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衷于多妻制的人,一定是外面无学,内里掏空,谁能指望他们有多大作为?
贾赦的两个妾——嫣红、翠云,《红楼梦》几乎没有正面描写。
她们与贾赦过的什么日子,有两个线索。
一是贾母平日说闲话,说贾赦“如今上了年纪,作什么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放在屋里,没的耽误了人家。放着身子不保养,官儿也不好生作去,成日家和小老婆喝酒。”贾母埋怨贾赦天天忙于御妻,哪有精力管理政务?她在担心这个不争气的大儿子的身子,早已不是火力生猛,还要贪欢嫩蕊,津液易枯,同时,贾母对嫣红、翠云也有一点人情关怀,关心这两个小老婆,陪着个老东西,过不了瘾,耽误了青春。嫣红、翠云年纪比贾赦要小得多,性欲应该还很旺盛,与贾赦只有靠喝酒来提高刺激,才能得到满足。
二是王夫人就绣香囊一案(这一案,后边再详细说),审问王熙凤,王熙凤为了解脱自己,拉出了一串可能拥有这个绣香囊的人,其中就有嫣红、翠云。王夫人认为王熙凤说得有理。由此可见,嫣红、翠云,也是不甘寂寞的女流。
这样的一家人,昏得可以。
(二)伪鸳鸯——贾政、王夫人、赵姨娘、周姨娘
贾政,是贾代善最疼的儿子。
贾代善死贾赦袭官。皇上开恩,额外赐了贾政一个主事之衔。后来贾政升了工部员外郎,是个副司级干部。
《红楼梦》说,“贾政年迈,名利大灰,然起初天性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贾母说他“年轻的时侯,那一种古怪脾气,比宝玉还加一倍呢。”
这段话翻译一下,是说,贾政年轻的时候,并没有今天这样正经,也是放荡之徒,甚至超过贾宝玉。贾政现在假正经,非不为也,是年纪已大,力不从心罢了。从贾元春出生到贾环落地,短短几年,王夫人、赵姨娘接连生出5个子女,锣也响鼓也响,大珠小珠落玉盘,不可谓不忙碌也。还有一个周姨娘没有生育,贾政也不会让她闲着。
贾政对族中之事,并不照管。公暇之时,不过看书着棋而已。
他表面上正正经经读书,兢兢业业做官,勤勤恳恳持家,认认真真教子,但读书无用,做官无绩,持家无业,教子无成。这个假儒士,于世无补,实实在在是个无用之人。在儒家文化衰败的贵族之家,儒士的存在本身就成了悲剧。
可笑,一些人开出的治疗腐败社会风气的良药,竟是讲儒学、读《论语》。道德岂是讲出来的?你看那些下马落水的高官,在飞扬跋扈之时,哪一个不是振振有辞的正人君子?谁不会讲仁义道德?
贾政与其子贾宝玉有三次大冲突。
第一次是大观园刚刚落成,贾政带着贾宝玉和一班清客,为大观园题写联、额。
这里,我们先扯远一点,介绍一下清客。
你们见过莎士比亚笔下的弄臣、《金瓶梅》中的应伯爵吗?他们就是清客。他们以无职业为职业,是专在大户人家谋生的帮闲工作者。他们生存的目的,就是使主人的尊严感得到满足。
《红楼梦》中,有名有姓的清客有五个,一个叫单聘仁,谐音“善骗人”;一个叫卜固修,谐音“不顾羞”;一个叫呼斯来,呼之即来;一个叫程日兴,成天得意忘形,“狗颠儿似的”;还有一个叫詹光,谐音“沾光”。这五个名字,写尽了清客的职业特色和做人诀窍。
清客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当的,就象卖狗皮膏药的,不管怎样天花乱坠地吹个没完没了,最后也还得拿出膏药来。如程日兴,是“古董行的”鉴定家、鉴赏家;单聘仁、卜固修对吹打拉弹、生旦净丑颇有研究,曾为贾府到苏州采买戏班;詹光也经管了大观园亭台楼阁的装饰绘画。他们尽管实质上是钻在桌子底下拣骨头吃,却能满脸正经地出卖尊严。
《红楼梦》中,清客们几乎从来没有单独说过话,写他们讲话,就是“都道”、“众人道”、“一人道”、“又一人道”。在每个人物都写得生动形象的《红楼梦》里,曹雪芹写出这一批类型化的人,不是曹雪芹笔力不够,是因为清客本来就不需要个性。贾政身边,总是不离清客。由此可见,贾政的品味如何了。
现在再来看为大观园题写联、额。清客们非常自觉,都恰如其分地处在舞台的后部,用独唱、重唱、轮唱、合唱来为贾政、贾宝玉的双人舞伴奏。他们唱得很卖力,很热闹,又很有分寸。
如为蘅芜院题对联,一清客题:“麝兰芳蔼斜阳院,杜若飘香明月洲”;另一清客题:“三径香风飘玉蕙,一庭明月照金兰”。这两副对子,虽然工整,立意却平常。清客们这时是故作拙劣,不过为钓宝玉之饵。果然,贾政对这两幅对联都不满意,要贾宝玉来作。贾宝玉题的是,“吟成荳蔻诗犹艳,睡足荼縻梦也香”,优雅有致,不仅写了景,更可见景中之人。
清客们煞费苦心,但贾宝玉的诗才,却总是得不到贾政的喜爱。贾政认为贾宝玉之作,过于香艳。
大观园进门处立一假山,预设白石一块,正是留题处。贾政问清客,“此处题以何名方妙?”清客们心中知道贾政要试贾宝玉的功业进益如何,只将些俗套来敷衍。有说该题“叠翠”,有说该提“锦嶂”,又有说“赛香炉”的,又有说“小终南”的,不止几十个。贾政回头命贾宝玉拟来。贾宝玉道:“此处并非主山正景,原无可题之处,不过是探景一进步耳。莫若直书:曲径通幽处。”清客们马上叫好,都称赞。贾政却说:“不过以一知充十用”。还是否定,并且不给理由。其实贾政不需要理由。当官的人、当老板的人,批评属下,还要理由吗?
接着,来到水池,石桥三港,桥上有亭。贾政问清客“以何题
此?”清客重演故技,有人题“翼然”,有人题“泻玉”。贾政拈髯寻思,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其才也,平平),命贾宝玉也拟一个来。贾宝玉不假思索,答道:“莫若‘沁芳'二字”。贾政道:“胡说,偏不用‘沁芳'二字。”
为什么?贾政又不讲是何道理。老子是老子,这就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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