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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评论 》 讀遍紅樓 》
綉虎才華，司空清譽
鬍文彬 Hu Wenbin
綉虎才華，司空清譽
——《瑤華集》中的曹寅詞
清康熙二十瓦年(1686)，江蘇武進人蔣景祁(京少)將自己選編的消仞詞人的詞作定名為《瑤華集》付之梨棗，以布大下。在這部重要的詞選集中，他收入曹寅詞作七題，即《天香
·竜涎香》、《念奴嬌·隔帳聽雨》、《減字木蘭花·品香》、《小諾臯·長幹塔》《摸魚兒·蘆花》、《眉峰碧·本意》、《浣溪沙·西城憶舊》。經與《楝亭集》內“詞鈔”、“詞鈔別集”核對，《瑤華集》內所收曹寅詞作中除《眉峰碧·本意》和《浣溪沙·西城憶舊》二題已收入詞鈔別集外，其餘五首實為《楝亭集》外詞。二十世紀新紅學昌盛，紅學人傢竭力搜羅有關曹雪芹傢世生平資料，對《瑤華集》自然不會熟視無睹。記得周汝昌先生曾在《紅樓夢新證》第七章《史事稽年》康熙二十五年條內寫了下面一段文字：
蔣景祁《瑤華集》中選曹寅詞數首：其捲首詞人列名葉一載名寅字號：子清，荔軒；裏：長白：爵：內部；集：西農。按蔣註云：“康熙丙寅夏編，爵秩遵照現官。”正寅為內務府郎中時也。
顯然，周汝呂先生是見過《瑤華集》的。《紅樓夢新證》曾多處引述蔣景祁收入《瑤華集》中與曹寅的唱和詞。例如，康熙四十八年條內全文引蔣景祁《秋蕊香·為曹子清題畫》、《臨江仙·為曹子清題唐寅美人圖》等詞，均可資徵。
奇怪的是，《紅樓夢新證》中並沒有迻錄《瑤華集》內所收入曹寅的五題“集外”詞，亦未加置評。我認為曹寅這五首“集外”詞雖是“早年”所做，可能水平難入高人眼，但對讀者、研究者瞭解或研究曹寅生平纔藝仍然有其重要的價值。有鑒丁此，本文將根據引印《續修四庫全書·集部·詞類》所收“天藜閣藏板”的《瑤華集》中的曹寅五題詞作——迻錄，以省讀者翻檢之。
天香·竜涎香
露結紅冰，麝凝碧腦，緑窗一霎春聚。慢裊微雲，輕拖剩雨，夢入九真深處。東風慣惹，倩垂疊、嘏須緊護。爭奈荀郎已老，空白亂人心緒。聞說鮫人夜賈，雜驪珠，碾成玄乳。玉葉微前猶帶，海天香霧，不怕蘭偷蟲蠹。愁鎖嚮、眉峰緑去，漫戀韓衣，還悲隋炬。
減字木蘭花·隔帳聽雨
濃煙肥草，怕春晴不穩，動迷巫峽。敲枕淋鈴渾莫厭，還有鳴駝嘈雜。六尺氈墻，一枝紅燭，怎覓銷愁法。和衣展輕，南歸競阻蝴蝶。忽憶細灑叢蕉，軟飄竹尾，唼喋萍池鴨。入手繁弦凄義緊，戍鼓朦朧寒壓。昨日歌樓，今宵沙塞，前世鴦摩榻。茫茫哀樂，夜中獨抱蓮匣。
摸魚兒·蘆花
繞汀洲、冥瀠皓顥。飄來剪剪殘蠟。盈巔那計青天恨。明鏡依然雙夾。低昂霎。疑直似濃霜、冷淬芙蓉匣。重池百枘。量幾許春溫。搓綿擘絮。 眠煞小花鴨。 秋江夢。憂憶藤蘿月匝。怒潮萬馬騰踏。長風盡禦昆陽甲。難禁鸛鵝嘈雜。寒雲壓。到此日、離披一片銀貂插。蒲帆颯杏。除冰褪魚鱗。緑抽鶯嘴。方許載鳥榼。
小諾臯·長幹塔
馬度金川，江沉鐵鎖，舊事伽監準記。問仞利。相輪風轉寒鈴譯語。九級支撐佛骨，一段摩挲鮐背。想登臨昔日吳山破碎。便是銅仙，也流鉛水。況浪蕩長幹故裏。生小識他名字。琉璃塔、古無比。 馴象馱米，降竜飛去，究竟何勞彈指。白毫光、觀空不厭，玲瓏如是。排遍犬牙雁齒，雲影還仿鬢鴉添膩，畫眉人省。雨後香分玉乳，憶小閣茶鐺沸初靜。別久篝農，莫教乍冷。
曹寅這五首詞大約寫於28歲前後，用的詞牌多為常見。但“小諾臯”詞牌較冷僻，《詞譜》和今人所並《詞牌釋例》(浙江文藝出版社1984年7月版)均不見收入。據瀋辰垣等編《禦選歷代詩餘》(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年5月版)所記：“小諾臯，雙調一百四十六字，明王世貞度麯。按，諾臯太陰之名。唐段成式著《諾臯·記》，又有支諾臯，調名取此。”一得之見，聊供參考。
2004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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