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无声地开动了。卖蛋女孩全都立在土坡高处,马灯映出她们小巧的身影。她们像接受阅兵似地站成一排,爽朗地笑着。加速的当儿,几个姑娘拾起土坷垃往列车砸来,车厢壁上一声声闷响。
翻过乌鞘岭,即是河西走廊。车轮下的土地,就是边塞诗里那刀光剑影、羌笛怨柳的传奇之所在么?沉沉黑夜和隆隆车声表示无可奉告。每当列车悄悄到站之时,我必定从半睡眠中醒来,辨认站台上的标牌:武威,张掖,这些陌生而熟悉的地名,经我翻译之后变成了古诗里的凉州、甘州,变成了旅枕清梦里的秦时明月汉时关。
沉浮于梦里的明月终于化作坠落在窗外的夕阳。茫茫砂碛之中,远处的烽燧近处的坟丘尽被泼染成血红淋漓的荒迹,而西行列车正头抵落日迎面冲刺。似乎因为用力过猛,铁路突然拐弯,左右曲折,那血红色的火柱忽进忽退,横扫斜喷,令人目眩神飞。然而满车疲倦的行路人只是视若无睹或沉沉瞌睡着。过不多久,这强悍又孤独的大漠落日就黯淡下去了。
夜半时分,从迷糊中醒来,不知为何种意念所驱使,我想打开窗户。谁知一开窗,一股狂风猛扑进来,把桌上所有杂物包括酒瓶罐头一古脑儿扫落在地,顿时惊动了四周的人们。我彻底清醒了,急忙关下窗子。外边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大片混沌的黑暗,隐约听见"呜呜"的风声。戈壁好大风!算是领教了。
5有女同车
有道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和童年玩伴重逢在陌生的意大利,不能不说是一桩奇迹。由他作向导,我去了波河平原一带几个乡党的据点,在车间里看那些赤膊大汉坐在缝纫机前做针线活,在统铺上听他们吹惊险曲折的偷渡传奇,累了乏了就前呼后拥去咖啡吧泡一杯卡布奇诺,或是凑钱打打牙祭。过了几天舒服日子,我又开始习惯性地怀念起铁路线,怀念天马行空的旅行生活。朋友了解我的心思,便送我上路。
意大利好像出了什么事。米兰街头不见了中国人摊贩和吉普赛扒手两支神出鬼没的游击队,在罗马我遭到警察搜身检查的待遇,看来局势很不妙。弄来一张英文报纸,才知近日黑手党猖獗的很,在北方各大城市连投炸弹,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我想自己不过一介游人,轮不上替人家忧国忧民多管闲事,不如按既定方针办,走我该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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