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贯: | 四川成都 | ||||||
阅读邓贤在小说之家的作品!!! |
邓贤,作家。以其知青的出身,和以知青为题材的创作,常被称为“知青作家”。
主要作品为长篇纪实文学《大国之魂》、《中国知青梦》、《落日》、《流浪金三角》、《中国知青终结》等。
邓贤 - 履历
1971-1978年,云南省国营陇川农场插队;1978-1982年,云南大学中文系读书获学士学位;1982-1988年,云南大学中文系任教、任助教、讲师;1988年,四川教育学院中文系任教、任讲师、副教授。著有长篇纪实文学《大国之魂》1991年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知青梦》1993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日落东方》载1995年第1期《当代》杂志;长篇纪实文学《落日》等作品。
邓贤 - 家庭背景
作家邓贤
1953年,邓贤出生在广元,四川大华纱厂。他的祖父是民国时期著名实业家,裕大华资本集团老板,商界显赫人物。外祖父的叔叔石凤翔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是中国纺织工业教育的先行者,石凤翔的女儿石静宜嫁给了蒋介石的二公子蒋纬国。
这样的家庭背景使他在中国最贫乏的年代,有着比其他孩子更优越的童年。直到“文化大革命”到来,邓家突遭变故。北京的红卫兵从中央统战部拿到名单,来成都照单抄家,邓家与旧时代的成都名流邓锡侯、刘文辉等8个家庭,成为四川第一批被抄的人家。
此后,邓家人成为“黑五类”,邓贤成了“狗崽子”。这时邓贤还在上小学。家庭影响使邓贤性格早熟,志向高远。他总要求自己比别人做得多,做得好。上中学时,他总是在半学期时把整学期的数学自学完。那时的中学教育,有“与工农相结合”一说,邓贤曾在电子管厂学习3个月,在学校办了一个“二级管厂”。后来他提前离校到边疆,“二级管厂”成为他留给母校的礼物。
邓贤 - 儿时梦想
作家邓贤
邓贤从小有两个梦想:一是打乒乓,打成世界冠军;然后当作家,做托尔斯泰。1969年上初中,只上了两年,两年期间,两次夺得成都市中学生乒乓球团体冠军。
正当少年邓贤做着冠军梦的时候,他被集训队开除了。一天,他被军代表叫出来,给他念了一段当时引用率很高的毛主席语录:“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按照当时主旋律的阶级斗争观念,邓贤这种家庭出生的孩子被预设为会有“恨”。第二天,他就离开集训队,回普通中学了。
邓贤 - 上山下乡
他觉得要去就得彻底,去越远的地方越好。母亲留不住他,只得忍心让他走,并在他的手腕套上一块欧米茄表。那是邓贤的父亲在1943年随中国远征军去印度作战的时候,邓贤的奶奶给他的。后来,这个代表着邓家光荣历史的“传家宝”,被邓贤在云南农场劈柴时摔坏了。
1971年7月7日,开始试运行的成昆铁路,载着邓贤一行一千二百多青年,向边疆进发。他们预先被告知,边疆建设兵团“不招工、不招干、不招兵”,也就是说,他们可能终生落户在那里。
“那一天本来天气非常好,但是火车要开的时候,就下起大雨来了。”邓贤永远记得那情景,“火车一动,整个车站哭声一片,我就看见我母亲和我弟弟妹妹给那个人群挤得非常可怜……我感到生离死别,悲从中来,我第一次嚎啕大哭,躲进厕所,大哭了一场。”
试运行的火车经过两天的摇摇晃晃到达楚雄,改坐大卡车。150辆卡车在滇缅公路上卷起阵阵黄沙。周围越来越荒凉的景物,是邓贤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又经过6天汽车颠簸,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云南省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陇川县,怒江以西,南望缅甸。
这里已经聚集着13万知青。他们来自重庆、成都、昆明、北京,主要是上海,他们的正式称谓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建设兵团,简称为“云南建设兵团”。邓贤在这里进入的具体编制是,云南建设兵团3师10团3营5连。
落脚下来,邓贤刚好满18岁。他将在这里度过将近7年艰苦的青春岁月。
邓贤 - 重续文学梦
邓贤著作
1977年10月,当人民日报的人经过15天的跋涉来到陇川知青农场,带来恢复高考的消息时,邓贤已经在那里度过了6年零3个月的青春。18岁离开成都来到边疆,现在已经24岁了。
高考,对于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的初中生邓贤来说,意味着机会来了。
他打着赤脚,从工地到考场,他憋着太大的冲动,他不自觉地在考场上展示才华,而忘记应该争取分数:语文考试两个作文题,《青松赞》和《攻书莫畏难》,只须任选其一,但他把两个题目都做了。“我一拿到《青松赞》这个题目就觉得文思泉涌,没有打草稿,直接在考试纸上写的,一气呵成。完了,又写了另一篇。完了,还剩下10分钟,我写了一首诗。”
后来,邓贤的高考作文《青松赞》在《云南日报》刊出。到云南大学中文系上学之前,他就在学校出名了。他晚去了一个星期,学校已经根据他的履历,确定他为年级党支部书记。写作课老师又把他的高考作文作为教学范文。
5年“更夫”成了条件反射,在云南大学的学生宿舍第一天早晨醒来,他习惯性地跳起来去敲钟,“差点从高床上摔下来”。当他看到同学们都在睡觉,看到“这世界上还有不出工的地方,觉得很不平等”。这种心理错位居然整整一个月才调适过来。
然而,毕竟学校才是邓贤最应该去的地方。在学校,他如鱼得水。
大学时期,他疯狂般练习写作。1982年,毕业留校任教。这一年,他一鸣惊人。他用一周的时间,把作家航鹰的短篇小说《明姑娘》改编成同名电视剧,在云南台播出受到欢迎,又在中央台多次播出。后来,他的这部电视剧处女作获得首届全国大众电视金鹰奖。
同时,这一得意之作也意味着年轻人的莽撞:它未经著作权人航鹰的允许。许多年后,人到中年的邓贤对此深怀歉疚,他说自己很希望有机会对前辈作家航鹰当面道歉,说一声对不起。
1987年,邓贤要调回成都了。他对知青的命运一直耿耿于怀。当时的感觉是,“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他请了两个月创作假,揣了两百块钱,准备开始他的知青历史的写作。可是,他在搜集素材途中,改变了主意。
他发现了抗日战争的旧战场。那是一座山,山之陡,达到60度。满山战壕,坦克壕、雕堡,松树上还有弹痕。这是他父亲的战场,这里牺牲了2万军人。父亲属国民党远征军,他从来没有向邓贤讲过他当年的抗争。他想,才过了40多年,历史不仅被扭曲而且被遗忘,连儿子都不知道父辈的牺牲。作为知青,不过是劳累,比起战争算什么,比起父辈算什么,比起战火中的青春算什么,父辈的英勇抗战关系着国家的存亡,而我们呢?邓贤感到个人在历史面前的苍白渺小。他说,“我在山顶上坐了一天,我就从那儿站了起来,长大了。”
他决定写他的父辈。1990年,邓贤的第一部纪实文学作品,记叙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远征军出兵缅甸的历史的《大国之魂》,获得首届青年优秀图书奖。
但为邓贤赢得更大名声的,却是1992年出版的《中国知青梦》。接下来有《天堂之门》、《流浪金三角》、《中国知青终结》,共5部纪实长篇小说。邓贤出名了,他被称为“知青作家”,甚至被称为“知青代言人”。
邓贤 - 知青情怀
邓贤
知青情怀,是邓贤永远的烙印。
人生是这样乖谬,憎恶和缅怀,可以指向同一事物。邓贤认为,知青运动完全是一场破坏,如果说要找一点积极的东西,那就是带去了一点都市文化,一个赤脚医生,一个会计,但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也完全可以以其他方式实现,而不是知青下乡的形式。知青是强迫去的,跟志愿者组织不一样。所谓“国家花了三百亿,买了三个不满意——知青不满意,农民不满意,家长也不满意”。就个人选择来说,“如果可以打乒乓,我不会去当知青,如果可以当兵,我也不会去,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我去了,我认真地生活过……我每天在劳动,但是,心怀不满。”
但是,邓贤也“感谢生活”。书写那段历史,成为他个人的历史任务。那里也成了他的一种精神联系,他至今每年都要回云南好几回,当然也少不了去看当年生活学习的地方,去看“干妈”,那些曾经互相照顾过的人。
邓贤用极大的热忱去描写知青的命运。为了写那一群知青中的“极致”——带着输出革命理想去缅甸打仗的知青,他两次深入缅北山区,深入那些在外界传说中异常危险和奇异的地方。第一次出去带回《流浪金三角》,第二次后有《中国知青终结》。“终结”二字不是邓贤的原意,是出版社的主意。他认为自己只是一个作家,他书写历史,而对知青的历史认识远未终结。
不过,邓贤认为他有激情过度的时候。他说,因为当时太激动,《中国知青终结》这本书“写得太使劲,太投入了”,还可以写得冷静些。
知青是邓贤永远的激动。邓贤崇尚理性,但他仍是一个充满感性的人。正如他自称“不爱哭”,但有时却会哭得没有收拾。《中国知青梦》出版以后,去鲁迅文学院讲课,讲到盈江农场的故事——一个女知青在床上看杨沫的《青春之歌》,睡着后油灯引起火灾,烧死10个平均年龄不到17岁的上海女知青。她们共同拥有一个半圆形的坟墓,朝着上海的方向——的时候,“本来挺平静的”,结果,“突然悲从中来说不出话来,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那儿嚎啕大哭了半个小时”。
曾有年轻学者批评过他的作品“自恋”。邓贤说,“我要警惕自己,不要自恋。我希望自己不要停止反思。反思使自己的‘情感质量’更高。我爱知青,但是,知青曾经很无知。今天,知青一代已经成为社会中坚,有重要的领导干部,有社会学家和作家,但是基本上没有科学家。一个人不能拔着自己头发离开地球,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知青一代需要克服自己的缺陷。 ”
邓贤 - 现况
邓贤作品
邓贤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是写作本身。“我太热爱文学了,我是一个终生的文学爱好者”,已经50多岁,功成名就的邓贤,提起文学二字,还是初恋般地深情。他没浪费过时光,即便在最困厄的年代,也一直在向他心中的文学理想靠近。
在所有的人生岔路口,他放弃了一切别的可能的人生方向,只走文学的路。大学毕业,选派给云南省委主要领导当秘书,他没有去,因为那条路可能不通往文学;1985年,堂兄从美国回来,帮助他去美国留学,但是,他不知道当作家还去美国干什么;1996年,有机会移民加拿大,“更觉得没有意思:我必须守住我的母语”。
直到现在,他一边教书,还每天早晨写到下午,写作时间超过5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