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有位诗人,江西人,叫谢逸,曾做咏蝶诗三百首,人称"谢蝴蝶"。他有一首《送董元达》的诗,诗中说:"读书不作儒生酸,跃马西入金城关。"他不作"儒生酸",为何?他要投笔从戎,跃马在西北边关。宋朝还有位翰林乐雷发,湖南宁远人,诗雄深老健,自成一家。他有一首《乌乌歌》,有这样的句子:"莫读书!莫读书!惠施五车今何如?请君为我焚却离骚赋,我亦为君劈碎太极图。"这个"莫读书",又是为何?原来是要"好杀贼奴取金印,何用区区章句为?"意思是说,我们一起杀敌博取功名,何必要孜孜于寻章摘句?如今,天下还算太平,没有那么多仗可打;官场道窄,大家都蜂拥穷挤,会挤死踩死摔死人的。君不见,多少买官卖官跑官者,跌足长叹。君不见,多少受贿者锒铛入狱,甚至丢了小命。不受贿何来买官跑官之本?如此观之,读书人宠辱不惊、进退从容之重要,不学无术欺世盗名之辈是不可能理解的。不能设想大家都同流合污、随波逐流。否则,这个社会将会死水一潭,臭气熏天,就不会再有清流,不会再有激情。如今这个物欲权欲膨胀的年代,到处可见生猛海鲜,没有一点别样的酸辣或者粗菜淡饭,人的味觉会麻木的。大概唯有这种酸辣或者彻底的粗菜淡饭,才会有人像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才有可能造就一两位有点仙风道骨气派的真人至人或圣人贤人。学而优则仕,误了中国多少读书人!中国人够聪明的,可这点聪明大多用在官场钻营上了。要不然,中国各个领域都会出些巨匠,让世界惊叹的。
世事原无定数,一切顺其自然,生命短促,尽了己力,便不枉费。吕蒙正《破窑赋》曰 :
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晏子不满六尺,封为齐国贤臣;诸葛手无缚鸡之力,拜为汉朝军师。李广有射虎之威,到老无封;冯唐有安邦之志,一生不遇。汉王柔弱,却有万里山河;楚霸英雄,难免乌江自刎。伍员乞食于吴市,韩信受辱于胯下,及至运通,腰悬三齐王印;王翦收赵,统百万雄兵,一旦时衰,伤于阴人之手。……蛟龙未遇,潜身于鱼鳖之中;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
《破窑赋》告诉世人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人有凌云之志,非时运不能自通。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风波不作;人不得时,运道不济。天地循环,周而复始,富贵不可尽倚,贫贱不可尽欺。《破窑赋》虽不免带点宿命论色彩,但也有开褊狭人心胸之效。
记得鲁迅说过,中国的官瘾实在深,那魂灵就在做官,--行官势,摆官腔,打官话。中国古代历朝历代的官制都是逼良为娼的。本来好端端的一个本分人,入了官场,就容易变得奸猾阴毒起来。如今某些政府官员继承了古代官场的遗风,魑魅魍魉到处可见。这些灵魂变异的怪物,既无独善之德性,也无兼济之大能,而是鸡鸣狗盗之流,人类的渣滓。社会的悲哀是这些渣滓当道。因此有一样事情变得越来越紧迫了:要琢磨一些"长久之策",尽最大努力铲除这类腐蚀人类赖以生存的肌体的渣滓。只有铲除了这些渣滓,正直的人才有生长的良好土壤。但如果中国人的官瘾不戒,通良为娼的官制还有余毒,旧的渣滓铲除了,新的渣滓依然会凶猛地生长出来,读书人还是会深受其害,患宠辱大喜大惊之病,受进退两难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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