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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集 》 全唐文 》
第10部·捲九百九十四
董誥 Dong Gao
阮元 Yuan Yuan
◎ 闕名（三十五）
◇ 大唐故汝南公主墓志
公主諱（闕）字（闕）隴西狄道人，皇帝之第三女也。天潢疏潤，圓折浮夜光之采；若木分暉，華照朝陽之色，故能聰穎外發，閑明內映。訓範生知，尚觀箴於女史；言容成則，猶習禮於公宮。至於怡色就養，佩分晨省，敬愛兼極，左右無方。加以學殫綈素，藝兼ひ糹失，令問芳猷，儀型閨閫。某年某月，有詔封汝南郡公主，錫重圭瑞，禮崇湯沐，車服徽章，事優前典。屬九地絶維，四星潛曜，毀瘠載形，哀號過禮，繭纊不襲，????酪無滋，灰亟移，陵塋浸遠。雖容服外變，而瀋憂內結，不勝孺慕之哀，遂滅傷生之性。天道仁，奚其冥漠，以今貞觀十年十一月丁亥朔十六日。（闕）
◇ 唐文安縣主墓志銘
主諱某字某，隴西成紀人也。夫天靈啓聖，跡被昆侖之墟；皇雄命氏，道光昆夷之土。至於補元立極之功，駕羽乘雲之業，握瑤圖於景宿，懸寶祚於貞符。其唯大唐者與？曾祖元皇帝，被風化於墳枚，始艱難於。祖武皇帝，升而誓牧之旅，汾水襄城之駕，捲懷列闢，財成群有。父巢刺王︱，疏奧壤，戚茂維城，{曷}楚澤之雕雲，聚淮南之仙氣。遂使苕華孕美，結緑開珍，景溢星潢，祥聯珠婺。晨棲阿閣，聲調丹穴之禽；夕指瑤池，色麗青田之羽。及其趨承蘭掖，漸潤椒庭。水移銀箭，尚敷裧於師氏；燈滅金羊，已鏘環於傅母。棲志圖史，遊心幾律，盼萋葉而興勤，聽喈音而遺被，意匠言泉之旨，飛雲垂露之端。柳密妝窗，乍起流鶯之賦；月含花簟，因裁搗衣之篇。采擷纂組之規，澄氵英糹延之務，靡不思窮妍麗，慮歸閑謐。貞觀十五年正月五日，封文安縣主。脂賦開榮，公宮從訓，乃以某月十四日，降姻於工部尚書駙馬都尉紀公之世子段儼，華舒圃，秀發夭蹊，迓雨生輝，副笄增飾。屍芳牖下，既奉宣平之羹；思媚諸姑，還侍河陽之帚。嬪儀載穆，閨饋惟馨，循淑性於珩璜，韻柔情於琴瑟，瞻窈窕而遐騖，歌悅懌而長懷。朝露溘，詎留光於瑤草；秋風忽起，空滅彩於瓊林。弄玉乘煙，怨吹簫之徒巧；常娥飛月，痛仙丸之不追。以貞觀廿二年二月三日，卒於長安頒政裏之第，春秋廿六。
嗚呼哀哉！惟主心資淑慎，體茂清明。碧霜絳雪，不能渝其操；秋菊春鬆，有以方其質。香名遠集，尚申戒於芳；咎言斯屏，每含辭於蘭氣。信以黼藻中闈，抑揚內範，淑人不永，傷哉如何？怨傢道之無庇，痛藐是之何托，戚裏兼酸，宸襟凝嘆。即以其年三月廿二日，陪葬於昭陵。窀穸所由恩旨隨給，周京歸，寵切於前哀；澶水尋盟，事渝於昔禮。湘川之下，還見舒姑之泉；鮒隅之陰，方傳貞女之峽。采彤管之遺詠，雕芳塵於不朽。其詞曰：
帝降元圃，宸居紫微。金柯疊秀，璇萼分輝。桂輪澄彩，星津結霏。誕茲纔淑，剋嗣音徽。延慈丹禁，稟訓彤闈。綴珠為服，雕玉成衣。拂景孤唳，凌霞獨飛。婉娩其性，逶迤其質。春緒含雲，秋情儷日。降嬪君子，來宜傢室。李徑初華，梅林未實。資芳，心調友瑟。鳥變祥，熊虧夢吉。顧菟俄掩，奔駒遽逸。卜遠將及，靈驂已巾。音儀遂泯，プ翟空陳。平原改邑，清渭迷津。埋竜毀劍，壁璧（疑）侵塵。佳城日黯，遂道泉新。帷傷奉倩，簟恨安仁。一生何有？萬古銷春。
◇ （闕一字）令賓墓志銘
（闕四字）令賓，南陽人也。帝顓頊之苗裔，曾（闕三字）魏徵西大將軍。祖伯，齊北銀州刺史。（闕二字）隋歷亭縣，並藴山嶽之高，苞河漢之（闕二字）奕葉光華，名流千載也。君德懷邈遠，志尚清居，怪張議之憤（闕四字）之貞粹，行齊三徑，情欣五柳，隱不遂（闕一字）痼由斯起，災風濫及，先拂高花，忽於顯慶五年十二月廿六日，卒於傢第，春秋八十有一。但以死生契闊，幽明有殊，即以辛酉之年月己酉之日，葬河陽西北九裏。冥冥有分腸之痛，永永有莫睹之悲，酸哽不紀其切，刊石題之不朽。嗚呼哀哉！乃為銘曰：
峨峨高德，淼淼懷深。志尚衝寂，榮位無心。神情亮遠，清居可尋。道於時外，名利何侵。舒散（闕一字）候，放（闕一字）情瀋。痼疾因動，大漸相臨。死生（闕一字）暗，運往無禁。形雖忽謝，永播芳。
◇ 唐故上柱國果毅都尉李府君墓志銘
君諱汪，字光明，隴西狄道人也。昔樞電降祥，允軒臺之遠構；瑤光薦祉，派若水之長瀾。由是瓊萼敷華，靄寰中而披葉；覽條振穎，疏海內以分柯。亦有貳師將軍，功來汗馬；護羌校尉，績著（闕四字）猿臂稱工，聲高西漢；竜門表峻，譽滿東京。舄奕於簪裾，蟬聯於纓紼而已。曾祖衝明，魏本州主簿金城郡守。元猷素範，月亙霞軒，綱紀百城，威恩千裏。祖爽，周黃門侍郎、使持節洮州諸軍事、洮州（闕一字）史。高情罩日。逸氣凌，司紼以馳芳，建鳥而振馥。父樂淵，周原州平高縣令肅州長史。器局宏遠，識量韶華，政弭中牟之蝗，風振南康之鶴。君承芳蕙畹，疊映冰壺，綺歲標奇，齠年構嶷，敏參元道，理照黃中，魚鈐豹略之謨，海牒山經之記，靡不精窮玉帳，奧極書臺矣！然渥水騰姿，必超千裏，東岑照彩，自藴十城。大業中起傢授鷹揚郎，職司陛戟，勤效周廬，用簡帝心，更遷右職。大業十年改（闕一字）揚郎將。既而俗反商（闕七字）材為晉用。於時長鯨未戮，封豕尚殷，魏公李密，擁（闕一字）庾以稱雄，據成臯而高視，令君輕軺遠騖，宣我國恩。纔出宜陽，便為世充所獲。君方思報主，且托偽庭，引拜左竜驤大將軍，遂受世充驅策。既而本圖不果，函洛載清，武皇特以宋盟，宥君殊死，尋授左親衛校尉北門長上，既司中壘之營，兼掌北門之重，考績酬庸，用光戎秩。貞觀二年，授右武衛九府別將，十七年改任寧州蒲州府果毅都尉，隨班例也。俄（闕一字）禮非筋力，挂冠之志獲申；豈謂景落崦峰，易簀之辰斯及。以顯慶五年九月二十三日，薨於隴西裏第，春秋八十有三。夫人安定梁氏，隋鷹揚郎寵之女。高門鼎胄，輝映一時；懿德柔風，儀型百代。福騫偕老，夙丁偏罰，以大唐竜朔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合葬於隴西郡麯陽陝安都之原，禮也。（闕一字）子等痛過庭而殞淚，念風樹而銜酸。白楊凄兮雲日曉，青山黯兮原野寒，（闕一字）緹緗之有蠹，憑貞珉而不刊。銘曰：
胄軒延緒，翊夏分柯。功懸日月，賞懋山河。扶疏賢葉，淼漫鴻波。遺風六（闕五字）。（其一）
運逢戎馬，時屬煙塵。忠能奉主，謀足解紛。挾纊綏衆，蹈軍摶風。始激落景，俄（後闕）
◇ 騎都尉李君墓志銘
君諱文字緯，隴西成紀人，周柱史聃之後也。原夫元鳥含靈，（闕三字）誕。聖跡爰履，莘女載生，命氏開傢，其來尚矣。至如（闕五字）樹姓焉。自紫氣西浮，瑤源已瀎；仙舟東泛，玉葉（闕六字）可略言矣。曾祖（闕一字）齊金郡太守。恤人求瘼，雨逐車（闕二字）政（闕一字）風鸞隨馬去。祖{穴夭}，周任定州錄事參軍。鈎深索隱，懍風格以繩違；賾要探機，肅霜毫而糾繆。父（闕一字）幼承詩禮，早奉金ぷ，綺歲談天，髫年對月，務舉晉王府參軍事。君剋劭畲，載揚弓冶，昭彰（闕一字）緒，淑鬱傢風。時屬末隋，不遑儒業，所以學未優贍，志在前鋒，應接義旗，忠誠可紀。錫以戎律，實給寵章，授騎都尉。方當矯翼路，騁足長衢，豈知天不遺，殲良奄及。藏舟易往，巢馬難留，薤露一朝，生平萬古，以永徽二年十月二十九日，卒於私第，春秋七十有一。夫人彭城劉氏，閨門從訓，斷織流慈，既勖魚官，還嗤馬跡。實光君子，簪杖蒿藜，何圖眉壽不終，頽曦遽謝。以麟德元年二月二日卒，春秋八十有二。粵以麟德元年歲次甲子二月己卯朔十八日丙申，合葬於同州馮翊縣武城鄉之平原。禮也。孤子武仁等，追惟岵屺，載想蓼莪，面風樹以銜悲，仰高堂而灑淚。痛深曾、閔，哭甚柴、由，永薦冰魚，長羞雪竹，恐陵𠔌更貿，桑海互遷，敢勒遺塵，式銘元石雲爾：
履跡孕靈，指樹含生。聃浮氣紫，膺泛舟輕。達人知足，至理無名。分枝乃聖，奕葉惟英。（其一）
天長地久，人事推遷。鶴書易促，讖難延。既騫山壽，終奄窮年。風停郢斫，波輟牙弦。（其二）
一從蒿裏，四野蒼芒。春雲結，秋月凝光。塋寒吹急，壟晦煙長。聊旌琬炎，式紀遺芳。（其三）
◇ 隋故騎都尉司馬君墓志銘
君諱興，字文達。河內人也。自隆周禦歷，大漢膺期。或公或侯，鬱映於圖史；允文允武，紛綸於簡牒。祖（闕）譽，齊上儀同務舉韓王府參軍事。托乘梁蕃，聯裾魏邸，聲塵洽來葉，光價騖當年。父（闕）隋任澤州澤縣丞。弼宰弦歌，嘉猷遠播。翼綏黎庶，令遐彰。以貞觀二十年五月一日，卒於私第。春秋有五。夫人南陽張氏，門風演慶，載誕容華，四德洽於母師，六義光乎女則。豈期天道冥昧，賦命循環，薤露溘，燭風俄逝。以總章三年七月二十二日，歸於蒿裏，春秋七十有二。粵以鹹亨元年歲次庚午朔（闕）四月癸酉，同葬於河陽縣東北一十七裏平原。禮也。俄摧千文，徒懷肅肅之音；奄三泉，空軫冥冥之嘆。懼桑田有變，陵𠔌尚移，故勒碑銘，乃為詞曰：
荒源蒿裏，寂寞佳城。泉門永，地戶長扃。鬆風警遂，霜月凝塋。生平己矣，空餘頌聲。（其一）
八火焚軀，忽然歸故。先墨盡龜，卜居安厝。神靈具飛，遊魂還墓。既返需車，寂然無怖。（其二）
九泉寂寂，幽壙冥冥。分辭周戶，永別英聲。翔鴻作伴，狐兔盈庭。（闕）
◇ 豫州刺史淮南公杜君墓志銘
君諱（闕一字）字（闕十二字）之後矣。締構層華，望仙雲而連若木；（闕四字）浮潤海而接霄漢。公天挺英靈，神資朗η。髫年吐秀，綺歲含芳。初舉茂纔，為許州（闕三字）令，懿德裁風，美青鸞之亻舞化；嘉猷偃俗，光彩翟之依仁。政舉薫風，譽流天，又詔遷（闕二字）刺史諸軍事淮南公，被雲雨之膏液，降霜霰之輕威，區群荷子育之恩，庶匯挹陶鈞之（闕一字）褰帷千裏，衢歌何暮之謠；露冕百城，門嗟來晚之詠。遇周社之傾覆，會鼎祚之流移，鹿散中原，梟鳴宇縣。高班厚，屬喪亂而傾淪；墨綬金章，偶崩離而失主。嗣子洪貴六人及孫恆周三人等，蓄耀珠泉，潛華玉岫，光逾月采，（闕一字）爛星暉。玉樹分榮，聳亭亭於回薄；金柯引翠，抽鬱鬱於長林。或則學贍文豐，兵韜武略；或則風在議，金石斯懷。珍謝玉而鹹珍，貴韋珠而並貴，既崇基之失緒，咨峻趾之湮瀋，徘徊木雁之門，仿佯語默之致。於是懷五慎，佩九箴，孝二尊，篤三益。鹹以壑舟夜徙，薤露朝，天不遺，溘然長謝。公周天統二年，終乎私第。春秋八十有二。以隋開皇元年十月一日，與夫人馮氏合葬於竜山之陽，（闕一字）原之裏。禮也。其地東窺邵堞，伐楚之跡猶存；西邇氵蚩城，避狄之隍如在。南鄰氵蚩水，神龜遊括地之瀾；北瞰竜山，仙鶴憩聳天之岫。爾其珍木蔥翠，嘉樹紛（闕一字）是汝都之形勝，荊楚之（闕二字）者焉。曾孫善達義節八人等，痛風枝而結思，悼霜露以摧心，遠謝（闕一）裘，遐慚落構。恐（闕二字）變海，陵𠔌貿遷，耿介長淪，芳菲永歇。勒茲貞石，乃為詞曰：
承芳蕙菀，誕秀清流。（闕二字）開屏，懿德臨州。夙虧風，早歇英猷。爰有嘉允，遠謝箕裘。敬雕（闕一字）兮翠炎，庶永播兮清（闕一字）
◇ 司稼寺卿上柱國（闕三字）杜夫人墓志銘
夫人杜氏，京兆杜陵人也。（闕四字）望雲降丹陵而毓慶，朱冠白馬，禦冥道而（闕二字）赫（闕三字）之雄，周列神羊之住，備於方策，（闕一字）略言焉。七代祖（闕二字）徵西將軍，武庫靈姿，智囊神用通其變（闕二字）地表（闕二字）而顯則麟（闕一字）知歸。曾祖，左監門將軍善寶唐（闕一字）州海陽（闕二字）父嘉猷，唐務州參軍。體道居貞，含章挺秀。瓊山（闕一字）峙，爰開抵鵲之珍；碧浪川融，必亙采竜之寶。夫人姿靈婉淑，（闕二字）貞凝，風舉（闕一字）榮，川流蕙問。名為不朽，聞杜氏之春秋；年則（闕一字）行，見楊傢之輪轂。承筐景貺，徵南之緒允剋隆；斷緯瀋機，關西之主饋斯在。驚逝川兮竜劍沒，乘上月兮鳳臺孤。樹德徙鄰，孟裏以之為美；欽刑輟饋，雋獄於是勝殘。委霜霰而無改，冒雷霆而不懼，信可傳芳史管，著象甘泉者哉！豈意拾翠天津，與舒泉而共沁；薦桃仙樹，將暮槿而同期。嗚呼哀哉！以長安三年五月廿八日，終於豳州之官第，春秋六十有三。粵以長安三年十月十五日，葬於雍州長安縣高陽之原。有子朝議郎行幽州司功參軍事履行，以膝下之恩無待，口澤之戀空存。纏永慕於蘭（闕一字）結深悲於蓼（闕一字）茲夕何夕，春非我春。鬱鬱佳城，無復長安之（闕三字）舞鶴，不聞京兆之天。何修夜之不，而短歌之可作。其（闕二字）
則天垂象，就日重輝。在夏竜禦，居殷豕韋。靈源瀎出，慶緒（闕二字）禮樂攸往，衣冠大歸。（其一）
鳳簫寥亮，霜紈皎潔。頌發春椒。韻浮（闕一字）雪。丹霞濯錦，素塵生（闕一字）琴瑟不流，鬆蘿罷月。（其二）
曰仁者壽，彼蒼者天。無聞靜樹，空想寒泉。蕪城景，鬆架來煙。未辯何日？誰論幾年。（其三）
◇ 珍州榮德縣丞梁君墓志銘
君諱師亮，字永徽，安定烏氏人也。若夫河汾潯，大啓濫觴之源，豳雍林，勃興拳石之址。則有武威太守，軒冕赫奕於鄉亭；並州刺史，旌駢闐於門巷。大父殊，隋任右監門錄事。顯考金柱，唐奉義郎。並行高周壤，道衊王侯。揚雄非聖之書，我傢時習；方朔易農之仕，吾人所尚。君珠藪夜光，玉田朝彩。張仲孝友，早為立身之具；夫子溫良，特作揚名之本。未嘗欺於暗室，何謝古人？初不忤於虛舟，自符先達。棲遲禮讓，擯落驕奢，弋釣邱墳，耕耘道藝。詞包吐鳳，傲三變而英峙；字抱回鸞，雄一臺而介立。馳聲日下，辯振雲間，後進欽其領袖，時輩宗其瑚璉。起傢任唐朝左春坊別教醫生，摳衣鶴禁，函丈竜樓，究農皇之草經，研葛洪之藥錄。術兼元化，可以滌疲こ。學該仲景，因而升上第。屬竜庭日滿，鹿塞塵驚。命將出師，千金之費逾廣；飛芻輓粟，萬裏之糧宜繼。君戶庭不出，鞍甲匪疲，遙同轉輸之勤，遂獲茂功之賞。永隆二年，以運糧勳蒙授上柱國。既而欽明饜代，宮車晏出，守文承歷，園陵繕修。紀市功成，實憑子來之力；𠔌林務畢，仍覃發哀之旨。垂拱二年，以乾陵當作功別敕放選，釋褐補隱陵署丞。解巾從宦，智效聿宣，結綬當官，幹能斯著。秩滿，俄而上延朝譴，授珍州榮德縣丞。貳職千石，贊務一同。蠻陬寧，平人是賴。終使悠悠墨綬，方宏上艾之風；泛泛銅章，行闡中牟之化。隨牒行滿，解印言歸。吹蠱餘災，纏迫少城之地；遊魂永逝，崩摧武山之石。以萬歲通天元年七月二日，終於益州蜀縣，春秋有七。嗚呼哀哉！即以萬歲通天二年三月六日，葬於雍州城南終南山至相寺便梓𠔌信禪師塔院之東，陪先塋也。嗣子齊望，嬰號越日，孺慕彌年，悲懷袖之靡依，慨舟壑之潛運。黃垆九地，始殷荒戀之情；元夜三泉，終藉題鎸之事。乃為銘曰：
東京後族，北地邦君。七侯馳譽，三主揚芬。瑞掩金册，榮繁寶樽。核諸隆盛，曾何足雲？祖考餘慶，英髦間出。嘯傲參元，乘凌喻日。溫恭宅性，廉白成質。譚思漆書，儲精緑。鴻陸初漸，竜門早升。聲敷寢廟，智效園陵。天朝我黜，縣道為丞。凝邊徼，化協黎。還途未極，生涯遽已。瞑目他鄉，歸骸故裏。新封暫啓，賓禦而野雲愁；舊隴長扃，鬆賈昏而山霧起。碑闕兮交映，陵𠔌兮潛徙。所悲螻蟻之埏，銷淪天地之紀。
◇ 孝子朝議郎行大理司直上柱國郭府君墓志銘
公諱思訓，字逸，太原平陽人也。昔姬文作周，運璣而一宇宙；虢叔命氏，錫介而列山河。鬱為國師，燕臺揭起，誕降人母，金穴橫開，世緒蟬聯，公侯剋復。曾祖興，周上黨郡守平東將軍。青綬登朝，朱旗降野，執霜戈而問罪，方薤水而澄心。祖則，隋淮陵郡守度支郎銀青光祿大夫。珥金貂而伏奏，鳧舄將飛；齊亂繩以臨人，牛刀自解。父敬同，徙居洛陽，今為洛陽人也。幽素舉及第，以孝不仕。弄鳥承顔，恥毛生之捧檄；懸雞就養，式茅容之致歡。不屈道而期榮。穆真風而自逸。公乾綱之精，融密泉潔，學以天授，言以行成，襲門緒解褐睦州建德縣主簿，應吏職清白舉及第，轉滄州樂陵縣丞。南郡地狹，屈仇香而佐時；六安路遙，坐桓譚而不樂。敕除溫王府兵曹參軍事，轉太子典膳監。芙蓉映水，攀仙樹而逢仙；蓮莆牽風，坐瑤山而和鼎。應孝悌廉讓舉及第，敕授大理司直，灼灼四方，簡孚其正。哀敬折獄，對霜練而論刑；上帝弗蠲，泣丹毫而書罪。彼蒼不吊。殲我良圖，以景二年九月十三日，寢疾終於長安醴泉裏之私第。公孝友溫恭，文行忠信，哀昊天之罔極，式閭巷以光時，蔭棠棣而聚星，肅閨門之有禮。奄棄於代，與善何徵？辭北寺之榮班，舊車長謝；望東周之故裏，旅櫬空歸。夫人清河張氏平陽柴氏，並華賁春，輕雲蔽月。結衤離作儷，乘旭雁而移天，采是羞，應鵲巢而主饋。昔時南鬥，兩劍分輝；今日西階，雙魂共穴。以景二年歲次辛亥十二月辛醜朔十五日乙卯，遷合於洛陽北部鄉之原，陪葬先塋之壬地。禮也。青烏卜地，白鶴標墳。桂酒蘭餚，無復平生之賞；佳城む帳，空餘冥漠之悲。嗣子審之弟雍州武功縣尉思謨，乃攀號擗踴，瀝泣摧心，長懷陟岵之哀，永結在原之思。嗚呼哀哉！乃為銘曰：
榮最之緒，纍代重昌。其人如玉，邦傢有光。道全忠孝，德裕岩廊。士林蕭索，人之雲亡。寒郊慘兮山門險，鬆扃閉兮宿草荒。
◇ 處士鬍君墓志銘
君諱，字尚真，安定人也。遠祖因宦，遂居介休。夫榱椽是佐，錯鬍綜之文章；清白知名，見鬍威之父子。光光懿烈，不替先風。簡牒詳諸，可略言矣！祖買，隋孝廉舉文林郎。幼洽詩書，長崇禮樂。太初玉樹，夙擅嘉聲；韋氏金ぷ，遽升高第。父端，養素不仕，情貪野薜，志衊裘裳。道在邱岑，跡存山水。
君濯濯儀形，汪汪軌度，珠胎孕月，光彩絶倫，蘭若銜風，幽芳自遠。鄉裏稱善，喻彼少遊，文籍自娛，同夫孟陋。遺纍囂滓，傲性煙霄，簪軒不介於懷，寵辱不驚其慮。歲臨辰已，鄭康成於是雲亡；月犯少微，謝慶緒俄而致隕。春秋七十，卒於私第。夫人石氏，荷比秀，美箭齊貞。宜其室傢，和如琴瑟。翰林之鳥，始雙飛而衹飛；竜門之桐，俄半生而半死。嗣子懷爽、懷玉，岵屺長違，霜露增感。粵以開元三年歲次乙卯竜集單閼十月己酉朔二十五日癸酉，遷窆於介休縣東二十裏平原。禮也。綿上山傍，昭餘澤右。懼陵𠔌而驟易，思封樹而永懷。乃為銘曰：
盤根安定，散葉汾ヂ。乃祖乃父，光後光前。惟君節，業尚虛元。鬼瞰庭宇，鳥鳴座筵。不逢石髓，俄歸玉泉。一邱隴，長嗟逝川。
◇ 太常協律郎裴公故妻賀蘭氏墓志銘
夫人賀蘭氏，曾祖虔，隋上柱國。祖靜，皇朝左千牛。父元η，潞州司士，並宏翰深識，布聲於代。夫人即協律之姑女也，童姿粉妍，笄態瓊淑，惟德是與。乃賓我裴公，宜其鏘鏘和鳴，晏晏偕老。女也不慝，天鬍降災？綿聯沉こ，三浹其歲。洎大漸，移寢於濟法寺之方丈，蓋攘衰也。粵翌日，奄臻其兇，春秋有四。即開元四年十二月十日，至十九日，遷殯於鴟鳴追，實陪信行禪師之塔，禮也。夫怛化妙域，歸真香塋。衡之冥果，則已無量。有子大元等。或孩提而孤，擗В以泣。
嗚呼！生人之至艱也。裴公傷奉倩之神，痛安仁之簟，圖範貞石，俾光泉門。銘曰：
芙蓉劍兮蛟竜質，梧桐枝兮鳳凰匹。天何為兮降斯疾？俾雌雄兮歡不卒，延津女床奄相失，千年萬古哀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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