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就是,诗人在作是诗时,尚不知道齐女文姜与乃兄的风流韵事,因而,仅凭想像而作出此诗。至于事实是不是那么回事,暂且不管,只要达到了诗人的讽刺目的就够了。
山有扶苏:有心栽花,无意插柳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郑风·山有扶苏
宋代老夫子朱熹何以惹来后世的谩骂,我看跟他对《诗经》的评价有极大的关系。他说:“郑卫之乐,皆为淫声。”其实他哪里听到“郑卫之乐”了?他所看到的不过是三千年前的诗句文字,而且此人很不地道,先是赞成《诗序》,继而又反《诗序》,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耶?无他,只不过要把《诗经》的“经”的地位降下来,而把自己所编的“四书”抬上去。
《诗经》变成文学作品,进而变成民歌,就是从他这里来的。
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这人世间的事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不过倒也因了这些阴差阳错,给尘世间增添了一些乐趣。
正如《郑风》中的这首《山有扶苏》,本来是诗人用来讽刺郑国的公子忽,“所美非美”,结果却成了一首非常俏皮的情诗。诗中的女子本来是在等待她的帅哥,结果却等到了一个狂夫;本来这个名叫子都的帅哥,只是诗人随意虚构出来的一个名字,结果却使“子都”的美男子之名传遍天下。
我也不反对现代人把这首诗看成是女子与情人约会之时,和他打情骂俏。
娇爱和戏谑,是女人男人两情相悦、激情碰撞之余的火花,更是性爱之中不可缺少的调味品,有了它,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满目都是情,满脸都是春。正如五代时一位号为“曲文相公”的诗人和凝写他自身的经历:“醉来咬损新花子,拽住仙郎尽放娇。”把自己和心爱的女子尽情欢谑的场景写得那么令人艳羡,连他自己也不尽得意地说:“今夜仙郎自姓和。”
《山有扶苏》中显然也是这样一个女子,自己约会等待的情人明明是个美男子(即便不美,在她眼里也是美的),却偏偏要说他是“狂夫”、“狡童”,正如我们现代人,爱把自己的爱人称呼为“死鬼”、“冤家”一样,其实在这些言词的背后掩不住心中的骄傲与欢喜。
人性使然,古今同理。
诗以“山有扶苏,隰有荷华”起兴,对应的正是自己心中的恋人,高山上长扶苏,湿地里开荷花,各得其所,各称其美。自己心中的恋人其实也和子都、子充一样的美。至于子都、子充是什么人,谁也不知,只有姑娘心自知。《孟子》说:“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
不过,诗中的子都还真有其人。子都,春秋时期郑国人,大名叫作公孙阏,子都乃是其字。子都是当时的一个有名的偶像派人物,不仅相貌生的美,还有着一身的好武艺,能征善射,因此便做了郑庄公的大夫。然而,子都虽美,却是个小心眼。《左传》隐公十一年里便记载了他因争车未遂而在阵前射杀己方大将颍考叔的事情。
而子都的盛名,仅靠这一件事还炒作不起来,若不是因为这首《山有扶苏》的诗,子都不过就是无数美男子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得不到那么多的“粉丝”。仅凭这一首诗,子都入选中华美男榜,便是实至名归的了。
孟子何尝又看见过子都?孟子所看到的“子都”,还不就是诗中女子心里的子都。其实这“子都”,就好比今天追星族眼里的“刘德华”、“李连杰”一样,只可远观而不可近得的偶像。在这首诗里,“子都”被用作了帅哥的代名词,或者也可以说,子都乃是众多郑国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和假想的约会对象。
后人说,郑国是情歌的沃土,我信。至少这一首诗便足以证明郑国的男男女女都颇解风情。这可能得益于郑国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当时郑国的国势吧。
《毛诗正义》中说,郑国“右洛左济,前华后河,食溱洧焉”,可见其地理位置不仅十分重要,而且有山有水。这样的地方即便不产美女,也容易生产多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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