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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叉难陀来华的主要工作就是翻译于阗所传的大本《华严》,他在大遍空寺主译《华严》时,由菩提流支和义净同读梵本,参加笔受、证义的有弘景、圆测、神英、法宝、法藏等,缀文的为复礼,至圣历二年(699)完毕,共计八十卷。接着又于久视元年(700)在洛阳三阳宫重译《大乘入楞伽经》七卷,由沙门复礼、法藏等笔受、缀文,至长安四年厘定。以上两经,武后都亲制序文弘扬。在此期间,他还译出属于华严部的《入如来智德不思议经》、《如来不思议境界经》和《普贤菩萨所说经》各一卷,属于宝积部的《文殊师利授记经》三卷,属于大乘律部的《十善业道经》一卷,属于秘密部的《观世音菩萨秘密藏神咒经》等陀罗尼经四种、四卷;另有《右绕佛塔功德经》和《大乘四法经》各一卷。参加笔受的还有沙门波仑、玄轨等,监护译事的是太子中舍人贾膺福。据《开元录》载,他译的经共计十九部,一百零七卷。
实叉难陀所译的《华严》和《楞伽》,都是时人公认的要典,以前虽有译本,但或者篇幅不全,或者文义不备,不能令人满意,所以须得重译。其中,先出的晋译《华严》,经本亦来自于阗,但全经只有八会、三十四品,而新译的《华严》则为九会、三十九品,就更觉完备了。此新译开初会二品为六品,又《十定》一品,重新集会于普光明殿,连以下十品开为第七会,故较旧译增多一会、五品。另外,新译经的文颂也增加了许多处【据澄观《华严疏》说,晋译梵本三万六千颂,唐译梵本增加九千颂,但仍未备,法藏后又将中印沙门提婆诃罗于垂拱三年(687)所译《入法界品》内“文殊伸手摩善财顶”一段文补入】。新经译出后,法藏未及详注,但其后慧苑、澄观、李通玄等都依新经发挥经义,特别是澄观从新经文义上理会到理事法门的重要,而大畅其说,乃将《华严》理论更推进了一步。又新译《楞伽》,梵本的来源不详,与刘宋求那跋陀罗所译四卷本对勘,经首多出《罗婆那王劝请》一品,中间开出《无常》、《现证》、《如来常无常》、《刹那》、《变化》、《断食肉》等六品,末又多出《陀罗尼》、《偈颂》二品,计十品、七卷,比四卷本详尽得多了。据武后所作经序说,此译“讨三本之要诠,成七卷之了教 ”,似乎所据梵本还不止一种,或者随处对旧译有过比较研究。经序又说“三十九门,破邪见而宣经旨”,这指经文的章段,似乎也是参考了印度的经疏而大分段落(藏文译本经疏,即作三十九章)。因此,这一经本是比较完备的。其他如《入如来智德不思议经》为第四出,《如来不思议境界经》和《妙臂印幢陀罗尼经》同为第二出,《文殊师利授记经》为第三出,都属于重译的一类。在这些译本上,他表现出一种独有的译风。就他的时代说,是在玄奘新译流行已三十年之后,应该受到新译的影响,而他的译文以简约顺适为宗,倾向意译,反和旧译更相接近;甚至许多法相名目,当时已有比较正确的意译或音译的,反不采用,而仍沿袭罗什以来的旧译(如文殊师利、维摩诘、兜率陀、由旬、塔,以及妄计、缘起、圆成三自性,建立及诽谤等),因而他所译《华严》,在译风上完全是旧译的继续,《楞伽》亦复相同。这当然和其时参加译场笔受、缀文者的好尚有关。如圆测、法宝、法藏,都对玄奘翻译怀有不满的情绪。这种倾向,形成难陀译籍的特征,并对此后的译经产生影响。
以《大乘起信论》的重译归之于难陀是很有问题的,初出于隋代而盛行于唐代的《大乘起信论》,旧传为真谛所译,但成书于真谛殁后二十五年的隋·法经等所撰的《众经目录》,即说“勘《真谛录》无此论”,并列之于疑惑部。而且在法藏所撰难陀的传记里,并无翻译《起信》明文。法藏始终参与难陀译事,但他注解《起信》仍用旧译,并未提到难陀重译的话。这些都可证明法藏犹不知有重译的《起信》,其本必系后出无疑。今从它的内容看,也完全是重点改订旧译而成。所以说难陀重译此论,是很难使人相信的(唐代华严家立说,很受了旧《起信》一系的思想影响,或即是这一派人将重译《起信》归之于难陀,也未可知)。另外,被广为传诵的《地藏菩萨本愿经》,亦题为唐·实叉难陀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