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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蔭瀏 Yang Yinliu伍嘉冀 Wu Jiaji李剛 Li Gang
康洪雷 Kang Honglei沙健孫 Sha Jiansun梁小斌 Liang Xiaobin
張正忠 Zhang Zhengzhong王小妮 Wang Xiaoni何其芳 He Jifang
焦洪學 Jiao Hongxue粱小斌 Liang Xiaobin林昭 Lin Zhao
聞捷 Wen Jie鬍風 Hu Feng黃亞洲 Huang Yazhou
力虹 Lihong王傢新 Wang Jiaxin穆旦 Mudan
關愛和 Guan Aihe陳岱孫 Chen Daisun趙曙東 Zhao Shudong
葉櫓 Yelu林清玄 Lin Qingxuan白舒榮 Bai Shurong
磊子
詩人  (1963年六月)
姓:
名: 躍磊
籍貫: 河南省葉縣


磊子Lei Zi(1963年6月——),原名杜躍磊,中國河南省葉縣人,現居河南省平頂山市。曾先後在中國知名文學雜志《收穫》、《當代》、《小說傢》、《清明》、《鐘山》、《灕江》、《東海》、《莽原》、《青年文學》、《福建文學》、《廈門文學》、《當代小說》等發表中短篇小說數十萬字,其中,中篇小說《紅雲彩、白雲彩》、《流失的季節》、《打老日》等廣受讀者好評。獲得過《莽原》文學新人奬,全國報紙副刊奬及平頂山市精神文明優秀成果奬等。出版有長篇小說《長河悠悠》、《最後的情人》、《風過中原》及中短篇小說集《我們的日子》、《流失的季節》和《磊子散文選》等著作。

 

 

創作觀:

 

             文學是一種修行

 

文學是幹什麽的?這是我活了大半輩子纔弄明白的問題。

從前我以為文學就是寫文章、出風頭,賣弄知識,鼓動宣傳,把所有人都感動得稀哩嘩啦的;就是把自己的名字寫得到處都是,天下誰人不識君;就是有一大群粉絲天天追在屁股後頭要簽名;就是人五人六、不可一世、風光無限、舉世敬仰。其實都不是。寫到後來,我越來越發現文學就是一場修行,而且這種修行毫無幸福和驕矜可言,更不值得對人炫耀,衹是在默默地獨自前行,就像是這世間的苦行僧一樣,恪守信仰,忠於良知,獨立思考,備感孤單,無人喝彩,需要實實在在地在人間煉獄中走一遭,泥一身水一身,傷痕纍纍,塵土滿面,纔會偶爾留下一些浸滿血和淚的文字,為後人所珍視。好的文學,不是單憑文字技巧就可以達到的,還需要作者自身的道德完善和人格堅守,把自己的生命蹂進文字中去,你的文字纔會有生命。因此修行不到傢,是寫不出好文章的。

德國人說,文學就是使看不見的東西被看見。那麽什麽是看不見的東西呢?就是被現實生活所遮蔽、忽略、掩蓋的東西,就是我們習焉不察和渾然不覺的東西,就是被層層黑暗和浮華所掩埋掉的東西。人世的浮塵如亂花迷眼,使我們的內心在不知不覺間迷失方向、蒙上塵垢,乃至於越陷越深,失去自我,變得面目全非,很多人往往淪為物欲的奴隸而尚不自覺。並不是人人都有這種自察內省的能力的,更多的人實際上在有意無意地選擇忽略,不願意面對,眼不見心不煩,得過且過,閉上眼睛就是天黑。久而久之,我們的內心就像拋荒的土地,荒涼而破敗。如果不藉助於文學力量,好多人便再也無法認清楚自己,找不回屬於人的本真。我們的人生就會潦潦草草,隨波逐流,塗脂抹粉,浮光掠影,匆匆逝去,泯然衆人矣,仿佛從來都不曾活過。而偉大的文學作品總是能讓我們在閱讀中發現內心、看見自己。我相信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閱讀經驗,在閱讀某部文學作品時常常會有這樣一種體會:哎呀!原來是這樣啊!作者說的正是我想說的話。這種感受我也曾有過,這種經歷我也曾有過,這種情緒我也曾有過……是的,人類的精神世界,原本博大精深、豐富多彩、風光無限,然而這許多的風景卻都被我們在匆匆忙忙中拋棄了忽視了,變得荒涼貧瘠,赤地千裏,雜草叢生。沒有思考過的人生不值得過。而文學,就是一束照亮我們內心世界的光,它洞幽知微,明亮而清晰,把我日常所忽略、隱藏、掩飾、丟棄……甚至是不願面對的東西一一發擢出來,纖毫畢現地呈現在你的面前,讓你重新找到自己的靈魂,恍然大悟,觸目驚心,無可遁逃卻又傾心折服。文學其實就是這麽回事兒,好的文學作品就像是一幀幀世間生活的標本,無遮無掩,鮮活生動,真實淋漓地呈現在我們面前。讓你讀得心驚肉跳,暗暗慚愧,卻又真誠服膺、引為知己。這就是文學。因此有人說,文學就是人學。

需要說明的是,文學雖然具有宣傳和教育作用,但宣傳和教育從來都不是文學的終級目的,而御用文學衹會匍匐於權力的腳下,亦步亦趨,永遠也無法達到文學應有高度和尊嚴。然而遺憾的是,在中華文明的歷史上,我們的文學卻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誤入歧途,缺乏獨立品格,墮落為政治的附庸。自漢代“罷黜百傢,獨尊儒術”以來,我們的士大夫文人便走不出被御用的怪圈兒。漢賦就是一種典型的歌功頌德、粉飾現實的文字,外表華麗,內容蒼白;到了南北朝時期,被奉為文學正宗的駢體文,更是把文學創作引入尋章摘句、徒事工巧的形式主義中,辭藻浮華,空洞無物,令人難以卒讀。唐宋以來,隨着科舉取士之風大興,文人墨客更是把文學當作了仕途經濟的敲門磚,哪兒還敢越雷池半步?衹能在文字技巧上玩弄排比對仗的遊戲,托鉢於僵化的教條中求生存,雖然引經據典,不過拾人餘唾;標榜文以載道,無非續往繼絶。乃至於東拉西扯,牽強附會,照本宣科,敷衍成篇,哪裏還有什麽自由思想,獨立意志。因此在我國古代的文學作品中,作者常常扮演着教師爺的角色或者道德判官,無論敘事論世,寫神寫鬼,都在實踐着頌聖勸世、教化蒼生的御用功能,鮮有獨到見解。既使是像《金瓶梅》、《紅樓夢》這樣完全出自民間的文學作品,也難免此弊。如果放在當今世界文學的大格局中來看,就會顯出幼稚而寒傖,多是停留在現實生活的表層上賣弄文采,缺乏一種真誠的發掘,無法觸及人性自身的睏境和深刻的社會矛盾,更缺少一種宏觀開闊的眼光和揭示內心的自覺意識。

文學,如果衹滿足於宣傳和教育,衹滿足於對現實社會表層現象的記錄和呈現,而不能深刻地揭示人類自身生存的種種睏窘和矛盾,不能深刻地揭示出人性中的醜陋和復雜。文學就背叛了她的天然屬性,變得浮淺而功利,實際上是一種墮落。從而無法獲得人們對文學應有的尊重和喜愛。這是怨不得廣大讀者的。

文學有什麽用呢?曾經有人問過我,你成天寫那些不三不四的文字,又發表不出來,還有什麽用?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波蘭作傢米沃什說,寫作的真正目標是讓世界所有的人都讀到,並改變他們的生活。但是,倘若這樣的目標沒有實現,是不是因此就失去效力了呢?然而你不是已經目睹了他們的失敗了嗎?而如果你不能拯救世界,又何須在乎你的讀者是多少?文學的有用和沒用,决不是現實生活中那些功利標準可以衡量的,有時你的一段話或幾個字就能喚醒一個沉睡的靈魂,使他們認清楚自身的弱點和局限,這是多少金錢都買不到的。波蘭電影導演基斯洛夫斯基曾記述過這樣兩件事。在巴黎城郊,一位十五歲的少女認出了他,走上前來說,自從她看了《薇娥麗卡的雙重生命》後,她明白了,靈魂的確是存在的。基斯洛夫斯基覺得“衹為了讓一位巴黎少女領悟靈魂真的存在,那部電影就值了。”還有一次在德國柏林的大街上,有位五十歲左右的婦女認出了他,拉着他的手哭起來。原來,這女人與她女兒雖住在一起,卻形同陌路五、六年;前不久母女倆一同看了電影《十誡》,女兒吻了自己的母親。基斯洛夫斯基感嘆道:“衹為那一個吻,為那一個女人,拍那部電影就值得了。”

對於我個人來說,文學是什麽或者有什麽用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我衹想在自己成為一個廢物之前,把自己的生活經歷及感悟盡可能用文字表達出來,竭誠發現,無欺無瞞。至於有沒有用處?有多少用處?都不是我個人可以判定的,衹能留給時間和遙遠的未來。

文學是一種修行,作者在追求文學的過程中實際上就是一種完善自我的過程。這就是我所理解的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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