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评传 緣分的天空--徐志摩與陸小曼   》 綉我理想生命的鮮花(6)(圖)      韓石山 Han Danshan

  也就是說,張幼儀出國與徐志摩團聚一事,早就進行了。最初是張君勱為妹妹考慮到,並嚮徐申如提出的,徐志摩也同意。在美國時已在進行了,來英國不過是進行的結果。不是隨張奚若去的,正好劉子鍇從西班牙領事館回國休假已滿,攜太太和兩個小孩返回住所,幼儀便隨了劉先生一傢赴歐。  接下來要弄清的是,徐志摩是先認識林徽因並與之相戀呢,還是把張幼儀接到英國而後纔結識林徽因的。  前面徐志摩緻雙親的信中有“況鼕渡重洋,又極安便哉”的話,不用說,張幼儀來英國,當是此後不久的事。《小腳與西服》一書中,幼儀回憶當年的情景,仍能記得,徐志摩在馬賽港接她時,“穿着一件瘦長的黑色毛大衣,脖子上圍了條白絲巾”。  志摩的信寫於1920年11月26日,這樣幼儀到倫敦的時間當在同年12月,最遲不會遲過轉年1月。  徐志摩是怎麽認識林徽因的,林在《悼志摩》文中說———我認得他,今年整十年,那時候他在倫敦經濟學院,尚未去康橋。我初次遇到他,也就是他初次認識到影響他遷學的狄更生先生。不用說他和我父親最談得來,雖然他們年歲上差別不算少,一見面之後便互相引為知己。  徐志摩在《我所知道的康橋》文中說———我在倫敦政治經濟學院裏混了半年,正感着悶想換路走的時候,我認識了狄更生先生。狄更生———GalsworthyLowesDickinson———是一個有名的作者,他的《一個中國人通信》(LettersfromJohnChinaman)與《一個現代聚餐談話》(AModernSymposium)兩本小册子早得了我的景仰。我第一次會着他是在倫敦國際聯盟協會席上,那天林宗孟先生演說,他做主席;第二次是宗孟寓裏吃茶,有他。  文中林宗孟即林徽因的父親林長民,宗孟是他的字。這兩段文字所敘情節,完全吻合。據此是否可以說,徐志摩結識林傢父女,是在來倫敦大約半年之後?  不會這麽晚。  “足下用情之烈令人感悚,徽亦惶恐不知何以為答,並無絲毫mockery(嘲笑),想足下誤解了。”信尾有“徽言附候”。這是林長民1920年12月1日給徐志摩信上的話。也就是說,到倫敦兩個月後,志摩不光認識了林傢父女,且嚮林徽因寫了表示愛意的信。  也就是說,張幼儀來英國和徐志摩嚮林徽因求愛,這兩件事在起初階段沒有關聯。若說徐志摩把張幼儀接來就是為了離婚,那就有點不近人情了。縱然不愛她,也不會施此毒計。  “感悚”,“惶恐”,同時附言問候,可說是林徽因最初的心態。後來便趨於正常,互相通起信來。在林徽因旅英的經歷中,有一個較為寂寞的時期,那就是1921年6月父親再度赴歐洲遊歷,小居瑞士,徽因獨自留在倫敦這幾個月。孤寂中的少女,與一位喜愛自己,自己也喜愛的青年男子通信,排遣寂寞,交流情感,真是再正常不過了。這些信林徽因一直保存着,1924年赴美留學時還帶在身邊。1927年春天鬍適在美國,兩人有過一次交談,大概鬍講了一些林不知道的事,過後林給鬍的信上說———你那天所談的  一切———宗教,人事,教育到政治———我全都忘不了的尤其是“人事”;一切的事情從前不明白現在已經清楚了許多,還有要說要問的也就讓他們去不說不問了。“讓過去的算過去的”這是志摩的一句現成話。  ……請你告訴志摩我這三年來寂寞受夠了,失望也遇多了,現在倒能在寂寞和失望中得着自慰和滿足。告訴他我絶對的不怪他,衹有盼他原諒我從前種種的不瞭解。但是路遠隔膜誤會是所不免的,他也該原諒我。我昨天把他的舊信一一翻閱了。舊的志摩我現在真真透徹的明白了,但是過去,現在不必重提了,我衹求永遠紀念着。  也就是說,在當時,她衹是驚惶,喜愛,羞澀,愉悅,什麽都可以說,衹是不能說就是戀情。林徽因對徐志摩的感情,後來肯定是達到了戀愛的程度,那是後來,不是現在。  而這種感情的交流,在張幼儀看來,就是地地道道的戀愛了。  在倫敦待了半年,1921年四五月間,徐志摩以特別生的資格上了劍橋大學皇傢學院,與張幼儀一起搬到距劍橋六英裏(約二十華裏)的沙士頓鄉下住傢後,張幼儀很快就發現了徐志摩行動詭秘———後來住在沙士頓的時候,看到他每天一吃完早飯就趕着出門理發,而且那麽熱心地告訴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就猜到他這麽早離傢,一定和那女朋友有關係。  幾年以後,我纔從郭君那兒得知徐志摩之所以每天早上趕忙出去,的確是因為要和住在倫敦的女朋友聯絡。他們用理發鋪對街的雜貨鋪當他的地址,那時倫敦和沙士頓之間的郵件送得很快,所以徐志摩和他女朋友至少每天都可以魚雁往返。他們信裏寫的是英文,目的就在預防我碰巧發現那些信件,不過我從沒發現過就是了。(《小腳與西服》)志摩這邊,心裏有了林徽因這樣清純的少女之後,再來看張幼儀,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在馬賽接上幼儀後,他們乘火車來到巴黎,為幼儀買了幾件衣服,然後乘飛機飛往倫敦。那是一架不大的飛機,小得夫婦兩人非得雙膝交叉對坐不可。幼儀以前從沒坐過飛機,所以暈機吐在一個紙袋子裏,她並不害怕,知道那衹是因為空氣不好,機身又顛來顛去的緣故。讓她傷心的是,她嘔吐的時候,志摩不光把頭撇過去,還嫌棄地搖着頭說:“你真是個鄉下土包子。”  [返回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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