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溪水发自匡山之巅,绕过青莲,流经李客云闲庄园,汇入涪江。春天墨溪之畔,卵石上站着一个个浣衣女子,笑声和汗水于女子们挥手之间溅入溪中,旋成水花。少小李白追随母亲,与妹妹月圆于溪畔玩耍。
不远处婆婆看着活泼可爱之李白,笑问道:“你可知此溪之名?”李白摇头,目视婆婆手中捶衣铁杵,问道:“它作何用?”婆婆嘻笑:“做针。”“能做针吗?”李白错愕。婆婆接道:“孩子,你看我将它于石上打磨,铁杵越来越细,终有一天就成细针。”
婆婆本来说笑,李白闻之,以针当真,良久不语。返回家中,径入书房,摆开典籍,秉烛研读。李客惊异,李白答道:“铁杵尚可成针,读书何难?为儿五岁诵六甲,今日方知书中滋味。我喜我忧,皆可诗之;我思我梦,皆可书之。”李客闻言大喜:“十二郎爱读诗书,我请先生教你。”李白却道:“先生所教,不如自修。我不愿读死书,唯喜天马行空,扬我思绪,激我壮志。昨日偶得一诗,名曰《雨后望月》,又作几篇赋文,万望父亲指点。”李客接过诗稿,轻声默读:
四郊阴霾散,开户半蟾生。万里舒霜合,一条江练横。
出时山眼白,高后海心明。为惜如团扇,长吟到五更。
又读李白赋文,心中喜忧各半。喜李白才华初露,忧李白恃文傲物。自己一生空负才学,闲云高卧,乃运命使然,非人所为。李白才学更胜一筹,不能只读老庄之学,长吟《楚辞》、《离骚》,而应多学举业,修史考籍,名经墨义,以求功名。李客几次说教,李白却道:“圣人云:‘学以致用。’举业所学,皆陈腐之物。我不愿乱心性,拘畅想。来日试举,我愿携剑前试。诗文兴邦,刀剑开国。吾不愿终生舞文弄墨,唯求进为管、葛,退亦鲁连,青史垂名。”是时,李客亲授李白剑法,略有小成。
转眼之间,李白年满十六,满腹经纶,出口成章;昆仑剑法,演练娴熟。在蜀地,男孩十六周岁之时,举家大庆,以示男儿已成。是夜,皓月当空,桃花飘香,李客邀数人围坐庭院桃花园中,临清溪,漂羽斛,举杯欢饮。李白衣着鲜亮,陪于末座。诸人谈起天下事,皆言吉日出,仓廪实,风调雨顺。不由放歌行酒,欢声笑语。其时李白虽幼,已有诗名。众人耳热之时,俱邀李白歌赋助兴,李白亦不推托,举杯起身吟道: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花之芳园,叙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
从浮生若梦,引出秉烛夜游之典故;芳园宴饮,豪情雅兴;寥寥百字,文采斐然。闻听此赋,举座皆惊。李客好友云游道人东岩子起身道:“此儿必乃扬雄复生,相如再世。如此高才,何人所教?”
“教我者,村口墨溪边之婆婆。”李白认真道,“铁杵尚能成针,读书何难?”
李客遂将李白幼时见闻告知好友,东岩子惊道:“李白如此悟性,可请名师指点,来日定可大有作为。”
李客摇首叹道:“小儿不喜举业,不喜先生说教。性格执拗,未曾请师。平日里无需督促,自爱读书。我授其剑法,已倾囊相授,心智皆穷。不知何处名师,能替我教诲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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