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义说部 明史演義   》 第八十一回 聯翠袖相約乞榮封 服紅丸即夕傾大命      蔡東藩 Cai Dongfan

  卻說楊鎬覆軍塞外,敗報上聞,盈廷震懼。言官交章劾鎬,當下頒詔逮問,另任兵部侍郎熊廷弼,經略遼東,也賜他尚方寶劍,令便宜行事。廷弼奉命即行,甫出山海關,聞鐵嶺又失,瀋陽吃緊,兵民紛紛逃竄,亟兼程東進。途次遇着難民,好言撫慰,令他隨回遼陽。有逃將劉遇節等三人,縛住正法,誅貪將陳倫,劾罷總兵李如楨,督軍士造戰車,治火器,瀎濠繕城,嚴行守禦。又請集兵十八萬,分屯要塞,無懈可擊。滿洲太祖努爾哈赤,探得邊備甚嚴,料難攻入,遂改圖葉赫。葉赫兵盡援絶,眼見得被他滅亡了。詳見《清史演義》,故此處衹用虛筆。
  神宗仍日居深宮,就是邊警日至,亦未見臨朝。大學士方從哲,及吏部尚書趙煥等,先後請神宗禦殿,召見群臣,面商戰守方略。怎奈九重深遠,竟若無聞,任他苦口嘵音,衹是閉戶不出。半個已死,哪得長生。未幾,王皇后崩逝,尊謚孝端,又未幾,神宗得疾,半月不食,外廷雖稍有消息,未得確音。給事中楊漣,及御史左光鬥等,楊、左兩人特別提出。走謁方從哲,問及皇上安否?從哲道:“皇上諱疾,即詰問內侍,亦不敢實言。”楊漣道:“從前宋朝文潞公,問仁宗疾,內侍不肯言。潞公謂天子起居,應令宰臣與聞,汝等從中隱秘,得毋有他志麽?內侍方說出實情。今公為首輔,理應一日三問,且當入宿閣中,防有他變。”從哲躊躇半晌,方道:“恐沒有這條戰例,奈何?”漣又道:“潞公事明見史傳,況今日何日,還要講究故例麽?”從哲方纔應諾。實是一個飯桶。越二日,從哲方帶領群臣,入宮問疾,衹見皇太子蹀躞宮前,不敢入內。楊漣、左光鬥,時亦隨着,瞧這情形,急遣人語東宮伴讀王安道:“聞皇上疾亟,不召太子,恐非上意。太子當力請入侍,嘗藥視膳,奈何到了今日,尚蹀躞宮外?”王安轉語太子,太子再四點首,照詞入請,纔得入內。惟群臣待至日暮,終究不得進謁。
  又過了好幾日,神宗自知不起,乃力疾禦弘德殿,召見英國公張維賢,大學士方從哲,尚書周嘉謨、李汝華、黃嘉善、張問達、黃剋纘,侍郎孫如遊等,入受顧命。吳道商時已罷去,故未及與列。大旨勗諸臣盡職,勉輔嗣君,寥寥數語,便即命諸臣退朝。又越二日而崩,遺詔發帑金百萬,充作邊賞,罷一切礦稅,及監稅中官,起用建言得罪諸臣。太子常洛承統嗣位,是謂光宗,以明年為泰昌元年,上先帝廟號為神宗。總計神宗在位四十八年,壽五十八歲,比世宗享國,尚多三年。明朝十六主中,算是神宗國祚最長,但牽製宮帷,宴處宮禁,賢姦雜用,內外變起,史傢謂為亡國禍胎,也並非深文刻論呢。獨下斷語,隱見關係。
  話休敘煩,且說光宗登位以後,因閣臣中衹一方從哲,不得不簡員補入。從哲籍隸烏程,同裏好友瀋,曾為南京禮部侍郎,給事中亓詩教等,趨奉從哲,特上疏推薦,並及吏部侍郎史繼階。光宗遂擢瀋、史兩人為禮部尚書,入兼閣務。初官翰林,嘗授內侍書。劉朝、魏進忠皆弟子,既入閣,密結二人為內援。後來進忠得勢,鬧出絶大禍祟,好一座明室江山,便被那八千女鬼,收拾淨盡,當時都中有“八千女鬼亂朝綱”之謠,八千女鬼即魏字。這且到後再述,先敘那光宗時事。從前鄭貴妃侍神宗疾,留居乾清宮,及光宗嗣位,尚未移居,且恐光宗追念前嫌,或將報復,因此朝夕籌畫,想了一條無上的計策,買動嗣主歡心。看官道是何計?她從侍女內挑選美人八名,個個是明日善睞,纖巧動人,又特地製就輕羅彩綉的衣服,令她們穿着,薫香傅粉,送與光宗受用。另外配上明珠寶玉,光怪陸離,真個是價逾連城,珍同和璧。光宗雖逾壯年,好色好貨的心思,尚是未減,見了這八名美姬,及許多珍珠寶貝,喜得心癢難搔,老老實實的拜受盛賜。當下將珠玉藏好,令八姬輪流侍寢,快活異常,還記得什麽舊隙。八姬以外,另有兩個李選侍,素來親愛,也仍要隨時周旋。一選侍居東,號為東李,一選侍居西,號為西李。西李色藝無雙,比東李還要專寵。鄭貴妃聯絡西李,日與她往來談心,不到數月,居然膠漆相投,融成一片,所有積愫,無不盡吐。女子善妒,亦善相感,觀此可見一斑。但鄭貴妃是有意聯結,又與尋常不同。貴妃想做皇太後,選侍想做皇后,統是一廂情願。兩人商議妥當,便由選侍出頭,嚮光宗乞求兩事。光宗因故妃郭氏,應八十九回。病歿有年,也有心册立選侍,衹對着鄭貴妃一面,頗覺為難,怎奈選侍再三乞請,也衹好含糊答應。不念生母王恭妃牽衣訣別時耶?一日挨一日,仍未得册立的諭旨,鄭貴妃未免着急,又去托選侍催請。可巧光宗生起病來,旦夕宣淫,安得不病?一時不便進言,衹好待病痊以後,再行開口。偏偏光宗的病,有增無減,急得兩人非常焦躁,不得已藉問疾為名,偕入寢宮,略談了幾句套話,便問及册立日期。此時光宗頭昏目暈,無力應酬,禁不起兩人絮聒,索性滿口應承,約定即日宣詔,命禮部具儀。可恨貴妃老姦巨猾,偏要光宗親自臨朝,面諭群臣,一步不肯放鬆,煞是兇狡。光宗無可奈何,勉強起床,叫內侍扶掖出殿,召見大學士方從哲,命尊鄭貴妃為皇太後,且說是先帝遺命,應速令禮部具儀,不得少緩。先帝遺命,鬍至此時纔說。言已,即呼內侍扶掖還宮。從哲本是個糊塗蟲,三字最配從哲。不管什麽可否,便將旨意傳飭禮部。侍郎孫如遊奮然道:“先帝在日,並未册鄭貴妃為後,且今上又非貴妃所出,此事如何行得?”遂上疏力諫道:
  自古以配而後者,乃敵體之經,以妃而後者,則從子之義。故纍朝非無抱衾之愛,終引割席之嫌者,以例所不載也。皇貴妃事先帝有年,不聞倡議於生前,而顧遺詔於逝後,豈先帝彌留之際,遂不及緻詳耶?且王貴妃誕育陛下,豈非先帝所留意者?乃恩典尚爾有待,而欲令不屬毛離裏者,得母其子,恐九原亦不無怨恫也。鄭貴妃賢而習禮,處以非分,必非其心之所樂,書之史册,傳之後禩,將為盛代典禮之纍,且昭先帝之失言,非所為孝也。中庸稱達孝為善繼善述,義可行,則以遵命為孝,義不可行,則以遵禮為孝,臣不敢奉命!
  此疏一上,光宗約略覽過,便遣內監賫示鄭貴妃。鄭貴妃怎肯罷休,還想請光宗重行宣詔,無如光宗病勢日重,勢難急辦,乃令內醫崔文升,入診帝疾。文升本不是個國醫手,無非粗讀過幾本方書,便自命為知醫,診過帝脈,說是邪熱內藴,應下通利藥品,遂將大黃、石膏等類,開入方劑,撮與帝飲;服了下去,頓時腹痛腸鳴,瀉泄不止,一日一夜,下痢至四十三次,送終妙手。接連數日,害得光宗氣息奄奄,支離病榻。原來光宗肆意宣淫,日服春藥,漸漸的陽涸陰虧,哪禁得殺伐峻劑,再行下去!一泄如註,委頓不堪,都下人士,嘖有煩言。都說鄭貴妃授意文升,緻帝重疾。外傢王、郭二戚,且遍謁朝臣,泣愬宮禁危急,鄭、李交祟等情。於是楊漣、左光鬥與吏部尚書周嘉謨,往見鄭貴妃兄子養性,責以大義,要他勸貴妃移宮,並請收還貴妃封後成命。養性不得不從,便入宮稟聞。鄭貴妃恐惹大禍,勉強移居慈寧宮,就是册尊貴妃的前旨,亦下詔撤銷。尋命禮部侍郎何宗彥、劉一燝、韓爌及南京禮部尚書朱國祚,並為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入參機務。又遣使召用葉嚮高。韓、劉在京,先行入直,給事中楊漣,見閣臣旋進旋退,毫無建白,獨抗疏劾崔文升道:
  賊臣崔文升,不知醫理,豈宜以宗社神人托重之身,妄為嘗試?如其知醫,則醫傢於有餘者泄之,不足者補之,皇上哀毀之餘,一日萬幾,於法正宜清補,文升反投相伐之劑。然則流言藉藉,所謂興居之無節,侍禦之盅惑,必文升藉口以蓋其誤藥之姦,冀掩外廷攻擊也。如文升者,既益聖躬之疾,又損聖明之名,文升之肉,其足食乎?臣聞文升調護府第有年,不聞用藥謬誤,皇上一用文升,倒置若此,有心之誤耶?無心之誤耶?有心則齏粉不足償,無心則一誤豈可再誤?皇上奈何置賊臣於肘腋間哉?應請飭下法司嚴行審問,量罪懲處,以儆賊臣,則宮廷幸甚!宗社幸甚!
  這疏上後,過了一天,光宗傳錦衣官宣召楊漣,並召閣臣方從哲、劉一燝、韓爌及英國公張維賢,並六部尚書等入宮,衆臣都為楊漣擔憂,總道他抗疏得罪,將加面斥。獨楊漣毫不畏懼,坦然入謁,隨班叩見。光宗註目視漣,也沒有甚麽吩咐。遲了半晌,乃宣諭群臣道:“國傢事機叢雜,暫勞卿等盡心,朕當加意調理,俟有起色,便可視朝。”群臣稟慰數語,奉旨退出。越日又復召見,各大臣魚貫進去,但見光宗親禦暖閣,憑幾斜坐,皇長子由校侍立座側,當下循例叩安,由光宗面諭道:“朕迭見卿等,心中甚慰。”說畢微喘。從哲叩首道:“聖躬不豫,還須慎服醫藥。”光宗道:“朕不服藥,已十多日,大約是怕瀉之故。現有一事命卿:選侍李氏,侍朕有年,皇長子生母薨逝,也賴選侍撫養,王選侍之歿,就此帶出。勤勞得很,擬加封為皇貴妃。”言甫畢,忽屏後有環珮聲,鏗鏘入耳,各大臣嚮內竊窺,衹見屏幃半啓,微露紅顔,嬌聲呼皇長子入內,隱約數語,復推他使出。光宗似已覺着,側首回顧,巧與皇長子打個照面。皇長子即啓奏道:“選侍娘娘乞封皇后,懇父皇傳旨。”光宗默然不答。皇長子侍立帝側,李選侍得隨意驅使,是真視光宗如傀儡者。各大臣相率驚詫,當由從哲奏請道:“殿下年漸長成,應請立為太子,移居別宮。”光宗道:“他起居服食,尚靠別人調護,別處如何去得?卿等且退,緩一二天,再當召見。”大衆叩首趨出。
  鴻臚寺丞李可灼,謂有仙方可治帝疾,居然上疏奏陳。光宗乃再宣召衆大臣,入問道:“鴻臚寺官說有仙方,目今何在?”從哲叩首道:“李可灼的奏請,恐難盡信。”光宗痰喘籲籲道:“且、且去叫他進來!”左右即奉命出召,少頃,可灼已到,謁見禮畢,便命他上前診脈。可灼口才頗佳,具言致病原由,及療治合藥諸法。諺言“識真病,賣假藥”,便是這等醫生。光宗心喜,便令出去和藥。一面復語群臣,提及册立李選侍,並雲李選侍數生不育,衹有一女,情實可憐。死在目前,還念念不忘選侍,光宗可謂多情。從哲等齊聲奏稱,當早日具儀,上慰聖懷。光宗復命皇長子出見,顧諭群臣道:“卿等他日輔導朕兒,須使為堯、舜,朕亦瞑目。”從哲等方欲有言,但聽光宗又諭道:“壽宮尚無頭緒,奈何?”從哲道:“先帝陵寢,已經齊備,乞免聖慮!”光宗用手自指道:“便是朕的壽宮。”從哲等復齊聲道:“聖壽無疆,何遽言此!”光宗欷歔道:“朕已自知病重了。但望可灼的仙藥,果有效驗,或可延年。”語至此,已氣喘的了不得,用手一揮,飭諸臣退去。
  諸臣甫出宮門,見可灼踉蹌趨入,便一同問訊道:“御藥已辦好麽?”可灼出掌相示,乃是一粒巴豆大的紅丸。吃下就死,比巴豆還要厲害。大衆也不遑細問,讓可灼進去,一群兒在宮門外小憩,聽候服藥消息。約過一時,有內侍趨出,傳語:“聖上服藥後,氣喘已平,四肢和暖,想進飲食,現在極贊可灼忠臣呢。”諸臣方歡躍退去。到了傍晚,從哲等又至宮門候安,適見可灼出來,亟問消息,可灼道:“皇上服了丸藥,很覺舒暢,惟恐藥力易竭,更進一丸,服了下去,暢快如前,聖體應可無礙了。”從哲等纔放心歸去。不期到了五鼓,宮中傳出急旨,召群臣速進宮。各大臣等慌忙起床,連盥洗都是不及,匆匆的着了冠服,趨入宮中。但聽宮中已經舉哀,光宗於卯刻已經歸天了。這是紅丸的效力。
  看官!你道紅丸以內,是何藥合成?原來是紅鉛為君,參茸等物為副,一時服下,覺得精神一振,頗有效驗,但光宗已精力衰憊,不堪再提,況又服了兩顆紅丸,把元氣一概提出,自然成了脫癥,不到一夜,即至告終。這數語恰是醫傢正鵠,崔文升、李可灼等曉得甚麽?諸臣也無詞可說,衹得入宮哭臨。誰知到了內寢,又有中官出來阻住,怪極。弄得群臣莫名其妙。楊漣上前抗聲道:“皇上大行,尚欲阻群臣入臨,這是何人意見,快快說來!”中官知不可阻,乃放他進去。哭臨禮畢,劉一燝左右四顧,並不見有皇長子,乃啓問道:“皇長子何在?”問了數聲,沒人回答。一燝憤憤道:“哪個敢匿新天子?”言未已,東宮伴讀王安,入白選侍,見選侍輓着皇長子,正與太監李進忠密談。進忠何多?王安料他有詐,亟稟選侍道:“大臣入臨,皇長子正宜出見,俟大臣退去,即可進來。”選侍乃放開皇長子,當由王安雙手掖引,疾趨出門。進忠暗令小太監等,追還皇長子,方在攬袪請返,被楊漣大聲呵斥,纔行退去。一燝與張維賢等,遂掖皇長子升輦,至文華殿,各嚮他俯伏,山呼萬歲,返居慈慶宮,擇日登極。李選侍與李進忠秘議,纔不得行。原來李選侍奉侍帝疾,入居乾清宮,至光宗賓天,意欲挾持皇長子,迫令群臣,先册封自己為後,然後令他登位。偏被閣臣等強行奪去,急得沒法,還想令進忠帶同內侍,劫皇長子入宮,可奈錦衣帥駱思恭,受閣臣調遣,散布緹騎,內外防護,那時宮內陰謀,幾成畫餅。御史左光鬥,復疏請選侍移宮,接連是御史王安舜,痛陳李可灼誤投峻劑,罪有專歸,於是移宮案、紅丸案同時發生,紛紛爭議。史官以前有梃擊一案,後有移宮、紅丸兩案,共稱三案。小子有詩嘆道:
  疑案都從內嬖生,盈廷聚訟至相爭。
  由來叔世多如此,口舌未銷國已傾。
  畢竟移宮、紅丸兩案,如何辦理,容待下回表明。光宗之昏淫,甚於神宗,即李選侍之盅惑,亦甚於鄭貴妃。鄭貴妃專寵數十年,終神宗之世,不得為後。光宗甫經踐祚,李選侍遽思册封,是所謂一蟹不如一蟹,每況而愈下者。然莫為之前,即無後起,有神宗之嬖鄭貴妃,始有光宗之寵李選侍。且鄭貴妃進獻美姬,戕賊光宗,又令不明醫理之崔文升,進以泄藥,一瀉如註,剝盡真元,雖無李可灼之紅丸,亦難永祚。是死光宗者實鄭貴妃,而貴妃之致死光宗,尤實自神宗貽之。至如李選侍之求為皇后,以及挾皇長子,據乾清宮,皆陰承貴妃之教而來。不有楊、左,庸鄙如方從哲輩,能不為選侍所製乎?故君子創業垂統,必思可繼,不惑聲色,不殖貨利,其所以為子孫法者,固深且遠也。



   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前一章回   後一章回 >>   


【选集】歷朝通俗演義 In the past dynasties earthliness fictionalized history
自序第一回 揭史綱開宗明義 睏涸轍避難為僧
第二回 投軍伍有幸配佳人 捍孤城仗義拯主帥第三回 攻城掠地迭遇奇材 獻幣釋嫌全資賢婦
第四回 登雉堞語驚張天祐 探虎穴約會孫德崖第五回 郭傢女入侍濠城 常將軍力拔采石
第六回 取集慶朱公開府 陷常州徐帥立功第七回 朱亮祖戰敗遭擒 張士德縶歸絶粒
第八回 入太湖廖永安陷沒 略東浙鬍大海薦賢第九回 劉伯溫定計破敵 陳友諒挈眷逃生
第十回 救安豐護歸小明王 援南昌大戰偽漢主第十一回 鄱陽湖友諒亡身 應天府吳王即位
第十二回 取武昌移師東下 失平江闔室自焚第十三回 檄北方徐元帥進兵 下南閩陳平章死節
第十四回 四海歸心誕登帝位 三軍效命直搗元都第十五回 襲太原元擴廓中計 略臨洮李思齊出降
第十六回 納降誅叛西徼揚威 逐梟擒雛南京獻俘第十七回 降夏主蕩平巴蜀 擊元將轉戰朔方
第十八回 下徵書高人抗志 泄逆謀姦相伏誅第十九回 定雲南沐英留鎮 徵漠北藍玉報功
第二十回 鳳微德杳再喪儲君 鳥盡弓藏迭興黨獄第二十一回 削藩封諸王得罪 戕使臣靖難興師
第二十二回 耿炳文敗績滹沱河 燕王棣詐入大寧府第二十三回 折大旗南軍失律 脫重圍北走還都
第   [I]   [II]   III   [IV]   [V]   頁

評論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