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是因为这样看上去更像弗洛伊德。"
"你只知道否认。你总是说:我不是她的母亲,我没有把自己当做她的母亲。但是,弗洛伊德告诉过你,当有人说'这不是我的母亲'时,对方正是他的母亲。你要我告诉你实话吗?你们双方都受不了对方了。你想要离开她,但又无法离开她;她想要离开你,但你又无法让她走。就是这么回事。你的苦恼就是被抛弃的孩子的苦恼。"
格林逊气愤地看着他的同事,什么都没说。威克斯勒决定不再说下去。
直到最后,格林逊一直把自己当做玛丽莲的父亲。1962年8月20日,他写给玛丽安娜·克里斯的信中说道:"我是她的医生,也是一位不会使她失望的好父亲,会给她带来对她自己的了解,或者说至少给她带来善意。我成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人物,我对于因此要牵涉到我的家里人感到内疚。但是在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令人喜欢的东西,而且她也知道装出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格林逊也许一直没有明白,他的这种治疗场所是远离弗洛伊德理论的标准的。他的主题不是父亲、生命、爱、欲望,而是母亲、同性恋、粪便、死亡。她的声音不再能够装出一副爱她爸爸的乖乖女的样子,一些想不到的事情终于在远离移情场所的地方通过录音被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这是一些赤裸裸的东西,也是一些黑暗的东西。如同母亲与死亡那样黑暗;如同斯特拉斯伯格男爵夫人和《荒漠怪客》一片中的演员克劳福德那样黑暗;如同尤妮丝·莫瑞那样黑暗;如同粪便和脏小孩那样黑暗。和爱一样,肮脏是没有性别的,这两种水都在纯粹被动的洗涤过程中从玛丽莲身上流过。
那么如果玛丽莲只有通过死才能与他分离呢?如果格林逊只有杀死她才能完全拥有她呢?在听录音的过程中,威克斯勒好像猜出了他们之间可能发生的,却不能对他的同事讲的事情:不断的治疗也能杀人。格林逊想演奏他所谓的"移情到年长的父亲"的音乐,没想到音乐不知不觉地变成老一套的苦恼,于是他演出同情的音乐使感情朝"幼年时期的母亲"那里转移。他决定放弃任何针剂治疗,因为在他看来这明显是"恋母情结",然后他又改变这个决定,在最后几个月中经常给她注射镇静剂。他叫恩格伯格给她开药物的处方,又叫尤妮丝·莫瑞专门给她洗澡,他无形中在玛丽莲之爱和他对玛丽莲的爱中担当了母亲的角色。
格兰登大街,韦斯特伍德村墓园
1962年8月至1984年8月
最后一场戏的最后一次拍摄。玛丽莲躺在衬着香槟色缎子的青铜色棺木中,身上套着一件Pucci牌绿色连衣裙,围着一条布制披肩,怀里抱着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花,准备好出演她的最后一个角色:玛丽莲·梦露的遗体。一直以来为她服务的道具们也已经忙好了:剧组的服装师马乔里·佩尔切对她的衣服做了修改,发型师阿格尼丝·弗拉纳甘重新为她整理了发型,化妆师威迪·辛德尔贡献了胭脂。连做假发的老太太珀尔·波特菲尔德也来了,对最后的结果投去了满意的一瞥。在做尸体防腐处理时,玛丽莲的连衣裙下被塞入了装满废棉的塑料包,因为她的乳房在做尸检时被损坏了。她的头发也被破坏得厉害,阿格尼丝·弗拉纳甘只得在她的头上套了与她在影片中的形象很相似的假发套。忠心耿耿的威迪的化妆功夫受到了特别的褒扬,他的绰号来自于他的手艺,因为他特别擅长调制白色化妆品,但却从不使用石膏或白粉。几年前,他曾和玛丽莲开玩笑说,他保证以后给玛丽莲化最后一次妆,然后再也不允许别人在她的脸上画来画去了。最近,玛丽莲曾经提醒他说过这话,并给他一个在第凡内品牌店买的饰品:一个镶嵌着黄金的别针,别针上的文字他一直不肯透露。玛丽莲把别针给他时,说了句:"这个送给你,我亲爱的威迪,趁我还没死。"辛德尔在1946年7月19日玛丽莲第一次拍电影时就是她的化妆师,是为了给一部名叫《妈妈独揽大权》的电影试镜。那时他是福克斯公司的主任化妆师,他给当时的很多明星诸如贝蒂·格拉布尔、吉恩·蒂尔妮、琳达·达内尔都化过妆。像是命运中注定的轮回似的,他最后又为福克斯公司的《濒于崩溃》一片给玛丽莲化妆。他在葬礼开始前几小时喝了整整一小瓶杜松子酒,然后给玛丽莲化最后一次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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