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活着时候加尊号,并正式形成“制度”,实从玄宗开始(玄宗的奶奶武则天最喜欢“尊号”,多是不伦不类的“吉祥”名目)。到了天宝十三年(公元758),玄宗经过四次加“尊号”,到那时已变成“开元天地大宝圣文神武孝德证道皇帝”。唐朝之前,只有汉哀帝和北周宣帝自称“陈圣刘太平皇帝”和“天元皇帝”,当时均被视为昏君标新立异之举。而唐玄宗开始的皇帝自加尊号,实际上是传袭草原民族的可汗号,由此可以看出唐皇室“胡人”血统的积淀。(当年唐太宗时代,就已经接受各方“夷狄”上供的“天可汗”徽号)。唐玄宗开皇帝加尊号之源,日后各朝各代君王生前死后莫不滥加“尊号”。直到清康熙时,这位满人老头儿还算心里明白,说:“从来所上尊号,不过将字面上下转换,乃历代相传陋习,其实何尊之有1
从唐玄宗统治初期的这件小事,就可窥见此位帝王妄自尊大、夸誔务虚的性格特征。“性格即命运”。冥冥之中,似乎从一个侧面也注定了日后这位唐明皇要亲自品尝其自己种下的恶果。
无论如何,唐玄宗“开天盛世”(开元以及天宝前期),是唐朝最繁荣昌盛的年代。政治方面,有姚崇、宋璟、张嘉贞、张说、张九龄,一系列的名臣宰相,光看这些人的名字就可知晓唐玄宗前期政治的清明度;经济方面,“海内富实,米斗之价格十三,青、齐间斗才三钱。绢一匹,钱二百。道路列肆,具洒食以待行人,店有驿驴,行千里不持尺兵。天下岁入之物,租钱二百余万缗,粟千九百八十余万斛,庸调绢七百四十万匹……”而且,唐朝人口在天宝末年也达五千多万,与隋朝最盛时相持平,比唐初增长了近二十倍。大量劳动人口的出现,又使大量荒地被开垦成良田,无数的水利、农田等属于基本建设的大工程遍布全国;科学技术、商业、手工业皆发展飞速,令人咋舌。至于文学、艺术、绘画等方面,更是人才辈出,群星灿燿。
由此,史臣由衷赞叹道:开元之有天下也,纠之以典刑,明之以礼乐,爱之以慈俭,律之以轨仪。黜前朝徼幸之臣,杜其奸也;焚后庭珠翠之玩,戒其奢也;禁女乐而出宫嫔,明其教也;赐酺赏而放哇淫,惧其荒也;叙友于而敦骨肉,厚其俗也;蒐兵而责帅,明军法也;朝集而计最,校吏能也。庙堂之上,无非经济之才;表著之中,皆得论思之士。而又旁求宏硕,讲道艺文。昌言嘉谟,日闻于献纳;长辔远驭,志在于升平。贞观之风,一朝复振。于斯时也,烽燧不惊,华戎同轨。西蕃君长,越绳桥而竞款玉关;北狄酋渠,捐毳幕而争趋雁塞。象郡、炎州之玩,鸡林、鳀海之珍,莫不结辙于象胥,骈罗于典属。膜拜丹墀之下,夷歌立仗之前,可谓冠带百蛮,车书万里。天子乃览云台之义,草泥金之札,然后封日观,禅云亭,访道于穆清,怡神于玄牝,与民休息,比屋可封。于时垂髫之倪,皆知礼让;戴白之老,不识兵戈。虏不敢乘月犯边,士不敢弯弓报怨……开元二十三年,唐玄宗东巡,一行人从孟津河阳度黄河北上,于山阳一带登太行。慷慨之余,玄宗歌以咏志,作《早登太行山言志》一诗,格律严谨,意气风发,可以想见当时这位盛年帝王孜孜不倦、勤勤恳恳的求治心态:清跸渡河阳,凝笳上太行。
火龙明鸟道,铁骑绕羊肠。
白雾埋阴壑,丹霞县晓光。
涧泉含宿冻,山木带余霜。
野老茅为屋,樵人薜作裳。
宣风问耆艾,敦俗劝耕桑。
凉德惭先哲,徵猷慕昔皇。
不因今展义,何以冒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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