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父母也要学会发现自己 正确对待性格缺陷
和所有父母一样，一开始，妈妈比较看重的是曦曦的学习成绩。在女儿的学习上，她投入了大部分的精力和心思，而女儿也没让她失望，成绩在班上一直排在前十名以内。但女儿小学三年级期末的那次家长会，对妈妈触动很大，也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教育产生了怀疑！ 曦曦班上共有五十多名学生，在那次家长会上，班主任老师一连表扬了四十几名同学，却偏偏没提女儿的名字。这让妈妈感到非常吃惊。在她眼里那么优秀的孩子，聪明、可爱，有礼貌、品质好、学习也很好——从一上学，曦曦的成绩真的是很好，虽然从来没考过双百分，总有某一门课差个一两分，但在妈妈眼里，从95分到100分都是一个等级的，都属于特别优秀那一类。会后，妈妈问老师是怎么回事，老师淡然说道：“李卿曦？她呀，没什么，挺好的。”妈妈越发感觉奇怪，心里直嘀咕：既然挺好，那你为什么不表扬她呢？再一问，老师直言不讳地解释说：“李卿曦学习成绩确实不错，可除此之外，我真的找不出她还有什么可取之处！她性格太内向。据我了解，小学三年，和她说过话的同学总共就只有十多个！此外，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长，班上搞任何活动，李卿曦永远是观众……”一席话，一下子说到了妈妈的痛处，让妈妈既尴尬又不安：原来自己心目中这么优秀的女儿，竟然是只毫不起眼的“丑小鸭”！ 那天，妈妈的心情非常沉重。回到家里，却很久都没说什么，因为她觉得自己没理由去批评孩子。经过反思，她很快意识到：所以会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跟曦曦的性格有直接关系，这一方面是由于孩子胆小的老毛病一直都没得到根治，另一方面，则因为她身上一直带有妈妈的影子，归根结底还得说是受了妈妈不善交际的影响——就因为曦曦跟老师缺乏交流，跟同学打交道太少，始终没能在老师和同学面前很好地表现自己，充分展示自己的优点，所以才会导致她被淹没在全班四五十个同学之中，老是默默无闻，很难脱颖而出。 回想曦曦小学前三年的表现，妈妈越想越觉得问题真的是比较严重，因为曦曦性格太内向，在外人面前总显得过于拘谨，也过于安静，几乎事事都缺乏主动性，除了学习成绩以外，各方面的确都非常普通，远远谈不上是个全面发展的学生，一般人根本就注意不到她，这也难怪什么好事都没她的份儿。这样一来，实际上就陷入了恶性循环：在整整三年里，曦曦不仅很少受到表扬，偶尔还会被老师批评，结果，心情变得越来越低沉和沮丧，人也越来越不自信，变得更拘谨、更安静了，也更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了，渐渐地，与同学交往便越来越少，等于是把自己孤立和封闭了起来。 对于孩子的性格缺陷，妈妈以前不是没有意识到，却一直没能引起充分的重视。记得曦曦当初学电子琴想打退堂鼓的时候，妈妈曾经就培养综合素质的问题同女儿谈过一次，曦曦很是不以为然，说：“学这些太浪费时间了！我的目标是要考取清华、北大，学习成绩不好，行吗？再说，有几个人能学出名堂来？我有个同学的姐姐学了10年舞蹈，最后没考上大学，现在还不是在商场做售货员！”妈妈觉得女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在当前这种教育形式下，让孩子发奋学习，最终考上个好大学才是硬道理，因此，她虽然没有同意孩子在学琴上半途而废，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在孩子的综合素质与能力培养方面，却也没再去有意识地加码。至于孩子课外学的东西日后能派上什么样的用场，还真是没多想，实际上是采取了顺其自然、听之任之的态度。现在想想，妈妈觉得自己真是太欠考虑了。 由于家长的引导不到位、不及时，曦曦有段时间一直误以为只要学习好就行了。有一次，可能班上发生的班委选举之类的事情让曦曦感到很不公平，她放学回家就跟爸爸抱怨：“人家学习好都可以当班干部，我的学习成绩也很好，可为什么就只能当个小组长？”当时，爸爸只是隐隐觉得这种想法不太健康，但因为这里面的道理太复杂，超出了一个孩子的理解力，而且也不容易跟她说清楚，所以就没有多说什么。这会儿，把曦曦的这几句话和班主任老师对她的评价联系起来，我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女儿其实是想偏了，也把路给走歪了——对一个小学生而言，学习成绩固然很重要，但德智体各方面的均衡发展也非常关键，同时，毕竟学习和生活在一个特定的集体之中，与老师、同学们的交往、协调能力如何，往往能够直接决定你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同时又会反过来影响并制约你的发展和进步，所以，必须同大家搞好关系，而绝不能格格不入，更不能孤立自己。可惜，曦曦在这方面显然没能做好。让我们最为不安的是，从曦曦这三年的表现当中，还暴露了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我们的孩子其实并不了解自己真正的优势和优点，也不明白自己的缺点和差距何在，更没有意识到她过于内向的性格实际上已经对自己的前途造成了很大的阻力和障碍，长此以往，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思来想去，妈妈决定跟曦曦好好谈谈。 一天，妈妈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曦曦，你要是像这样发展下去，非得成为高分低能的书呆子不可，所以妈妈真的是非常担心。希望你能弥补缺陷，全面发展，做一个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好学生。首先，你的性格要一天天开朗起来，与此同时，要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尽快改变你在老师和同学心目中的不良印象。” 对事情的严重程度，曦曦虽然似懂非懂，但对妈妈的话却深信不疑，当即表示愿意按照妈妈的要求去做。 鉴于曦曦的实际情况，妈妈便从改变孩子的性格、教她如何跟周围的人打交道着手，在继续抓学习成绩的同时，有意识地强化孩子综合素质方面的教育，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帮助曦曦重树或恢复自信心、尽快摆脱当前的困境。那段时间，妈妈经常都会给她讲一点点社会知识，明确告诉她一定要学会宣传自己、展示自己，努力让别人了解自己的优势和优点，同时，不断地鼓励她，让她参加班上组织的演讲比赛，参加班委和少先队队委的竞选。每次竞选和演讲之前，妈妈不仅会手把手地教她写演讲稿，帮她出主意，而且还会跟她一起去写，从内容到格式，从措辞到语气，母女俩都要反复推敲，慎重处理，以便争取达到一个比较理想的效果。好在当时曦曦年龄还比较小，一直都很乖、很听话，理解力也比较强，让她做什么，只要跟她说了，把道理讲清楚，那么即使会有一定的难度，她也会认认真真地按照大人的指示慢慢去做。 令人遗憾的是，妈妈和女儿的共同努力却没能很快奏效，没能及时改变老师和同学已有的成见，曦曦接下来又在孤独和被忽略的状态中度过了几个月时间，这种情况直到靳太嘉老师做了她的班主任以后才开始明显好转。 从这件事情当中，我们深切地认识到：一张白纸，才好写东西；上面一旦涂满了，再想抹干净就很难了。不过，这种事情毕竟不由自主，着急也没用，我们只能一遍遍地告诫自己的孩子：你上学读书不是为了别人，所以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首先都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附： 孩子为何不自信? 自卑感是人类特有的一种消极属性，孩子一旦对自己某方面的能力丧失自信，还可能会跟着连带对自己其他方面的能力也丧失自信，最后造成多方面甚至全面地落伍，如果孩子发展到严重的自信心丧失，还会出现更多的生理上或心理上的异常。那么，孩子不自信产生的原因主要有哪些呢？ 一、缺少成功体验 平时做事成功率不高，在日常的生活和学习中经受到了过多的失败与挫折。在影响一个孩子成才的诸多因素中，打击最大的莫过于“失败”了。在失败感伴随下成长，会对孩子健康人格的形成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他们会出现孤独不安、考试焦虑、过分自责、行为退缩等心理障碍。 二、学习遭受挫折 目前，我国许多地方的中小学教育还是以应试教育为主的，大部分家长对孩子学习成绩的关心是超乎寻常的，有的家长甚至仅仅拿成绩的好坏作为评价孩子的唯一标准。只要成绩好，孩子一切都好；只要成绩不好，孩子一切都不好。家长的这种思维方式和评价标准也严重地影响到了孩子的健康成长，他们背负了太重的学习压力，尤其是那些学习成绩不够理想，或偶然在考试中失手的孩子，迫于大人的压力往往不能正确地认识自己，从而导致自卑心理的产生。 三、能力不足 孩子同大人一样，都是生活在群体之中的，一些先天或后天能力相对较弱的孩子在能力较强者面前往往感到自愧不如，他们会由于自身的条件不如别人而产生挫折感。更为糟糕的是，如果这些某一方面能力较差的孩子不能得到家长和老师的正确对待与引导，他们就会在心里产生畏惧，对许多事情望而生畏，从而产生恶性的循环，人家是强者更强，自己是弱者更弱，与别人差距越来越大，自己的自卑心理也愈来愈烈。 四、生理上有欠缺 一些身材矮小，相貌丑陋，身体有残疾的学生，常常体验着不能与常人相比的失望与痛苦，陷入自轻自贱的自卑境地；一些太胖、口吃、五官不正的学生也会经常受到同学们的嘲笑。令许多家长想不到的是，武汉的一项调查表明，现在的中小学生有八成孩子自卑的原因是觉得自己“长相不美”！ 五、对自己要求过高 有的孩子由于盲目地对自己要求过高或过于完美而陷入了自卑的泥潭。作者本人辅导的一个学英语的孩子，由于他一心想让自己的发音与“老外”一样纯正，天天不停地练习，但当有一次与“老外”对话后，他发现了自己的发音的差距，于是学英语的自信心大大受挫，竟然在以后的半年中不愿意当众说一个英语单词。 六、过低估计自己 东方文化崇尚“谦虚为本”，但有的孩子可能错误地理解了家长的要求，或者是有的家长错误地要求了孩子，于是他们往往高估他人的能力，低估自己的能力，经常拿自己的短处与他人的长处相比，越比越觉得自己不如别人，越比越泄气，越比越没有自信。 七、消极的自我暗示 消极的自我暗示很容易抑制人的自信心，如果一个学生对自己有较多负面的看法，他就会经常怀疑自己的能力，本来能够做好的事情，他也会认为自己做不好。加拿大对1000余名6岁至12岁孩子做过一个调查，其中有40％孩子自称对自己“至少一两个方面完全丧失信心”，他们有的对自己的外貌、身高、体重等生理条件没有信心，还有的则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运动水平和交友本领感到悲观，而实际上这些孩子比一般孩子并不逊色。 八、过于看重他人的评价 孩子的自我意识是较弱的，由于意志、思维等发展的局限，孩子主要是从外界的反馈中认识自我，而有的孩子由于性格的原因，他们对于家长、老师和同伴的评价过于看重。就小学生而言，他们正处于自我意识的萌芽、发展期，他们的自我意识往往不完善，再加上意志、思维等发展的局限性，有时会使得消极的自我一时占了上风，表现出较多的惰性和消极性。因此，有必要训练他们正视并接受全部的自我，最终发展积极的自我，克服消极自我的阻碍作用，从而达到完善自我的目的。 九、家庭条件不如人 生活的家庭条件比较差，父母社会地位低微、家庭经济收入不高、文化水平较低、或父母有生理缺陷等，经常都能成为别的同学的笑柄，这些受人嘲笑的学生在心里会产生强烈的自卑。 十、家庭生活缺乏亲情 温馨的家庭生活是孩子成长的阶梯，一个充满战争硝烟的家庭和一个冷如冰窖的家庭都会影响孩子的情绪，孩子在这样的家庭里丝毫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他没有一个轻松愉快的环境，并且每天处在焦虑不安中，他会感到别的同学一个个都有父母的疼爱、关怀，因而很自卑，从而自觉避开同学，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 十一、老师评价偏低 有人做过一个试验：将一个学习成绩较差的班当作学习优秀的班来对待，而将一个优秀的班级当作问题班来教，最终结果是，原来成绩相差很远的两班平均成绩相差无几。其中的原因就是，差班的学生受到了老师的鼓励，学习积极性大长，而原来的优秀班学生受到老师对他们怀疑态度的影响，自信心被挫伤，学习成绩随之下降。这个试验充分显示了老师的评价对孩子的强大作用。 十二、家长的挑剔与埋怨 中国传统文化信奉“不怕人笑话，就怕自己夸”，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进步，一些家长天天忙着去割孩子那所谓的翘起的尾巴，一些家长对孩子的缺点说起来是如数家珍，一些家长动辄就在外人面前数落孩子性格中负面的东西，还有一些家长则专门用别的孩子来讽刺、挖苦自己的孩子。孩子在生活中听到的大多不是——不错，很好，有进步，你能行；而是——真笨，怎么就不如别人，你怎么把房间搞得这么乱，你就是不爱说话，不要以为这一次考了100分，就能次次考100分。试想，天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不要说孩子，就是一个成年人恐怕也会被搞得灰溜溜的，不自卑才怪呢！ 十三、环境发生改变 有的孩子在改变周围环境时，也容易否定自己的能力，从而丧失自信。因此，在孩子随家迁徙或换学校、升学时，家长要对其情绪和心态多加关心，并予以科学的引导。 转自儿童教育网（2006年12月27日） 每个好建议都是一个成功的起点 大约在小学三年级快要结束的时候，曦曦所在班级换了一位新班主任，靳太嘉老师。在她自然而然的关心和鼓励下，曦曦的性格开始逐渐发生转变，终于由一只不起眼的“丑小鸭”变成了一只惹人喜爱的“小天鹅”。 靳老师是一位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优秀教师，到目前为止教龄已有31年，曾获得1995年度“成都市优秀教师”、2000年度“成都市学科带头人”等荣誉称号，因为年龄偏高而没能被评上特级职称，却一直被同事们尊称为“不是特级的特级教师”。在我们看来，靳老师能来曦曦他们班任教完全是一种缘分，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她一向只带五六年级的学生，结果却意外地接受学校的委派，担任了曦曦他们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而且一教就是三年。曦曦认为，自己后来能上成都最好的初中和高中，进校后又能当上班长，所有这些都得归功于新班主任靳老师对她的悉心栽培。 靳老师来后，很快就发现曦曦数学不错，便时不时地对她提出表扬，尽管只是三言两语，但这对以往很少受到老师肯定的曦曦来说却特别重要，也非常及时，极大地鼓舞了孩子的自信心，让她逐渐从低落、沮丧的情绪中彻底摆脱了出来。慢慢地，曦曦的性格开始变得开朗、活泼起来，人也一天比一天精神，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不久，靳老师认为曦曦在数学方面确有过人之处，鼓励她去参加了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当时，谁都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建议，一下子改变了一个孩子的命运——对曦曦来说，那就是一个成功的起点。正是在参加数学竞赛的过程中，她才慢慢找到了做人的感觉，也渐渐找准了自己的目标和位置。 在参加竞赛的同时，曦曦也积极投身到各种各样的集体活动之中，跟同学们的交流也随之多了起来。她的生活从此进入了一种良性循环：因为她终于找到大集体了，对大家的事情越来越热心，所以又会不断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表扬和肯定，心情越来越舒畅，自信心越来越强。这一切，又反过来促使她对集体和别人的事情越来越上心、越来越主动。最终让她一反过去的沉默与“孤僻”，摇身成为一个非常阳光的、深受大家欢迎的好同学。回想当年的情形，曦曦为自己的变化而由衷欣慰，这也难怪她后来经常都会说到：“假如当初我不去参加竞赛的话，也就不会有我的现在了。” 前不久，谈起那几年的经历，靳老师坦率地告诉我们：“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李卿曦。因为她所在的班级是他们年级中比较好的一个，除了个别拔尖儿的和比较差的学生之外，其他人总的来说都差不多，不是很突出，所以一时间也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那时候李卿曦不大爱说话，也不怎么发言，倒是特别爱沉思和默想。有次期中考试李卿曦考得比较好，排名有些靠前了，这可能是我第一次对‘李卿曦’这个名字有了一点点印象，但在实际上，我还是没有真正注意到她。因为我觉得我教的这个班，学生们的成绩就应该是这样的，就应该达到这样的水平，更何况，比较而言，李卿曦在当时也不算是特别出色的，所以有段时间还真是把她给忽略了。” 其实，小孩子是最单纯的，他们心里最清楚谁对他们好，然后又总要自然而然地给予最真诚、最直接的回报。有时候，你可能会觉得自己并没有为他们做什么，可他们却认为已经得到了很多。事实上，他们的要求真的是很低很低，只要你能经常给他们一点点关心和爱护也就够了。尤其内向的孩子往往更需要关注和理解，而且总是特别敏感，最能从中体会到那种“良言一句三春暖”的感觉。在曦曦的心目中，靳老师就是这样一位富有爱心、能够理解自己的好老师。曦曦还喜欢靳老师能够对同学们一视同仁，没有明显的偏向，同时严格要求他们，希望每一个同学都能不断进步。孩子往往想得很实在：能严格要求你，说明老师能够充分理解你，不仅眼里有你，能够注意到你，并且把你当回事。 细心的靳老师慢慢发现，打从自己到了这个班上以后，李卿曦总显得格外高兴，似乎特别喜欢跟老师接触，也特别希望跟她说话。有一次，曦曦非常主动地对她说：“老师，我来帮您擦小黑板吧。”说着，就动手干了起来。靳老师随口问了她一句：“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呀？”曦曦愉快地回答：“还可以。”样子显得特别高兴。后来曦曦就经常主动帮她做些擦黑板、抱作业本之类的事情。那时候靳老师也还是没有太注意她，因为四五年级的学生一般都会争着帮老师做事，这很正常。事后想起，靳老师这才反应过来：曦曦愿意跟老师接近、帮她做事其实都来得很突然，也很特别，因为她性格非常内向，平常总不声不响的，给人一种落落寡欢、与世无争的印象。 不知道曦曦是否还记得那次期中考试，也不知道那次考试对她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但可以说，她转变的第一步其实就是从那次考试后主动帮老师擦黑板开始的。 四年级的时候，曦曦的学习成绩开始明显上升，但比较而言，她各方面的表现还都比较平常，远远谈不上出类拔萃。 四年级下学期，班上又开了一次家长会。会上，妈妈告诉靳老师：“我们家曦曦最喜欢数学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是那种骨子里的喜欢。” 靳老师听后，有些意外，因为从一到三年级，李卿曦更感兴趣的好像是语文，在这方面下的工夫也比较多。妈妈还说：“曦曦说过她喜欢靳老师，因为靳老师对她要求比较严格，让她在学习上有了更大的压力和动力。”靳老师当时越发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少有的安静和内向，凡事不动声色，但心里有数，而且藏得住事儿。 靳老师说：“到了五年级上学期，李卿曦就像变了一个人，五年级是李卿曦的一个转折点。”靳老师真正注意到曦曦，也是在她升到五年级以后，跟她的接触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也会有意无意地问问她：“最近都看些什么书呀？学习怎么样呀？”对老师的问题，曦曦会非常认真而又愉快地一一作答。从那个时候起，曦曦开始在课堂上踊跃举手回答问题，而老师点她名字的次数也多了。在那些日子里，她喜欢在老师面前谈自己对各种问题的理解和看法。有时在课堂上，有些老师还没有说到的问题，她也会举手站起来说：“老师，关于这个问题，我还要补充……”说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曦曦平日里的冥思苦索也真是没有白费。 教女儿成为老师最得力的助手 随着师生相处时间的增长，靳老师对曦曦的了解也在不断加深，并且渐渐发现了李卿曦身上的很多长处，包括一些原先不那么讨人喜欢的优点，其中之一就是静得下来。对这一点，当时的语文老师就不太喜欢，他认为李卿曦实在是太内向了，她的这种个性很难让人喜欢。对比之下，靳老师的看法却很独到，她说：“李卿曦不仅特别喜欢安静，而且也特别容易安静。该动的时候动，该玩的时候就放开玩，但是一说要安静，她就能一下子静下来，不像有的孩子那么浮躁。”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靳老师越来越坚信，曦曦在数学上确实很有天分。据她观察，李卿曦对数学题总是想得特别深，别的同学一般只能回答表面的问题，而李卿曦的回答就比较深入。有段时间，靳老师经常在课堂上说：“同样都是回答问题，多数同学都回答得比较浅，可有的同学却能回答得很深。”虽然老师从不直接点出名字，但大家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谁。这让曦曦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也促使她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慢慢地，她就对富有挑战性问题感兴趣了。 自从在靳老师的鼓励下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以后，曦曦在整个小学期间，由于一些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除了得过一次“华罗庚数学竞赛全国一等奖”外，在“奥赛”中的情况却一直都不是很顺：四年级第一次参赛没能进入复赛；五年级的时候进了复赛却没有拿到名次；六年级她做了充分的准备，靳老师也对她抱了最大的希望，然而谁都没想到，这一年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和“华罗庚数学竞赛”全都因故取消了。这对孩子的打击之大是可想而知的。好在她那时候已经打下了很好的底子，靳老师就鼓励她，让她不要泄气，说：“你虽然没有在竞赛中拿过奖，但是你的基础已经打好了，以后到中学里还可以继续参加。”老师的话很快就得到了验证：曦曦在初二、初三举行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中，两次夺得“全国省级赛区一等奖”；到高中一年级时，又获得过一次“全国省级赛区二等奖”。 后来曦曦成了靳老师最得力的助手，一名出色的数学课代表，后来又当上了班里的学习委员。靳老师对她一直都比较器重，五年级以后，经常让她到讲台上去给大家讲题，她的思路特别清楚，表达也很准确，学生也能听得懂。有时老师事情太多、忙得顾不过来了，还会让曦曦去给一些落后的学生讲题。她总是非常热心，每次都讲得特别耐心和仔细，直到把同学完全教会为止。还不仅是对数学课，她对别的事情也是一样，只要是她能做的，她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把它做好。其他任课老师都时不时地向班主任反映：李卿曦的责任感很强，安排她做的事情她都能做得很好。 曦曦的进步让靳老师倍感欣慰，她常常会有意识地鼓励曦曦，让她通过协助处理一些班级和学校的日常事务全面接触老师和同学，慢慢学会跟大家打交道。也许是能者多劳吧，渐渐的，需要曦曦经办的事情多了，到最后她自己也忙不过来了，她又会找其他的同学来帮忙。这样一来，就间接培养和锻炼了自己的组织和策划能力，为她后来做班长和学校一级的优秀学生干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靳老师喜欢曦曦不仅因为她数学成绩好，而且她能够自觉地对有关功课做到提前预习甚至是超前学习。记得有一次，靳老师在班上公开表扬了曦曦，说：“李卿曦五年级就把六年级的分数乘除法都学完了，你们要向她学习。”靳老师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班上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用大家熟知的人和事来激励其他同学，以便带动整个班级，形成一种积极而又自觉的学习风气。听到表扬以后，曦曦一点儿都没有自满，而是干劲儿更大了，学得也更多、更深了。从那以后，全班同学在李卿曦的带领下，学习和上进的气氛空前浓厚，总体成绩始终保持不断提高的趋势。所以，靳老师经常都会特别自信地说：“我们班的学生如果去参加竞赛的话，拿奖肯定比其他班的同学多。” 在靳老师眼里，曦曦不仅自己学习好，还特别喜欢帮助同学。最可贵的是，她的目的非常单纯，不求任何回报。当时，班上数学思维特别好的除曦曦外，还有另外一个女生，但是曦曦为人特别好，没有任何私心，不仅能够独善其身，而且总是尽力帮助别人，让人家也能好起来。在这一点上，曦曦的表现是最突出的，也是那位女生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每当同学学习成绩显著提高的时候，她会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跟老师说：“某某同学的成绩上来了！”或者是：“谁谁进步好快呀，都快超过我了。”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为同学的进步而高兴。有的时候曦曦则会说：“谁谁这次考得不好。”样子又总是特别难过和惋惜，那分明是在责怪自己对同学没尽到责任。此外，曦曦生活作风异常朴素，从来不跟人家攀比，要比也只比学习、比成绩。 有时，靳老师偶尔会跟曦曦谈起以后的事情，曦曦就一个劲儿地表示：“我要考成都市的重点中学，以后我还要上名牌大学，上清华或北大。”口气很大，态度也很坚决。靳老师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做得到吗？”总之没太当回事。然而没多久，靳老师就从大量的细节中发现，曦曦确实跟别的孩子不同，她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就是目标一经确定，就会马上付诸行动，而且做事的计划性很强，任何事只要说定了，就会想方设法一步步去推进，直到彻底完成。还有，这孩子特别能吃苦，而且往往是主动吃苦，这一点是其他很多孩子做不到的。她的能吃苦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她不贪玩，不怕累；二是能够自觉抵制来自外界的诱惑。自此，靳老师深信不疑：这孩子将来准有大出息。 不过，曦曦当然也是有缺点的。靳老师曾经非常直率地告诉我们：“她对大型的集体活动不是很积极。当时班里有一个男孩子跟她的关系比较好，在学校举行大型节目的时候，那个男生就去当主持人，可李卿曦就特别害羞，缺乏这样的魄力和能力。”到后来师生二人接触多了，说话的气氛也比较轻松、随和了。有时曦曦会一边帮老师做事，一边自言自语，说自己这段时间成绩上升了或是下降了，一副心事重重、于心不甘的样子，由此可见，这孩子心理上还是有一定压力的。靳老师隐隐感觉到，曦曦对自己的学习成绩还是有些过于看重了。这也难怪靳老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总体来说，她的性格还是非常内向的。” 培养一颗“数学头脑” 小学后半期，曦曦一直坚持课外学习，劲头很足，一口气报了很多辅导班，除画画外，都学了很长时间，而花精力最多的就是“奥数”和“华数”。 曦曦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参加数学竞赛，一直坚持到高中二年级才因故放弃。到了初中以后，曦曦的奥数已经学得非常好了，满分140的卷子，她能考135分。说到自己的数学天分和对数学的喜爱，曦曦回忆说：“我对数学的兴趣，最初就是妈妈培养起来的。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刺激了我一下。她见我喜欢电脑，就说你要是想学电脑的话，数学一定要好。要知道，我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接触电脑了，兴趣极大，可以说是喜欢得要命。虽然我当时并不知道，学好数学究竟对搞电脑会有什么样的帮助，也不明白为什么数学好就会影响到计算机，但我想妈妈的话总不至于是错的——她不仅数学很好，而且当时在我眼里，是个真正的计算机高手，很早就会编写各类程序了。再加上有些时候，我真的是很认死理的，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下去。就这样，我开始学习数学，并且渐渐地迷上了它。” 一开始，爸爸妈妈也没想到要曦曦出去学，因为那时候学习内容非常简单，而且学校就有兴趣班，放学后可以留下来学习。 后来，妈妈发现她数学真的特别好，没多久，学校里的教学内容就明显“不够吃”了，便赶紧送她到外面去，参加了一个班，也不是单独的班，而是跟很多孩子一起。在数学方面，她不管是在校内还是校外都是班上出类拔萃的。 其实妈妈的数学也很好，母女俩在这方面完全可以沟通。小时候妈妈会陪她一起做题，即使遇到不会做的题还可以拿到单位去，因为气象局有很多高学历的同事。妈妈总是先把题用其他方法总结出来，然后再去反推，一直推到可以适合孩子的方法。小学题必须用数学的方法，而妈妈用方程做起来可能就非常简单，解开后，再左移或右移，其实就是小学生的方法了，就又回到她的方法上去了。也许那并不叫帮她，但至少还是可以跟她一起学习，同时，也是站在一个高度，加以引导，这对她也是个启发，让她明白：不只是一条途径可以导出结果。这一点，实际上对她影响很大，后来当她面对学业和生活上的难题时，都学会了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前些日子我们看了人大附中刘彭芝校长写的《人生为一大事来》一书，其中，引了特级教师、清华同方教育研究院数学所所长王建民老师说的一段话： 数学充满辩证的因素。首先，要把数学的哲理用深入浅出之法教给学生，让学生认识数学的本质，并成为自己的思想和方法。学生能力的形成与发展有一个从感性到理性的过程，而教师的工作就是帮助学生完成这个认识的全过程。当然，理性思维还需要结合学科思想，才能形成学科的特色。也许把这些内容有机地结合起来，就是好的数学教学理念。 同样，把有关内容有机地结合起来，就是好的数学学习理念。 王建民老师所倡导的“数学地思考问题”这种方法，是曦曦一直以来都比较擅长的方法，最终还深刻影响了她的思考能力和行为方式。她认为数学给了她很多，包括见解、分析、权衡以及取舍的能力，等等，其中有很多都是精确计算的结果。她说：“干什么事情之前我都喜欢算一算，成功率有多少、划不划算。” 她甚至经常用数学的方法来思考和对待弹琴，这样在思维上就难免会有些问题，但她的这种思维方式已经形成定势，很难改变了。当然，有的时候数学方法也会给她带来某种“方便”，比如说算拍子的时候，要是1/4拍——四个音一拍这种就很好办，每个音都占1/4拍，分配起来就比较容易；遇到1/3拍的，就有些孩子感觉比较吃力了，这种时候，曦曦就会好一点，她会知道其实就是1/3嘛，自己就会简单算一下，然后按三个等份平均分配就是了。这样“算”下来，自然也有它的好处，对她学琴也会有些帮助，就是有些时候会显得她感性的东西不够。 靳老师对曦曦的数学天赋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她说：“我教了31年书，就数学思维而言，男生中好的有很多，女生里面31年来就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李卿曦。她能把一道题解析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更难得的是，她会自觉、主动地深入学习，甚至是超前学习，别的孩子是做不到这一点的。那段时间，她经常都会跟我说她这段时间又看了哪些课外书，其中有哪些奥数方面的，心里都有些什么样的体会或者是疑惑，等等。我就告诉她，在那些书里面，章节的重点是什么，而你主要应该学习什么。李卿曦这方面真的是很用心，我说过的话，她都能记住，而且后来也都照做了。” 靳老师还记得，2006年高考结束后，曦曦曾特意回学校来看她。老师按照班上的传统让她给同学们讲一讲。当时一介绍，班上的好多同学就说：“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两天上报纸的那个人！”那些学生都特别兴奋，简直都要羡慕死她了。曦曦就在班上说：“你们要好好学习，要珍惜学习时间。”而且她还特别说了，小学学习奥数对中学数学和计算机学习的帮助都很大。 老师的重视影响一生 小学的最后两年，曦曦给靳老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许多年后，靳老师提起她仍然赞不绝口，说曦曦在做人方面真的是特别好。毕业以后，曦曦几乎每年都要回学校来看她，而且通常是特意选择在教师节前后或者是期末考试以后。初中的时候回来的次数比较多；到了高中，学习比较忙了，她就在期末考试以后来。有那么几次，她来看靳老师，正赶上老师有课，她实在等不得了，就会跟语文老师说：“这次我没有看到靳老师很遗憾，下次我再来看靳老师。”前不久提起这件事，靳老师特别动情地说：“说实话，她没看到我所以觉得遗憾，可我没有看到她心里又何尝不遗憾呢。” 靳老师说：“其实小学这几年，我跟李卿曦长时间交谈的时候还是很少的。我会经常问问她：‘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她会一五一十地回答说自己在干什么。”记得有一次，曦曦就很认真地告诉老师说：“我在看数论方面的不定方程。靳老师，数论方面的学问好深呀。”说得老师忍不住要发笑：对一个像她这么小的孩子而言，老师的学问要是不“深”一点的话，那就不免有几分滑稽了。曦曦保送进大学的事落实以后，在回校看望老师的时候，她毫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靳老师，我到现在还保存着五年级数论的课堂笔记，就是那个黄皮的课堂笔记。”尽管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笔记本靳老师已经不可能记得清了，但曦曦自然流露出来的一片真情，却让靳老师倍感欣慰。 在靳老师接任曦曦他们的班主任以后，我们发现，曦曦逐渐对靳老师产生了很深的感情，那是一种女儿对长辈、对亲人的依恋。自从当了数学课代表以后，曦曦简直就成了靳老师的影子，老师走到哪里，她就会跟到哪里，而且学得非常积极和认真，凡是靳老师的课她都要去听，从不缺课。到后来，有几个校外辅导班纷纷慕名而来，相继聘请靳老师去他们那里兼课。曦曦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只要是靳老师带的班，她都一个不落地报名参加了。对那时候的情况，曦曦至今都还记得非常清楚，她说：“我小学最夸张的是一个星期要上三到四个数学班，包括预习性的班和几个竞赛班，有段时间搞得简直就像赶场和打仗一样，需要到处上课。有件事情真的是非常好玩：因为上的班多，所以经常都会遇到熟人——我高中参加电脑竞赛的时候，和我一起参赛的一个女生说，她其实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认得我了。”当时，对这根令人怜爱的“小尾巴”，一开始老师也没怎么在意，到后来就明显感觉到，这孩子对自己确有某种非同一般的依恋。 或许就是因为喜欢靳老师的缘故，曦曦越来越喜欢数学，对其他科目便相应地放松了。发现这种情况后，靳老师就特意找她谈话，告诉她不仅数学要好，语文也要好，都是基础课，不能一腿长、一腿短，一定要全面发展才行，否则将来是要影响整个学业、最终可能会吃大苦头的。打那以后，曦曦在语文上也下了很多工夫。到小学毕业的时候，连一向对她有成见的语文老师也说她是块好料了。不过，曦曦刚上初中不久，一次回校看靳老师时说，她发现自己已经偏科了，她的理科特别好，而文科相对较弱。靳老师心想，这可能跟她小时候不受语文老师的重视有一定关系。 回顾往事，靳老师不无感慨地说：“对一个孩子，老师是否重视，可能会影响他的一生。”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从曦曦的切身经历看，在孩子最初的成长过程中，激励教育真的是非常重要。由于缺乏激励，始终得不到老师和同学们的肯定，所以一到三年级，曦曦过得特别沉闷和压抑，也难怪她总是默默无闻；到了五六年级，因为有了靳老师的关心和鼓励，她很快就从全班五十多个同学中“冒”出来了。特别是在五年级的时候，在我们看来，她真的是实现了一次飞跃，从低谷一下子飞上了高峰。 在曦曦被五所名校先后录取的消息传开以后，靳老师和曦曦之间这份深厚的师生情谊也自然而然地受到了人们的关注，大家的生活中又多了一段“名师出高徒”的佳话。说起曦曦成功的原因连同自己的育人之道，靳老师特别平淡地说：“其实，我并没有特别让李卿曦去做什么，但是李卿曦做了什么我就要告诉大家。这样李卿曦就会受到鼓舞，就会心情舒畅地去做更多的事情，当然主要是学习上的事情。我没有特别关照过李卿曦，我对学生是一视同仁的。但是因为她学习好，所以有些时候就会不知不觉、情不自禁地说到她。还有就是李卿曦经常会做一些课外的习题，比如奥数竞赛的题目。我经常都会给她勾一些内容，要她去看，去思考和演算。其实我给别的同学也都勾过，但是他们却大都很少去做，只有李卿曦每次都把我勾的题目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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