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事本末 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   》 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捲第七十六      楊仲良 Yang Zhongliang

  神宗皇帝
  薛嚮等措置陝西折二錢
  慶歷中,陝西、河東皆用鐵錢。後用張奎議,小鐵錢獨行於河東,而陝西許用銅錢及大鐵錢,以一折二,然小錢積同、華二州者,凡四十萬緡。熙寧初,詔賜河東,以鐵償之。
  熙寧二年三月,詔令提點鑄錢、製置解????等臣僚各具財用利害奏聞。
  三年七月辛醜,遣發運司管勾運????、屯田郎中劉忱同陝西轉運司相度本路興置鑄錢監利害以聞,以發運使薛嚮等請出上供錢帛二十萬貫匹,買岑水場銅、鉛四百餘萬斤,運至陝西,增鑄錢百萬緡,以備邊也。其後忱等奏至,多與嚮議協,乃詔行之。
  本志係此事於元年七月,誤也。嚮二年六月乃除發運。
  四年三月己亥。皮公弼在陝西,嘗建言:『陝西見行當二大銅錢,因頃歲西邊用兵,始鑄當十錢。後兵罷,多盜鑄者,乃以當三,猶私鑄,乃減當二。行之至今,銅費相當,民無冒利,盜鑄衰息。請以舊銅、鉛盡鑄當二錢。』從之。其後折二錢遂行天下。
  七年六月癸未,秦鳳路轉運司請於鳳翔府斜𠔌置監,鑄折五、折十錢,乞降御書字樣。詔惟鑄折二錢。
  八月戊辰,詔鳳翔府罷鑄郿縣夾錫青銅折二錢,以錢成,擲之輒碎也。
  九月壬戌。是時關中錢法弊,永興軍路安撫使吳中復請以錢四十買缺薄惡錢一斤,則民間專行省撫大錢,而大錢少不足用[1],請以所買惡錢悉改鑄大錢,而民間所行私大錢,一以一小銅錢買而更鑄之。永興軍等路轉運使皮公弼請盡買惡錢,且毋行鑄鐵錢相易事。有司盡納偽錢,請先於本路五銅錢監改鑄,一年可競。又請改鑄所買惡錢。秦鳳路都轉運使熊本言:『買惡錢及禁舊通行大錢,銅錢相易,皆非便,請降錢式下所屬,而禁用惡錢,犯者論如法。勿廢舊通行錢,選官庫惡錢,同所買改鑄之,小變其蹻為「熙寧重寶」。今本路官錢受私錢已多,省蹻錢久廢,公私百無一二。今雖以錢四十得偽錢一斤,及銅錢千易當二鐵錢千,其實鐵錢一斤,纔當斤鐵耳。千錢為鐵六斤,鑄為錢二千,而以銅錢千易之,官失多矣。又錢多,一年改鑄,未得竟也。旦民賣千錢,得二百五十折二大錢,纔易其半,又禁其通行大錢,則方災傷,民所有錢,四亡其三,何以救災?』衆議不同,於是詔逐司相度利害以聞[2]。
  此據《食貨志》第六捲,比《實錄》所書頗詳,當用之。
  八年正月丁巳,權永興軍等路轉運使皮公弼言:『交子之法,以方寸之紙飛錢至遠,然不積錢為本,亦不能以空文行。今商、虢、鄜、耀、紅崖、青遠鐵冶所收極廣。苟即冶更鑄折二錢,歲除工費外,可得百萬緡為交子本。』並上可行十二事。上批:『可如所乞,委公弼總製營辦。』
  二月甲子,永興軍等路轉運使皮公弼奏:『見管私鑄錢,轉運司九萬餘緡,常平司十一萬餘緡,並買民間私鐵錢數十萬斤,並當改鑄省樣錢。欲除永興、華、河中、陝州銅錢監添匠鼓鑄外,更於商、虢、洛南增置三監,鄜、耀權置兩監,共九監改鑄。永興、鄜、耀、河中、陝去鐵冶遠,第改鑄偽錢,一年可畢。商州、洛南、華、虢最近鐵冶,可以久行。鄜州等五處,候改鑄罷,工匠並入商州等四監,然後專鑄大錢。』從之,仍委皮公弼總製營辦。先是,安撫、轉運司出榜收買四等私鐵,一切禁斷通舊用錢,而以銅錢易之。以官庫見管並換到通用私小鐵錢重行鼓鑄。而熊本以為:如此則公私未便。乃下逐司,申明前後條約,惟揀缺薄漏貫、字樣不明等私錢,犯者依法施行,入官銷毀。應自來通用錢,並令行使如故。其官庫不堪鐵錢等,即別置錢監,增圓物料[3],比省樣微加別異,鑄『熙寧重寶』。詔逐司具官私合改造數,數各計若幹,及如何措置以聞。至是,轉運司條具來上,故有是詔。
  三月丁酉。詔:『秦鳳等路都轉運司相度所鑄大鐵錢,約補足所廢監錢數,及充交子本錢外,不須廣鑄。』
  九月庚午,岷州置鑄錢監,令知熙州高遵裕、轉運副使張穆之提舉,以遵裕言威遠監所鑄折二錢用工少而得利多,今岷州鐵冶暴發,若增置一監,歲可得緡錢四十萬,故命置監焉。後賜監名曰『滔山』。
  九年六月壬辰,三司言:『奉詔,折二錢且可未得支用,別聽指揮。前巳詔諸路通行,今未審止禁在京,或止諸路並罷。』上批:『都下錢法自祖宗以來,未嘗有改。其新行折二錢,不須取索比較利害,宜直指揮京師並畿內並罷。』先是,薛嚮鑄折二錢於陝西,其後許彥又鑄於廣南,以償銅價。既而有言:『折二錢民不肯折用。』又諸路繼有如此者,故始詔令府界不用。後章惇乞並府界用之,上曰:『府界既用,即當令京師亦用之。』至是,有言民以用折二錢不售訴於開封而復被决者,又言有訴三司者,以故上批欲罷之。及中書訪問開封府、三司,皆言無是事,乃再以進呈,上又云:『但恐經久,富民藏小錢莫出爾。』安石曰:『大錢亦無多,富民豈肯藏小錢不出?藏小錢不出,於富民亦何利?』上又曰:『恐四方聞中國行兩等錢,以為貧窘,乃傷國體,如何?』安石曰:『錢有二品,自周已然,何係貧富?且自古興王,唐太宗、周世宗時極貧,何足為恥?臣初不欲鑄折二錢,今乃極論者,朝廷舉動,四方所瞻,稍有罅隙,即為姦為窺伺愚弄,將不能立國是,又何能安天下國傢也?』上乃令復行之。然兩宮訖不欲用折二錢,故折二錢未嘗進入禁中。安石爭不能得,退遂移病不出。上使人諭之曰:『朕無間於卿,天日可鑒,何遽如此?』安石乃出。己酉,侍御史周尹言:『臣聞錢幣之用,古者或謂之泉,欲其通流而無滯;或謂之布,取其周遍而平均。臣去鼕奉使,經由永興、秦鳳路,伏見盜鑄錢不少。問其本末,蓋是錢法用一當二,鐵錢易得,而民間盜鑄者費少利倍。又訪聞得所在官中,積聚者約有數百餘萬貫,民間收藏者猶不在其數。緣上件錢貨,起初元以一當十,後來減為折三,近歲又作折二,已於國傢重貨一損其八,若更作一文行用,即又損一分,所以不敢輒有奏請。昨來朝廷差汪輔之往逐路揀選鐵錢數不多,今三司指揮更不行用,仍行改鑄。就令改鑄務監每一日鑄及三千貫,即一年之內,除節假、旬假,實有三百日課程,約衹得九十萬貫以來,計二三年間,未滿數百萬貫。況日課未必及三千貫之數也。若改鑄之法或衹仍舊作折二錢,即民間盜鑄,定亦不可止絶。臣欲望將折二鑄錢更不別行改鑄,亦不須揀選,起自今後,衹作一文行用,則盜鑄者所獲之利不充所費,自然無復冒禁作過,歲省重闢,而農商交易,獲衆貨通流之利。且約宮中所有,止就四百萬貫言之,若以二為一,即猶得二百萬貫之數,致力簡省,便可得用。』
  十年六月壬寅,三司言:『鑄大錢,欲乞且依舊額,今後如有添鑄,乞除陝西、河北、河東外,諸路並鑄小錢。』又言:『河北西路轉運司請於邢、磁州置監,鼓鑄折二鐵錢十萬貫。今相度,欲於永興軍路鑄折二錢十萬貫。卻於河北西路添鑄大銅錢。』並從之。
  十二月甲辰,詔鑄錢司並以『元豐通寶』為文。
  元豐元年八月乙醜,利州路轉運司言:『興州濟衆監每歲舊鑄錢四萬一十緡,計支本錢二萬四千緡,得息萬七千緡,應副茶場司。今若依蒲宗閔奏請,增鑄常使錢三萬六千餘緡,通舊錢及額錢總七萬二千餘緡,共支本錢四萬二千三百餘緡,可得息錢三萬緡。其宗閔所乞鑄一半大錢,欲並鑄折二大錢,不惟便於行用,兼省工費,得收息,入茶場司足用外,限一年撥還本錢。』從之。仍令鑄本路見使錢。
  七年六月丙子,詔陝西三銅錢監所增鑄折二錢,每監以五萬緡為額,息錢賜轉運司。
  薛嚮等措置陝西????鈔
  熙寧初,薛嚮為江淮等路發運使,請即永興軍置賣????場,又以邊費錢十萬緡儲永興軍,為????鈔本,繼又增二十萬。七年,中書議陝西????鈔大多出虛鈔,而????益輕。以鈔折兌糧草,有虛擡邊糴之患。請用交子法,使其數與見錢相當,可濟緩急。詔以皮公弼、熊本、宋迪分領其事。仍命趙瞻製置,又以內藏錢二百萬緡假三司,遣市易吏行四路,請買????引。又令秦鳳、永興????鈔歲以百八十萬為額。
  八年,中書奏陝西????鈔利害及立法八事,大抵謂:『買鈔本錢有限而出鈔過多,買不盡則鈔賤而糴貴,故出鈔不可無限。然商人欲見變易見錢,而官不為買,即為兼併所抑,則鈔價賤,而邊境有急,鈔未免多出,故當置場,以市價平之。今當定買兩路實賣????二百二十萬緡,以當用鈔數立額。永興路八十一萬五千,秦鳳路一百三十八萬五千,熙河路五十三萬七千,永興軍遣官置鈔,歲支轉運司錢十萬緡買西????鈔。又用市易務賒請法募人賒鈔變易,即民間鈔多而滯,則送解池毀之。』詔從其請。然有司給鈔溢額,猶視其故。
  九年,乃詔御史劾陝西官吏,仍止三司額外出鈔。復詔三司講畫利害以聞。
  十年二月戊申[4],三司言:『????法之弊,由熙河鈔溢額,故價賤而芻糧貴。又東、西、南三路通商郡邑榷賣官????,故商旅不行。今????法當改,官賣當罷。請先收舊鈔印識之。舊????行貼納之法[5],官盡買舊鈔。其已出????,約期聽商人自言,準新價增之,印????席,給符驗。東南舊法,????鈔席纔三千五百,西????鈔席減一千,官盡買。先令解州場院驗商人鈔,乃許賣。已請????立限告賞,聽商人自陳。東南????席加錢二千五百,西????席加三千,為易舊符,立期令買,其全席????,限十日自言。乃令加納錢為印識,給新引,聽以舊鈔當加納錢。』皆行之,而別定官賣????池。舊製,河南北曹、濮以西、秦鳳以東皆食解????,自仁宗時,解????通商,官不復榷。熙寧中,市易司始榷開封、澶、濮等州。是歲,乃詔三司言:『相度及再體問商人自來生産小????,及鄰接京東、河北末????地分,澶、濮、濟、單、曹、懷州、南京及開封府界陽武、酸棗、封邱、考城、東明、白馬、長垣、胙城、韋城九縣令通商,及為外來小????侵奪,販賣不行,合依舊官自出賣,仍召客人入中外,其河陽、同、華、解州、河中、陝府及開封府界陳留、雍邱、襄邑、中牟、管城、尉氏、鄢陵、扶溝、太康、鹹平、新鄭十一縣,欲且令通商,候逐月繳到客人交引,對比官賣課利不相遠,即著為足法;若相遠,或趁辦年額不敷,即依舊官賣。』從之。先是,張景溫提舉賣????,頗增????價,民不肯買,則課民日買之,隨其貧富作業為多少之差。有買賣私????者,重賞募入告,以犯人傢財充民買官????,食不盡者、留宿者同私????法,民間騷怨。????鈔每席舊直六千,至是纔二千有餘。商不入粟,邊儲失備。朝廷疑之,召陝西轉運司皮公弼人議其事。公弼極陳官賣????為不便,詔與三司議之。瀋括在三司,雖不能奪公弼議,然王安石方主景溫,括希安石意,乃言:『若通商,則歲失官賣緡錢二十餘萬。惟乞將管城等十一縣並南京、孟、陝、同、華、衛六州府通商。』而中書訖不行。安石既去位,括始與公弼共言官賣????不可不罷。於是詔許、孟、陝、同、華、河中六州府、陳留等十一縣通商,餘官賣猶如故云。
  元豐二年正月丙申,上謂輔臣曰:『嚮以陝西用度不足,出鈔稍多,而鈔加賤,遂建京師置????鈔之法,本欲收????價,飛錢於塞下,而出鈔付陝西無止法,都內凡出錢五百萬緡,卒不能救鈔法之弊,蓋新進之人輕議更法,其後見法不可行,猶遂非憚改。王珪曰:『利不百[6],不變法。』上曰:『大抵均輸之法,如齊之管仲、漢之桑洪羊、唐之劉晏,其才智僅能推行,況其外者乎?朝廷措置經始,所當重謹,雖少年所不快意,然於國計甚便,始靜以待之。』
  蹇周輔措置江南????
  元豐四年三月戊子朔[7]。先是,章惇察訪湖南????[8],本路提點刑獄李初平措置般運廣????添額出賣之法,然未及行。元豐三年,惇既參政,有郟亶者,邪險銳進,素為惇所喜,迎合惇意,推仿湖南之法,奏乞廣????於江西。即詔權發遣度支副使蹇周輔詣江西相度。周輔承望惇意,至是奏言:『虔州運路險遠,淮????至者有常數,人苦淡食,而廣東所産不得輒通,無賴姦民冒利犯禁,習以盜販為業。已與兩路監司會議立法,請罷運淮????,通般廣????於虔州,以七百萬斤為年額,百萬斤為準備。南安軍以百二十萬斤為年額,三十萬斤為準備。均虔州舊賣淮????六百一十六萬餘斤於洪、吉、筠、袁、撫、臨江、建昌、興國等州軍闕????出賣處,不害淮????舊法,而可通廣????。』詔令周輔限一月具立成法。已而周輔具江西[9]、廣東路????法並總目條上,從之。
  五年三月乙酉,提舉江南西路常平等事劉誼言:『聞道途洶洶,以賣????為患。望稍變法以便民。』詔江東路提點刑獄範峋體量,仍下見提舉????事官曾伉分析百姓不便所以,及州縣違法因依以聞。誼又言:『巡歷洪、筠等州,據百姓陳狀,論訴州縣抑令置鋪賣????,已牒所屬施行。臣竊詳蹇周輔元立????法,以救淡食之民。今民章積????不售,以致怨嗟。賣既不行,日錢久負,追呼刑責,將滿江西。其勢若此,則安居之民轉為盜賊,其將奈何?』
  九月戊申,提舉荊湖南路常平等事張士澄、轉運判官陳偲等上本路八州????舊賣及今來相度合增賣????數,修為湖南、廣東西????法條約總目。戶部言:『欲依此推行,候就緒,令本路轉運、提舉官同立法。』從之。初,蹇周輔言:『韶、連、郴、道州可以通廣????數百萬,代淮????食湖南。』故奉議郎郟亶亦乞廣東????往湖南路郴、全、道三州。詔送士澄、偲相度,至是奏上,乃下監司行之。
  周尹措置蜀????
  熙寧中,患井????不可禁,欲實私井,而運解????以足之。朝議未决,帝以問修起居註瀋括。對曰:『私井既容其撲買,則不得無私易。一切實之,而運解????,使一出於官售,此亦省刑罰,籠遺利之一端。然忠、萬、戎、瀘間,戎界小井猶多,止之實難。若列候加警,恐所得不酬所費。』帝悅,其議遂寢,然劉佐入蜀經度茶事,嘗歲運解????千萬席。
  九年十一月己卯[10],侍御史周尹言:『成都路州縣戶口蕃息,所産????食常不足。梓、夔等路産????多而人食有餘,自來不禁販易。昨成都府路轉運司以相度賣陵井????場,遂止絶東川路????不入本路,及閉本路卓筒井,自陝西至成都二千裏,道險不能續運,緻成都路????踴貴,斤為錢二百五六十,米二鬥纔得????一斤,而東川路????斤止七十。嗜利苟活之人,至以兵仗裹送販易。欲乞放東川路????依舊人成都府路,轉運司不得止絶,勿閉卓筒井,但禁此後毋得創開;罷官運解????;商販人川聽如舊。』其後,詔般解????依客人例出賣,不得抑配,商販聽如舊。
  元豐七年七月辛醜[11],夔州路轉運使王宗望乞就成都府置榷????司。
  李稷等措置蜀茶
  熙寧四年二月戊辰,上對輔臣言嚮來茶法之弊。文彥博曰:『非茶法弊,蓋昔年用兵西北,調邊食急,用茶償之。其數既多,茶不售,則所在委積,故虛錢多而壞法也。』王安石曰:『榷茶所獲利無多矣。』吳充曰:『仁宗朝茶法極弊,時歲猶得九十餘萬緡,亦不為少。茶法因用兵而壞,彥博所言是矣。然立法之初,許商人入芻粟,邊郡執交鈔至京師,或使錢銀綢絹,或香藥象牙,惟所欲,商人便之,故法大行。至祥符初,限以三稅之法,立定分數,不許從便,客旅拘製。又茶官多買茶之下者,苟足課額,商人得之,往往折閱。又法數變而民不信,此其所以大壞。如邊鄙無事,法令不為小利輕變,自無不行之法。』
  《食貨志》雲:茶法自天聖以來屢易。嘉祐初行通商,雖議者或以為不便更法之意,則主於擾民。熙寧四年,帝與大臣論昔茶法之弊,文彥博、吳充、王安石各論其故,然於茶法,未有所變也。及王韶建開湟之策,委以經略,七年,始遣三司幹當公事李杞入蜀,經畫買茶,於秦鳳、熙河博馬,與成都路漕司議合,事方有端。而韶言西人頗以善馬至邊,所嗜惟茶,乏茶與市,即詔趣杞計見茶,計水陸運緻,又以銀十萬兩、帛二萬五千、度僧牒五百付之,假常平及坊場餘錢,以著作佐郎蒲宗閔同領其事。初,蜀之茶園,皆民兩稅地,不殖五稼,惟宜種茶,賦稅一例折輸。民賣茶資衣食,與農夫業田無異,而稅額總三十萬。杞被命經度,又詔得調舉官屬,乃即屬諸州創設官場,歲增息為四十萬,而重禁榷之令,其輸受之際,往往壓其斤重,侵其價直。法既加急矣,猶未甚害也。八年,杞以疾去。先是,杞等歲增十萬之息。既而運茶積滯,歲課不給,即建畫於彭、漢二州,歲買布各十萬匹,以折腳費實以布息,助茶利也。亦未免滯積。都提舉市易司因建遣都官郎中劉佐體量。佐復建議:歲易解????十萬席,雇運回車船載入蜀,而禁商販。即以佐代杞。之任未幾,????法復難行,罷佐、宗閔,乃議川、陝路民茶息,收十之三,盡賣與官場,更嚴私易之令,稍重至徒刑,仍沒緣身所有物,以待賞給。於是蜀茶盡榷,民始病矣。
  元豐十年四月癸卯,權發遣????鐵判官、提舉成都府等路茶嘗國子博士李稷言:『自熙寧十年鼕推行茶法,至元豐元年秋,凡一年,通計課利及舊界息稅,並已支見在錢七十六萬七千六十六緡。』辛酉,????鐵判官、提舉成都府等路茶嘗國子博士李稷權陝西轉運使兼製置解????使、都大提舉茶常
  六年四月戊申,同提舉成都府等路茶場陸師閔言:『李稷沒於王事。按:稷領治茶事,於五年間,除百費外[12],收穫淨利四百二十八萬餘貫。伏望以稷成就茶法之功,賜之土田。』又言:『文州與階州接界,而兩路茶法不同。階州係禁地,見有博馬及賣茶場;文州係通商地分,兼竜州界亦係相連。乞以文、竜二州並為禁地。』又言:『永興等路,惟是金州所出,及影帶透漏山南私茶,或南方偽造末茶,其價高貴,陝西之民,良以為苦。乞計置川路餘羨茶貨,編入陝西路諸州軍出賣,並依秦鳳等路禁茶地分條貫施行。』又言:『成都府據川陸之會,茶商為多,常患物貨留滯,不免賤人貴停之傢。乞於成都府置博買茶都場,隨宜增價出賣,及博易諸般物貨,卻行變轉。其所增利息,並依川路賣食茶及陝西博易條施行。』詔並依師閔所奏,李稷賜棣州官田十頃。初,蜀茶額歲三十萬,至後加為五十萬。及師閔代稷,為百萬。
  《食貨志》熙寧七年至元豐八年增廣茶法,蜀道茶場四十一,京西路金州為場六,陝西賣茶,為場三百三十二。熙寧七年,稅息錢四十萬緡。詔定以百萬緡為歲額,除充它官經費外,並儲陝西,以待詔用。
  六月乙醜,兼同提舉成都府等路茶場郭茂恂言:『昨準詔專提舉買馬,兼領茶事,而場司不兼買馬,既不任責,遂倚法以害馬。茶價每馱有增十餘千者,恐蕃馬歲不入,上誤國事。乞並茶嘗買馬為一司,庶幾茶司同任買馬之責。』
  十月辛卯,提舉茶場陸師閔言:『每歲所取息稅,以百萬緡為額,除應副別司年額外,並於陝西等路封樁,以待詔用。』從之。師閔又言:『準朝旨增廣茶法,自措置以來,以所起茶數及見賣價約息,稅錢無慮四十萬緡。而金州所置三場,收息亦當不下六七十萬緡。』詔候及一年,奏取指揮。
  十一月乙醜,通直郎、都大提舉成都府等路茶場陸師閔言:『比者賈種民重立茶場法,並用年終額外增剩,依江、湖、淮、浙六路賣????條支賞。其立額並其餘增虧比較賞罰,並依課利場務法茶場司專條,更不用管勾官賞罰,減????官之半,而不給賞。竊詳本司之法,與天下課利場務不同,如????酒之類,皆以本息通立額,而本司但以淨利為額。今賈種民之法,須當用去息別立租額,如用本多,收息薄,通比租額,增則受賞用本少,收息多,以息填本,通比不及粗額則受罰,深害茶法,不可施行。』詔茶場司並用舊條,其戶部議法不當,尚書李承之、侍郎蹇周輔各罰銅六斤,金部郎中晁端彥、員外郎井亮采各罰銅八斤,戶部及都省吏各罰銅有差。
  師閔雲賈種民立法,而種民獨免罰,當考。
  七年八月乙未,都提舉榷茶陸師閔言:『川茶之法,肇於熙寧甲寅。行之陝西,既有明效,以河北、河東生聚之衆,惟茶不可一日闕。若視陝右成法,而歸利於公上,度兩路歲費之數,置官場於荊楚間和市,歲計運緻兩路,率用陝右禁地之法,本路俱積,以助邊費。』詔師閔條具以聞。尋下兩路具到合用茶數,及進呈,詔寢之。
  朱本刪去雲:『不行,合刪。』按:此乃神宗盛德,安可沒也?仍具存之。
  十一月丁巳,中書省言:『元豐二年,提舉茶場李稷以息稅五十萬緡為額。後陸師閔奏自立額,後連歲增羨。乞自七年以百萬緡為額,未知虛實。』詔榷茶司具自二年立額後至六年所收息稅有無增剩及支費數以聞。
  周直孫等措置在京酒麴京東路附
  熙寧四年六月丁巳,詳定編修三司令式所刪定官周直孺言[13]:『在京麴院,自來酒戶沽賣不常,難及初額[14]。纍經更張,未究利害。推究其原,在於麴數過多,酒數亦因而多,則價賤,賤則人戶折其利。為今之法,宜減其數,增其價,使酒有限而必售,則人無耗折之苦,而官額不虧矣。請以一百八十萬斤為定額,遇閏年,則添踏十五萬斤。舊價每斤一百六十八文,請增作二百文,省舊法以八十五為陌。請並紐計省錢,便於出入。舊額二百二十二萬斤,約計錢三十七萬;今額一百八十萬斤,計錢三十六萬。三年一閏,十五萬斤,計三萬貫,又減小麥萬餘石[15],及人工並無,不虧元額錢數。況免賒麴酒戶納小官錢、藉債契書、公私費用,不過每斤添支十文,令用麴無餘,官物無積。況國初麴價,錢二百文八十五陌,太平興國六年,始減五十。』並具到酒戶情願事件,從之。
  元豐元年正月辛末,三司乞量增在京酒行麴錢,於年額減麴三十萬斤,遇閏年、增造萬斤均給。從之。
  二年八月戊申,詔:『在京賣麴,以百二十萬斤為歲額,斤錢二百五十,候賣及舊額,復舊價。』京師麴法,自熙寧四年定以一百八十萬為歲額,斤錢二百,後多不償。及減歲額為百五十萬斤,斤增錢至二百四十,猶不免逋欠。至是,命戶房檢正官畢仲衍、太常博士周直孫同三司講究利害,乃請減麴額為百二十萬斤。斤為錢三百,均給七十店,令月輸錢,周歲而足。
  六年九月戊申,權發遣京東路轉運副使吳居厚為天章閣待製、京東都轉運使。先是,居厚言:『本路元豐三年季秋至今上半年終,酒稅課利,比元豐二年前任官內租額增百七十九萬五千餘緡。其前官任內,二年酒稅額虧二十一萬。』
  校勘記
  [1]而大錢少不足用原本闕『而大錢』三字,義未足,茲據《長編》捲一一五六補。
  [2]相度原本闕『相』字,據《長編》捲二六○補。
  [3]增圓原本『圓』字作墨丁,據《長編》捲二六○補。
  [4]二月戊申原本無此四字,據《長編》捲二八○補。
  [5]貼納原本作『加納』,據《長編》捲二八○補。
  [6]不百原本『百』字作墨丁,據《長編》捲二九六補。
  [7]戊子朔原本無『朔』字,據《長編》捲三一一補。
  [8]湖南????原本『????』字作墨丁,據《長編》捲三一一補。
  [9]江西原本衍一『府』字,據《長編》捲三一一刪。
  [10]己卯原本無此二字,據《長編》捲二七九補。
  [11]辛醜原本無此二字,據《長編》捲二四七補。
  [12]百費原本作『百賣』,據《長編》捲二三四改。
  [13]周直孺原本作『周直孫』,據《長編》捲二二四改。
  [14]難及初額原本作『難以□額』,據《長編》捲二二四改補。
  [15]小麥原本作『少麥』,據《長編》捲二二四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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