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叶洪生在小说之家的作品!!! |
武侠读者们通常不会对一个名字感到陌生,这个名字就是叶洪生。叶洪生不是武侠小说作家,却是一个很专业的武侠小说阅读者和武侠小说评论家。他对于武侠小说作家和作品,有着十分全面的了解,写了很多的介绍评论性文章,因而在武侠小说研究和评论领域,有一定的地位,甚至有人说他在该领域的地位与金庸在武侠小说创作领域地位相当。然而,他对金庸并不像大多评论家那样的推崇,试图客观而不独推一家,阅读广泛,旁征博引,为武侠小说的读者提供了十分宝贵的资料。
叶洪生发表了大量与武侠相关的文章,核心观点集中收在他的《叶洪生论剑》评论集中。然而,他在《论剑》中所阐述的观点,给人感觉十分古怪。难以让人相信,一个有着如此声望的评论者会有如此“专业”和“朴素”的研究素质和评论观点。在所有有名气的评论者中,立论如此“专业”和“朴素”者,唯有叶洪生先生一人而已。客观的说,叶洪生的研究价值,体现在收集整理的资料上的,远多于论述观点上的。考虑到叶洪生的文章在很多武侠作品的前言中出现,也在诸如《今古传奇》之类的刊物连载,虽然有自己见解的读者未必会受到不良的影响,但本文还是希望澄清一些观点。
也许有人会说,你之所以觉得叶洪生的观点古怪,是因为他对金庸和古龙的评价都不高,更没有提温瑞安、粱羽生和萧逸黄易等,和绝大多数评论者不同。这说的其实没错,因为具有以上观点的评论者实在罕见,但这还是表面现象,倘若他论述的有逻辑,不会让人觉得他就没有道理,深层次的原因在于叶洪生的理论方式大有问题,甚至莫名其妙。古怪的地方还在于,叶洪生过于明明有一些文章是推崇金庸的,可是却在这个评论集中颠覆了过去的观点,不是变得客观,而是矫枉过正,往另一个方向偏离了,因此觉得十分古怪。叶洪生说,“重新评价者——唯有《偷天换日的是与非》,评金庸成名作《射雕英雄传》新、旧版本得失一文。此与少作《萍踪侠影忆<射雕>》(一九七三年)大异其趣,判若云泥!,标著笔者由幼稚走向成熟的思想觉悟。凡盲目崇拜金庸小说为“金学” 者,不可失之交臂。”能有意的反思自己过去的观点,并产生新的想法,当然是好的,但是从这里的语调和那篇文章本身(后当论述)看,叶洪生这里说别人“盲目崇拜金庸”,分明是认为只有他自己的观点正确,别人的观点都是幼稚肤浅的,崇拜金庸固然不对,但是他这里崇拜自己的“进步”就更有问题。
对于叶洪生的评论是“专业”和“朴素”的观点,下面将逐个论述。
读了叶的介绍和评论,读者们不能不叹服于这样一个事实:叶洪生先生真了不起,居然二十年如一日,阅读了这么多武侠作品,绝对当得上“专业”读者二字。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像叶洪生这样很可能受过高等教育,对现代创作理论有一些认识的知识分子来说,居然能够在读了这么多的武侠作品之后,依然只是站在纯粹“武侠读者”的立场进行评论。
通常而言,武侠小说对一般人来说,尤其是文化层次逐渐提高的人来说,只是一个阶段,当然这样的阶段也不是必要的,很多人是并不读武侠作品的。而过了这个阶段之后,随着知识面的扩大,就会对阅读的作品有所取舍,不会去逐本的阅读武侠作品。而倘若是出于专业研究的目的,那自然是需要阅读,而这种阅读,有时候就未尝不是一种痛苦了。但那些专业的“读者”,一般并不局限于武侠作品的阅读,会相应的阅读纯粹一些文学作品和理论书籍,并用其中的一些文学观、创作观来印证武侠作品。
一般来说,对有价值的武侠作品自身的分析,如其中的人物、情节等,比单独研究武侠作品的风格和优劣更有意义。这并不是说叶洪生就作品本身的研究方向意义就不大,相反,对于大多数武侠读者来说,他这种分门别类的指导阅读的研究,是具有更大的实用性的。但让人奇怪的地方在于,从大多数的评论者的论述中,都能看出武侠之外的东西,他们的评论是针对武侠但是高于武侠,对武侠读者之外的群体也有一定的意义,对于武侠的进一步发展有一定的启发性,对武侠读者的提高阅读层次也有一定帮助。而叶的评论,则是非常的“专业”,来源于武侠,针对武侠,就武侠论武侠,只面向武侠读者,从来没有别的枝节。
其实,叶洪生也偶尔引用一下现代的文学观点,就现代的创作立场来做一些评论。但是这样的结果是得到的直接结论是与他的观点并不一致,这时他会加上一个“但是”,返回武侠小说的创作立场来支持自己的观点。如他对还注搂主作品的评价,就说《蜀山》,情节铺张,横生枝节与现代创作理论背离,却又说不影响作品自身的价值。
叶洪生的“专业”素质,还表现在他对于武侠作品的了解上,诸如江湖前辈的典故,各种武功的出处,各门宗派的来历,都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恐怕也是后无来者了,不能不让人由衷的赞叹佩服。然而这些,尽管叶洪生自己一再的强调如何的有意义,如何的重要,却并不为一般的评论者所重视,原因在于,武侠中的武功描写,原本虚幻的成分居多,读者也很少深究,实下的创作更有淡化武功的趋势,研究的意义自然也就小一些。
以上几点,是叶洪生明显区别于其它评论者的地方。究其原因恐怕在于叶洪生对于武侠作品具有特殊的爱好,而这种爱好非常的执着,近乎于癖好,因此他虽然可能已经在内在里认识到一些武侠之外的道理,却不愿意写出来。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叶洪生有意的保持评论的这种“专业性”,因为这对于单纯出于某一阶段的读者来书,是很有好处的。很多读书人,最需要不是貌似高深的理论阐述,而是叶洪生这样广泛而不失偏颇的启发性介绍。
因此,所谓“专业”之说,可谓贬褒各半,但说到“朴素”,则是一个贬义词,要说的也更多了一些。
大家知道,文学的创作和理学的研究不同,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创新。在理学里,证明出一个定理,那么这个证明的工作就已经完成,别人再用别的方法证明,意义都远赶不上的一个证明;而在小说创作里,同样的题材和内容,可以有完全不同的表现手法,有截然相反的艺术效果。大部分的时候,怎么写比写什么还要重要的多。但是叶洪生却有自己的“朴素”观点,他想要用近似与理学的方式来研究武侠,特别强调作品的内容和首创性,而忽视创作、文字、表现力所体现的阅读价值。他自己这么形容自己的立论,“笔者并不全然赞同十九世纪义大利美学大师克罗齐(B·Croce)所谓‘艺术即抒情的直觉’;至少小说艺术不能如此看待。但个人的美感经验的确受到‘直觉’影响;因此本文立论虽或不免重于主观认知,总以归纳、比较、举证、分析诸法作为客观论据。’”事实上,他对于归纳、比较、举证、分析这些方法的应用,显得缺乏有深度的思考。
叶洪生对武侠的定义就是按照这样的逻辑来的,他认可“武侠小说”=“武+侠+小说”这个朴素的定义,本来不能说错,可是他在研究分析武侠小说的时候有意把“武”和“侠”分离开来看,分别讨论写“武”和写“侠”的得失,这样对武功体系的设定,行侠仗义的情节,就要求的有些过分了,尤其是他对“ 武”的过分强调。有了一个严谨的武功体系,加上一个高尚的大侠,再加上一个精彩的故事,并不一定就能组合成一个好的武侠小说,其中文笔、表现手法等等都是十分重要的,需要有机的从整体来分析才成。
叶洪生的“朴素”,体现在他朴素的“劫富济贫”意识上。《论剑》成于1993年,介绍的武侠名家有旧一些时候的平江不肖生、还珠楼主、宫白羽、郑证因、王度庐,新一些时候的有金庸、司马翎、古龙、卧龙生、慕容美、上官鼎和高庸。固然那时候黄易还没有出名,但以叶洪生的阅读范围,没有可能不了解粱羽生、温瑞安以及萧逸等作家,但是他有意不提。原因是他想隐含的告诉读者,他们的水平不成,不如他列举的那些作家,因此没有列举的必要。比如他说“像司马翎这样的武侠作家是可遇不可求的,鬼才如古龙之‘求新求变’,与之相比亦不免流于浅薄无知,则古龙及身而绝后冒出的‘超新派’、‘现代派’武侠小说就更不足观了”,这就用十分生硬的方式否定了温瑞安的创作。再看他对金庸的评价,用的标题和写别人的标题就不一样,别人的都是明显的褒义式标题,金庸的则用的是隐含的贬义的“‘偷天换日’的是与非——比较金庸新、旧版《射雕英雄传》”,说是有是有非,但是其实对是说的不多,而且用了讽刺的笔法,如说推崇金庸的人“各方吹捧文字甚嚣尘上,几臻‘神话’地步”,是“一般读者及泛泛论者”,是“人云亦云,不求甚解”,是“彷佛不如此便不够文化水平”,是“盲目崇拜 ”,他要“打破金庸神话”,用大部分的文字论述金庸的作品《射雕》如何在有缺陷,更有很多挖苦的言语。这样一来,风格明显相似于金庸,而成就名气相对较低的粱羽生,自然就没有列举的必要了。但相反呢,叶洪生对台湾的作家则十分赞赏,用了十分直白的赞扬方式,如他说司马翎,“若论其诸作上思想深度、武学创见,不但可与当代香港武侠宗匠金庸一争雄长,对台湾后起‘新派’巨擘古龙之影响尤大”。
说到叶洪生“劫富济贫”意识的根源,不太可能他就看不到温瑞安、粱羽生等人一些作品里的明显的过人之处的,可能是他不愿意说吧。就一个活跃了这么多年的武侠评论者,自然会和一些作家有所交往,而大家熟悉了,像比较谁比谁写的好的话题,就不好直说了,夸谁不夸谁的,也有个选择。因此也有下面的一点,他的评论缺乏对作家水平的比较。
叶洪生的“朴素”,体现在一种原始的阅读观,没有从较高的立场里对武侠作家作出层次上的区别,这样,对读者就有一定的误导性了。下面举个并不很恰当的例子。
在我最初读武侠的时候,先接触的是粱羽生和金庸,后来有一天,我看到陈青云的《名剑风流》,还有署名上官鼎的《风雷扇》,看得十分过瘾,废寝忘食,觉得好的不得了,比起粱金二位的要更精彩一些,后来又看到古龙的《九月鹰飞》,觉得更加精彩,倒不是因为真的看到它的好处,而是有些情节没有搞明白,潜意识里觉得写的那样“深奥”,一定是好的,又看了温瑞安的《神州奇侠》,也十分欣赏。那时候我身边有一些看武侠的人,互相交流,但他们看的都没有我多,于是我就给他们讲,写武侠写的好的不光是粱羽生和金庸,还有好多其它的作家,也都是很好的。当时别人都觉得我懂得多,有见识,也跟着读了很多的类似的小说,也觉得很好。可是,过了那个阶段,我们就知道当时的看法是不对的,武侠小说应该有个层次的问题,可是我们当时都认识不到,因此读了很多无用的书。可是,我现在觉得知道了一些,我就会告诉一些年轻的读者,什么书应该读,什么书没有看的必要。
叶洪生的论述方式,就有一些不加区别的意味了。确实,他所列举的那些作家和作品对于武侠来说,都有一定的价值,但在层次上还是有高下的。好比单独看江南七怪的武功招法,精彩的很,但看不出他们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和全真七子比较,就有质的差距,而全真七子和五方奇人比较,又差了很多。叶洪生的评论,就好比把让他们每人演练自家武功,一般不懂高深武学的人可能觉得韩小莹和孙不二最厉害,那就是很大的误会了。
这里并不是说叶洪生本身阅读层次低了,只是他把很多作家、作品混在一起不加层次区别的评价方式,对读者来说,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只见土石不见高山,从长远看,是有些不负责任的。叶洪生的观点,对那些作家,对那些作品,对武侠市场来说,都是有好处的,但是对读者,就没有本质的好处了。这似乎还涉及到评论者对谁负责,立场是否客观的问题了,还有地域偏见和评论道德的问题在里面。
上面说的“劫富济贫”,不够完全,叶洪生并不是完全没有比较的,只是他比较的方式,得出的结论都十分有问题,因此需要重点说说。
大家知道,练了武功不等于就是高手,同样的武功,不同的人练习差别很大,可是叶洪生的论述就是认为高手的差别主要在于练什么武功,而不是修为的高低。比如他论述司马翎比古龙甚至金庸都高明,大致就说司马翎的武学体系既有招法,又讲究气势,而金古则各侧重一点,因此金古都是一,只有司马翎是二,二就比一大一倍。叶洪生的评论,对于金龙作品体现的文化底蕴、人性关怀、艺术手法等高层次的价值只字不提,只是一味在细枝末节上大做文章。看下面一段文字:
“笔者认为,《射雕》最大的败笔尚不在于上举诸例,而是侧写王重阳千里迢迢远赴大理,一心要把“先天功”传给段皇爷,以便死后‘留下一个克制西毒欧阳锋的人’(新30回)。但奇的是,既然‘先天功’如此厉害、如此紧张,且有关武林劫运;何以王重阳不传门徒‘全真七子’,而要舍近求远去授予日理万机的段皇爷呢?作者对此异乎常情的举措,毫不理会,反而硬干到底!于是通篇但见全真七子武功平平,连连败北;除‘天罡北斗阵’外,没有任何师门绝艺足堪自保(按:丹阳子马钰的“三花聚顶掌法”也是虚张声势)。其违反武林常规,莫此为甚!即令起王重阳于地下,亦哭笑不得!”
这段论述应该不会使人觉得王重阳该对金庸哭笑下得,倒是使人感觉叶洪生的论点大有偏颇之处,对于每个人天分资质的区别,择徒施教的理论,缺乏最基本的理解。由此倒真让人怀疑,他对于武侠作是真家的不能区别层次,真的在于他看不到表述的境界高低。大家可能觉得这里对叶洪生的职责有些过分,但是倘若看看叶洪生的“上举诸例”就会有所体会了。
诸例包括:“降龙十八掌”写的不周全;“双手互搏”与还珠楼主《蜀山》的“两心神功”相似;“弹指神通”出自白羽《十二金钱镖》;“蛤蟆功 ”白羽层写过是骗术,金庸写的没有道理;“落英神剑掌”取名不妥;声波克敌还珠楼主也写过,金庸不是首创;“铁掌神功”和“九阴白骨爪”炼功方式不科学;《九阴真经》问题多多,强调旧版射雕层有《九阴真经》是达摩所写之说,又用大段文字论述道家无“九阴”之说,得出书名不妥,应为《六阴真经》之类的结论;“华山论剑”只是比武而没有“论”,也没有比“剑”,因此取名不妥,是借用《蜀山》中“峨嵋斗剑”的效应;五方奇人的高低对比不严谨;“一阳”出自道家典籍,不应是佛门武功;等等。
以上列举,只是叶洪生的论述中关于武学的一部分,其它关于情节的细小破绽也列举了很多,占用了文章的大半篇幅,就差没有列举错别字了。通常,这样的论述通常被普通读者用来自娱自乐的,很少用以否定金庸的创作,专业一些的评论者更不会用。像叶洪生这样事无巨细的挑出来,而又一本正经的用大段文字加以列举,实在是十分下乘的评论手法,有学识的读者看了,除了佩服叶先生“武学”的渊博之外,也未会免觉得很可笑。更有些过分的是,叶洪生批评《射雕》,陈列的论据,列举的“破绽”,大部分都是出自于旧版《射雕》,这就让人十分的不能接受了。他自己是在那个时代过来,读了旧版,发现一些问题,就非要给今天的读者“补课”,说别人“多据新版‘金庸作品集’(修订本)来高估金庸的小说艺术成就”,因此他要澄清误会,言下之意,颇有揭露金庸“真面目”的意味。难道金庸修订自己的作品,就是功力不到家的表现不成?读者莫非还要去阅读旧版作品来“不高估”金庸作品吗?实在不能不让人觉得叶是“愈加之罪,何患无词”了。
此外,叶洪生对待不同的作家,论述的方式和得到的结论也大相径庭,他对金庸等人如此的苛刻,对别人却都十分的宽容,并市场断言某作品中某处的描写,比起金庸笔下的某处,更加精彩等等。他对司马翎的赞美已经达到了比“金庸迷”赞美金庸更夸张的地步,“实令人叹为观止如”(形容司马翎的武功描写),如“文字技巧圆熟,推陈出新,几臻无懈可击之境,其小说艺术刚柔并济,已可与金庸颉颃矣”,“笔法、布局、意构及武学境界甚至凌驾金庸、古龙,自梁羽生以下更毋论矣”,“试问金庸、古龙小说可有如此理解与认识?”,“司马翎小说艺术精杪,洵非他人可比”等等;同时指责金庸“《射雕英雄传》塑造的‘侠之大者’郭靖傻头傻脑,心地善良,几乎全无人性冲突可言,而且‘笨’到那等地步,如何能修习参悟上乘武功?”,同时还指摘古龙的“新派”文字,断言古龙的武道思想,仅得吉川英治的皮毛,而司马翎则“非吉川所及”。又如他说古龙的短句“在相当程度上破坏了文理与文气,若断若续,令人时生错愕之感。这也正是古龙小说却始终不能达到‘情景交融’境地的主因。”,他这样说原本不是完全的没有道理,可是转到论述慕容美的时候,就来了个大转变,极尽赞美之能事了。看下面的文字:
——
锵!第十九响。
锵!第二十响。
夜风萧萧,好似每个人都在颤抖。
锵——“闯榜!”
啊!啊啊!一片惊叹声,此起彼落。
——
叶洪生评论道,“像这样的‘新派’分段,谁曰不宜?”,严格说,这已经不是评论了,是说你成你就成,说你不成你就不成的“论断”。
——
遍地菜花黄如金的四月过去了。
榴花似火耀眼红的五月过去了。
满园清香稀疏碧的六月过去了。
枫叶初染半山秋的七月也过去了。
现在是丹桂飘香的八月。
——
对慕容美的这段文字,至少单独看来,看不出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然而叶洪生的论断则是这样的:“以上引文假若不如此分段两连成一气;又若袭用通俗小说套语——所谓‘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岂非无趣己极!由是乃知慕容美之‘新’固不同于古龙之‘新’,而其叙事风格之美实在卧龙、诸葛、司马等‘三剑’之上。错非他略逊于描写儿女柔情及武功打法,恐金庸亦将避其出头地!”
更有甚者,叶洪生赞美司马翎“写荡妇淫娃亦为当世一绝”,“其妙笔奇艳,活色生香,此又金庸、古龙辈之所不及”,论断说“这也是一种写实笔墨,只要拿捏分寸。便无伤大雅。若特意回避,反因‘著相’而落下乘。”其论点实在让人觉得古怪的很,恐怕不是别人落了“下乘”,倒是他自己的言论有失检点了。
从上面的文字大家可能已经看出来了,叶洪生论述的“朴素”,还表现在强词夺理,论断生硬上,而其部分论点之荒谬奇特,已经到了可笑的程度。
最后一点让人奇怪的是,叶洪生的跋里自述说,“顾半生操觚,写过小品、雅文、剧评、政论无数;却从未有像这一次整理旧作、翻制新篇之大破大立,几至心力交瘁者。原因无他,不外自我要求过高,力求‘推陈出新,更上层楼’而已。但要做到这八个字,又谈何容易!”
对这段话,读者自由感受。自以为持平而论,叶洪生的心血和成果值得尊敬,但是他花二十年的时间,读这么多的武侠作品,最后得到这样一本《论剑》的总结,又有如此之高的自我评价,实在是让人觉得悲哀,不光是为他的“专业”和“朴素”,更是为武侠作品自身的地位:叶洪生如果真的成为了武侠研究的 “泰斗”人物,武侠恐怕真的是被有才识的学者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