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义说部 南北史演義   》 第八十六回 反罪為功築宮邀賞 寓剿於撫徙虜實邊      蔡東藩 Cai Dongfan

  卻說隋左衛大將軍楊惠,佐命有功,易名為雄,初封邗國公,旋且晉封廣平王,見八十一回。職掌禁旅,寵絶一時。長安人士,號為四貴中第一人。四貴除楊雄外,就是蘇威、高熲、虞慶則。雄又寬容下士,甚得衆心。隋主堅因此加忌,改拜雄為司空。雄知隋主奪他兵柄,虛示推崇,乃杜門謝客,不聞政事。尋改封為清漳王,未幾又改封為安德王。還算明哲保身。滕王楊慧,亦見八十一回。曾尚周武帝邕妹順陽公主,美秀而文,時人號為楊三郎。隋主命為雍州牧,且常引與同坐,呼為阿三,嗣復易名為瓚。瓚雖為隋主同母弟,但因隋主篡周,屠滅宇文氏,未免目為殘忍。順陽公主,軫念宗親,更覺得日夕悲傷,陰生咒詛;且與獨孤後素不相容,益增悵觸。獨孤後傢世貴盛,姿稟聰明,書史無所不曉,隋主甚加寵愛。每當隋主臨朝,後輙與並輦而進,至閣方止。密遣宦官伺察朝政,稍有所失,便即記憶,俟隋主退朝,同返燕寢,婉言規諫,十從八九,宮中號為二聖。又嘗與隋主密誓,不得有異生子。悍妒可知。看官!試想獨孤後如此專寵,怎能不恨及順陽公主,從中構煽呢?果然隋主聽信後言,勸瓚離婚。瓚暱情伉儷,不忍相離,再三乞請,始蒙隋主俞允,但從此恩禮益衰。開皇十一年,瓚從事慄園,侍宴方終,忽然腹痛異常,片刻即斃。隋主堅並未加贈,且徙出順陽公主,除去屬籍。看官不必細猜,便可知瓚被毒死了。是夕,上柱國鄭譯病死,卻遺書吊祭,賜謚曰達。朝臣因瓚不得謚,代為申請,纔勉強謚一“穆”字。
  太子通事捨人蘇夔,係尚書右僕射蘇威子,少年能文,尤長音律,本名伯尼,因以知樂著名,威特令改名為夔。越公楊素,每加器重,嘗戲語威道:“楊素無兒,蘇夔無父。”是時夔與國子博士何妥等,共議正樂,互有齟齬,相持不决,並使百僚會議。大衆多阿附蘇威,不敢黜夔。於是贊同夔議,十得八九。妥憤憤道:“我席間函丈四十餘年,為後生小子所屈辱麽?”遂上書劾威父子,並及禮部尚書盧愷,吏部侍郎薛道衡,尚書右丞王弘,考功侍郎李同和等,說他朋比為姦,濫用私人。隋主令第四子蜀王秀,秀本封越王,見八十一回,後復改封蜀王。及上柱國虞慶則等,推按得實,乃免威官爵,令以開封就第。盧愷私受威囑,用王孝逸為書學博士,因坐罪除名。薛道衡等但加薄譴,未曾免官,遂任楊素為右僕射,與高熲共掌朝政。素風度比熲為優,器量遠不如熲,朝貴如蘇威以下,多被陵衊,遂致側目。大將軍宋國公賀若弼,尤為不服,且自思功出素右,理當為相,至此反為素所奪,越覺不平;有時入朝晉謁,語多不遜,隋主堅與語道:“我用高熲、楊素為宰相,汝嘗謂此二人衹能儉飯,究是何意?”若弼應聲道:“熲與臣故交,素係臣舅子,臣素知二人材具,原有此語。”驕矜已極。隋主不禁變色。公卿等仰承風旨,遂劾若弼意存怨望,罪當處死。隋主即諭令係獄,未幾又召問道:“臣下守法不移,公可自思,有無生理?”若弼道:“臣將八千兵擒陳叔寶,願因此事望活。”叔寶為韓擒虎所縶,若弼仍引為己功,始終不脫一矜字。隋主道:“這事已格外重賞。”若弼道:“臣今還格外望活。”隋主躊躇良久,始貸免死罪,革職為民。過了年餘,乃仍賜還爵位。蘇威亦復爵邳公,仍為納言。上柱國韓擒虎與若弼互爭短長,也是個矜纔使氣的人物,幸虧享年不永,尚得善終。
  相傳開皇十六年十一月,擒虎在傢,鄰母見擒虎門前,儀衛甚盛,因不禁詫問。衛吏答道:“我等特來迎王。”言訖不見。已而鄰人暴疾,忽驚走入擒虎門,為門吏所阻,病人大言道:“我來謁王。”門吏問為何王?病人答稱閻羅王。兩下裏喧噪起來,為擒虎子弟所聞,出探得實,欲撻病人。擒虎亦聞聲出阻,遣歸病人,且語子弟道:“生為上柱國,死作閻羅王,我願亦足了。”是夕便即罹疾,未幾即逝,享年五十有五。究竟擒虎是否作閻羅王,此事無從確證,但不過付諸疑案罷了。
  越年二月,隋主命楊素至岐州北,督造仁壽宮。素奏舉宇文愷、封德彝為土木監,愷與德彝,專知諛媚,一經委任,格外效力監工,於是夷山堙𠔌,創立宮殿,崇臺纍榭,相屬不絶。可憐這班丁夫工匠,晝不得安,夜不得休,害得身疲力乏,也沒有醫生療治,到了奄奄就斃,便把屍骸推入坑𠔌,屍上填屍,差不多似小山一般。當下充作基址,築成平地,好容易過了兩年有餘,纔把仁壽宮造成。端的是規模閎麗,金碧輝煌,衹人數卻死了萬餘,模模糊糊的上了一個總帳。完全是膏血塗成,怎得稱為仁壽?
  隋主堅令僕射高熲,前往探視,還稱奢華過甚,徒傷人丁。隋主本來節儉,得熲復奏,當然恨及楊素。素頗加憂懼,急遣人密啓獨孤後,謂:“歷代帝王,統有離宮別館,今天下太平,僅造一宮,何足言費?”獨孤後即日復報,叫素不必耽憂,自然有法轉圜。既而隋主堅親往仁壽宮,巡視一周,果嫌太侈,便召素面詰道:“朕叫汝督造此宮,原因汝老成勤慎,酌量豐儉,能體我意,為何造得這般綺麗,使我結怨天下?”素無言可答,不得不叩頭謝罪。隋主堅全不理睬,自往便殿小憩。素忐忑不安,恐遭嚴譴,封德彝密語道:“公勿過憂!俟皇后到來,必有恩詔。”話纔說畢,已有人報稱皇后駕到。素忙上前迎謁,由獨孤後面加慰勞,隨即入見隋主。素尚不敢隨入,過了半晌,已有旨宣素入對。隋主上坐,尚未開言,獨孤後便從旁婉諭道:“公知我夫婦年老,無以自娛,故盛飾此宮,使我夫婦安享天年,公真可謂忠孝了。”我夫婦二字,便已見得獨孤權寵。隋主雖未加勞,面色已是溫和,絶不似先前嚴厲。素當即拜謝。獨孤後又代為申請,賜素錢百萬緡,絹三千匹。素復啓獨孤後道:“老臣無功可言,監役勤勞,要推封德彝為首。”佞人入朝,素實罪魁。獨孤後點首道:“德彝自當另賞,公不必讓賜。”素因謝賜而退。未幾,即有詔擢德彝為內史捨人。嗣是隋主嘗幸仁壽宮,每出必與後同行,且撥遣宮女,使在仁壽宮中常住,充當盥饋灑掃諸役。宮中不足,隨時選入,隋主堅也心為物役,漸漸的愛戀聲色了。習俗移人,中主不免。先是隋平江南,得陳叔寶屏風,頒賜突厥大義公主。即千金公主,見八十三回。大義公主已做了都藍可汗的可賀敦,前雖改姓楊氏,終非所願,不過暫救目前,勉強承認。及屏風賜至,復觸動舊感,特藉陣亡作詩,書入屏中。詩云:
  盛衰等朝露,世道若浮萍。榮華實難守,池臺終自平。富貴今安在?空事寫丹青。杯酒恆無樂,弦歌詎有聲?餘本皇傢子,漂流入虜庭。一朝睹成敗,懷抱忽縱橫。古來共如此,非我獨申名。唯有昭君在,偏傷遠嫁情。
  這首詩傳入隋廷,隋主知她詩中寓意,不免懷恨,自是禮賜寢薄。那大義公主,卻也無義,既已三次改醮,復與鬍人安遂迦暗地私通,適有流人楊欽,亡入突厥,謬雲:“彭國公劉昶,已與妻族宇文氏聯絡,指日起事,請突厥發兵外應,定可滅隋”雲雲。大義公主以為有隙可乘,遂煽動都藍可汗,不修職貢,潛出擾邊。隋主復使車騎將軍長孫晟,馳往突厥,傳敕詰問。晟見大義公主,頗有微辭,公主語亦不屈。晟不與多辯,但在突厥住了旬日,偵察機密,已知都藍叛隋,釁由楊欽及公主,且將公主私事,亦詗得大略,當即起程歸朝,詳報隋主。
  隋主再遣晟往索楊欽,都藍不與,但詭稱無此流人。晟密賂突厥達官,訪得楊欽所在,乘夜掩捕,果得獲欽,遂牽示都藍,都藍無詞可對。晟索性直言不諱,竟將公主私通安遂迦,一並說出。都藍可汗也不禁羞慚滿面,立把安遂迦拿下,交付與晟。番酋尚有恥心,不若千金公主之厚顔。晟即將二人押回,並處死刑。隋主嘉晟有功,加授開府儀同三司,仍使賫敕西行,傳語都藍,廢去大義公主名號。都藍可汗尚憐愛公主,不忍廢斥,隋再賜送美妓四人,餌誘都藍。都藍得了四個美人兒,自然把大義公主冷淡下去。
  隋內史侍郎裴矩,謂必使都藍殺死公主,方無後患。一再傳諭,都藍不從。時處羅侯子染幹,自號突利可汗,鎮守北方,獨遣人至隋,乞許和親。隋主使裴矩與語道:“能殺大義公主,方可許婚。”突利聞言,便捏造謠傳,謂:“公主將謀害都藍。”一面貽都藍書,挑動怒意。都藍果然中計,竟將大義公主殺死。淫婦該死久矣。當下報達隋廷,更上表求婚。長孫晟已早歸國,獨入闕獻議道:“臣觀雍虞閭即都藍可汗,見八十三回。反復無信,不過與玷厥有隙,欲依我朝,就使許結婚姻,將來必致叛去。況今使得尚主,仰托聲威,玷厥、染幹,力不能拒,或且受彼驅策,更為我患,計不如招撫染幹,許與通婚,使他南徙入邊,為我保障,雍虞閭雖有異心,料亦無能為了。”始終不外反間計。隋主依議,即遣晟慰諭染幹,許尚公主。染幹喜出望外,厚待長孫晟,優禮送歸。惟公主尚未指定,染幹也未遽來迎,又延宕了三、四年。
  這三、四年間,事跡不一,未便縷述,所有內外大事,詗詗可紀:一是史萬歲徵服南寧蠻酋爨震,收降三十餘部落,勒石銘功;二是周法尚討平桂州俚帥李光仕,另遣令狐整為總管,鎮定華夷;三是漢王諒東伐高麗,無功而還,高麗王元亦遣使謝罪。這三件是對外的軍政。還有並州總管晉王廣,調鎮揚州,弟秦王俊調鎮並州。俊性好奢,又多內寵,妃崔氏奇妒,置毒瓜中,俊食瓜緻疾,徵還免官,崔妃賜死。楊素進諫隋主,謂不應嚴譴秦王。隋主道:“周公尚誅管蔡,我不及周公,怎能為子廢法?”後來俊病已篤,始復拜上柱國,未幾即歿。還是速死為幸。魯公虞慶則,有愛妾與長史什柱相姦,什柱誣告慶則謀反,竟殺慶則,什柱得受封柱國。宜陽公王世積,出鎮涼州,與皇甫孝諧有隙,孝諧上書告變,謂世積嘗令道人相面,道人謂相法大貴,並言世積妻應作皇后,世積因此生謀,請早日懲處。隋主也不辨虛實,便召還世積,置諸死刑。左衛大將軍元旻,右衛大將軍元胄,及左僕射高熲,曾受世積饋遺,至是並發。兩元罷官,惟熲得幸免,孝諧又得拜為上大將軍。都由猜忌功臣,以致信讒戮舊。大都督崔長仁犯法當斬,隋主因崔與後有中表親,意欲減免,後獨慨請道:“既犯國法,怎得顧私?”長仁遂坐死。後異母弟獨孤陀,為延州刺史,有婢事貓鬼,能驅令殺人。會後與楊素妻,同時罹病,醫官目為貓鬼疾,隋主疑由陀所為,令高熲等訊鞫,得了證據,有詔賜陀自盡。後三日不食,替陀請命,且泣語隋主道:“陀若盅政害民,妾不敢言。今為妾致死,妾實痛心,敢乞加恩赦宥!”乃減陀死罪一籌,獨孤後可謂刁狡,看官莫被瞞過!惟嚴禁盅毒魘魅等邪術,有犯必懲,投禦四裔,這數件是治內的刑政。略敘一斑,已見隋主晚政之多失。
  到了開皇十九年,復從事西徵,特命漢王諒為元帥,使率高熲、楊素、燕榮等,分討突厥。突厥北部突利可汗,即染幹。既得隋主許婚,約越三年有餘,乃遣使迎女。隋主令番使居太常寺,演習六禮,又經數旬,方遣宗女安義公主,隨番使出塞和親,並令牛弘、蘇威、斛律孝卿等,相繼為使,厚結突利。突利亦屢次朝貢,前後不絶。隋主依長孫晟議,諭突利南徙,使仍居都斤山,作為屏藩,突利當然遵命。都藍可汗聞突利得尚公主,自己反不得所求,氣得無名火高起三丈,遂召語部衆道:“我乃突厥大可汗,難道反不及染幹麽?”部衆亦為不平,遂慫恿都藍入寇。都藍便誓絶朝貢,侵掠隋邊。突利伺知動靜,輙遣使奏聞,邊鄙得預先戒備,不使都藍逞志。都藍因大修攻具,謀入寇大同城,又由突利遣人馳報。隋主亟使左僕射高熲,率兵出朔州道,右僕射楊素,率兵出靈州道,上柱國燕榮率兵出幽州道,統歸元帥漢王諒節制。諒為隋主少子,素蒙寵愛,不願臨戎,乃延期出發,貽誤軍情。都藍可汗,竟與達頭可汗合兵,襲擊突利,突利倉猝出戰,一敗塗地,棄帳南奔,兄弟子侄,盡為所殺。都藍追擊突利,渡河入蔚州,突利部落散亡。巧值長孫晟出使突利,中途相值,遂與晟一同南走,手下衹有五人,沿途收得番衆數百騎。突利即與密謀道:“今兵敗入朝,不過一個降人,大隋天子,豈肯禮我?我與達頭本無仇隙,不若投彼為是。”晟見他附耳密談,料知突利已有異圖,遂密遣從人往伏遠鎮,令速舉四烽。突利遠遠瞧着,見有四烽齊起,不禁詫問。晟隨答道:“我國邊防,賊少,舉二烽,來多,舉三烽,大逼,舉四烽。今四烽俱舉,定是望見賊至,多而且近哩。”突利為晟所紿,不得已隨晟南下,馳驛入朝。隋主厚賜突利,並遷晟為左勳衛驃騎將軍。
  適都藍可汗亦遣使至隋廷,隋主令與突利辯難。突利理直氣壯,乃叱退都藍使人。都藍弟都速六,亦不直都藍所為,棄傢奔隋。隋主發出珍玩,使突利轉贈都速六,都速六亦快慰異常。於是敕書分逮,催促高熲、楊素等,進軍西討。高熲出朔州,使上柱國趙仲卿,率兵三千為先鋒,至族蠡山,與都藍軍相遇,交戰七日,大破都藍軍,追奔至乞伏泊。都藍大舉前來,圍住仲卿,仲卿擺設方陣,四面拒戰,相持至五日。高熲自率軍往援,合兵夾擊,復破都藍,追奔七百餘裏,虜得牲畜人口,以千萬計,乃收軍而還。楊素出靈州,可巧遇着達頭,素不設鹿角,但令諸軍上馬列陣。達頭大喜,稱為天賜,即麾精騎十餘萬,來突素軍。上儀同三司周羅,隨素從軍,忙嚮素獻議道:“賊陣未整,速擊為是。”素點首稱善。羅遂率銳騎出戰,素督大兵接應。突厥嚮恃騎兵,衝突無前,不意此次隋軍,卻也非常厲害,縱橫馳驟,不可抵擋,番兵立即奔散。達頭遲了一步,身上已受了數創,衹好忍痛急奔。隋軍追殺一陣,俘獲甚多,兩路番軍,都竄出塞外去了。番兵實是無用。
  隋主因封突利為啓民可汗,使長孫晟至朔州,督建大利城,為啓民宅居地。突厥散衆,多歸啓民,男女共約萬餘口。安義公主雖由啓民挈徙,途中迭受驚苦,竟致病歿。隋主復遣宗女義成公主,嫁與啓民,且闢夏、勝二州間曠地,使得畜牧,再令上柱國趙仲卿屯兵五原,為啓民代禦達頭。代州總管韓洪等,率步騎一萬,往鎮恆安,作為聲援。達頭復集十萬騎入寇,韓洪出戰敗績。惟仲卿邀擊達頭,得斬虜首千餘級,達頭馳去。隋主用長孫晟言,復將啓民徙至五原,免緻不測,一面再遣楊素等出擊都藍。師未出塞,都藍已為部下所殺,達頭自立為步迦可汗,突厥大亂。啓民奉隋主命,遣部吏分道招慰,降附甚衆。越年孟夏,達頭已撫定境內,復來犯塞。有詔令晉王廣為統帥,帶同楊素、史萬歲、長孫晟等,分途出擊。晟命置毒水中,突厥人畜,取飲多死,即驚為天殃,夤夜遁去。愚如犬豕。史萬歲追出塞外,至大斤山,將及達頭。達頭問隋將為誰?探騎說是史萬歲。達頭大懼,飛馬急奔,餘衆不及遁走,被萬歲督兵縱擊,斬首數千,又北入沙磧數百裏,見四處乏人,方纔南歸。既而達頭復遣從子俟利伐,來攻啓民,隋又發兵往救,與啓民擊退俟利伐。啓民上表陳謝道:“大隋聖人可汗,如天無不復,地無不載,染幹似枯木更榮,枯骨更肉,千世萬世,當為大隋典司羊馬哩。”隋主又令趙仲卿增築金河、定襄二城,保護啓民,啓民益感恩不置。小子有詩詠道:
  區區小惠示羈縻,愚虜何知坐被欺?
  衹是和親終下策,傷心遠嫁感流離。
  啓民既誠心內屬,北顧無憂,隋主調還各軍帥,共享太平,究竟隋廷能否久安,容至下回續敘。
  -------------
  蕭何築未央宮,漢高以其壯麗而斥之,楊素築仁壽宮,隋主亦以其壯麗而嫉之,兩主初意,固甚善也。乃漢高因蕭何之狡辯,易怒為喜,隋主因獨孤後之回護,反罪為功,是皆為物欲所蔽,以致自相矛盾,前後不符。且隋主之猜忌功臣,亦與漢高相類,一念為民,轉念即為妻孥,妻孥之念一生,於是種種猜嫌,因之而起。惟隋之歷世,遠不若漢之靈長者,漢之得國以正,而隋實篡竊而來,況更有屠滅周氏之大惡耶?長孫晟兩謀突厥,先以反間計製沙鉢略,繼以反間計馭突利,番奴宗族,自相屠翦,而隋適收漁人之利,晟固有大造於隋者。然婁敬和親,功不補患,漢之餌匈奴,隋之誘突厥,皆不得為上策。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豈必詐術為哉?豈必用兒女子以啗之哉?而番虜之貪利無親,更不足道矣。



   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前一章回   後一章回 >>   


【选集】歷朝通俗演義 In the past dynasties earthliness fictionalized history
第一回 射蛇首興王呈預兆 睹竜顔慧婦忌英雄第二回 起義師入京討逆 迎御驾報績增封
第三回 伐燕南冒險成功 捍東都督兵禦寇第四回 毀賊船用火破盧循 發軍函出奇平譙縱
第五回 搗洛陽秦將敗沒 破長安姚氏滅亡第六回 失秦土劉世子逃歸 移晉祚宋武帝篡位
第七回 弒故主冤魂索命 喪良將鬍騎橫行第八回 廢營陽迎立外藩 反江陵驚聞內變
第九回 平謝逆功歸檀道濟 入夏都擊走赫連昌第十回 逃將軍棄師中虜計 亡國後侑酒作人奴
第十一回 破氐帥收還要郡 殺司空自壞長城第十二回 燕王弘投奔高麗 魏主燾攻剋姑臧
第十三回 捕姦黨殷景仁定謀 露逆萌範蔚宗伏法第十四回 陳參軍立柵守危城 薛安都用矛刺虜將
第十五回 騁辯詞張暢報使 貽溲溺臧質復書第十六回 永安宮魏主被戕 含章殿宋帝遇弒
第十七回 發尋陽出師問罪 剋建康梟惡鋤姦第十八回 犯上興兵一敗塗地 誅叔納妹衹手瞞天
第十九回 發雄師慘屠骨肉 備喪具厚葬妃嬙第二十回 狎姑姊宣淫鸞掖 辱諸父戲宰豬王
第二十一回 戕暴主湘東正位 討宿孽江右鏖兵第二十二回 掃逆藩衆叛蕩平 激外變四州淪陷
第二十三回 殺弟兄宋帝濫刑 好佛老魏主禪統第二十四回 江上墮謀親王授首 殿中醉寢狂竪飲刀
第   [I]   [II]   III   [IV]   [V]   頁

評論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