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老酷蛰居的小区,典雅而幽静。老酷住在三楼,他领我上楼之后,仍然在QQ上给人回话,他忙着回应一些约稿,但不是他的,约小哑画漫画。我看了一会老酷的简易书柜,其中有一本是他自己的《林中响箭》,一本杂文集子。另有一些我未谋面,然有耳闻的作家的杂文集或诗集,这种赠书的情况在文友中间比较普遍。
老酷忙活一阵,他先劝我不要回通州了,因为晚上的公路,跑着许多泥头车,这些车不讲交通规则,十分危险。我想了想,决定不回去了,或许这样也可以感受一下燕郊。久长时间的蹬车,我已经饥肠辘辘,或者老酷已经吃过晚餐,我仍拉他一道去吃饭。他领着我找到一个熟悉的小馆,燕郊特有一种馆子,门口有一些桌椅,屋内也有一些桌椅,主要出售烤羊肉串和扎啤。
已经没有食客了,只有我跟老酷。我要了30串羊肉串,老酷信了基督教之后,戒了酒。我要了扎啤,给老酷要了一个大桶的可口可乐,吃着并且喝着,这遥远安详的燕郊,它的烤羊肉可能来自于大厂,大厂是一个回民为主的县,盛产羊肉。平原上的羊,肉质粗老,然有嚼劲,适于烧烤。我喜欢在月夜当着明月吃烤羊肉,喝啤酒。但是门外的风大了,也熄了灯,便在屋里面吃,恰逢一位年龄最小而最漂亮的服务员生日,员工们围在另一桌吃喝,他们吃了一会,就吵吵嚷嚷地端上来一个生日蛋糕,不留意间,他们年轻的面庞都抹上了蛋糕上鲜艳的奶油,那情境,表达着平常人生的世俗快乐,年轻的快乐。
我大约喝了四扎啤酒,燕郊扎啤的杯子略约比京城的小,我估计还能再喝两扎,惟老酷不喝,他整整灌了一大桶可口可乐,我觉得能喝这么多可口可乐也是非凡。这,也算一种对等的品饮吧,搁了我在地质队的时代,啤酒能算什么酒啊?烤羊肉串,愈嚼愈坚硬,感觉嚼得愈久,初嚼烤羊肉串的快意恩仇皆隐。但是,烤羊肉的原始性焦香,自始至终未曾释离。烤羊肉串的味道,它的本原的味道占据味觉。我嚼着,听着老酷讲他的故乡,宁夏的滩羊和长面,老酷本名叫杨静,宁夏中卫人,我去过中卫,中卫的长面因细长而闻名。它由麦面和野蒿面制作而成。我也回忆起银川的羊脖子肉,将羊脖子肉独立地制作与出售,亦为银川独见。老酷讲宁夏时,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在宁静的燕郊品饮,感觉离北京城特别的远,一种近城之远,出逃的安逸,或有一种偷安城外的感觉。在饮第三扎啤酒的时候,我开始萌生到燕郊来住的念头,只是喝罢第四扎啤酒,我又感觉不宜到燕郊居住,如果将北京看成一个大村子,我在通州,尚在村边,而燕郊有浓烈的外村感觉,它可能是村外看守瓜地的窝棚。土地上有瓜香,有树林,有月光和蟋蟀的鸣叫,有夜鸟的扑腾和野风徘徊时拨动叶子的沙响。
饮罢,起身回老酷的小区,风愈大,我看天空仍然是一个大玻璃罩子,蓝色的玻璃罩子,人则如蚁,在一个蓝色的玻璃罩子底下行走,远边有一片光,那便是繁华街道罢。远离京城,走在宁静的燕郊,心灵便获得出走的小小快意。但是,我不能接受老酷的布道,我以写作和行走为宗教,他则为此乐不知彼,或者这是我决计不去燕郊居住的潜识。在京都,那浮躁的夏夜,那喧嚣与繁华,纸醉金迷或醉生梦死,它却是永世的磁力。它是一个文化场。
我在老酷的床上躺了一夜,倒下就睡着了。早晨起来,小区仍然很宁静,惟这里的阳光比北京城里灿烂。夏天早晨的阳光,或在北方,它竟有几分柔媚。早晨吃了一碗水饺,两只包子,仍然不发动车,蹬着车缓慢地离开燕郊。在晨光中骑行,早晨的平原上有雾,淡淡的雾。村庄和白杨树,那是远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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