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出了雪线,一下子就能感觉到阳光的温度了。见到坐在路旁等我的琼,正脱掉鞋晾晒被雪水打湿的袜子,我也坐下来休息,我担心的事居然没有发生,我的脚没有被雪水打湿。最怕冷的感觉,记得以前有次翻柏梓山,雪融化在鞋里,脚完全湿透,一直在雪水里泡着走,那种感觉真是很难受。
我看了看脚上的雪套,是从鞋到膝盖整个套在里面的,这个东西简直太好了。这个雪套是我昨天从一个广东游客手里得来的,还真得感谢她,昨天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听说我要去墨脱,就执意要把这个送给我,说她后面的行程也用不上了。最后我一再坚持,她才收下我的钱。他们一群“八国联军”现在应该正在南迦巴瓦峰旁的温泉里泡澡。
离开雪线的山体裹着一层褐色的地衣,沿着高低不平的山路往前,崎岖的小路在山谷里一直蜿蜒成一条黑色的线,直到隐没在远方山体的阴影里。
山上泻下的瀑布细弱如几缕轻纱,缓缓地从石壁上飘落下来,水珠被岩石碰撞得四分五裂,化作缕缕雾气,飘浮在山腰。不远处潺潺而下的山泉奏出叮叮咚咚的乐曲。
我除了在山上摔了三跤,一切都还好。我揉了揉“左半球”,和琼开玩笑,“明天 ‘左半球’ 肯定比‘右半球’大。”琼问:“为什么?”
“因为三次都摔到左面,估计明天左边要肿。”
我总是觉得我控制平衡的左脑不够发达,因为但凡登山,我没有不摔跤的,每次自己摔下去,都要坐在地上笑上半天。
我想我摔跤的姿势一定是很滑稽的,每次失去重心后,都是张牙舞爪,手臂在空中挥舞,希望可以抓住什么,最终没有抓住任何东西,尖叫一声滑倒。来西藏之前在我家门口,下楼的时候才摔了一次,膝盖化脓了好久,现在还有个印记。
下到谷底,目力能及,七彩画面尽收眼底。雪山之下,枫叶血红,杨树明黄,冷衫常绿,配上勃发的灌草,伴以潺潺而下的山间清泉,实是内地罕见的景观。难怪有人把这里与瑞士相媲美。
琼指着前面的山说,到山背后就是目的地了。看了时间才下午3点钟,便一路拍照。琼一直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待我跟上去,他又继续前行,甩开我一段距离,我猜想他是为了让我有压力才把休息的时间缩短。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我感到很累了,不停地问还要走多久,琼被问得有些不耐烦,因为他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只知道今天的目的地就在山的背后。
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疲惫不堪。看时间已经5点了,这两个小时我们已经从我们要穿越的那座山的山脚转到山的侧面了,但好像还是没有一丁点人烟。
琼先走一步,反正只有一条路,怎样也不会丢。山里很安静,边走边听音乐,虽然累,但还是很惬意。
又上了个缓坡,突然就见到了隐在林子里的屋顶,我一下子兴奋起来,加快了步伐。
到达拉格的时候已经6点过了,这里的海拔估计已经从多雄拉山垭口的4200米下降到了3200多米。拉格只有两个旅店,门前拴着几匹马,两家旅店正对着,我穿过旅店中间泥泞不堪的烂泥路,沿路找到了琼,直接躺倒在小卖部的一张小床上,保持倒下的姿势一动不动整整10分钟,然后才慢慢地恢复了意识。
琼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体力确实是很好,背了我的包,依然箭步如飞,看他好像一点都没觉得累。遥1米70的个头体重还不到100斤,怎么也看不出体力如此之好,他3点多就到了拉格,一直不见我俩,担心我们出事又回头走了1公里路来找我们,在路上遇到走在前面的琼,得知我们平安这才放下心。
那个广东来的摩托骑士,在今天的途中摔破了膝盖。见到他的时候,他瘸着腿,膝盖已经简单地处理过了,只是依然有血从伤口渗出。
在这里见到很多军人,原来是驻扎在山里的一些战士退伍,一个连的军人都在这里。大家聚集在旅店里守在电视旁看正播放的一个1980年代拍摄的古装剧录像带,因为这里没有电视信号,能有人从外面带些连续剧回来,哪怕是反复地放,也没有人感觉到厌烦。晚上吃集体饭,6个人3个菜,零星的一点肥肉,在绿色的蔬菜里发出闪亮的光,在我眼里好像希望之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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