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谁在跋涉
白驹过隙的一瞬，十一月
扬鞭而来，从齿印清晰的十月记忆
伸展成西北的远方冬天，臂带白纱
挥舞的大手捏着时间的剃须刀片
割下眼角的鱼尾纹，褶皱故乡的荒原
我以城市逃亡者的姿态走路，不是回家
垒积的麦垛、裸露的村庄，以及
爷爷抗战后塌陷的坟冢，与我狭路相逢
伸长的深蓝镜头，拍摄着刻意流浪
或者跋涉的底色空白
而正是此时，我看到了你
你正用力咀嚼坚硬的馒头或是馕
在我迷茫的目光里穿行，驱赶着
浩瀚的羊群和北方的白云
你抽打冬风的鞭梢儿，牵动了
多年前似曾相识的河流及牧场
雪粒飞扬着贴近你瞳孔的角膜
磨砺成巨蚌的珍珠
被你虚构的红唇热气轻柔吹落
滚动着散向大地
从眼睛的黑色
到冬夜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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