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军:我身边有很多朋友都说,“《小崔说事》这节目挺好看,怎么都觉得它像《实话实说》。”所以有些人问,“他为什么不回《实话实说》?他要回去的话,多好看啊。”为什么?
崔永元:我要回去,就没人看《艺术人生》了。(掌声)我们当时做《实话实说》的时候特别投入,我觉得我发病都跟这有关系,有点钻牛角尖,希望每一期节目都做好,希望一期比一期精彩,老是这样想,给自己压力太大了。现在就特别放松,我觉得你现在《艺术人生》做得很好,千万别有这个想法,希望一期比一期好、每一期都好,你就跟我一个病了。(掌声)
朱军:他这是找伴儿来了。您放心,我争取这辈子不跟你站在一块儿。
崔永元:《实话实说》我不做了以后,何晶做得很好。我觉得有些话题从女性的视角去谈,可能更有魅力。现在阿忆刚接过来,可能大家不适应,因为看惯了女性视角,老觉得阿忆像女的。我估计你们看一看就习惯了。我那天见到阿忆还说:“你不要怕。我刚出来的时候,那骂的比你的难听得多了,这不也闯过来了?”
朱军:但是无论如何我觉得它还是非常强烈地打着崔永元的商标。
崔永元:我想回去可能也没人同意,这事不是自己定的。我有好多想法呢,我的《电影传奇》做得挺好,我还想当电影局长呢,谁让我当啊?不是每一个想法都能实现的,所以某些想法就叫想法,有些想法就叫理想,有些想法叫空想,还有些想法叫妄想。
朱军:有一件事我知道,其实你到《实话实说》的时候已经录了三期节目了,但是人家还在找主持人。怎么看崔永元也不像个主持人,穿衣服也不像样,说话也不是要求的那种方式。当时你的心里是一种什么状态?
崔永元:我当主持人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压力了,因为张越、白岩松都已经当主持人了,观众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比较强了。我当时是去替,要找比他们俩还优秀的主持人很难,我先替,因为我跟他们的水平差不多。“先做几期,来了好的主持人你就走。”当时说的是三期,是这样的。所以当时我们的制片人就没把我往张越、白岩松那种平民主持人的方向打扮,就是按照大牌主持人来塑造。(掌声)
崔永元:他们当时都是穿西服,我是穿件毛衣上去的。先要音乐响,然后灯再亮,一个追光灯追着我进来。接着两边的观众就欢呼,我就跟他们握手,然后上去开始主持。大牌,跟他们不一样。录的那天,“预备,开始”,音乐响了,灯也亮了,我穿着毛衣也出来了。我跟旁边的人握手,“你好,你好,欢迎你。”这时候我就听身后有一个人说:“这孙子干什么的?”(掌声,笑声)
崔永元:给我打击特别大。当时我背好了好多词,一上场先念四句诗,然后再来一个对联,再弄几个排比句,再弄四个歇后语,这大牌就算亮相了。当时看着观众,脑子一片空白,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嗑嗑巴巴地,反正自己想什么就说什么吧,就这么录下来了。下来以后,同事们都说,“挺好的。你别看打开电视这么多台,还真没有一个你这样的。希望你能坚持下去。”我心说这挺难,这要坚持下去,每次都得有一个人说,“这孙子是干什么的?”(掌声)但是我可能明白了一点,因为在这之前我已经做了11年的职业记者了,我一紧张就只会像记者一样去提问去采访别人,他们可能喜欢这个状态。这个状态我觉得不难找,因为我做记者没人认识我,大家也不会高看我一眼,只要我认真地听,人家就会和我说真心话、心里话。后来我就这样做了。有人说这是一个风格,我觉得不是,每一个职业记者都应该这样。(掌声,笑声)
朱军: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出名了?
崔永元:白岩松出来当主持人了,因为白岩松是我推荐过去的。我觉得小白确实不能当主持人,因为他还没有我长得好看呢,就是让他去当策划。(掌声,笑声)后来他出来做主持人了,我觉得很好,他就是有我说的那种采访时的职业状态,在镜头前不装。他那时候已经出名了,我们约他吃饭他都不出来,挺没劲的。我就说:“还不如当时我自己去。”后来正好有《实话实说》这个机会,我就去了,去了就出名了,因为中央电视台覆盖太广了。我记得我去菜市场买菜,去挑人家的菜,捡好的买,他们都说“你还买菜啊,你还挑菜啊”。我心说,我都买了好几十年了,你怎么刚发现啊?那个时候意识到好像跟以前的状态不一样了。(掌声,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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