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 》 全唐文   》 第10部·捲九百七十五      董誥 Dong Gao    阮元 Yuan Yuan

　　◎　闕名（十六）
　　◇　請選良傢女充後宮議（貞觀十三年二月）
　　謹按王者正位，作為人極，朝有公卿之列，室有嬪禦之序，內政修而傢理，外教和而國安。爰自周代，洎乎漢室，名號損益，時或不同，然皆寤寐賢才，博採淑令，非唯德洽宮壺，抑亦慶流邦國。近代以降，情溺私寵，掖庭之選，有乖故實。或微賤之族，禮訓衊聞；或刑戮之傢，怨憤充積。而濫吹名級，入侍宮闈，即事而言，竊未為得。臣等伏請今日以後，後宮及東宮內職員有闕者，皆選有纔行充之。若內無其人，則旁求於外，采擇良傢，以禮聘納。
　　◇　定樂議（貞觀十四年）
　　七廟觀德，義冠於宗祀；三祖在天，式章於嚴配，致敬之情允洽，大孝之道宜宣。是以八佾具陳，肅儀形於綴兆；四懸備展，被鴻徽於雅音。考作樂之明義，擇皇王之令典，前聖所履，莫大於茲。
　　伏惟皇帝陛下天縱感通，率由宜極。孝理昭懿，光被於八埏；愛敬純深，追崇於百葉。永言錫祚，斯宏頌聲。鐘律革音，播鏗鏘於饗薦；羽成列，申蹈厲於嘗。爰詔典司，乃加隆稱，循聲實，敬闡尊名。竊以皇靈滋慶，源長委，邁吞燕之生商，軼擾竜之肇漢，盛韜光於九二，漸發跡於三分。高祖縮地補天，重張區宇；反魂肉骨，再造生靈。恢恢帝圖，與二儀而合大；赫赫皇道，共七曜以齊明。雖復聖跡神功，不可得而窺測；經文緯武，敢有寄於名言。敬備樂章，式昭彝範。皇祖宏農府君、宣簡公、懿王三廟樂，請同奏《長發》之舞。太祖景皇帝廟樂請奏《大基》之舞。世祖元皇帝廟樂請奏《大成》之舞。高祖大武皇帝廟樂請奏《大明》之舞。文德皇後廟樂請奏《光大》之舞。七廟登歌，請每室別奏。
　　◇　舅甥服製議（貞觀中）
　　舅服同姨，小功五月，而今律疏舅報於甥，服猶三月。謹按旁尊之服，禮無不報，已非正尊，不敢降之也。故甥為從母五月，從母報甥小功；甥為舅緦麻，舅亦報甥三月。是其義矣。今甥為舅使同從母之喪，則舅宜進甥以同從母之報。修律疏人不知禮意，舅報甥服，尚循緦麻，於例不通，理須改正。今請修改律疏，舅報甥亦小功。
　　◇　袷議（上元三年十月太常禮院）
　　、二禮，俱為殷祭，「」謂合食祖廟，「」謂序尊卑。申先君逮下之慈，成群嗣奉親之孝，事異常享，有時行之。然而祭不欲數，數則黷；亦不欲疏，疏則怠。故王者法諸天道，製祀典焉。嘗象時，如閏。五歲再閏，天道大成，宗廟法之，再為殷祭者也。謹按《禮記·王製》《周官·宗伯》，鄭元註解，高堂所議，並雲「國君嗣位，三年喪畢，袷於太祖。明年於群廟。自爾已後，五年再殷，一一。」漢魏故事，貞觀實錄，並用此禮。又按《禮緯》，及《魯禮·註》雲：三年一，五年一。所謂五年而再殷祭也。又按《白虎通》及《五經通義》、許慎《異議》、何休《春秋》、賀循《祭議》，並雲三年一，何也？以為三年一閏，天道小備，五年再閏，天道大備故也。此則五年再殷，通計其數，一一，迭相乘矣！今太廟，各自數年，兩歧俱下，不相通計。或比年頻合，或同歲再序，或一之後，並為再，或五年之內，驟有三殷。法天象閏之期，既違其度；五歲再殷之製，數又不同，求之禮文，頗為乖失。
　　說者或云：「二禮，大小不侔，祭名有殊，年數相去。」以三紀，抵九而合，以五斷，至十而周。有茲參差，難為通計。竊以「三五」之說，本出《禮緯》，五歲再殷之數，同在其篇，會通二文，非相詭也。蓋以後置，二周有半，數以全數，謂之三年，一閏，衹用三十二月也。其異稱，各隨四時，秋鼕為，春夏為，祭名雖異，為殷則同，譬如礻勺、祠、、嘗，其體一也。鄭元謂「大」小，《傳》或謂「小大」。肆陳之間，或有增減，通計之義，初無異同。蓋象天之法，相傳久矣！惟晉代陳舒有三年一殷之議，自五年、八年又十一、十四，尋其議文所引，亦以象閏。五年一，又奚所施？矛盾之說，固難憑也。
　　夫以法天之度，既有指歸；稽古之禮，若茲昭著。二祭，通計明矣。今請以開元二十七年己卯四月，至辛巳年十月；至甲申年四月又，至丙戌年十月又；至己醜年四月又，至辛卯年十月又。自此五年再殷，周而復始。又之說，非唯一傢，五歲再殷之文，既相師矣，法天象閏之理，大抵亦同。而後置，或近或遠，盈縮之度，有二法焉：鄭元宗高堂，則先三而後二；徐邈之義，則先二而後三。謹按鄭氏所註先三之法，約三五之文，存三歲五年之位以為甲年既，丁年當；己年又，壬年又；甲年又，丁年又，周而復始，以此相承。後去，十有八月而近；後去，三十二月而遙。分析不均，粗於算矣！假如攻乎異端，置於秋，則三十九月為前，二十一月為後，雖小有愈，其間尚偏，竊據本文，皆云象閏。二閏相去，則平分矣；兩殷之序，何不等耶？且又三年之言，本舉全數，二周有半，實準三年，於此置，不違文矣，何必拘滯，隔三正乎？蓋千慮一失，通儒之蔽也。徐氏之議，有異於是，研周審，最為可憑。以為二相去，為月六十，中分三十，置一焉。若甲年夏，丙年鼕；己年夏，辛年鼕，有象閏法，毫釐不偏，三年一之文，既無乖越；五歲再殷之製，疏數又均。校之諸儒，義實長矣。今請依據，以定二殷，豫推祭月，周而復始。
　　◇　李師道私廟議（元和二年六月太常禮院）
　　伏以師古雖是師道親兄，師古身存之日，先未廟，今廟因師道而立，即師道便合是百世不遷之宗。謹按封爵令，傳襲之製，皆子孫以下相繼，並無兄弟相繼為後之文。則明師古神主不合入師道之廟。若師古男自有四品、三品官，兼有封爵，準《開元禮》，合待三年喪終，禮祭畢後，別立廟宇，設師古神主座，行祭之禮。自承宗祀，庶合《禮經》。
　　◇　憲宗聖神章武孝皇帝謚議（元和十五年五月）
　　王者崇高以配天，廣大以法地，章明以象日月，誠信以合四時。謂之令王，謚以全德。所以名盛烈，昭至公，堯、舜、禹、湯、文、武、成、康是也。伏惟大行皇帝由疏封以繼明，自前星而受命，以四海為養，以萬乘問安。稽古法天，自傢刑國，穆穆峻德，煌煌大明，煥乎人神，塞乎天地。國傢天寶之季，宿兵中原，強侯專地，往往而有，號令不一，朝廷包羞。元和單威，霆擊掃，戡夏翦蜀，擒潞殄吳，夷蔡取齊，朝滄納定，開千載之期運，平六葉之梗俗。動也用軒轅之幹戈，靜也戢武王之弓矢，聖神之道，其至矣乎。以無方之能，行不宰之用，濟天下之務，施天下之仁，夷狄之情偽，遐邇之虛實，揣其變化，權其後先，屈指前算，若合符契。多士濟濟，任其器略，文武俊傑，畢力致用。綱目張而萬化具，斟酌明而百事宜，委庶務於廟堂之上，壽百姓於循良之府。開直言之路，庶無蔽聽；（闕）廣大之恩，物無違性。宥恕刑獄，哀惠睏窮，省薄徭賦，尊禮老。約己恭儉，推心平明。公卿大夫，任德終耆，近狎貴寵，畏忌守法。采納群正，聽斷精慎，忠直樹立，讒邪不行，巍巍成功，赫赫在上。《春秋左氏傳》曰：「武有七德、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人、和衆、豐財之謂也。」殲夷姦宄，災害訖息，禁暴也；淮河底定，大赦疵人，戢兵也；歸馬於汝南漢南，散卒於齊梁淮楚，保大也；封有勞，爵有德，定功也；寬天下之蠶絲，舉域中之方正，安人也；赦生致之寇虜，爵拒命之戎將，和衆也；乘輿服禦，儉而有製，賜與供給，惠而中節，豐財也。神武不殺之德，其若是焉！不登軒年，不享舜壽，百姓思慕，如喪考妣，同軌畢至，昭庭有時，敢奉官常，尊名稱德。
　　謹按謚法，兵禁殘暴曰「聖」，應變無方曰「神」，洪度大明曰「章」，為人除害曰「武」，慈惠愛親曰「孝」。戮鯨鯢而清四海，不曰聖乎！裁造作而刑一德，不曰神乎！洞明哲而貞百度，不曰章乎！推仁義而服萬物，不曰武乎！戴尊親而諧五典，不曰孝乎！《書》曰：「惟天聰明，惟聖時憲，法也敏也。」謹酌之謚法，質諸六經，謹上尊謚曰。「聖神章武孝皇帝。」廟號「憲宗」。謹議。
　　◇　穆宗睿聖文惠孝皇帝謚議（長慶四年）
　　臣議曰：夫垂天人之盛美，庖犧建其極；含昊穹之正氣，金天侔其稱。仁聖或異，號謚則殊。至於兼包二體，昭宣一德，有自來矣！我今因之，爰徵剋類，以騰茂實。伏惟大行皇帝睿鑒通微，神智周物，平由藩邸，式踐儲闈。誕膺眷命，用建皇極，纘承丕緒，剋紹洪勳。允釐帝載，光被王度，以易簡凝庶績，以仁和壽蒸人。明遂事而虛受，進昌言而不弗。清廟嚴薦，中壺問安，彰愛以誠，因心則著。永言恭默，思緻雍熙，敷庶氓，宗承古訓。徵特牲之盛禮，藴祈𠔌之至誠。親率公卿，奉郊祀，爰舁大輅，俯及端門。休祥告應，非煙在上；輪五色，回覆半空。六轡時按，百闢稱賀。迨圜丘展敬，天感樂和，柴燎告終，人神胥悅。
　　於是雷雨作解，惠及萬方，布乘春之煦育，行惟新之頒賜。詳延彥，敷納正辭，納哀敬之書，用寬大之典。鮐背是恤，虐繆斯平，優賫睏窮，矜蠲逋賦。三光增耀，群物昭蘇，葳蕤汪之澤，不可得而名也。東寇猖狂，在瀎為畔，有徵之日，殲厥渠魁。此所謂王者之師，不戰而剋也。昆夷恃衆，崆峒騁武，亟為邊患，時漸睿謨。煩戊己之戍，勞癸庚之修，自我新命，鹹歸舊封，款叩旁午，求成修好，俯從坎血之懇，猥加築館之榮。弓矢載橐，亭障罷警，倚成輔弼，清一區宇，無私之覆既均，不宰之功遽化，矧乃優遊乎文史之內，精窮乎草隸之源，崇杖席而選文儒，設官司而尊侍從。所以講求為務，聽納居多，遵三代之盛猷，垂億載之休烈。雖疾留聖體，而慮發宸衷。每求衣夙興，太陽但出，沒金是請，方事謙。憑玉俄聞，奄承末命，年冀逾於堯舜，時忽從於軒鼎，六竜飛蓋以上萬姓號天而靡及。
　　今因山既卜，同軌將臻，爰究德威，式循典禮。《周書》曰：「睿作聖，又前儒（闕）睿聖也。」謹按謚曰：「敬禮祀享，施為於人，皆曰『聖』。」大行皇帝虔恭郊廟，軫志黎元，教尚不嚴，化行無朕，不為聖歟？又慈惠愛人，道德博聞，皆曰「文」。赦三就之刑，采百氏之奧，仁恕育物，寬明緻理，不為文歟？又慈仁好與，柔質虛受，皆曰「惠」。溥錫貧窶，哀及鰥寡，開延納之路，容讜直之言，不為惠歟？又曰：秉德不回，慈惠愛親，皆曰「孝」。文以繼明，聖資統禦，服勤不替，就養無方，不為孝歟？考古謚而符德教，請上尊謚曰：「睿聖文惠孝皇帝」，廟號曰：「穆宗」。謹議。
　　◇　韓臯廟議（寶歷二年七月太常禮院）
　　伏奉四月二十八日敕，前同州朝邑縣尉韓約進狀，請亡父故金紫光祿大夫守尚書左僕射贈太子太保臯神主，付禮院議定聞奏者。謹按《禮經》：諸侯二品以上祠四廟，五品以上祠三廟。今據韓臯祖休，先已立先祖廟三室。今子孫見繼，昭穆享祭。臯父是衆子，官至二品，身歿後長子群官至國子監司業，已別立禰廟，神主入廟。今子孫承襲，自為一宗。臯是次子，官雖一品，身歿無升廟文，伏惟《禮記》雲：「別子為祖，繼別為宗，繼禰者為小宗。」若臯子約官至五品清資，即合別置禰廟，臯神主，自列昭穆，庶合《禮經》。
　　請復庾威等官議（太和元年三月都省）
　　定罪者必原其情，議事者必究其本。庾威均稅之法，情實擾人，顧其施為，必有工拙。工者何也？富戶業廣，以資自庇。産多稅薄，歸於羸弱。威能盡簡，並包者加籍取均，睏窮者蠲減取濟。稅既頓異，法亦稍嚴，事歸平一人無冤訴。此所以威之工也。其拙何也？五縣土廣人姦，徵簿書即隱占居多，簡田苗即驚擾為慮。散亂村野，胥徒千人，雖成功於已事之時，而受於作法之始。豈無他術，用以周知？竟此紛紜，斯所以威之拙也。
　　大凡為郡，止於四過，一者私加以稅，二者逃失黎，三者虐害平人，四者富潤私室。庾威改張稅額，賦不加徵，聯綿歉災，人悉安業。刑甚峻而下無屈，祿不厚而賞無濫，顧茲四者，威無一焉。而以擾人均稅，投荒黜遠，是使循常守故者得以稱功，革去姦者坐以招譴，誰能自苦，納諸刑名？勸沮之風，於斯何在？
　　官職黜削，本自庾威，罪既無名，官吏所宜牽復。臺司所勘定稅本，謂有害於人，事既無私，理當免復。若因其案驗，舉察細微，以法吏合科條，在衆議須明本末。郡人遠訴，益表事情，幸遇聖明，合從昭雪。
　　◇　修宗廟議（光啓三年二月太常禮院）
　　按《春秋》「新宮災，三日哭」。《傳》曰：「新宮宣公廟也。三日哭，禮也。」按國史開元五年正月二日，太廟四室摧毀。時神主皆存，迎奉於太極殿安置。元宗素服避正殿。寶應元年，肅宗還京師，以宗廟為賊所焚，於光順門外設次，嚮廟哭。歷檢故事，不見百官奉慰之儀。然上既素服避殿，百官奉慰，亦合情禮。竊循故事，比附參詳，恐須宗正寺具宗廟焚毀及神主失墜事由申奏。皇帝素服避殿，受慰訖，輟朝三日，下詔委少府監擇日依禮新造列聖神主，如此方似合宜。伏緣采慄須十一月，漸恐遲晚。
　　◇　請依李琪朔望奏對議（天成元年七月中書門下）
　　比令五日內殿起居，慮百司有事論奏，中外或為擁隔。至於朔望入閣，亦是朝廷舊儀。李琪自領憲綱，每循故事，備官條奏，頗葉國章。望依所奏。
　　◇　覆奏盧文紀請御書殿最臣寮議（天成元年十月中書門下）
　　盧文紀踐履清華，昭彰問望，行己每聞於端愨，操心動絶於阿私。以為將聳效官，莫先較考，欲明書於殿最，冀顯示於勸懲。況將相兩途，尤為重委，慮無報國，最要聞天。欲迂宸毫，親書常課，誠有塵於聖德，亦是責以佐君，直道不欺，忠規可尚。至於所陳黜陟，並葉規繩。以此責成，庶求良吏，事無疑礙，理可施行。
　　◇　私齋不得廢大祀議（清泰元年五月中書門下）
　　據太常禮院申：明宗聖德和武欽孝皇帝今月二十日廟，太尉合差宰臣攝行。緣馮道在假，李愚十八日私忌在緻齋內；今劉句又奏見判三司事煩，請免祀事。今與禮官參酌，諸私忌日，遇大朝會入ト宣詔，尚赴朝參。今饗事大，忌屬私齋日，請比大朝會宣召例，差李愚行事。
　　◇　請定旌表門閭式議（天福四年七月戶部）
　　李自倫義居七世，準敕旌表門閭。先有鄧州義門王仲昭六代同居，其旌表有廳事步欄，前列屏樹烏頭，正門閥閱一丈二尺，二柱相去一丈，柱端安瓦桶墨染，號為「烏頭」。築雙闕一丈，在烏頭之南三丈七尺，夾街十有五步，槐柳成列。今舉此為例，則令式不該。
　　封母加太字議（乾元年尚書省）
　　今詳前後敕條，凡母皆「太」字，存歿並同。此即是父歿母存，即敘封進封內加「太」字，母歿追封，亦加「太」字。故云存歿並同。若是父在，據敕格無載為母加「太」字處。若以妻近，敕因子貴與父命官，父自有官，則妻從夫品，可以封妻，父在不合以其子加母「太」字。若雖有因子之官，其品尚卑未得蔭，妻亦不合用子蔭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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