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评论 草根红学杂俎   》 脂批就是铁证(2)      邓遂夫 Deng Suifu

  但总的说来,在关于《红楼梦》作者是谁的问题上,脂砚斋等人的批语基本上属于直截了当、明明白白的那种类型;妨碍我们正确理解的,不是脂批本身,而是其他外因的干扰(主要是裕瑞的“记载”)。
  现将直接提到“作者”、“作书人”、“撰书”等字样的脂批,摘引一部分于后。看看这里面所称的作者(或作书人)到底是谁?又看看能否从中发现有两位作者并存的情况?(
  按:因为这样的批语太多,只好摘引一部分。但笔者不是以“为我所用”的标准去刻意挑选的,而是大致按现存抄本中出现的顺序摘出;某些比较重要的或稍有疑难的暂时未能列入,那是为了放到后面去专门讨论。)
  〔1〕 知眼泪还债,大都作者一人耳。余亦知此意,但不能说得出。(甲戌本第一回)
  〔2〕 若云雪芹披阅增删,然后(则)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笔狡狯之甚!……(甲戌本第一回)
  〔3〕 余谓雪芹撰此书,中亦为(有)传诗之意。(甲戌本第一回)
  〔4〕 记清此句!可知书中之荣府,已是末世了。作者之意,原只写末世。(甲戌本第二回)
  〔5〕 是作者具菩萨之心、秉刀斧之笔撰成此书,一字不可更,一语不可少。(甲戌本第五回)
  〔6〕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甲戌本第十三回)
  〔7〕 作书人将批书人哭坏了!(庚辰本第十七、十八回)
  〔8〕 又是一个有害无益者!作者一生为此所误,批者一生亦为此所误。……盖四字误人甚矣!(庚辰本第二十二回)
  〔9〕 一段……混话,句句都是耳闻目睹者,并非杜撰而有。作者与余,实实经过。(庚辰本第二十五回)
  〔10〕 伤哉!作者犹记矮 舫前以合欢花酿酒乎?屈指二十年矣!(庚辰本第三十八回)
  不再往下引了。总之,像这类提及作者著书情况,表明作者是以“身历”之事为素材创作《红楼梦》,甚至明确把作者与雪芹(芹溪)相提并论的脂批,简直举不胜举。要不是有人把问题搞得那么复杂化,仅凭上举这些脂批,已足证作者为曹雪芹了。试用反证法来检验:
  一,假设:批语中的“作者”(或“作书人”)不是指“雪芹”(芹溪)。那么,像上举例〔2〕、例〔3〕、例〔6〕那样并提“作者”与“雪芹”(芹溪)的语句,如何能解?
  二,又假设:批语中的“作者”仅仅是指被视为“改作者”的雪芹,而另外还有一位批者暂未提到的“原作者”。那么,上举例〔1〕、例〔5〕的“作者一人”、“(此书)一字不可更,一语不可少”,又如何能解?
  三,再假设:并提“作者”和“雪芹”的批语,同单提“作者”的批语不一样,前者是指“改作者”,后者是指“原作者”(姑且不论批者是否会这么糊涂,竟用同样的“作者”之称混指两人)那么,上举例〔3〕的“雪芹撰此书”与例〔5〕的“作者……撰成此书”,又当如何区分?
  可见,在上举的10条脂批面前,这三种假设,都将陷入无法解决的矛盾之中,因而不能成立。惟一能得出的结论是:脂批所称“撰成此书”的“作者”确是曹雪芹,而且只此“一人”。
  可是戴文对上举的这类脂批,大多不予理会;而对个别实在无法回避的例子(如上举例〔3〕),虽不得不承认其中的“作者”是指曹雪芹,也只是虚晃一枪就滑过去了(此点留待后文详述)。那么,戴文又是用什么样的例子来证明脂批所称之“作者”不是指曹雪芹呢?
  原来,戴文一开头提出问题,便引了三条所谓“可疑脂批”为证。其中两条是直接提到“作者”和“作书人”的。一条是甲戌本第二回批语:
  以自古未闻之奇语,故写成自古未有之奇文,此是一部书中大调侃寓意处。盖作者实因鹡鸰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帏之传。
  老实说,笔者在前面摘引此类脂批时,对这一例略而不取,真可谓“忍痛割爱”。因为,此批正是说明《红楼梦》作者为曹雪芹的最有力证据之一。加了着重号的一句话,意思是说:作者因为怀着兄弟之间的某种情谊,才坚持撰写了这部书(注意:这里的“作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与上举“雪芹撰此书”,表明是“撰著者”的措辞上完全一致)。
  因无史料可稽,我们对曹雪芹“著书缘起”的详情无法确知。但参证甲戌本第一回的另一条脂批:“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怀旧,故仍因之。”从中便可约略窥见,正是这位替《红楼梦》旧稿(即《风月宝鉴》)作序的曹雪芹之弟棠村,与此书的早期创作有着密切关系。仔细体味这两条批语,棠村很可能是曹雪芹创作此书的首倡者和支持者。因而,他的早逝,使作者和批者都极为悲痛感念,甚至在《红楼梦》新稿中,仍以写入《风月宝鉴》旧名的方式来纪念他。由此可见,“鹡鸰之悲,棠棣之威”,不仅是对雪芹与棠村“同志加兄弟”之情的真实写照,也是确认《红楼梦》作者为曹雪芹的又一铁证。
  然而奇怪的是,戴先生明明知道“《诗经》‘鹡鸰在原’、‘棠棣之花’从来就是‘兄弟’的代名词”,却偏偏绕开雪芹之弟棠村这一重要线索,而提出什么:“若据上述脂批,则曹頫还该有个比雪芹年龄大得多的长子才是。否则,你让雪芹从何发出什么鹡鸰之悲呀!”这就是说,只能在曹雪芹有个比他“年龄大得多”的哥哥的情况下,才能解释“鹡鸰之悲”。戴先生当然也预料得到,人们一定会问:为什么不可以考虑这个现成的弟弟棠村呢?因此,戴文中也轻描淡写地说了两条不能考虑他的理由:一、棠村只是雪芹的“一个早死的弟弟”(按:早死不正说明有“鹡鸰之悲”吗?);二、棠村“和本书的题材、故事本身扯不上关系”(按:难道有个“哥哥”就准保能和本书的题材、故事扯得上关系吗?)。用这样一种毫无理由的“理由”,去寻找“哥哥”来解释这条批语,分明是一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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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赋 并序如椽巨笔耀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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