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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评论 》 否定群雄解紅樓 》
第79節：秦氏之喪的不解之謎(3)
崔耀華 Cui Yaohua
（3）“古今風月鑒，多少泣黃泉！”——指《紅樓夢》這部可以“濟世保生”的教世之書，可稱得上是自古至今可以“照人”、可以治世的“寶鏡”。“多少泣黃泉”有兩層含意：一是說書中描述了歷史中多少好的東西、好的人物為追求真理而喪生；二是指：多少人因不懂得《風月寶鑒》這部古今教世之書的真諦，因此和賈瑞那樣“正照”了“風月寶鑒”，許多人白白地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歸黃泉是對人走錯道路的藝術用詞，並不是指真死。指沒看懂《風月寶鑒》最後落得一生遺憾的意思。
2.李希凡對十三回“秦可卿淫喪天香樓”一段脂批又是怎樣解釋的呢？
“秦可卿淫喪天香樓，作者用史筆也。老朽因有魂托鳳姐賈傢後事二件，豈是安富尊榮坐享人能想得到者？其事雖未漏，其言失意，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刪去‘遺簪’、‘更衣’諸文，是以此回衹十頁，刪去天香樓一節，少去四五頁也。”
【解】
所謂秦氏之“淫”，乃是“意淫”之意。是警幻所喜寶玉為“古今第一淫人”之“淫”。是先以“聲色情欲警人癡頑，然後使人跳出迷人圈子”之“淫”。——脂批明明告誡讀者：雖刪去“淫喪”一節，但“其事未漏”，意思是基本情節“沒漏掉”。
“老朽”：是“反照風月鑒”之用語。周、李、蔡、鬍等一致把“老朽”錯解為是指“批書人”。脂硯齋卻指出秦氏如同鳳姐“骷髏”的性質一樣，她是幾千年前秦法中合理內核的代稱，故以“老朽”警示讀者。
3.索隱派的蔡義江說：“秦可卿……墮入了罪惡的淵藪。她走上絶路是……糜爛生活的惡果……封建統治階級的生活腐朽、道德敗壞也是其階級本性所决定的。……作者……選擇了秦可卿這個因風月之事敗露而死亡的人。”（《紅樓夢詩詞麯賦鑒賞》）蔡先生的觀點是和脂批語完全悖反的。《紅樓夢》電視劇真的把秦可卿描繪成和賈珍赤裸裸地在室內進行肉體上的兩性之淫。——這就是鬍文彬先生所理解的秦氏。“天香樓”在“會芳園”內，“會芳園”是秦氏精神的象徵：梅花盛開在會芳園；寶玉夢遊在會芳園；鳳姐鬥賈瑞在會芳園；秦氏死後靈停在會芳園。“會芳”——會衆芳之美也！
三、所謂“爬灰”、“醉漢鬍吣”
秦可卿死於和賈珍的亂倫、“爬灰”，這種說法在紅學三大派中已經是鐵板釘釘、蓋棺定論、絶對不可質疑的結論。
1.蔡義江先生說：“賈珍父子那樣無恥……風月之情造的孽……秦氏的誘惑……賈蓉又與鳳姐有着曖昧關係……‘風情’、‘月貌’以至秦可卿本人，都不過是作者用來揭示賈府中種種關係的一種憑藉。”（《紅樓夢詩詞麯賦鑒賞》）
2.蔡義江先生說：“秦氏喪生於醜事敗露，賈府之敗最終也就敗在被敵對勢力抓住把柄上。”（引文同上）
3.李希凡先生說：“秦氏之死……對道德敗壞、亂倫關係的深沉的控訴。”（《紅樓夢藝術世界》）
4.李希凡先生說：“作者……連續寫了賈瑞和秦可卿這一男一女‘縱欲喪生’的故事……賈珍的‘情’與‘形’……焦大的醉駡、柳湘蓮的明講……寫出了寧府爺兒們的道德淪喪、荒淫無恥的形象內涵。”（引文同上）
5.劉心武先生說：“賈珍……進入天香樓裏通嚮秦可卿樓上居室的暗道。這條暗道所有人都不知……蓋天香樓時，賈珍親讓營造……的……別人鬍塗，她能鬍塗麽？……賈珍對她……一腔子真情……什麽‘爬灰’？……糟老頭子占兒媳婦便宜……我（賈珍）纔三十多歲，可卿二十出頭了，我的雄武，她的成熟，好比那蜜蠟石木瓜鎮着飛燕的金盤，實是珠聯璧合的一對……我‘爬灰’？論起來，可卿還是我破的瓜……”（《秦可卿之死》）
劉心武先生整部作品都是如此寫秦氏和賈珍的兩性關係。——這就是周汝昌說他“善察而能悟”的所在。劉先生連天香樓建造時賈珍暗設“通道”、“破瓜”、“雄武”之性，一一盡收眼底了！紅學中的三大派，醉眼迷離，衹聽了焦大的一句“爬灰”，就一錘敲定秦可卿原死於“道德敗壞”。但閑口不談這是“醉漢嘴裏的鬍吣”這種“解題”語。秦氏、賈珍、蓉、尤氏等，是作品中的正面人物，對正面人物之“淫”，虛寫其事，並用反駁之語破之。焦大，不是正面被稱頌之輩，是居功自傲，粗鄙無知，目無王法，不求上進，賣老資格之流。第七回寫道：“焦大醉了，又駡（人）呢（脂批：惡惡而不能去，善善而不能用，所以流毒無窮，可勝嘆哉！可見駡非一次矣。）……。”鳳姐道：“……你太軟弱了。縱的傢裏人這樣還了得了？”尤氏嘆道：“……這焦大……連老爺都不理他的，你珍大哥哥也不理他。吃醉了，無人不駡……”鳳姐道：“我何曾不知這焦大？到是你們沒主意。有這樣的，何不打發他遠遠的莊子上去就完了。（脂批：這是為以後協理寧國府伏綫。）……焦大……先駡大總管：‘……沒良心的王八羔子……焦大太爺蹺蹺腿，比你的頭還高呢……焦大太爺眼裏有誰？別說你們這一起雜種王八羔子們！？’正駡的興頭上，賈蓉送鳳姐出來……使人捆起來：‘等明日酒醒了，問他還尋死不尋死了！’那焦大哪裏把賈蓉放在眼裏……：‘蓉哥兒……就是你爹、你爺爺，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咱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鳳姐……道：‘……還不打發了這個沒王法的東西！留在這裏豈不是禍害？倘或親友知道了，豈不笑話咱們這樣的人傢，連個王法規矩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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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集】紅樓一春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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