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跌宕起伏的一生:悲情曹雪芹   》 第五章 寒山失翠(25)      徐淦生 Xu Gansheng

  “是啊,乾隆爺初登大寶,廣布恩澤,你這個想法,未必不能成。”李鼎說完,讓大傢入座:“來來來,我們爺兒倆是不客氣的,坐,坐。”
  大傢坐定,十三齡給李鼎斟酒,給大傢斟酒。
  李鼎握杯在手,問十三齡:“我的孩子,你怎麽也上北京來啦?”
  “我也是北京人哪,總想着落葉歸根嘛,再一說,我在北京有媽、有妹妹沒人照應。但則是,我來遲了一步,老人傢先走了。”
  “哎喲!哎喲!真可惜,真可惜!像我們這種翻過筋鬥的人,心裏都明白,人生在世,什麽名啊利呀……全是假的,衹有一個‘情’字是真的。不知道你們如今能不能領悟?”
  還沒等十三齡回答,曹霑先說話了:“我就不懂,這‘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又當做何解釋呢?”
  “名屬情字的範疇,留名是為紀念也,紀念,情也!”
  這時紫雨來上菜:“香糟蒸白魚,又叫白糟蒸白魚,簡稱‘清蒸雙白’。”
  跟在後邊的墨雲也來上菜,嘟囔了一句:“就你話多。”
  “不服氣,你來做。”紫雨說完,瞟了一眼墨雲,一轉身像風擺楊柳似的走了。
  “哼!”墨雲放下菜也走了。
  “這倆人一天到晚的也是鬥嘴磨牙。”吳氏舉箸讓客:“來,大傢嘗嘗,清蒸雙白。表哥,您可是吃主兒!”
  李鼎喝幹了門杯,吃了一口蒸魚。然後頻頻頷首:“這丫頭的手藝是真不賴,確是江南船菜的味道!”
  “近來我纔知道,她母親是船娘,自然學得一手好船菜,表哥不愧是走過大江南北的人,您的嘴可真尖。”
  “唉——慚愧,慚愧。一世無成,就是這舌頭還管點事兒。吃喝玩樂幾十年,就說票戲吧,我在蘇州做了白、黃、紅、緑四臺守舊。每臺一萬兩銀子,一共四萬兩啊,如今咱們要是有這四萬兩銀子,哈哈!大財主嘍!”
  “說點兒別的吧,大爺,富貴雲煙。”嫣梅突然想到:“對了,齡哥,給我們唱一段吧,助助酒興。我先敬你一杯。”
  “對對對,展歌喉,助酒興,我也敬你一杯!”曹霑舉杯相敬。
  “也算我一個。”明珠也舉起杯來。
  “你也跟着起哄?”十三齡佯責明珠。
  “哥,我還沒聽你唱過呢。”
  “好,唱就唱,我還真帶着笛子呢。”說着從腰間取出笛子:“李老爺,這個,您還沒忘了吧?”
  “還湊和,還湊和……”李鼎接過笛子,吹了起來,音量不高,但音韻悠揚,十三齡合着節拍,壓低了聲音唱道:
  漫搵英雄淚,相離處士傢,
  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
  沒緣法,轉眼分離乍,
  赤條條,來去無牽挂。
  李鼎的情緒來了,他放下笛子,挺胸而立,豪情滿懷的接唱道:——
  那時討,煙簑雨笠捲單行,
  一任俺,芒鞋破鉢隨緣化。
  衹唱得力竭聲嘶,滿頭大汗,刺人耳鼓,除十三齡一人鼓掌之外,其他人都笑得前仰後合,按着肚子,擡不起頭來。
  曹霑抹了一把眼淚,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連連地恭手說:“表大爺,實在是不敢恭維,您唱的,但分比殺雞的聲音好一點,我們做晚輩的,也不敢不給您拍巴掌!”
  逗得在場的人更加發笑。
  “這孩子,都這麽大了,怎麽這麽說你表大爺哪!要是你阿瑪在,準得又是一頓好訓!”吳氏佯怒。
  “就是嘛!”嫣梅陡然而立:“表哥,你敢挖苦我大爺,說唱的聲音比殺雞的還難聽,其實啊,我大爺唱的比殺雞的好聽多了。對不對,大爺?”
  “啊……”李鼎一時沒明白嫣梅的意思。
  “侄女兒還有一言相勸。”
  “嗯,你說,你說。”
  “您再唱,別在這種場合唱。”
  “噢,上票房唱去。”
  “不是,您上天壇邊上,找那沒人去的地方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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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集】紅樓一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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