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拿王朔做一个参照，80年代，他扮演了一个叛逆或玩世不恭的角色，向传统文学或文化发出了讥笑，然后，他用独具魅力的口语将严肃的文学、文化消解成一摊烂泥。痞子、流氓的头衔都戴在了他的头上。他是文化领域里最低俗的人，却又是低级趣味人堆里最有文化的人，他正好卡在一个临界点上。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王朔还是那个王朔，今天再把他扔进大众文化堆里，他就是一堆阳春白雪。
今天的大众文化仍然是乱的，仍然没有一个规则，任何一个制造大众文化的行业都没有形成一套科学完善的体系，人们用最大的胆子胡来仅仅是为了探到它所能达到的底线，以达到利益最大化。对物质的追逐者，没有精神的支撑，他什么都无所谓，脸面、贞操、公德、诚实、善良……统统都可以抛向九霄云外，然后在中国制造一种前所未有的，让王朔都自叹弗如的大众文化。王朔面对严肃的文化，也不过仅仅解开了皮带，而今天的大众文化制造者们还没等你看清楚什么模样就裸奔了。
80年代的大众文化是一个个体制造群体效应的大众文化，今天的大众文化是无数个个体制造群体效应的大众文化，它看上去真的大众了，但也确实没文化了。如果王朔当年脖子一歪，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我是流氓我怕谁啊。现在，大众们则异口同声地说：我是弱智我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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