》和《焚書》問世。書中尖銳地揭露了道學家的虛偽和自私,受到耿定嚮等人的攻擊和迫害。1599年《藏書》問世,受到進一步迫害。1602年以“敢倡亂道,惑世誣民”的罪名被下獄,李贄76歲在獄中受到嚴重迫害,不堪忍受,於是請一位剃頭師傅為他剃頭,其間乘人不備奪過剃刀自殺身亡。他的著作,曾多次遭到禁止和焚毀,但仍繼續流傳於世。
  
  【生平】
  
  李贄出生在一個回教徒的市民傢族。原籍河南,原姓林,名載贄。元朝以後遷來福建。三世祖因反對封建禮教,得罪林姓御史,被扣上“謀反”罪名,為避禍改姓李。李贄幼年喪母,隨父讀書,學業進步迅速。自幼倔強,善於獨立思考,不信回教,不受儒學傳統觀念束縛,具有強烈的反傳統理念。他在社會價值導嚮方面,批判重農抑商,揚商賈功績,倡導功利價值,符合明朝中後期資本主義萌芽的發展要求。
  
  李贄12歲開始作文,反對孔子把種田人看成“小人”。26歲中舉人 。30歲至45歲為官,先後任河南輝縣教諭、南京國子監博士、北京國子監博士、 北京禮部司務、南京刑部員外郎和郎中,最後出任雲南姚安知府。
  
  萬歷九年(1581年),李贄從雲南辭職回加到湖北黃安,住在朋友耿定理傢,撰寫一些讀史的文章,並教授耿傢子弟。萬歷十二年耿定雲世,他移居麻城。第二年派人送傢眷回泉州,自己一人住在麻城竜芝佛院,致力於讀書、講學和著述,歷十多年,完成《初潭集》、《焚書》等著作。收入《童心說》、《贊劉諧》、《何心隱論》及與道學家耿定嚮反復論辯而撰寫《答耿中丞》、《答耿司寇》等書答、雜述、讀史短文和詩共6捲。揭露道學家們的偽善面目,反對以孔子的是非觀為是非標準,批判的鋒芒直指宋代大理學家周敦頤、程顥、張載、朱熹。
  
  李贄倡導絶假純真、真情實感的“童心說”。李贄在麻城還多次講學,抨擊時政,針砭時弊,聽任各界男女前往聽講,並受到熱烈的歡迎。萬歷十六年(1588年)夏天又剃頭以示和鄙俗斷絶。這對傳統思想造成了強烈的衝擊,被當地的保守勢力視為“異端”、“邪說”,群起圍攻,要把他驅逐出境。李贄旗幟鮮明宣稱自己的著作是“離經叛道之作”,表示:“我可殺不可去,頭可斷面身不可辱”,毫不畏縮。
  
  萬歷二十五年(1597年),李贄應巡撫梅國楨之請往山西大同,著《孫子參同》,修訂《藏書》。秋,到北京,住在西山極樂寺,撰成《淨土訣》,次年春天到南京,將自己的零星著作匯成《老人行》,並再度研究《易》,撰寫《易因》,最後編訂其巨著《藏書》。《藏書》共68捲,係紀傳體史論,論述戰國至元亡時歷史人物約800人,對歷史人物作出了不與傳統見解苟合的評價,旨在反對儒學。如他贊揚秦始皇是“千古一帝”,武則天是“政由己出,明察善斷”的“聖後”。萬歷二十八年(1600年),在山東濟寧編成《陽明先生道學抄》、《陽明先生年譜》。
  
  萬歷三十年(1602年),禮部給事中張問達秉承首輔瀋一貫的旨意上奏神宗,攻訐李贄。最終以“敢倡亂道,惑世誣民”的罪名在通州逮捕李贄,並焚毀他的著作。李贄入獄後,聽說朝廷要押解他回福建原籍,他感慨地說:“我年七十有六,死以歸為?”於是憤而以剃刀自刎。死後,馬經綸把他收葬於河北通州北門外馬寺莊迎福寺側,今墓地尚在。
  
  李贄的一生充滿着對傳統和歷史的重新考慮,這也是明朝後期社會思想變革的一個聚焦般的體現。
  
  【思想】
  
  李贄以孔孟傳統儒學的“異端”而自居,對封建的男尊女卑、假道學、社會腐敗、貪官污吏,大加痛斥批判,主張“革故鼎新”,反對思想禁錮。
  
  在文學方面,李贄提出“童心說”,主張創作要“絶假還真”,抒發己見。李贄旗幟鮮明宣稱自己的著作是“離經叛道之作”,表示:“我可殺不可去,頭可斷面身不可辱”,毫不畏縮。李贄在詩文寫作風格方面,也主張“真心”,反對當時風行的“摹古”文風,他的這一傾嚮,對晚明文學産生了重要影響。
  
  李贄最痛恨維護封建禮教的假道學和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衛道士、偽君子。他指斥那些所謂的道學家們:名心太重,回護太多。“實多惡也,而專談志仁無惡;實偏私所好也,而專談泛愛博愛;實執定己見也,而專談不可自是。”“及乎開口談學,便說爾為自己,我為他人;爾為自私,我欲利他”,實際上都是“讀書而求高第,居官而求尊顯”,全是為自己打算,“無一釐為人謀者”(《焚書·答耿司寇》)。如此口是心非,言行不一的偽君子,反倒不如“市井小夫”與“力田作者”實實在在,幹啥說啥(同上)。他還進一步指斥道學家們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假道學,“陽為道學,陰為富貴,被服儒雅,行若狗彘”(《續焚書·三教歸儒說》)。道學家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是藉道學這塊敲門磚,“以欺世獲利”,為自己謀取高官利祿,他們“口談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焚書·又與焦弱候》)。李贄對程朱理學及衛道士們的揭露真可謂一針見血,句句中的。
  
  李贄對統治階級所極力推崇的孔孟之學也大加鞭撻。在《焚書·贊劉諧》及《續焚書》的《聖教小引》、《題孔子像於芝佛院》等文中,他以戲謔嘲諷的筆調貶低孔子,這在尊孔子為至聖先師的古代,真是一種大膽的舉動。他認為孔子並非聖人,“雖孔夫子亦庸衆人類也”(《焚書·答周柳塘》)。孔子沒什麽了不起的,“耕稼陶漁之人即無不可取,則千聖萬賢之善,獨不可取乎?又何必專門學孔子而後為正脈也”(《焚書·答耿司寇》)。人人都是聖人,又何必一定要去學孔子呢?這就把孔子從至高無上的聖人地位上拉下來了。如果一定要將孔子奉為偶像,言行舉動都學孔子,那就是“醜婦之賤態”(《焚書·何心隱論》)了。李贄否認儒傢的正統地位,否定孔孟學說是“道冠古今”的“萬世至論”,認為不能將其當作教條而隨便套用。《六經》、《論語》、《孟子》“乃道學之口實,假人之淵藪”(《焚書·童心說》)。李贄對孔子及孔孟之道的批判確已達到了“非聖無法”的地步,難怪統治階級對他要恨之入骨了。
  
  對封建禮教壓迫下的婦女,李贄給以深深的同情,他大聲疾呼,為婦女鳴不平。在《焚書·答以女人學道為短見書》中,李贄批判了男子之見盡長,女子之見盡短的說法。他說:“不可止以婦人之見為見短也。故謂人有男女則可,謂見有男女豈可乎?謂見有長短則可,謂男子之見盡長,女子之見盡短,又豈可乎?設使女人其身而男子其見,樂聞正論而知俗語之不足聽,樂學出世而知浮世之不足戀,則恐當世男子視之,皆當羞愧流汗,不敢出聲矣。”這是對傳統封建禮教的尖銳挑戰。
  
  對封建統治者殘酷壓榨魚肉人民的暴行,李贄加以無情揭露。他藉漢宣城郡守封邵化虎食民的神話傳說,指斥當權的官吏是“冠裳而吃人”的虎狼,“昔日虎伏草,今日虎坐衙。大則吞人畜,小不遺魚蝦”(《焚書·封使君》)。在《焚書》中,他還藉評點《水滸》,發泄對現實政治的強烈不滿。
  
  如何拯黎民於水火,探求一條益國利民的道路呢?李贄將目光投嚮了封建統治階級上層,希望“有一個半個憐纔者”出現,使“大力大賢”的有纔之士“得以效用,彼必殺身圖報,不肯忘恩”(《焚書·寒燈小話》)。這說明李贄並非要推翻封建統治,而是要維護它,表明了他的政治思想沒有超出地主階級思想與時代的限製,也不可能違背地主階級的根本利益。
  
  李贄哲學思想的形成經歷了從唯物主義到主觀唯心主義轉化的過程。李贄主張宇宙的萬物是由天地(最終是陰陽二氣)所生,否定程朱理學理能生氣、一能生二的客觀唯心主義論斷。李贄還認為,人們的道德、精神等現象存在於人們的物質生活中,“穿衣吃飯,即人倫物理”(《焚書·答鄧石陽》),就是他提出的著名理論,這是帶有樸素唯物主義的思想。李贄信奉佛教和王陽明的心學,所以,他的整個哲學體係的中心是主觀唯心主義的。他認為“真心”、“童心”是最根本的概念,是萬物的本源。自然界是“我妙明真心的一點物相”(《焚書·解經文》),沒有“理”,沒有物,世上一切物質和精神皆是衹存在於“真心”之中。什麽是“真心”呢?就是童心、初心,最初一念之本心,即不受外界影響的“我”的心。它們是主宰一切,産生諸相的本源,可稱作“清淨本源”,萬事萬物、山河大地就在一念之中,衹是真心的顯現物,是真心的因素和成分,如同水泡和大海中的海水的關係。這種觀點,與陸王學派的“吾心便是宇宙,宇宙便是吾心”、禪宗的“萬法盡在自心”是一脈相承的。李贄用主觀唯心主義作為反對以客觀唯心主義為基礎的程朱理學的理論武器,勢必削弱自身的戰鬥力。
  
  李贄的認識論是建立在主觀唯心主義之上的先驗論,主張淵源於佛性的“生知”說。《焚書·答周西岩》一文指出,“天下無一人不生知,無一物不生知,亦無一刻不生知。”“人人有生知,人人有佛性。”“人皆可以為聖”(《焚書·答耿司寇》)。李贄以“生知”說反對神化孔子,從認識能力、認識來源的角度來否定認識正確與否要以孔子為標準的傳統思想,具有解放思想的進步作用,但以“人人生知”反對“聖人生知”說,其認識論方面的局限和缺陷是不可忽視的。
  
  李贄的哲學思想中有不少樸素辯證法的思想。《續焚書·與陶石簣》中說:"善與惡對,猶陰與陽對,剛與柔對,男與女對,蓋有兩則有對。”他承認事物皆有兩個方面,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事物內部的矛盾對立和相互轉化。受樸素辯證法思想的影響,《焚書》中表現的政治思想為“世無定時,我無定術”(《晁錯》),“不蹈故襲,不踐往跡”(《與耿司寇告別》)等發展變化的思想。
  
  黃仁宇先生在著作《萬歷十五年》中,亦較為係統的闡述了李贄的思想。
  
  【基本政治思想】
  
  李贄在反對政治腐敗和宋明理學的過程中,形成了他的政治思想,主要有:
  
  ① 主張個性解放,思想自由。李贄終生為爭取個性解放和思想自由而鬥爭。他蔑視傳統權威,敢於批判權威。他自幼“便倔強難化,不信學,不信道,不信仙釋”。他認為一個人應該有自己的政治見解和思想,不應盲目地隨人俯仰。“士貴為己,務自適。如不自適而適人之道,雖伯夷叔齊同為淫僻。不知為己,惟務為人,雖堯舜同為塵垢豼糠”(《焚書·續焚書·答周二魯》)。他認為要獲得個性解放和思想自由,就必須打破孔孟之道及其變種宋明理學的壟斷地位,衝破封建經典所設置的各種思想禁區。李贄把鬥爭的矛頭首先指嚮孔丘,認為孔丘衹是一個普通人,他的話並不都是千古不易之理,不能以他的是非為是非,每一個人都應該自為是非。為了打破孔丘提出的是非標準,李贄編寫了《藏書》和《續藏書》,用自己的是非標準,重新評價了歷史人物。
  
  ② 提倡人類平等。李贄認為,按照萬物一體的原理,社會上根本不存在高下貴賤的區別。老百姓並不卑下,自有其值得尊貴的地方;侯王貴族並不高貴,也有其卑賤的地方。他說:“緻一之理,庶人非下侯王非高,在庶人可言貴,在侯王可言賤”(《李氏叢書·老子解下篇》)。
  
  ③ 反對封建禮教。李贄還對被封建統治者奉為金科玉律的儒傢經典進行抨擊,認為儒傢經典的六經,如《論語》、《孟子》並不都是聖人之言,是經過後人吹捧拔高形成的,不能當作萬年不變的真理。他反對歧視婦女,當有人說:“婦女見短,不堪學道”的時候,他駁斥說,人們的見識是由人們所處的環境决定的,並不是先天帶來的。他指出:“夫婦人不出閫域,而男子則桑弧蓬矢以射四方,見有長短,不待言也。……故謂人有男女則可,謂見有男女豈可乎?謂見有長短則可,謂男子之見盡長,女人之見盡短,又豈可乎?”(《焚書· 答以女人學道為見短書》)他主張婚姻自由,熱情歌頌卓文君和司馬相如戀愛的故事。
  
  ④ 反對理學空談,提倡功利主義。李贄揭露道學家的醜惡面目,指出他們都是偽君子,“名為山人,而心同商賈,口談道德,而志在穿窬” (《焚書·續焚書· 夏焦弱侯》),仁義道德不過是掩蓋他們卑鄙齷齪的假面具,“本為富貴,而外矯詞以為不願,實欲托此以為榮身之梯,又兼采道德仁義之事以自蓋”(同前)。他不同意道學家宣傳的“正其義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的說法,認為人類的任何舉動都有其謀利和計功的目的。董仲舒“正其義”、“明其道”的宣傳,也是以功利為目的的。從功利的觀點出發,李贄主張富國強兵。他批評理學家“高談性命,清論玄微,把天下百姓痛癢置之不聞,反以說及理財為濁”的行為。他指出:“ 不言理財者,决不能平治天下”(《四書評·大學》)。針對儒傢把文武分途,儒者不懂武事的現象,他強調武事重要,認為“知兵之將, 民之司命,國傢安危之主”(《李氏叢書·孫子參同》)。他提倡耕戰,認為“務農講武,不可偏廢”(《李卓吾批點皇明通記》),說“蓋有所生,則必有以養此生者,食也。有此身,則必有以衛此身者,兵也”(《焚書·續焚書·兵食論》)。針對正統理學家的“存天理滅人欲”的命題,他提出“穿衣吃飯,即是人倫物理 ”的主張,認為“理”,就在百姓的日常生活當中,對正統思想提出了挑戰。
  
  ⑤ “至道無為”的政治理想。針對明王朝的腐敗政治,李贄提出了“至道無為、至治無聲、至教無言” 的政治理想。他認為人類社會之所以常常發生動亂,是統治者對社會生活干涉的結果。他理想的“至人之治” 則是“因乎人者也”,順乎自然,順乎世俗民情,即“因其政不易其俗,順其性不拂其能”,對人類的社會生活不干涉或少干涉。
  
  【著述】
  
  李贄一生著述頗豐,主要有:
  
  《焚書》6捲、
  《續焚書》5捲、
  《藏書》68捲、
  《續藏書》27捲、
  《初潭集》20捲、
  《李氏文集》20捲、
  《李氏叢書》12種等。
  
  他曾評點過的《水滸傳》、《西廂記》、《浣紗記》等,仍是至今流行的版本。
  
  著名文章:《童心說》、《答以女人學道為見短書》等。
  
  【影響】
  
  李贄是中國歷史上反封建傳統、反封建禮教、反權威主義,主張個性解放、思想自由的思想先驅,他的思想對後人反傳統權威、反君主專製、反封建禮教思想的形成具有重要的啓蒙作用。
  
  【墓地】
  
  李贄墓在北京市通州區西海子公園
  
  李贄去世後,馬經綸遵其遺囑,將其安葬於通州城北的馬廠村。1610年,汪可受曾立《卓吾老子墓碑》;1612年,馬經綸之子馬健順協助詹軫光立有《李卓吾先生墓碑》。均先後被毀。年,得以遷至西海子公園內,方得安寧。
  
  墓前立其好友焦閎書“李卓吾先生墓”碑,碑陰有詹軫光於萬歷四十年(1612年)書《李卓吾碑記》和《吊李卓吾先生墓二首》。其西有通州區人民政府所立《重移李卓吾墓記》碑。兩碑前有周揚題“一代宗師”碑。
  
  在青鬆翠柏,一湖碧水的環繞中,李卓吾先生得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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