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中国 人物列表
刘半农 Liu Bannong(现代中国)顾城 Gu Cheng(现代中国)佚名 Yi Ming(现代中国)
郭沫若 Guo MoRuo(现代中国)周天游 Zhou Tianyou(现代中国)吴则虞 Wu Zeyu(现代中国)
赵超 Zhao Chao(现代中国)王觉溟 Wang Jiaoming(现代中国)梅毅 Mei Yi(现代中国)
樊树志 Fan Shuzhi(现代中国)柏杨 Bai Yang(现代中国)岳南 Yue Na(现代中国)
屈维英 Qu Weiying(现代中国)茅十七 Mao Shiqi(现代中国)蒋胜男 Jiang Shengnan(现代中国)
唐博 Tang Bo(现代中国)孙杰 Sun Jie(现代中国)许志龙 Xu Zhilong(现代中国)
向斯 Xiang Si(现代中国)张鸣 Zhang Ming(现代中国)河边 He Bian(现代中国)
落榜生5 La Bangsheng(现代中国)林语堂 Lin Yutang(现代中国)陈舜臣 Chin Shunshin(现代中国)
倪政兴 Ni Zhengxing(现代中国)王春瑜 Wang Chunyu(现代中国)子金山 Zi Jinshan(现代中国)
朱岩 Zhu Yan(现代中国)孙立群 Sun Liqun(现代中国)赵焰 Zhao Yan(现代中国)
牛贯杰 Niu Guanjie(现代中国)张研 Zhang Yan(现代中国)郭燕红 Guo Yangong(现代中国)
二月河 Eryuehe(现代中国)阎崇年 Yan Chongnian(现代中国)许华 Xu Hua(现代中国)
郑彭年 Zheng Pengnian(现代中国)盛和煜 Cheng Heyu(现代中国)司马路人 Sima Luren(现代中国)
张笑天 Zhang Xiaotian(现代中国)乔松都 Qiao Songdou(现代中国)王瑞人 Wang Ruiren(现代中国)
陈汝衡 Chen Ruheng(现代中国)平江不肖生 Ping Jiangbuxiaosheng(现代中国)陆士谔 Liu Shie(现代中国)
马叙伦 Ma Xulun(现代中国)刘绍棠 Liu Shaotang(现代中国)余嘉锡 Yu Jiaxi(现代中国)
刘凤舞 Liu Fengwu(现代中国)王旭川 Wang Xuchuan(现代中国)董荫孤 Dong Yingu(现代中国)
叶洪生 She Hongsheng(现代中国)周汝昌 Zhou Ruchang(现代中国)俞平伯 Yu Pingba(现代中国)
刘心武 Liu Xinwu(现代中国)蔡义江 Cai Yijiang(现代中国)贾平凹 Gu Pingao(现代中国)
周思源 Zhou Saiyuan(现代中国)张爱玲 Zhang Ailing(现代中国)闫红 Yan Gong(现代中国)
叶洪生
现代中国 

小说评论 Novel review《中国武侠小说史论》

阅读叶洪生在小说之家的作品!!!
  评论家叶洪生
  
  武侠读者们通常不会对一个名字感到陌生,这个名字就是叶洪生。叶洪生不是武侠小说作家,却是一个很专业的武侠小说阅读者和武侠小说评论家。他对于武侠小说作家和作品,有着十分全面的了解,写了很多的介绍评论性文章,因而在武侠小说研究和评论领域,有一定的地位,甚至有人说他在该领域的地位与金庸在武侠小说创作领域地位相当。然而,他对金庸并不像大多评论家那样的推崇,试图客观而不独推一家,阅读广泛,旁征博引,为武侠小说的读者提供了十分宝贵的资料。
  叶洪生发表了大量与武侠相关的文章,核心观点集中收在他的《叶洪生论剑》评论集中。然而,他在《论剑》中所阐述的观点,给人感觉十分古怪。难以让人相信,一个有着如此声望的评论者会有如此“专业”和“朴素”的研究素质和评论观点。在所有有名气的评论者中,立论如此“专业”和“朴素”者,唯有叶洪生先生一人而已。客观的说,叶洪生的研究价值,体现在收集整理的资料上的,远多于论述观点上的。考虑到叶洪生的文章在很多武侠作品的前言中出现,也在诸如《今古传奇》之类的刊物连载,虽然有自己见解的读者未必会受到不良的影响,但本文还是希望澄清一些观点。
  也许有人会说,你之所以觉得叶洪生的观点古怪,是因为他对金庸和古龙的评价都不高,更没有提温瑞安、粱羽生和萧逸黄易等,和绝大多数评论者不同。这说的其实没错,因为具有以上观点的评论者实在罕见,但这还是表面现象,倘若他论述的有逻辑,不会让人觉得他就没有道理,深层次的原因在于叶洪生的理论方式大有问题,甚至莫名其妙。古怪的地方还在于,叶洪生过于明明有一些文章是推崇金庸的,可是却在这个评论集中颠覆了过去的观点,不是变得客观,而是矫枉过正,往另一个方向偏离了,因此觉得十分古怪。叶洪生说,“重新评价者——唯有《偷天换日的是与非》,评金庸成名作《射雕英雄传》新、旧版本得失一文。此与少作《萍踪侠影忆<射雕>》(一九七三年)大异其趣,判若云泥!,标著笔者由幼稚走向成熟的思想觉悟。凡盲目崇拜金庸小说为“金学” 者,不可失之交臂。”能有意的反思自己过去的观点,并产生新的想法,当然是好的,但是从这里的语调和那篇文章本身(后当论述)看,叶洪生这里说别人“盲目崇拜金庸”,分明是认为只有他自己的观点正确,别人的观点都是幼稚肤浅的,崇拜金庸固然不对,但是他这里崇拜自己的“进步”就更有问题。
  对于叶洪生的评论是“专业”和“朴素”的观点,下面将逐个论述。
  读了叶的介绍和评论,读者们不能不叹服于这样一个事实:叶洪生先生真了不起,居然二十年如一日,阅读了这么多武侠作品,绝对当得上“专业”读者二字。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像叶洪生这样很可能受过高等教育,对现代创作理论有一些认识的知识分子来说,居然能够在读了这么多的武侠作品之后,依然只是站在纯粹“武侠读者”的立场进行评论。
  通常而言,武侠小说对一般人来说,尤其是文化层次逐渐提高的人来说,只是一个阶段,当然这样的阶段也不是必要的,很多人是并不读武侠作品的。而过了这个阶段之后,随着知识面的扩大,就会对阅读的作品有所取舍,不会去逐本的阅读武侠作品。而倘若是出于专业研究的目的,那自然是需要阅读,而这种阅读,有时候就未尝不是一种痛苦了。但那些专业的“读者”,一般并不局限于武侠作品的阅读,会相应的阅读纯粹一些文学作品和理论书籍,并用其中的一些文学观、创作观来印证武侠作品。
  一般来说,对有价值的武侠作品自身的分析,如其中的人物、情节等,比单独研究武侠作品的风格和优劣更有意义。这并不是说叶洪生就作品本身的研究方向意义就不大,相反,对于大多数武侠读者来说,他这种分门别类的指导阅读的研究,是具有更大的实用性的。但让人奇怪的地方在于,从大多数的评论者的论述中,都能看出武侠之外的东西,他们的评论是针对武侠但是高于武侠,对武侠读者之外的群体也有一定的意义,对于武侠的进一步发展有一定的启发性,对武侠读者的提高阅读层次也有一定帮助。而叶的评论,则是非常的“专业”,来源于武侠,针对武侠,就武侠论武侠,只面向武侠读者,从来没有别的枝节。
  其实,叶洪生也偶尔引用一下现代的文学观点,就现代的创作立场来做一些评论。但是这样的结果是得到的直接结论是与他的观点并不一致,这时他会加上一个“但是”,返回武侠小说的创作立场来支持自己的观点。如他对还注搂主作品的评价,就说《蜀山》,情节铺张,横生枝节与现代创作理论背离,却又说不影响作品自身的价值。
  叶洪生的“专业”素质,还表现在他对于武侠作品的了解上,诸如江湖前辈的典故,各种武功的出处,各门宗派的来历,都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恐怕也是后无来者了,不能不让人由衷的赞叹佩服。然而这些,尽管叶洪生自己一再的强调如何的有意义,如何的重要,却并不为一般的评论者所重视,原因在于,武侠中的武功描写,原本虚幻的成分居多,读者也很少深究,实下的创作更有淡化武功的趋势,研究的意义自然也就小一些。
  以上几点,是叶洪生明显区别于其它评论者的地方。究其原因恐怕在于叶洪生对于武侠作品具有特殊的爱好,而这种爱好非常的执着,近乎于癖好,因此他虽然可能已经在内在里认识到一些武侠之外的道理,却不愿意写出来。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叶洪生有意的保持评论的这种“专业性”,因为这对于单纯出于某一阶段的读者来书,是很有好处的。很多读书人,最需要不是貌似高深的理论阐述,而是叶洪生这样广泛而不失偏颇的启发性介绍。
  因此,所谓“专业”之说,可谓贬褒各半,但说到“朴素”,则是一个贬义词,要说的也更多了一些。
  大家知道,文学的创作和理学的研究不同,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创新。在理学里,证明出一个定理,那么这个证明的工作就已经完成,别人再用别的方法证明,意义都远赶不上的一个证明;而在小说创作里,同样的题材和内容,可以有完全不同的表现手法,有截然相反的艺术效果。大部分的时候,怎么写比写什么还要重要的多。但是叶洪生却有自己的“朴素”观点,他想要用近似与理学的方式来研究武侠,特别强调作品的内容和首创性,而忽视创作、文字、表现力所体现的阅读价值。他自己这么形容自己的立论,“笔者并不全然赞同十九世纪义大利美学大师克罗齐(B·Croce)所谓‘艺术即抒情的直觉’;至少小说艺术不能如此看待。但个人的美感经验的确受到‘直觉’影响;因此本文立论虽或不免重于主观认知,总以归纳、比较、举证、分析诸法作为客观论据。’”事实上,他对于归纳、比较、举证、分析这些方法的应用,显得缺乏有深度的思考。
  叶洪生对武侠的定义就是按照这样的逻辑来的,他认可“武侠小说”=“武+侠+小说”这个朴素的定义,本来不能说错,可是他在研究分析武侠小说的时候有意把“武”和“侠”分离开来看,分别讨论写“武”和写“侠”的得失,这样对武功体系的设定,行侠仗义的情节,就要求的有些过分了,尤其是他对“ 武”的过分强调。有了一个严谨的武功体系,加上一个高尚的大侠,再加上一个精彩的故事,并不一定就能组合成一个好的武侠小说,其中文笔、表现手法等等都是十分重要的,需要有机的从整体来分析才成。
  叶洪生的“朴素”,体现在他朴素的“劫富济贫”意识上。《论剑》成于1993年,介绍的武侠名家有旧一些时候的平江不肖生、还珠楼主、宫白羽、郑证因、王度庐,新一些时候的有金庸、司马翎、古龙、卧龙生、慕容美、上官鼎和高庸。固然那时候黄易还没有出名,但以叶洪生的阅读范围,没有可能不了解粱羽生、温瑞安以及萧逸等作家,但是他有意不提。原因是他想隐含的告诉读者,他们的水平不成,不如他列举的那些作家,因此没有列举的必要。比如他说“像司马翎这样的武侠作家是可遇不可求的,鬼才如古龙之‘求新求变’,与之相比亦不免流于浅薄无知,则古龙及身而绝后冒出的‘超新派’、‘现代派’武侠小说就更不足观了”,这就用十分生硬的方式否定了温瑞安的创作。再看他对金庸的评价,用的标题和写别人的标题就不一样,别人的都是明显的褒义式标题,金庸的则用的是隐含的贬义的“‘偷天换日’的是与非——比较金庸新、旧版《射雕英雄传》”,说是有是有非,但是其实对是说的不多,而且用了讽刺的笔法,如说推崇金庸的人“各方吹捧文字甚嚣尘上,几臻‘神话’地步”,是“一般读者及泛泛论者”,是“人云亦云,不求甚解”,是“彷佛不如此便不够文化水平”,是“盲目崇拜 ”,他要“打破金庸神话”,用大部分的文字论述金庸的作品《射雕》如何在有缺陷,更有很多挖苦的言语。这样一来,风格明显相似于金庸,而成就名气相对较低的粱羽生,自然就没有列举的必要了。但相反呢,叶洪生对台湾的作家则十分赞赏,用了十分直白的赞扬方式,如他说司马翎,“若论其诸作上思想深度、武学创见,不但可与当代香港武侠宗匠金庸一争雄长,对台湾后起‘新派’巨擘古龙之影响尤大”。
  说到叶洪生“劫富济贫”意识的根源,不太可能他就看不到温瑞安、粱羽生等人一些作品里的明显的过人之处的,可能是他不愿意说吧。就一个活跃了这么多年的武侠评论者,自然会和一些作家有所交往,而大家熟悉了,像比较谁比谁写的好的话题,就不好直说了,夸谁不夸谁的,也有个选择。因此也有下面的一点,他的评论缺乏对作家水平的比较。
  叶洪生的“朴素”,体现在一种原始的阅读观,没有从较高的立场里对武侠作家作出层次上的区别,这样,对读者就有一定的误导性了。下面举个并不很恰当的例子。
  在我最初读武侠的时候,先接触的是粱羽生和金庸,后来有一天,我看到陈青云的《名剑风流》,还有署名上官鼎的《风雷扇》,看得十分过瘾,废寝忘食,觉得好的不得了,比起粱金二位的要更精彩一些,后来又看到古龙的《九月鹰飞》,觉得更加精彩,倒不是因为真的看到它的好处,而是有些情节没有搞明白,潜意识里觉得写的那样“深奥”,一定是好的,又看了温瑞安的《神州奇侠》,也十分欣赏。那时候我身边有一些看武侠的人,互相交流,但他们看的都没有我多,于是我就给他们讲,写武侠写的好的不光是粱羽生和金庸,还有好多其它的作家,也都是很好的。当时别人都觉得我懂得多,有见识,也跟着读了很多的类似的小说,也觉得很好。可是,过了那个阶段,我们就知道当时的看法是不对的,武侠小说应该有个层次的问题,可是我们当时都认识不到,因此读了很多无用的书。可是,我现在觉得知道了一些,我就会告诉一些年轻的读者,什么书应该读,什么书没有看的必要。
  叶洪生的论述方式,就有一些不加区别的意味了。确实,他所列举的那些作家和作品对于武侠来说,都有一定的价值,但在层次上还是有高下的。好比单独看江南七怪的武功招法,精彩的很,但看不出他们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和全真七子比较,就有质的差距,而全真七子和五方奇人比较,又差了很多。叶洪生的评论,就好比把让他们每人演练自家武功,一般不懂高深武学的人可能觉得韩小莹和孙不二最厉害,那就是很大的误会了。
  这里并不是说叶洪生本身阅读层次低了,只是他把很多作家、作品混在一起不加层次区别的评价方式,对读者来说,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只见土石不见高山,从长远看,是有些不负责任的。叶洪生的观点,对那些作家,对那些作品,对武侠市场来说,都是有好处的,但是对读者,就没有本质的好处了。这似乎还涉及到评论者对谁负责,立场是否客观的问题了,还有地域偏见和评论道德的问题在里面。
  上面说的“劫富济贫”,不够完全,叶洪生并不是完全没有比较的,只是他比较的方式,得出的结论都十分有问题,因此需要重点说说。
  大家知道,练了武功不等于就是高手,同样的武功,不同的人练习差别很大,可是叶洪生的论述就是认为高手的差别主要在于练什么武功,而不是修为的高低。比如他论述司马翎比古龙甚至金庸都高明,大致就说司马翎的武学体系既有招法,又讲究气势,而金古则各侧重一点,因此金古都是一,只有司马翎是二,二就比一大一倍。叶洪生的评论,对于金龙作品体现的文化底蕴、人性关怀、艺术手法等高层次的价值只字不提,只是一味在细枝末节上大做文章。看下面一段文字:
  “笔者认为,《射雕》最大的败笔尚不在于上举诸例,而是侧写王重阳千里迢迢远赴大理,一心要把“先天功”传给段皇爷,以便死后‘留下一个克制西毒欧阳锋的人’(新30回)。但奇的是,既然‘先天功’如此厉害、如此紧张,且有关武林劫运;何以王重阳不传门徒‘全真七子’,而要舍近求远去授予日理万机的段皇爷呢?作者对此异乎常情的举措,毫不理会,反而硬干到底!于是通篇但见全真七子武功平平,连连败北;除‘天罡北斗阵’外,没有任何师门绝艺足堪自保(按:丹阳子马钰的“三花聚顶掌法”也是虚张声势)。其违反武林常规,莫此为甚!即令起王重阳于地下,亦哭笑不得!”
  这段论述应该不会使人觉得王重阳该对金庸哭笑下得,倒是使人感觉叶洪生的论点大有偏颇之处,对于每个人天分资质的区别,择徒施教的理论,缺乏最基本的理解。由此倒真让人怀疑,他对于武侠作是真家的不能区别层次,真的在于他看不到表述的境界高低。大家可能觉得这里对叶洪生的职责有些过分,但是倘若看看叶洪生的“上举诸例”就会有所体会了。
  诸例包括:“降龙十八掌”写的不周全;“双手互搏”与还珠楼主《蜀山》的“两心神功”相似;“弹指神通”出自白羽《十二金钱镖》;“蛤蟆功 ”白羽层写过是骗术,金庸写的没有道理;“落英神剑掌”取名不妥;声波克敌还珠楼主也写过,金庸不是首创;“铁掌神功”和“九阴白骨爪”炼功方式不科学;《九阴真经》问题多多,强调旧版射雕层有《九阴真经》是达摩所写之说,又用大段文字论述道家无“九阴”之说,得出书名不妥,应为《六阴真经》之类的结论;“华山论剑”只是比武而没有“论”,也没有比“剑”,因此取名不妥,是借用《蜀山》中“峨嵋斗剑”的效应;五方奇人的高低对比不严谨;“一阳”出自道家典籍,不应是佛门武功;等等。
  以上列举,只是叶洪生的论述中关于武学的一部分,其它关于情节的细小破绽也列举了很多,占用了文章的大半篇幅,就差没有列举错别字了。通常,这样的论述通常被普通读者用来自娱自乐的,很少用以否定金庸的创作,专业一些的评论者更不会用。像叶洪生这样事无巨细的挑出来,而又一本正经的用大段文字加以列举,实在是十分下乘的评论手法,有学识的读者看了,除了佩服叶先生“武学”的渊博之外,也未会免觉得很可笑。更有些过分的是,叶洪生批评《射雕》,陈列的论据,列举的“破绽”,大部分都是出自于旧版《射雕》,这就让人十分的不能接受了。他自己是在那个时代过来,读了旧版,发现一些问题,就非要给今天的读者“补课”,说别人“多据新版‘金庸作品集’(修订本)来高估金庸的小说艺术成就”,因此他要澄清误会,言下之意,颇有揭露金庸“真面目”的意味。难道金庸修订自己的作品,就是功力不到家的表现不成?读者莫非还要去阅读旧版作品来“不高估”金庸作品吗?实在不能不让人觉得叶是“愈加之罪,何患无词”了。
  此外,叶洪生对待不同的作家,论述的方式和得到的结论也大相径庭,他对金庸等人如此的苛刻,对别人却都十分的宽容,并市场断言某作品中某处的描写,比起金庸笔下的某处,更加精彩等等。他对司马翎的赞美已经达到了比“金庸迷”赞美金庸更夸张的地步,“实令人叹为观止如”(形容司马翎的武功描写),如“文字技巧圆熟,推陈出新,几臻无懈可击之境,其小说艺术刚柔并济,已可与金庸颉颃矣”,“笔法、布局、意构及武学境界甚至凌驾金庸、古龙,自梁羽生以下更毋论矣”,“试问金庸、古龙小说可有如此理解与认识?”,“司马翎小说艺术精杪,洵非他人可比”等等;同时指责金庸“《射雕英雄传》塑造的‘侠之大者’郭靖傻头傻脑,心地善良,几乎全无人性冲突可言,而且‘笨’到那等地步,如何能修习参悟上乘武功?”,同时还指摘古龙的“新派”文字,断言古龙的武道思想,仅得吉川英治的皮毛,而司马翎则“非吉川所及”。又如他说古龙的短句“在相当程度上破坏了文理与文气,若断若续,令人时生错愕之感。这也正是古龙小说却始终不能达到‘情景交融’境地的主因。”,他这样说原本不是完全的没有道理,可是转到论述慕容美的时候,就来了个大转变,极尽赞美之能事了。看下面的文字:
  ——
  锵!第十九响。
  锵!第二十响。
  夜风萧萧,好似每个人都在颤抖。
  锵——“闯榜!”
  啊!啊啊!一片惊叹声,此起彼落。
  ——
  叶洪生评论道,“像这样的‘新派’分段,谁曰不宜?”,严格说,这已经不是评论了,是说你成你就成,说你不成你就不成的“论断”。
  ——
  遍地菜花黄如金的四月过去了。
  榴花似火耀眼红的五月过去了。
  满园清香稀疏碧的六月过去了。
  枫叶初染半山秋的七月也过去了。
  现在是丹桂飘香的八月。
  ——
  对慕容美的这段文字,至少单独看来,看不出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然而叶洪生的论断则是这样的:“以上引文假若不如此分段两连成一气;又若袭用通俗小说套语——所谓‘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岂非无趣己极!由是乃知慕容美之‘新’固不同于古龙之‘新’,而其叙事风格之美实在卧龙、诸葛、司马等‘三剑’之上。错非他略逊于描写儿女柔情及武功打法,恐金庸亦将避其出头地!”
  更有甚者,叶洪生赞美司马翎“写荡妇淫娃亦为当世一绝”,“其妙笔奇艳,活色生香,此又金庸、古龙辈之所不及”,论断说“这也是一种写实笔墨,只要拿捏分寸。便无伤大雅。若特意回避,反因‘著相’而落下乘。”其论点实在让人觉得古怪的很,恐怕不是别人落了“下乘”,倒是他自己的言论有失检点了。
  从上面的文字大家可能已经看出来了,叶洪生论述的“朴素”,还表现在强词夺理,论断生硬上,而其部分论点之荒谬奇特,已经到了可笑的程度。
  最后一点让人奇怪的是,叶洪生的跋里自述说,“顾半生操觚,写过小品、雅文、剧评、政论无数;却从未有像这一次整理旧作、翻制新篇之大破大立,几至心力交瘁者。原因无他,不外自我要求过高,力求‘推陈出新,更上层楼’而已。但要做到这八个字,又谈何容易!”
  对这段话,读者自由感受。自以为持平而论,叶洪生的心血和成果值得尊敬,但是他花二十年的时间,读这么多的武侠作品,最后得到这样一本《论剑》的总结,又有如此之高的自我评价,实在是让人觉得悲哀,不光是为他的“专业”和“朴素”,更是为武侠作品自身的地位:叶洪生如果真的成为了武侠研究的 “泰斗”人物,武侠恐怕真的是被有才识的学者忽略了。
    

评论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