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一年(公元1733年)正月十七日,内务府造办处收得:果托八十六件,供花大小四百六十六枝,木墩一个,五色符绫五块,五色牌位绫七块,伞二把;并做得果罩九十件,炉盖二十二个,铁八卦炉一座,铅条五根,神牌架三件,交首领太监马温良持去。其围屏隔断墙三面内安水陆栏杆,司库常宝带领柏唐阿富拉他持进养心殿抱厦内安装讫。《活计档》雍正十一年正月初七日。养心殿是雍正皇帝的寝宫。“水陆栏杆”系羽坛设备,将其安装在养心殿抱厦内,即安装在皇帝寝宫的后面房间。“果托”、“供花”等都是羽坛供器,交首领太监持去,即为在羽坛摆放的。
从上述史料可知:雍正不仅让道士在清皇宫的御花园设立斗坛,并为道士们盖房屋居住;而且还在自己的寝宫中设立斗坛、供坛,为自己订做了法衣,以备穿用。由此看出他对道教虔诚信奉的程度。
雍正在八年以后,为何如此崇奉道教呢?这与他在八年患有大病,而他又将道教视为“治身”之教有关。八年五月至十月期间,他给河东总督田文镜、浙江总督李卫、云贵广西总督鄂尔泰、川陕总督查郎阿、山西巡抚觉罗石麟、福建巡抚赵国麟等一大批地方官员分别发去手谕,让他们征访名医或精于修炼之士。其手谕如下:可留心访问有内外科好医生与深达修炼养性命之人,或道士,或讲道之儒士俗家。倘遇缘访得时,必委曲开导,令其乐从方好,不可迫之以势,厚赠以安其家,一面奏闻,一面着人优待送至京城,朕有用处。竭力代朕访求之,不必预存疑难之怀,便荐送非人,朕亦不怪也,朕自有试用之道。如有闻他省之人,可速将姓名、来历密奏以闻,朕再传谕该督、抚访查,不可视为具文从事,可留神博问广访,以符朕意。慎密为之!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宫中朱谕·5号卷》。转引自《实说雍正》第106页,紫禁城出版社。 (见本书书前图片)需要指出的是,一般的上谕都是由书吏抄写工整后发出,唯独此份圣旨例外,全部都是雍正本人亲笔所书,足见其重视。
地方官们在接到雍正的手谕后,都紧张地查访起来。河南总督田文镜最早上奏折,推荐道士贾士芳。
贾士芳原是北京白云观的道士,怡亲王听说他“精通医术”,于七年(公元1729年)向雍正推荐。但雍正召见后,并未留用。不久贾士芳离开京城。
大臣们接到雍正要求寻访能祛病之医、有长寿之道者的上谕后,很快便接到李卫的奏折,推荐道士贾文儒(士芳),进宫。他被人们称作神仙。雍正八年七月贾士芳抵达北京。同年九月初六日,雍正在李卫的密折中批道:朕安,已全愈矣。朕躬之安,皆得卿所荐贾文儒之力所致。朕嘉卿之忠爱之怀,笔难批谕,特谕卿喜焉。《雍正朝汉文朱批奏折汇编》第19册。但到九月,贾士芳竟被下狱治罪。“贾神仙”得宠时间仅有两个月。由于有关档案被销毁,其具体原因只能靠其他史料推断。
贾士芳主张“清静无为,含醇守寂”。《宫中档》第二○○三五号,上谕。其意亦可用全真派另外的话来表述:“识心见性,除情去欲。”李道谦:《甘水仙源录》卷二;徐琰:《郝宗师道行碑》;转引自《雍正及其密折制度研究》第293页。雍正身体孱弱,与他沉淫女色不无关系,因而当贾士芳以气功、按摩为他治病后,颇见功效。他曾说:一日,朕体中不适,伊授以密咒之法,顿觉心神豫畅,肢体安和。朕深为慰悦,加以隆重。《宫中档》第二○○三五号,上谕。但是对于像雍正这样沉淫女色的皇帝,让他长期“除情去欲”怎么可能呢?贾士芳为使雍正长期保持健康,当然会以道家清心寡欲之言劝诫,谁知竟遭到全家16岁以上亲属悉行处斩的悲惨下场。雍正自己提出的为贾士芳治罪的理由,无非是“妖邪之人,心怀叵测”,“心志奸回,语言妄诞,竟谓‘天地听我主持,鬼神供我驱使’”同上。云云。道家的气功,哪有不带“语言妄诞”的神秘特点的!但是雍正身为“天子”,当然不愿听到“天地听我主持”一类的“妄诞”语言,于是便将贾士芳问斩,这或可作为“雍正喜怒无常”残暴狠毒翻脸不认人之一例吧!
请欣赏:
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Previous Chapter Next Chap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