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杂史 》 民國趣史 》
○神怪談
李定夷 Li Dingyi
◎總統府鬧鬼
總統府自由東廠鬍同遷至南海後,常發現守衛兵士無故昏僕於地之情事。日前忽聞府中傳說,某夜某處燈火輝煌,照耀儼如白晝。及遣人往視,則一無所有。於是府中人相傳鬧鬼,推測此鬼,非袁世凱厲氣未散,有意作祟,即陽夏死義諸將士,在天之靈,見政治毫無進步,國傢日現危機,將嚮總統訴其一死之冤也。
◎雍和宮打鬼
北京雍和宮,嚮例於陰歷正月晦日,有跳步札布之典(俗呼打鬼)。民國而後,該廟庶務得木奇,呈請蒙藏院屆期依例舉行,業經該院照準矣。
◎信江中學之鬼
江西上饒信江中學校有徐某者,一日晚間十一鐘,獨坐房內。時夜既深,校中人多入睡鄉。忽有人以指彈扉,詢以何事,對以乞火。聲音頗類某學生,啓戶視之,則一素不相識之白發老翁。徐嚮有膽量,嚴詞詰問。老翁亦不之答,但手舞足蹈而已,約數分鐘之久。徐自覺魂魄都迷,顛倒不能自主,遂大聲呼救。聲音一出,老翁忽然不見,徐即嚇倒於地。後由校中人灌以薑湯,始蘇。然自此之後,忄昏忄昏懵懵,時吐鮮血。歸傢三日,一命嗚呼。乃同月二十三日,教員鄭某,亦於二漏將殘時,兀坐觀書。忽有一似鴉而尾長之鳥,自窗欞入,兀立燈前。視之一目流露,頸部如被刀剌,鮮血淋漓。以木尺撥之,不動,至天曙,命校役將鳥付烹,歷半小時之久。啓鼎視之,鳥忽自鼎中一飛而去。該教員因此邑邑成病,與徐某相同。近世科學昌明,破除迷信一語,幾於無人不道。而此等鬼怪新聞,終不免於時或一見。美國某博士且有鬼學之發明,豈鬼神迷信,一時尚未能破除耶?
◎鐵算盤
浦東老白渡地方民人張金和,開設豆腐店。歷有年所,營業發達,積蓄頗裕。一日上午,忽來江北難民男女老幼二千餘人,踵門求乞。中有一年屆五旬之老嫗,首先入門,嚮店主乞得豆腐漿一碗。乘間詳詢店主姓名年歲,糾纏不清。旋由巡警到來,將若輩驅逐出境。事後檢點箱篋,始知內儲衣飾不翼而飛。計共失去綢皮衣服三十餘件,現洋二百元,鈔票二十五元,銅元十一千,金壓發金戒等,約值五百餘金之譜。當由店主投該管三區一分駐所報請飭緝,孟警佐據報,大為詫異。特親自前往踏勘,以便設法踩緝。而該處附近居民,僉謂該難民等實為江湖上一種鐵算盤者所僑裝。以故遠近往觀者,人山人海,鹹稱奇事雲。
◎狎邪鬼
北京王廣福斜街鳳樓茶室之排六妓女,某晚接一面貌可異之客。該妓望而生畏,不敢進前。該客慰語曰:“不必害怕,你我係前生夫妻,故來看你。”及至十一鐘餘,妓在屋與該客對坐。談笑間,忽見該客顔色慘變,轉瞬形影皆沒。該妓大駭,驚呼有鬼。茶室中人奔入屋內者,皆有不寒而慄之像。該妓遂亦神經昏亂,或哭或語,如瘋癲然。
◎瓦石紛飛
濟南南新街女子蠶業講習所。一日晚間學生就寢後,院內忽淅瀝有聲,已復瓦礫紛飛,窗上玻璃,為其擊碎數處。全校學生埋首屏息,不敢出聲,後有女僕開戶大呼。於黑暗中見有二人在院內東西奔馳,爭擲瓦石,大聲詰之,自應為鬼。女僕惶恐退縮,喧擾竟夜,至曙始息。晨起視之,院內瓦石,有數百斤之多,殊咄咄怪事。據一班揣測,多謂係省內無賴,凱覦女生,故深夜入校,為此惡作劇。然聞其所擲者,濟上附近並無此項瓦石,亦可怪也。
◎肉金剛
海陵北關外古北山寺,舊有肉佛一尊。宋代時有僧人,修煉多年,不食塵俗煙火,故後,積久屍身不壞。裏人為之裝金。作一睡佛像,外衣猩紅袈裟,至今面氣如生。赫然一龕,幃幔深垂。平日卒無人輕於啓視,近有香客,匆匆前往焚香,無意牽入佛幔。不覺驚動睡被,肉佛遽爾作坐起狀。鄉愚一見,不知是人是佛,倉皇無措,心神恍惚,驚嚇僕地,已奄奄一息矣。
◎東嶽大帝之後
武昌有吳戴氏者,半生守節,撫二子。長曰傢亮,次曰傢萬,現均成立。裏人皆嘉其操,呈請黎大總統表其門閭,以為矜式。近日氏忽膺疾,醫藥無效。有河南人劉某,自稱為陰無常,能於陰司設法,免其一死。傢人為氏延至,劉雲:“氏已為東門外東嶽大帝之妻(武昌東門外嚮有東嶽廟一所,每年三月香火極盛),係己為之執柯。氏子亮、萬信之不疑,乃率同眷屬赴嶽廟認親。一時傳為奇談。嗚呼!劉某固屬荒謬,而氏子之愚,亦不可及也!
◎宅怪
廈門禾山下八保某鄉黃姓,建築新屋,一座兩進,護房兩行。黃僅一妻兩子女暨女俾傭媼,計六七人。屋既落成,即移居後進,其前進暫作廚房及婢媼宿舍所,養牲畜亦在前進。其廳堂常於夜間聞多人行走聲、哭聲、笑聲。婢媼從房內隙中窺之,見有男婦十數人,皆着古衣冠,高約二尺許,在地上或立或坐、或哭或歌,千奇百怪。一聞人聲,即寂然而渺。又於日間常見大蛇長二丈餘,以尾懸之梁上,下垂其首,掉舌吐須,兇惡可畏。屋主患之,延請術士鎮壓,而擾如故。近更於夜間大烹大享,將牲畜宰殺,圍坐暢飲。天明檢視,失去雞鴨七頭,其毛骨置諸庭院中,散布滿地。次夜又失去毛豬一隻,約重百餘斤。豬肉吃盡,僅遺豬骨一把。不知為何怪。現屋主不堪其擾,挈眷移避他所,將該屋暫行鎖閉。雖許藉人居住,不收租金。然聞其種種怪異,無有敢過問者。
◎濁水治病
武進嚮有所謂劉仙師者,設壇扶乩,病者爭嚮乞方。其因藥不對癥,誤服致命者,時有所聞。而無知者,仍趨之若鶩。不謂日來在青竜橋,更有荒誕之事發生。謂有仙人指點,橋下之水,可以治百玻於是遠近爭取仙水者,踵趾相接。遠道之人,多雇舟聚隊而來,儼如天竺之香市矣。不數日,忽又傳仙人已遷至北門外某大樹鄉之井中。於是一般迷信之輩,又群往彼地取仙水。地方官取放任主義,不加禁阻,可笑亦可憐也。
◎舊人魂附新人體(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怨氣所鬱當有此變)
江西某處長之眷屬,寓觀音巷某號門牌。近日發現一種奇事,言之令人駭異。某籍隸巴蜀,宦遊燕京。其原配某氏,在京身故。殯殮既畢,停柩於寺。未幾,琴彈一麯,復換新弦。過門之後,相安無異。及來贛寓居,亦安靜如常。新年,傢人皆嚮某氏之遺像拜叩,獨繼室以為平等,不欲甘拜下風。孰料某氏靈魂不滅,惡其無禮於己,竟於日前附該氏之體。當發現之始,人鹹疑為沾染怪疾。及某察其聲音言語,酷似元配,纖毫不爽。其所說者大都怨恨譴責之言,謂爾等在南方享受榮福,苦我於幽燕冷寺,消受許多饑寒。某不勝惶恐,遂托其生前閨友,現寓於鬆柏巷萊道臺之夫人,前往勸慰。彼此言語往來,合則垂頭哭泣,不合則厲言以對。某無法,衹得禱祝,多請僧道燒錢誦經,希圖懺解,限期着人至京搬柩回籍。某氏雲:“僧道之事,盡屬子虛,無須破費。至搬傢回籍,須請擔保,不可違期。”近仍時去時來,繼室骨瘦如柴。此真咄咄怪事,怪異之事,子所不語。今所發現者,竟確切不虛,倘亦哲學家所謂靈魂不滅者乎?
◎活鬼
萍鄉文景卿傢,其元配逝世數年,續弦未幾。元配初則在室內不時出現,隱隱約約,不即不離,緻令繼室無日無時不在恐惶之中。往往夫婦兩人熟睡醒來,則見元配亦在同寢。久之司空見慣,畏懼之心,因之稍弛。其神形體態,雖儼然如在,然可望而不可即。至今日猶屬如此,不能絶跡。說者謂此係夫婦男女之間,感情團结太甚之所致。然乎?否乎?
◎範郎屢赴天台約
湖北黃岡縣周山鋪地方,有範生年三十許,館於近村。前月上浣間,忽有二童子造館。衣衫甚都,口稱隨帶肩輿,迎生教讀。生初以為戲,手攜煙管,散步出門,果見扈從煊赫,侍立門外,中置四人肩輿一乘。生辭以有館,不便赴召。二童子不聽,強使登輿,風駛而去。仿佛東行,行近高山,但見山巔洋式樓房,穿心鬥角,疊疊重重,雖上海莫能及也。下輿入門,遙見二美女,笑靨嫣嫣,下榻相迎。甫就座,即有妖姬數輩,環立獻茶。移時捧餚進饌,山珍海錯,羅列席前,俱生平所未睹者。及嘗之,異味奇香,清人髒腑。食畢辭歸,二女曰:“今日迎君,非有他故,踐天台之約耳。願君勿以葑菲見棄。”生曰:“素乏才能,傢中糟糠,尚不能生活。假添卿等,何以供給?”女曰:“癡郎勿憚貧也。我等亦不以身口相纍,但五日一見臨可也。”判袂時,二女各以掌擊生背。生恍然如夢初覺,已在路間,離傢不遠矣。後五日,二女親詣其館,邀以同行。生不得已,就輿而去。行至中途,遇本村人語曰:“範先生何往?”範應曰:“有要事,匆遽未及下輿,勿怪也。”村人歸告其鄰曰:“範生瘋癲耶。予見其獨行,渠何言其未下轎也。”群共為笑。明日,範生歸。群共問之,範生亦隱約不言,但話前事而已。後至十四日,生又往,迄未返。
◎談狐一
嘉興南門外絲行街萬生醬園,某日之晚,後埭之空屋,忽而起火。紅光滿室,頗形危險。幸為時尚早,由五竜坊救火隊竭力灌救,始剋撲滅。惟此室空闃無人,緣何起火,鹹莫得其真相。鄰右遂訛傳為狐仙作祟,千切不可觸犯其怒。詎知翌日晚間,又突然起火。最可奇者,仍在此空屋內起火。待撲救檢視,則所焚毀者,並無貴重物品。一時衆傳狐仙顯靈,遂愈深信。園經理盛少泉本係迷信者流,早夕供燭拈香,以求懺悔,兩月以來,相安無事。一夜,四鼓時,該園又忽以火警聞。鄰右從睡中驚醒,設法救施,得免危險。但兩月三火,事出離奇,皆驚駭異常。鄰近店鋪,將箱籠物件,寄存親友,以免不測。該園夥友朱某等以擾纏不休,决非佳兆。乃暗約同人深伏暗隅,以窺究有何種動靜。迨至三鼓時,果見有一黑影出現。始則東窺西探,繼則出火柴擦火。朱為先製計,急上前扭祝及出燈火以視之,則所謂狐仙者,乃鄰居瀋義順鞋店之十五齡學徒許和尚也。鄰近亦聞聲麇集,鹹大抱不平。以迭次失火,險肇巨禍,雖雲童子無知,然實犯放火、行竊、詐欺三罪之嫌疑。遂聯合裕綸(絲行)陳源茂(首飾)趙公昌(提莊)同樂樓(茶室)等十餘鋪,公稟縣署,請求按律判斷,一面將該學徒解送警署。移解縣署,明日開庭詢問。一時傳出消息,謂審問活狐仙,觀者盈庭。細詢之下,該徒僅承認行竊不諱,衹偷過小錢四百文,係同店夥友孫雨昌指使。至放火則無此膽量,堅稱該園確有狐仙雲。
◎談狐二
漢口長勝街有劉宅者,主人劉星橋,為祥發源報關行執事。略有資産,自造樓房居住,嚮稱相安。乃六年三月二十六日,劉宅忽着人至該管警察第四署報稱,上下房屋,忽無形起火,並拋磚遺屎,係狐仙為祟,懇為驅除。署長派巡官塗伯威,率長警馳往查看。報稱劉宅起火遺屎,均皆屬實。詢據該宅婢女荷花(年十三歲),聲稱有一大仙,年七十八歲,白鬍須,身着皮袍,自稱廣東張國琦,帶有老婦一口,隨從男女多人,另居樓房一間。由主人備有床帳器具,每日早晚供奉飲食。自己並與大仙言語,宅內諸人則不得見聞。某晚因未進雞蛋,大仙自將房內被帳放火焚燒。適主人上樓救火,樓下被帳,又被燃燒等語。署長以鬼蜮作祟,尚無關治安,惟放火後患堪虞。除輪派警士在該宅守護外,特飛報警察廳長鑒核。警廳長以事殊詭異,當派司法科長前往查看,並無絲毫形跡。樓上設有大仙牌位,及床鋪用物。嗣查得樓後水溜筒內,有蛋膜甚多,則知連日供奉雞蛋,盡傾於此。至晚仍令警探四名,命其傢人暫出,至宅內守候一夜,亦未見有舉動。翌日,乃將婢女荷花,帶廳多方誑誘,始稱看見白鬍須老頭,是奶奶教我說的。每日供奉大仙的魚肉,是我吃了。生雞蛋不能吃,就潑於溜筒內面。拋磚遺屎、放火等事,都是我做的。我也不知奶奶是甚麽意思。廳長以事已大明,爰將劉星橋夫婦傳案申斥,命將荷花領去。一面據情宣示,以息謠諑。但劉星橋深信其妻不致如此,謂係荷花怕官亂說。個中真相,殊難明了。或云劉妻之鬧妖,係欲其夫以五十兩元寶一隻,供獻大仙,而自為貼娘傢之用。然荷花何不供出此言,恐亦未可信也。今劉宅已經遷徙,宅內仍有幻境。在門外聚觀者甚衆,有警察輪班駐守雲。
◎談狐三
北京西園王某,江南籍。以典業興傢,貲財頗富。去年六月,祖父劍三暴疾卒。越四日,其父庚生亦無故身亡。不久,其母韋氏又與外祖母同日去世。維時上惟祖母劉氏,中惟幼姑運貞,下惟王某。劉氏見傢運如此衰敗,憤不欲生,將傢堂神主拋棄溝中,自投廚中水缸自荊幸經其女及使女桂香瞥見,輓救得蘇。復要將神主劈碎,以火焚之,怪其不保傢中清吉。廚役袁姓見主母憂憤生恨,遂將神主檢在籮中,藏於樓上。不數日而禍作矣。一日,運貞失去一鞋,尋之再四,夾在樓板縫中,拔之不下。轉眼自落,鞋尖滿塞瓜子殼。自後每逢吃飯,餚菜無故不見。傢中蓄一黃貓,無故夾在板壁縫內狂號。經桂香嚮空中請求,始愈。傢中整箱衣服,面上如故,底下盡成灰燼。不得已,立一牌位於樓上,每日以荔枝桂圓紅棗板慄設供。次日視之,原物未動。以手捻之,盡是空殼。傢中所買皮蛋,打開均無蛋黃。每逢賓客至,桂香輒先知之。桂香說後,客果至。蓋狐常附桂香體上,為之傳語也。一日,請一道士退妖,將香燭牌位立起。道士正在書寫文疏,忽然褲襠內火起。道士窘急,將牌位收起遁去。傢中水仙花盆中,忽插荷花兩朵。種種怪異,不一而足。
惟伊戚張玉田將至,桂香必先告主母,須十分優待。一日,張君謂桂香曰:“爾大姑可以見面否?”桂香曰:“不能,衹能摩之。”張曰:“在何處摩?”桂香曰:“在我鋪上。”張君至桂香鋪前,忽褥子內突起。張君以手按東則走西,按西則走東,連褥揭開,空無一物。張君曰:“敝親傢中無人照料,恐褻大姑。”桂香曰:“大姑要看戲七夜方去。”劉氏乃雇戲班演唱七晚,後遂無怪狀發現矣。
◎死而復活
前清光緒二十九年,武進懷南鄉張傢村有張品大者,傭人為業。子仲華,娶懷北李姓女為媳。女性疏懶,奉事翁姑,未能盡職,以是不得翁姑歡。女以不能見愛於翁姑也,乃故肆流言,誣翁姑以種種虐待行為。未幾,女忽失蹤,四處探尋,杳無蹤跡。於是人言嘖嘖,有謂因不堪虐待去而之他者,又有謂係被逼自盡者。傳說紛紜,莫衷一是。女母聞知,嚮張姓索女。然事無左證,未便相誣,遂亦置之。嗣女母因附近義塚內,發見無棺女屍,前往察看,神情酷類伊女,遂鳴諸官。時知武進縣事者為吳其昌,親詣勘驗,得屍身天靈蓋上,有水燙傷痕。探諸輿論,張某確有虐媳之傳說,乃將品大父子拘將官去,羈留獄中。尋遇恩赦,於民國元年出獄。品大以慘遭毒逆,心有不甘。出獄後又復托人探訪,仍屬音信寂然。現在仲華已故,品大夫婦尚存。近忽有人報告,謂伊媳現在江北,業已轉嫁某姓,育有二男一女。據謂當時死而復活也。
◎藉屍還魂
藉屍還魂,見於稗官野史,不一而足。惟女藉男屍還魂,衹以男身終,男藉女屍還魂,亦衹以女身終。未聞男藉女屍還魂,而以女屍轉作男身者。高要鼎湖山後大石背村民聶亞,有女名亞於,年十五未字。今年二月,忽染痘癥而死。棺斂已一日兩夜,及擡往山間埋葬。忽聞棺裏哼聲,蓋村鄉伴工,皆其親鄰,乃共開棺視之。女哼聲不歇,村人以其復生,舁歸傢。女起視四顧曰:“我何故在此?”旋以手摸辮及乳,乃驚嘆曰:“大誤事,大誤事。”父問曰:“汝得復生人世,何雲大誤?”女怒曰:“我乃廣西軍人馬剛也,為國捐軀。今化作女兒身,與其生,毋寧死。又何不誤?”於是不肯飲食,臥床不起者四日,常以手摸其私處。忽呼肚餓,父喜進餚饌。食已曰:“如此方不辱。”數日行動如常人。女素勤耕織,至是不諳工作。呼亞於,則怒。呼亞剛,則應。其母或仍呼亞於,女乃自褪其褲嚮之,則見其私處居然偉男子矣。今已自剪去辮,日弄拳腳,女伴不敢近其身矣。
◎留美學校鬧鬼
開封留美預備學校,於某夜五鐘時,有某生與同室三人,均自黑甜鄉歸來,暢談甚快。忽聞有叩門者,其聲鼕鼕然。問叩門者為誰,以古之人對。生等聞之,猶以為同學之戲己也,乃戲應曰:“盍請入。”不答。復叩窗,聲益厲。生等懼,弗敢言。俄頃又聞女子哭聲甚悲,適有校中更夫報時聲大作,哭聲始止。近時美國文學家有鬼學之發明,該校為留美預校,豈鬼而有知,特顯靈異,為該生等預備研究鬼學之資料歟?
◎地藏會
去年,滬城邑廟各會首,舉行地藏勝會。旁晚時,排立次序出發。由邑廟起,繞行城廂內外,後至邑壇焚化錠帛,然後回廟。其會中前導,除尋常旗鑼傘扇外,有衝風灣號馬門槍馬對馬並馬上鼓手。繼以各式燈彩,如三十六行漁樵耕讀醫卜星相,及扮成西遊記黑籍冤魂雙跑馬翠屏山酒色財氣十八羅漢大頭鬼小頭鬼以及各樣紙紮臺擱。餘如陰皂隸花十景大鑼班等,均皆彩烈興高,招搖過市。最可異者,其大鑼班中之各會首,身着哆麻長衫,腰束紅帶,足穿快靴,頭上則戴前清之紅纓大帽,昂昂然自鳴得意。會中雜以清客串,鑼鼓及逍遙傘等,則不計其數。殿後以僧道各八名,沿途誦經,並以八人擡地藏王菩薩。經過之處,觀者人海人山,警察廳亦派遊巡隊隨會保護。中華民國兩馬路之電車,無不利市三倍。一切開支,約在一二千元之譜。先期在地方上廣為勸募,方今時事多艱,商務凋敝,將公衆之錢,作媚神之用真無謂之極矣。
◎父入女胎
士人張某者,皖建德人也。娶同邑某氏宿儒之女為妻,生三子。長十八,次十六,俱已教讀。未幾又生一子,年七歲,不能語,衆疑其啞。一日張擬一題,課二子。已則有事外出,二子難其題,構思不就,相與商論作法。其幼子在旁,謂二兄曰:是題扼要在某處,當如何則製勝矣。二兄互相驚叱,幼子曰:“予非妖異,特知前生耳。請賜筆楮,代為成之。”二兄如其言,文思泉涌,頗稱佳構。父歸讀其文而奇之,謂二子曰:“文筆頗銳,類爾外祖某公之作。爾輩之藍本,果從何處得來?”二子不能隱,以實對。父益奇之,乃呼其幼子,苦詰之。幼子泣曰:“予隱忍數年,茲不得不言矣。予本汝嶽,素無疾玻午後倦臥,魂離於殼,自不知其死。信步到汝傢看女,不圖入門而躓。即便呼人,覺肢體寒噤,自顧已成嬰兒。然心目瞭瞭,口不能言,莫解其故。及見女臨蓐,始恍然悟其轉生,不覺失聲。自思生老病死,人之常理,無足為怪。所難堪者女而母父而子也,是天作孽耶,自作孽耶?”言畢大痛。張告其妻,妻回思父沒之日,即此兒生之日,不覺亦悲。一堂為之愴然,不忍以為子,送入某寺削發為僧雲。
请欣赏:
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
|
○壽星集 | ○遺老傳 | ○官場瑣細 | ○裙釵韻語 | ○社會雜談 | ○慶頌聲 | ○宋哀錄 | ○神怪談 | ○續情史 | ○新黑幕 | ○博物院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