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貫: | 江蘇崑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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煒喜經史,工詩文,善絲竹,兼習武藝。其詩文頗為師友贊賞,如當時負有時望之瀋起元(號敬亭)一見其文,卽以為“漢文復出”,陸訒齊稱其“筆墨間無非香氣,町畦外別具鑪錘,極才子之能事,銷騷人之怨思”。然屢蹶科場,年過四十,仍未一第。他深感懷才不遇,自一云“廿年製義,拋卻半生有用功夫,三黜鄉闈,落得九册無名敗紙”。復因疾病時作,不得已而絶意仕途。“惟是閉戶就閒,卻醫勿藥。蠹書不蠹物,無所忮求,捉管不捉錢,何來煩惱?四紀之司花可友,一枝之達士堪模。博弈則無為弗為,管弦雖獨樂亦樂。胸藏丘壑,邇室亦具遐觀;枕遨羲軒,世味都成古淡。白衣無位,合加我風月平章;青簡方名,或似彼煙霞痼癖。”晚年景況大致如此。
龔煒的其他著述尚有《屑金集》若於捲,《蟲災誌》《續蟲災誌》各一捲,《湖山記遊》一捲,《阮途誌歷》二捲,《翰藪探奇》數捲,可能均已遺佚。
作者無傳可考,其傢世生平及著述,僅就本書零星記載,約略綜合如上。
《巢林筆談》之作,龔煒自一云:“四十餘年來視履所及,暨胸中所欲吐,稍稍見於此矣。”此書編排按時間為序,起康熙末年,迄乾隆二十八年左右。所記內容相當廣泛,既記社會民情,風俗掌故,天災人禍,官吏貪詐,並有讀書心得,戚友交往。作者文筆流暢,娓娓道來,如對故人。
其記乾隆二十年蟲災雲:“交白露節,蒸水如沸,稻根易腐,腐則蟲生,理有固然,然不意若此之甚也。月初入郡,聞府三縣間有蟲災;而我邑禾苗芃芃,謂西成可望。中秋,蟲亦冥冥起,不數日,蔓延無既,嚮之所謂芃芃者,一望盡赤。”當年“歲大饑,民無所恃”。米石價至銀五兩以外。“等粟米於珠玉,駕藜藿於膏粱。田以養民,今則視田若浼;典以質物,茲則有典空開。檀榆之雕刻精良,衹充薪價;捲軸之縹緗璀璨,不值紙錢。士人盡西華東郭,兼索米之奚?乞兒遍北裏南鄰,更填溝之不少。荷擔者無以給其妻孥,幾尋短見。”災荒剛過,“疫氣纏聯,觸之卽病,病卽死,死亡無算。衣冠中得禍最慘者,無如周鯤莊,一傢七口俱斃。”僅隔四年,“蟲又齧禾,畝收不過一二鬥爛米,了糧不足,數口嗷嗷,方夏莫措”,廣大貧民處於饑寒交迫、疫癘侵襲之下,成批成批地倒下去的時候,貪官姦商乃至胥吏劣戶,相互勾結,乘機侵吞振濟錢糧,發財致富,“廣收金粟治田園,回頭笑指街前骨”。描繪了一幅悽慘的官紳和人民的對比圖景。類此記載,還有雍正十年和乾隆十二年前後風災永災等等。
其記吳地風俗之關於生活者,如“吳俗奢靡為天下最,日甚一日而不知反,安望傢給人足乎?予少時,見士人僅僅穿裘,今則裏巷婦孺皆裘矣;大紅線頂十得二一,今則十八九矣;傢無擔石之儲,恥穿布素矣;轉竜立竜之飾,泥金剪金之衣,編戶僭之矣。物愈貴,力愈艱,增華者愈無厭心。”
有關於婚嫁者“門楣求其稱,婿婦惟其賢,財帛抑末矣。吳俗風氣日下,男計奩資,女索聘財,甚有寫定草帖,然後締姻者。於是禮書竟同文契,褻甚矣。且一重利,則良賤不及計,配偶不及擇。賽會的記載亦頗詳晰“吳俗信巫祝,崇鬼神,每當報賽之期,必極巡遊之盛:整齊執事,對對成行,裝束官弁,翩翩連騎。金鼓管弦之迭奏,鄉遏行雲;旌旂幢蓋之飛揚,輝生皎日。執戈揚盾,還存大儺之風;走狗臂鷹,或寓田獵之意。集金珠以飾閣,結綺綵而為亭。執香者拜稽於途,帶杻者匍匐於這。雖或因俗而各異,莫不窮侈而極觀。偶至槎溪,適逢勝會,創新奇於臺閣,採故典於詩章。金華山上,現出富貴神仙;柳市南頭,變作繁華世界。陶彭澤之黃花滿徑,都屬寶珠;裴晉公之緑夜開筵,盡傾珠篋。分兩社以爭勝,緻一國之若狂。隊仗之鮮華,乃其餘事;寶珠之點綴,實是奇觀。”“三月廿八日,俗稱岱誕,各鄉之神朝於岱廟。廟有數處,石牌,介崑山常熟間,賽會尤盛。屆期水陸畢集,加以鼓枻遊拳,飛艎競渡,玉簫金管,蜚逸鄉於清波;翠袖紅粧,流采葩於漣漪,洵貢俗之所不廢,亦有興者所樂觀也。”
書中這些記載,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明清之際江南地區經濟發展的程度,可供經濟史研究的參考。同時,也為社會學的研究提供了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