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诊断是致命的。李亚玲是学过医的,她本身就是医生,这无形中等于宣判她将终身不孕。那天,当她得到这一结论时,她坐在检查床上久久没有下来,脸色苍白,神情麻木。
当她走出妇科时,她已经泪流满面了,一个想做母亲的女人,突然被宣判没有权利做母亲了,无疑宣布了她的死刑。
那天,她回到家里,手没洗脸没洗,便一头倒在了床上,灯都没有开。一直到张颂回来,他进门拉开了灯,看到了床上神情呆滞的李亚玲,惊讶地走过来问:你病了?
他说完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摸了一下,她并不热,甚至额头有些发凉。
他又问:你怎么了?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份检查报告,张颂只看了几眼,便什么都明白了。他也呆坐在那里,不相信似的反复研究着那张纸。
李亚玲突然找到了发泄口,她坐起来冲他叫道:当初你说不会怀孕骗我上床,结果怎么样,如果没有当初,怎么会有今天?
说完,她用被子蒙住头,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这是悲痛欲绝的嚎哭,毁灭的痛哭。
张颂呆呆地坐在那里,恍惚间如同坐在了梦里。
她昏昏沉沉地这么过了几天,情绪才稳定下来,她认命了。她觉得这就是她的命,这一切都是为了进城所付出的代价。
如果当初她不和张颂谈恋爱,就是谈恋爱而不发生意外怀孕,全校的人就不会知道她和张颂恋爱,她就没有权利要求张颂和自己结婚,不结婚,她就无法留在城里工作,说不定自己现在正在农村吃苦受罪。想到这些,她心里平衡了,情绪便稳定下来,既然认命了,生活就又是生活了,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欲望需要满足,为了欲望,日子一天天的就有了盼头和努力的方向。
危情时刻
马非拉出事了,谁也没有想到在那个时候,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乔念朝眼睁睁地看见马非拉被歹徒强暴,那一刻,他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了绝望。
当马非拉趔趄着来到他的面前,为他松开系在手脚上的绳子时,他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量了,只能用目光惊愕地望着马非拉了。马非拉的目光和他碰在了一起,他同样看到了马非拉目光中的绝望,还有一缕他所不熟悉的冷漠。
后来,她扶着树站了起来,目光越过他的头顶,眼神麻木而又苍凉。她一步步向前走去,穿过街心花园的护栏,走过马路,最后她疯跑起来,一直跑进大院门口,他喊了一句什么,她也没有停下来,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乔念朝踉跄着跟着她,他喊着:非拉,非拉--声音艰难而又苍老。他一直走到马非拉家的楼下,整栋房子不见一丝灯光,就那么静静的,似沉睡千年万年了。他倒退着往回走,一直盯着马非拉家里的某个窗口,他多么希望那扇窗口后面突然亮起一盏灯,可是一直没有。那栋楼整栋都是黑着的,如同临分手时,马非拉那双绝望的黑眼睛。
那一夜,乔念朝一夜也没合眼,他的眼前不停地闪现着马非拉的眼神,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呀,这双眼睛搅扰着他一夜难眠,然后就是三个歹徒拖着马非拉走进丛林里的情形,他的心在颤抖,自身如同坠向一片深不见底的峡谷,无穷无尽,那一夜,他是在一种失重状态下度过的。
第二天,就是他们返校的日子了,为了这个日子,马非拉已经计划了好久。原本他们说好了,同一天返校,车票前两天他们已经买好了,他们两个人的座位是相连在一起的。
天亮了,乔念朝准备出发了,东西已经准备过了,无需再准备了,他提着东西从家里走出来,他又去望马非拉家那栋小楼,门前静静的,不知为什么,这时,他希望见到马非拉,又怕见到她。他在这种犹豫不决中,一步步走出了大院,来到了公共汽车站下。一连来了三辆通往火车站的汽车,他都没有上,在犹豫中,他希望看见马非拉的身影,结果,马非拉一直没有出现,第四辆车又出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他再不走,恐怕就赶不上火车了,他只能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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