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文化 講述歷史老城:北京城的明朝往事   》 白門細柳陳圓圓(2)      萬明 Mo Ming    張兆裕 Zhang Zhaoyu

  “鼎湖當日辭人間,破敵收京下玉關。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顔。”吳偉業所作《圓圓麯》的開篇幾句,就道出了這段“一怒為紅顔”的傳奇故事。 當李自成進入北京後,原本有意與吳三桂合作,派人送去書信餉銀,吳三桂也認為對方確有誠意,準備與他們合作。但這時來自京城的消息陸續到達山海關,吳三桂首先聽到傢産傢人都已被李自成軍扣留,他並不以為然,相信衹要自己願意與他們合作,無需多久還都會物歸原主。然而當他聽說陳圓圓已被劉宗敏搶占時,卻立時勃然大怒,認為“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何面目見人?”他認定對方並沒有與自己合作的誠意,因此發誓“不殺李賊,不殺權將軍,此仇不可忘,此恨亦不可釋。”於是翻而與李自成為敵,打開山海關放入清軍,從此“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紅妝照汗青”,歷史的天平戲劇性地傾斜嚮了山海關外的清朝一方。
  李自成軍退走了,明王朝遠去了,陳圓圓終於再次離開鐵獅子鬍同,與吳三桂一起前往雲南,從此再沒有回來。然而鐵獅子鬍同與秦淮八豔的宿緣並未到此終止。公元1664年,另一位來自秦淮之畔的傳奇女子顧橫波安然病逝在鐵獅子鬍同的龔鼎孳府中,京城文壇為之震悼,一時人來車往,憑吊不絶。
  一條鬍同,幾度興亡,從煙水秦淮直到紫禁城邊的落日,鐵獅子鬍同見證了明亡清興之際蒼涼而嫵媚的一段段傳奇。來自秦淮河之畔的陳圓圓、顧橫波們或許也曾經漫步在南京烏衣巷口的夕陽下,遙望着舊時王謝堂前的燕子,在淺斟低唱裏抒發着一番番思古幽情,而在若幹年之後的帝都中,當她們徘徊在鐵獅子鬍同的紅墻緑柳之間時,這條閱盡滄桑的小路也在重複着與烏衣巷同樣的命運。
  此後鐵獅子鬍同中的天春園幾經易手,在清代的近三百年間,又經歷了許多滄桑。康熙年間,這座名園曾經轉歸靖逆侯張勇手中,到了道光末年,它又在一番修茸之後改名為“增舊園”,園中設停琴館、山色四圍亭、舒嘯臺、鬆岫廬、古莓堞、凌雲洞、井梧秋月軒、妙香閣等處,號稱“八景”。這些景點各有風緻,或適於閑坐撫琴,或適於登高遙望,再加上土山群樹,雖然地面狹小,坐落在街井鬧市間,卻頗有古樸沉靜的氣息。《天咫偶聞》裏評價它“屋宇深邃,院落寬宏,不似士夫之居。”當年的一雙鐵獅流落在狹巷中,已然破碎,巷口另外又有兩座臥式石獅,製作極為工巧,卻已經半埋沒在黃土之中。從當年的鐵獅到此時的石獅,鐵獅子鬍同的聲名猶在,其中的故事卻已經換了幾番。幸運的是,由於地處街巷之間,這座庭園並沒有像城外的圓明園和清漪園那樣,在歷次劫掠中毀於戰火,但幾經風雨飄零之後,《增舊園記》中也曾經感嘆:“自今以往,或屬之他人,或鞠為茂草,或踐成蹊徑,或墾作田疇,是皆不可知矣。更何敢望如昔之歌舞哉?”
  然而,帝製時代結束之後,鐵獅子鬍同的繁華與顯赫並未隨往日的時代遠去,依然在新的世紀裏書寫着新的傳奇。北洋政府時期,天春園成為外交總長顧維均的住宅,無數名流顯貴來往於其中。1924年,這裏更是迎來了北上主持大計的孫中山先生。次年三月,孫先生病逝在此院中,久經世事滄桑的天春園又送走了一位傳奇人物。抗日戰爭勝利之後,為了紀念抗日名將張自忠,鐵獅子鬍同被更名為張自忠路,時至今日,它終於被拓寬打通成平安大道的一部分,連接着北京城東西的東西兩端。如果當年的鐵獅仍有知覺與生命,一定會愜意地守望着如水的車流和東升西落的日月,遙看京城中的絲絲柳綫迎風飄搖,聽它們講述着三百
  六十年前那段關於白門細柳的傳奇。(陳曉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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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山東畫報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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