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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评论 》 澠水燕談錄 》
捲第六
王闢之 Wang Bizhi
貢舉凡十四事
國初,詔諸州貢舉人員群見訖,就國子監謁先師。迄今行之,循唐製也。
蘇德祥,漢相禹珪之子。建隆四年進士第一人。登第初,還鄉裏,太守置宴以慶之。樂作,伶人緻語曰:“昔年隨侍,嘗為宰相郎君;今日登科,又是狀元先輩。”言雖俚俗而頗盡其實。德祥孫丕有高行,少時一試禮部不中,拂衣去,居渳水之濱,五十年不踐城中。歐陽文忠公鎮青,言於朝廷,賜號衝退處士。年八十餘卒。
進士之舉至今,本朝尤盛,而沿革不一。開寶六年,因徐士廉伐鼓訴訟,帝禦講武殿覆試,覆試自此始。賜詩自興國二年呂蒙正榜始,分甲次自興國八年王世則榜始,賜袍笏自祥符中姚曄榜始,賜宴自呂蒙正榜始,賜同出身自王世則榜始,賜別科出身自鹹平三年陳堯咨榜始,唱名自雍熙二年梁顥榜始,彌封、謄錄、覆考、編排皆始於景德、祥符之間。講武後殿,今日崇政殿也。
唐製,禮部試舉人,夜試以三鼓為定。無名子嘲之曰:“三條燭盡,燒殘學士之心;八韻賦成,笑破侍郎之口。”後唐長興,改令晝試。侍郎竇貞固以短晷難成,文字不盡意,非取士之道,奏復夜試。本朝引校多士,率用白晝,不復繼燭。
雍熙中,著作佐郎樂史特賜進士及第,詔附於興國五年第一等之下。賜第附榜始於此。
太宗朝,趙昌國者自陳乞應百篇舉。帝親出五言四句為題,雲:“秋風雪月天,花竹鶴雲煙。詩酒春池雨,山僧道柳泉。”凡二十字,字為五篇,篇四韻。至晚,僅能成數篇,辭意無足取,亦賜及第,用勸學者。
真宗朝,錢希白賢良方正擢第;慶歷中,子明逸子飛、彥遠子高相繼製舉登科;嘉祐末,蘇軾子瞻、弟轍子由同年製策入等:衣冠以為盛事。故子高謝啓雲:“兩朝之間,相繼者父子;十年之內,並進者弟兄。”子瞻《汝州謝表》曰:“兄弟並竊於賢科,衣冠或以為盛事。”而子瞻入等尤高,故其謝啓曰:“誤玷久虛之等。”希白從孫藻,皇祐五年登進士第。是年說書中眩後十年復登製科,其謝啓曰:“十年二第,屢玷於主司;一門四人,無替於祖烈。”
鹹平元年,開封發解以高輔堯為首,錢易次之。易有時名,不得魁薦,頗不平之,上書言試題語涉譏諷。輔堯亦請以解頭讓易。上命錢若水覆考,既而上以為士人爭進,幾不可長,止令擢文行兼著者一人為首。乃以孫暨為第一,輔堯次之,易第三,餘如舊。
祥符二年,真宗東封岱山,六月,放梁固已下進士三十一人及第。四年,祀後土於汾陰,十一月,放張師德以下三十一人及第。固,雍熙二年狀元顥之子;師德,建隆二年狀元去華之子。兩傢父子狀元,當時士大夫榮之。甘棠魏野聞而以詩賀之曰:“封禪汾陰連歲榜,狀元俱是狀元兒。”
和魯公凝,梁貞明三年薛廷珪下第十三人及第。後唐長興四年知貢舉,獨愛範魯公質程文,語範曰:“君文合在第一,暫屈居第十三人,用傳老夫衣鉢。”時以為榮。其後相繼為相。當時有贈詩者曰:“從此廟堂添故事,登庸衣鉢盡相傳。”
嘉祐中,蘇轍舉賢良對策,極言闕失,其略雲:“聞之道路,陛下宮中貴姬,至以千數,歌舞飲酒,歡樂失節。坐朝不聞咨謨,便殿無所顧問。”考官以上初無此事,轍妄言,欲黜之。仁宗曰:“朕設製舉,本待敢言之士。轍小官如此直言,特與科名。”仍令史官編錄。
張鄧公士遜以監察御史為諸科考試官,以舉子有當避親者,求免去,主司不從,真宗嘉之。自後試官親戚,悉牒送別頭考校,至今著為令。
熙寧中,孔文仲舉賢良方正,製策入等,以忤時政,不推恩。孫靖公固言:“科舉徒取一日之長,言之虛華不足校,矧製舉本以求直言,豈以忤而黜之耶!今朝廷以文仲之言足以惑天下,臣恐天下不惑文仲之言,而以文仲之黜為惑。”論者嘉之。
慶歷五年,仁宗臨軒賜進士第,審刑詳議官祝諫侍廷中,男唐中甲科,次男虞、弟咨、一婿忘其姓名。皆擢第,季弟許得同出身。每唱一名,即稱謝。是日諫五拜殿下。仁宗以問近臣,對以皆子弟也。仁宗嘉賞之。
文儒書籍附凡十四事
太祖詔盧多遜、扈蒙、李昉、張澹、劉兼、李穆、李九齡修《五代史》,而蒙、九齡實專筆削。初以《建康實錄》為本,蒙史筆無法,拙於敘事,五代十四帝,止五十三年,而為紀六十捲,其繁如此。傳事盡於紀,而傳止次履歷。先後無序,美惡失實,殊無足齲天聖中,歐陽文忠公與尹師魯議分撰。後師魯別為《五代春秋》,止四千餘言,簡有史法。而文忠卒重修《五代》,文約而事詳,褒貶去取,得《春秋》之法,遷、固之流。
太宗銳意文忠。太平興國中,詔李昉、扈蒙、徐鉉、張洎等門類群書為一千捲,賜名《太平御覽》。又詔昉等撰集野史為《太平廣記》五百捲;類選前代文章為一千捲,曰《文苑英華》。太宗日閱《御覽》三捲,因事有闕,暇日追補之。嘗曰:“開捲有益,朕不以為勞也。”
白樂天嘗謫官江州,多遊東林,即今廬山寺。有天祐中僧修睦記雲:“寺有蓮花藏,藏有《白集》七十捲,傳云居易自寫,同遠大師文集不許出寺。廣明初,高駢強取去以遺相。”後四十餘年,有王長史者,遍求善本校正,錄而藏之。旋又為長史易去,頗多舛謬。真宗詔取至都下,令侍臣以諸本參校繕寫,付寺僧謹藏之。時真宗對侍臣語及居易與元稹齊名,而居易保持名節,終始不易,故不至相位。嘆惜久之。
真宗朝,殿中丞崔頤正直講國子監,以老疾不任朝請,乞以本官致仕。從之,仍為直講。真宗優儒學,故遂其閑逸而不罷其職俸焉。
晏元獻公七歲文章敏妙,張文節公薦之,真宗召見,賜出身。後二日,又召試詩賦,公徐曰:“臣嘗私為此賦,不敢隱,乞易題。”真宗益嘆異之,乃易以他題。
青州壽光張荷若山,早依田告為學。告卒,入終南,師事種放,而吳遁、魏野、楊樸、宋澥皆友也。性高潔,為文奇澀。初,高弁公儀作《帝形》五篇以示放,放嘆曰:“隋唐以來,綴文之士罕能及之。”學者翕然競傳其文。及荷著《過非》九篇成,放見之,曰:“又在《帝形》之上矣。”終以連蹇不遇卒。子孫流落,荷之文散亡無幾。捃收其遺,得文若詩凡一百一十五篇,為三捲,藏於傢,將以遺荷之子孫焉。
唐杜暹傢書跋尾皆自題詩以戒子孫,曰:“清俸買來手自校,子孫讀之知聖教,鬻及藉人為不孝。”京蘇維嶽傢杜氏書尤多,所題皆完。近年,朝議大夫謝曄好蓄書,率自校正,以二十廚貯之,取杜詩一首二十字,廚刻一字,以別書部。謝氏子孫多賢令,子仲弓。廣文,孫牧,皆登甲科。少微,嘗舉茂纔。
慶歷中,滕子京謫守巴陵,治最為天下第一。政成,重修嶽陽樓,屬範文正公為記,詞極清麗。蘇子美書石,邵餗篆額,亦皆一時精筆。世謂之“四絶”雲。
劉原父文章敏贍,嘗直捨人院。一日,追封皇子、公主九人。方下直,為之立馬卻坐,一揮九製成,文辭典麗,各得其體,真天才也。歐陽文忠公聞而嘆曰:“昔王勃一日草五王策,此未足尚也。”
濟州晁端友,文元公之孫也,瀋靜清介,君子人也。工文辭,尤長於詩。常自晦匿,不求人知,而人亦無知者。以進士從仕二十餘年,為著作佐郎以卒。其子補之錄詩三百六十篇,求子瞻序之。方子瞻通守杭也,端友為新城令,與遊三年,知其君子而不知其能為詩。夫以端友之文,子瞻之明且好賢,而又相從久,猶有所不知,則士之藴文行,不自求聞達,卒不為世知者,可勝數耶!
孫洙巨源博學長纔,初舉賢良方正,奏論五十篇,皆陳祖宗政事,指切治體,推往驗今,著見得失,天下爭傳寫之,目曰《經緯集》。韓魏公覽而嘆曰:“慟哭太息以論天下事,今賈誼也。”
趙師民周翰博學醇德,為本朝名儒,尤為仁宗所眷。自登第即入學館,豫校讎,登經筵,參侍幾三十年。晚以竜圖閣直學士出守耀州,仁宗親筆禦詩以寵其行,序有“儒林舊德,出守近藩”之語。後宋次道撰公碑,題其額曰“儒林舊德之碑”,世以為榮。
竜昌期陵州人。祥符中別註《易》、《詩》、《書》、《論語》、《孝經》、《陰符》、《道德經》,攜所註遊京師。範雍薦之朝,不用。韓魏公安撫劍南,奏以為國子四門助教。文潞公又薦,授校書郎,講說府學。明鎬再奏,授太子洗馬致仕。明堂泛恩,改殿中丞。又註《禮論》,註《政書》、《帝王心鑒》、《八卦圖精義》、《入神絶筆書》、《河圖》、《照心寶鑒》、《春秋復道三教圖》、《通天保正名等論》、《竹軒小集》。昌期該洽過人,著撰雖多,然所學雜駁,又好排斥先儒,故為通人所罪,而其書亦不行。年八十九卒,鮮於子駿為志其墓。
李畋渭卿自號𠔌子,少師任奉古,博通經史,以著述為志。性靜退,不樂仕進,士大夫多稱之,為張乖崖所器。少日,一出庭試,後隱居永康軍白沙山,後生從之學者甚衆。任中正薦,乞賜處士之號,詔以為試校書郎。凌策又薦之,召授試懷寧主簿、國子監說書,改大理丞、知泉州惠安縣。久之,以先所著未成,再乞國子監說書,以終其業。著《孔子弟子傳贊》六十捲上之,得知榮州。秩滿,以國子博士致仕。畋撰《道德經疏》二十捲、《張乖崖語錄》二捲、《𠔌子》三十捲、歌詩雜文七十捲。年九十。
先兆凡二十一事
艾穎侍郎少以鄉貢入京師,中途逢一叟,謂穎曰:“子相甚貴,此去當登第。”授穎書一策,乃《春秋左氏傳》,穎熟讀之。禮部試《鑄鼎象物賦》,出所得書,穎甚喜,援筆立成,若有相之者。主司愛嘆,擢至甲科。
王元之謫守黃州,有二虎鬥,一虎死,食之殆半。群雞夜鳴。日官謂守土者當其咎,真宗惜其纔,即徙蘄州。謝表有“茂陵封禪之書,止期身後”之語,帝深異之,促詔還臺。未行,捐館,帝甚嘆息之。
初,寇萊公十九擢進士第,有善相者曰:“君相甚貴,但及第太早,恐不善終。若功成早退,庶免深禍。蓋君骨類盧多遜耳。”後果如其言。
丁朱崖當政日,置宴私第,忽語於衆曰:“嘗聞江南國主鐘愛一女,一日諭大臣曰:‘吾止一女,姿儀性識特異於人,卿等為擇佳婿,須年少美風儀,有才學,門第高者。’或曰:‘洪州劉生為郡參謀,年方弱冠,風骨秀美,大門嘗任貳卿,博學有文,可以充眩’國主亟令召至,見之大喜,尋尚主,拜駙馬都尉。鳴珂鏘玉,出入禁闥,良田甲第,珍寶奇玩,豪華富貴,冠於一時。未幾,主告殂,國主悲悼不勝,曰:‘吾將不復見劉生。’削其官,一物不與,遣還洪州。生恍疑夢覺,觸目如失。”丁笑曰:“某他日不失作劉參謀也。”席中莫不失色。未幾,有海上之行,籍其傢,孑然南去。何先兆之著也。
吳文肅公奎將舉賢良,一夕,夢入魏文帝廟,召升殿,顧問群臣優劣。公未及對,帝曰:“韓延壽為最。”是夕,門下抄書吏楊開者,夢公讀《楊阜傳》。翌日,告公。公異之,即取二傳覽之。及秘閣試六論,一題乃“韓延壽楊阜孰優論”,公遂膺首眩
王元規景仁,慶歷末將赴吏部眩一夕,夢一人衣冠高古若術士者,因訪以當受何地、官期早晚。書八字與之雲:“時生一陽,體合三水。”既覺,不悟其意也。及註官河南府河清主簿,凡三字皆從水,到官日正鼕至。
趙少師少名公禋,一夕,夢人持名籍,有金書“趙概”字,及覺,改名概。又嘗夢通判汝州,既登甲科,果通判海州。或以篆文校之,“汝”“海”字頗相類。
歙州三靈山人程惟象,少逢異人,授要訣,退而精思其術,言人貴賤壽夭多中。御史馬遵應舉時問於惟象,言:“二十四當成名。不出十年,當知南方大邑。仍損初妻,再婚徵姓貴族。”皆如其言。後為御史,言事責宣城。過儀真,見惟象,言:“不久復職,定壽四十七。”俄復京本曹,數日,還臺卒,年四十七。呂景初自殿中御史出通判江寧府,以父諱欲乞換郡,惟象曰:“不必,行別有命。”果移衛州。張宣徽方平問一丁酉人命,曰:“天賓星行初度,不當作內臣,壽止五十四。”乃中人也。是年,除內相,未拜命而卒。慶歷中,三發運使嚮傳式、袁杭、許元問命。言:“二月、八月俱動,惟許動中見喜,謂動非動。”二月,袁召充省副;八月,嚮為省副;許至八月自判官遷發運副使,遷而不離也。仍言許終作兩製,衆以為許門蔭難登近侍,後賜出身,遂為待製。杜杞移浙漕,惟象曰:“此去百日,三朝官俱壽荊”乃比部陳執古、內翰蘇紳、待製滕宗諒。故杞贈詩云:“有驗如有神。”惟象於所居構瑞墨閣,士大夫多留詩其上。
韓存寶本西羌熟戶,少負纔勇,喜功名,纍立戰功,年未四十,為四方館使、涇原總管。一日,郡僚繪其像渭州僧捨,或為其色不類,令以粉筆塗其面,將別圖貌。未及,促詔赴闕,命經製戎、瀘賊寇。人睹其無首,鹹以為不祥。明年,存寶果以奏功不實伏誅。
馮當世少孤,寓武昌,縱飲不羈。一夕,醉臥郊外溪邊。有漁者罷漁,艤舟睏眠,有人叱之曰:“馮侍中在此,安得不避1漁者驚起,步月岸上,一人衣冠熟寢草間,詢之,知為馮也,即拜曰:“秀纔他日貴顯,幸勿忘。”具以夢告,因請臥舟中,以避風露。馮睡至曉,與其載入郡。其後馮貴,使訪漁舟,不復見。
慶歷末,武昌陽傳為予言:楊寘審賢少聰,既長,文辭學行為天下所稱。十九遊太學,補試,遂冠諸生。後試國學、禮部、殿前,皆為天下第一。得將作監丞,通判潁州。未行,丁母憂,哀毀緻疾。度必死,曰:“友人莫孝先嘗夢我竜首山人,竜首,蓋言四為貢首;山人,無位之稱也。我必死矣。”後數日,果終。年三十一。天下痛惜之。
王獵,酸棗人,天聖末,纍舉未第。一夕,夢紫衣吏召,至一宮門,守衛甚盛,揖入升廳。對拜者紫衣金帶,年三十許,禮甚恭,既坐,辭甚遜,覺後私記其年月。獵後睏於場屋,久之推恩五舉,得同出身,登仕。又二十餘年,年且七十,始為尚書員外郎。將乞身以去,故人或止之。會英廟入繼為皇子,近臣薦公為宮僚。赴皇子位,門闌守衛,宛如夢中;及升廳拜揖,則衣冠儀貌亦與所夢無異。歸視篋中所記,乃英廟所生時也。侍讀宮邸未及期年,英廟即位,遂登侍從。吳文肅公嘗對予言:“餘天聖末方為長垣主簿,與獵友善,故聞之詳。”
進士李某者,久未第,一日訊命日者,曰:“君遇三韓即發祿。”李乃遍謁貴人韓姓者,冀蒙推轂,而卒無知者。元豐中,朝廷遣使高麗,有與李故人者奏名同往。至其國,考圖籍,乃古三韓之地也。使還,賜出身。果符日者之言。以下原本缺一葉。
以上原本缺一葉。此乃陳州崔度為安厚卿所闢,歸得出仕耳。
孫莘老初為太平令,有呂同者學於孫。一夕夢試南宮,中高選,主文,孫也,衣緋魚。覺以告孫,孫曰:“子學已充,料不日取高第,而某方仕州縣,何事文衡?況朱衣豈主文服耶?”熙寧初,呂赴禮部試,孫以記註、知諫院同知貢舉,尚衣緋。呂大喜,必在高等。俄又被黜,大悵恨,自放江湖,無復仕宦意。元豐初,呂以五舉免解,再赴禮部。孫以秘書少監知舉,尚衣五品服。榜出,呂預高薦。及贄謝,孫廳宇侍執,宛如平昔之夢。
皇祐二年,陳珙知邕州。鼕至日,珙旦坐廳事,僚吏方集,有白虹貫庭,自天屬地。明年五月,竜鬥於城南江中,馳逐往來久之,江水暴漲。未幾,儂智高陷二廣。前此,陶弼以詩貽楊畋,請為備,雲“虹頭穿府署,竜角陷城門”也。
元豐中,汶上梁逖一夕夢奏事殿中,見御座前揭一牌,箔金大書“黃裳”二字。意必貴兆也,因改名黃裳。明年,御前唱進士第,南劍黃裳為天下第一。
王彥祖初名亢宗,慶歷二年,方勝冠。廷試《應天以實不以文賦》罷,寢旅捨,夢一人告之曰:“君今年未當中第。”彥祖尤不平,且責之曰:“子未嘗見予程文,又未始知予生月,何從而知未中第?”其人笑曰:“君若中選,賦題‘天’字在下。君當三中選,皆然。今題‘天’字在上第二字,是以知其未也。”及唱名,果不預眩次舉春試,不利於禮部。八年,再預廷試,蓋《軫象天地賦》,又復黜。至皇祐五年,免解赴禮部。前以臥疾睏眠,夢至一大府,見二人,因懇求生平祿命,二人笑不答。再叩來年得失,其人指面前池水曰:“待此水分流,君即登第也。”覺,以為無理,而池水不能分流,决無中第望矣。久之,乃寤,即更名汾,以符水分之兆。及試禮部《嚴父莫大於配天賦》,廷試《圓丘象天》,皆中高眩其後召試學士院,又賦《明王謹於事天》,得貼館職。皆符夢中之言也。
元祐四年夏,餘初至河東,一日,與郡僚旅見提刑孫亞夫,孫曰:“近日府中角聲不和,應在太守。”時蒲資政方到府未逾月,落職知虢州。數日,餘獨見孫。曰:“角聲愈不和矣。”未幾,王震待製自同復鎮蒲,七日,丁母夫人憂去。至九月中,孫復語郡官曰:“角聲不和尤甚前日。”尋報蒲中行竜圖自襄移蒲,十月到官,明年春病卒。其驗如此,不知何術也。
成都譙開博極群書而不求榮利,簡靜衝退,好修身之術。日遊大慈寺,博訪異聞,以廣所學。久為蜀中士大夫所稱,文同與可尤重之,目曰大慈仙。治平三年上巳夜,有人觸其戶,開秉燭視之,一叟白須布裘,酣寢戶外。開呼之使去,行且語曰:“明年正月,聖人當出。”開意其狂醉,不以為怪,視睡處,一燒餅,一藥帖,逐之已不見。與可取餅、藥以去。明年正月,神宗嗣位。
蜀人任玠溫如晚寓寧州府宅,一夕,夢一山叟貽詩曰:“故國路遙歸去來。”玠和之曰:“春風天遠望不荊”既覺,自笑曰:“吾其死乎1數日,不病而逝。
術士李某忘其名。者,亦傳管輅軌格法,畫卦影頗有驗。今丞相頃嘗問之,卦影畫水邊一月,中有十口,未幾,除知湖州。又盧竜圖秉使占,卦影亦同,乃除知渭州。字雖不同,而其影皆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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