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评论 读《金瓶梅》品明朝社会   》 人配衣服马配鞍(2)      梅朝荣 Mei Chaorong

  全国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不丝帛不衣,不金线不巾,不云头不履”的现象。在南直松江,“奴隶争尚华丽”,“女装皆踵娼妓”,“大家奴皆用三穰官履,与士宦漫无分别”。
  万历时曾任吏部尚书的张瀚(1513~1595年)这样总结说:“人皆志于尊崇富侈,不复知有明禁,群相蹈之。”“人情以放荡为快,世风以侈靡相高,虽逾制犯禁,不知忌也。”准确明了地反映了当时人们在服饰方面的心态,成为今人研究明朝中后期服饰文化特征的不刊之言。
  如内阁首辅张居正政治上锐意改革,生活上却极尽奢靡,“性喜华楚,衣必鲜美耀目,膏泽脂香,早暮递进……一时化其习,多以侈饰相尚”;工部郎徐渔浦,“每客至,必先侦其服何抒何色,然后披衣出对,两人宛然合璧,无少差错”。在这种价值导向之下,一般市民也竞相以奢侈,“服舍违式,婚宴无节,白屋之家,侈僭无忌”,终于蔚为一代时尚,向明初确定的礼法道德秩序展开了猛烈的冲击。
  朱元璋曾严厉禁止官民百姓服饰僭用龙凤纹,违者,“官民各杖一百,徒三年;工匠杖一百,连当房家小起发赴京,籍充局匠”。
  明代官服中最具特色的是乌纱帽,乌纱帽翅因戴者官职、身份不同而各异。其形制前低后高,两旁各插一翅,通体皆圆。帽内另用网巾以束发。
  朱元璋曾于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规定,文武百官视事办公的常服——团衫,其前胸后背均缀用金银彩线绣成的饰服,称为“补子”,其服遂名“补服”,以标识品级之高下。其中公、侯、伯、驸马绣麒麟、白泽(传说中能言、通达万物之情的神兽),文官一品绣仙鹤翩翩翱翔,二品绣锦鸡安然漫步,三品绣孔雀冲天着地,九品则绣鹌鹑觅食草丛,未入流的杂职官绣练鹊。至于教坊司乐工,其地位卑鄙,只能戴青色卍字巾,系红绿褡■,常服则绿头巾,“以别于士庶”。教坊官由于“近墨者黑”,亦被视为“有溷清流”。
  然而这个严密的等级体系却在明朝后期被冲开了一个大缺口,“向闻教坊官绣补俱圆,其实正方,与朝臣无异,且亦衣练鹊如士夫”,甚至乐工的装束也是“进贤冠束带,竟与百官无异,且得与朝会之列”。教坊司妓女由于经常出入交际场中,完全突破了只许穿劣质衣服的禁令,“娼优服饰侈于贵族”,并领导着时装潮流,新式新制,世间争相仿效:“弘治、正德初,良家耻类娼妓,自刘长史更仰心髻效之,渐渐因袭,士大夫不能止。近时冶容,犹胜于妓,不能辨焉。”“南曲衣裳妆束,四方取以为式”,特别是秦淮名妓的服饰,号称“时世妆”,更为世人所模仿。本来只能“戴明角冠,皂褙子”的贱民,如今却成了时装潮流的领袖,这当是明初肉食者们始料未及的。
  朱元璋曾严格规定庶民百姓只能“服浅色”,不得穿闪光锦绮,首饰不得用金玉珠翠。但在明朝后期,大红礼服“以为常服,甚而用锦缎,又甚而装珠翠矣……寝淫至于明末,担石之家非绣衣大红不服,婢女出使非大红里衣不华”。
  古代妇女由于社交活动相对较少,抛头露头的机会一般不多,封建政府的清规戒律对她们的约束往往不易奏效,这就使得妇女服饰的争奇斗妍具有一种天然的优势,而且往往不顾经济实力,竞尚虚荣。时称“俗尚日奢,妇女尤甚,家才担石,已贸绮罗,积未锱铢,先营珠翠”,“男子僭于外,法可以禁止,妇女僭于内,禁有所不及,故移风易俗,于此尤难。原其始,大约起于缙绅之家,而婢妾效之,寝假而及于亲戚,以逮邻里”。
  明代以前,中国传统的衣服用料是丝绸和葛麻,分别为上流社会和下层平民所使用。宋元以来特别是明初以来推广的植棉业,在明朝中后期趋于兴盛,“遍布于天下,地无南北皆宜之,人无贫富皆赖之”。由于棉布具有产量高、纺织易、成本低、保暖性能好、结实耐穿等优点,而且印染缝制也简便易行,所以迅速成为最主要的服装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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