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后,楚庄王伐郑。一名战将主动率领部下先行开路。这员战将所到之处拼力死战,大败敌军,直杀到郑国国都。战后楚庄王论功行赏,才知其名叫唐狡。他表示不要赏赐,坦承7年前宴会上无礼之人就是自己,今日此举全为报7年前不究之恩。楚庄王大为感叹,便把许姬赐给了他。这桩灭烛绝缨的典故,有力地表明了楚庄王的气度与风范。
问鼎中国,吹响了楚庄王北进的号角,加上内乱平息,楚国这时全力向北。公元前598年,楚国收降了陈国,把陈国变成了楚国的一个县,当时陈侯还在晋国作国事访问吧;周定王十年,公元前597年,楚庄王发兵攻郑。这年6月,晋国赶来救郑,随之晋楚双方在河南荥阳一带的邲展开了一场恶战。史称晋楚邲之战。
邲之战,晋景公派出中军将荀林父为帅,先谷副之,士会领上军,郄克辅之,赵朔领下军,栾书辅之,赵括、赵婴齐任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任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任下军大夫,韩厥任司马,兵车六百乘。而楚国这边是楚庄王亲率大军,沈尹领中军,子重领左军,子反领右军。当晋国前来救郑之时,其实郑国早投降,楚军深入他的大路上,郑伯脱了衣服,露出上身,牵着羊迎接楚庄王,表示郑国已服楚国,如果要把郑国变成楚国的一个县也好,继续保持郑国的宗祀也好,都听楚王发落。楚庄王看到郑伯能够自下于人,应该会取信于他的百姓,就答应退兵三十里,与郑国讲和。荀林父本来刚刚执政,见楚国收兵,也就打算收兵回国,但副将先谷不同意。他说:"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师以出,闻敌强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师,而卒以非夫,唯群子能,我弗为也。"
先谷是说晋国之所以能领袖诸侯,是因为军队勇敢,臣下尽力。现在有了敌人却不敢迎战,不能说勇敢;看到敌人强大而退却,这不是大丈夫。于是他自率本部人马渡过了黄河。
楚庄王本来伐郑得胜,已经打算回去了。这时听说晋国过了黄河,庄王大约还记得当年的城濮之败,一开始也不想与晋军正面交战。他和群臣商议,伍参和叔孙敖围绕打还是不打争了起来。叔孙敖不想打,他调戏伍参说:"去年攻进陈国,今年攻进郑国,战事已经不少了(言下之意就是说楚国不愁没有仗可打)。如果打起来不能得胜,你伍参的肉足够让大伙吃吗?"伍参想打,他一听这么说,也反唇相击:"如果打赢了,那就是你叔孙敖没有谋略。如果打不赢,伍参的肉就到了晋国人手里了,你哪里吃得上?"楚国的令尹听到他们两人斗嘴,已经把兵车朝南,倒转旌旗,准备回国了。伍参又向楚庄王进言:"晋国参战的主帅是新人,不能行使命令。而他的副手先谷却为人刚愎自用,不肯听从主帅的命令。他们的三个统帅,想要专权行事又无法办到。想要听从命令,却没有上级。这一次晋军一定失败。况且国君逃避臣下,楚国怎么能受此耻辱呢?"意思是晋国派的是臣子,你楚王作为国君怎么能避而不战呢?难道国君怕臣下不成?故庄王听了自然不舒服,当即命令令尹再把车头和旌旗掉头向北。
实际上伍参的分析非常有道理。晋军方面,中军主帅荀林父不想打的原因,《左传》也有记载。他说:"没有赶到郑国而劳动百姓,出兵又有什么用呢?楚归而动,不后。"就是说他的使命是来救郑的,现在救也迟了。等到楚军退兵时趁他动起来时再打不迟。老将士会也赞成他,说:"我听说用兵之道,观察敌人的空隙而动,德刑政事典礼都不违背常道,就不好对付了。不能攻打这样的敌人。楚军讨伐郑国,是因为愤恨他有二心,但又哀其卑下,顺服了就赦免了他。恩德和刑罚都达到了目的。去年楚攻陈,今年又伐郑,楚国百姓并不疲劳,国君也没有受到怨恨,政令合乎常道。各行各业都不废时令,百姓和睦。蔿敖做令尹,能够实行好的法典,军队出动,右军跟随主帅的车辕,左军替他打草准备休息之所,前军旄旌开路以防意外,中军斟酌谋划,后军精兵押阵,军事政令不必等待命令就已完备。楚王选拔人才,同姓中择其亲支,异姓中选其世旧,举贤不遗漏有德之人,赏赐不忽视有功之人,对老者加恩,对旅客有赏赐,君子和小人各有各的衣服颜色。对尊者示以礼节,对贱民示以威严,可谓政和礼顺。德行确立,刑罚施行,政事成就,事务合时,典则执行,礼节顺当,这样的国家怎么可以匹敌呢?见可而进,知难而退,这就是治军之道。兼并暗弱攻伐昏庸,这是用兵之道。大帅估且整顿军备,筹划兵略,何必一定要与楚国争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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