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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评传 》 愛那麽短,遺忘那麽長 》
第69節:法拉奇:當女人愛上英雄(1)
鬍成瑤 Hu Chengyao
熊芬蘭 Xiong Fenlan
33. 法拉奇:當女人愛上英雄
Es tan corto el amor, y es tan largo el olvido.
沒有後代而死等於死了兩次,就像無花的植物、無果的樹木一樣可怕,這意味着永遠的死亡。
--法拉奇
女人總是難免愛上所謂的英雄。尤其是一個激情四射的女人,一個平庸男人無法和她演對手戲。
愛情就像競技一樣,對手相當纔有看頭,否則就太沒有懸念,太不刺激了。
二戰中,當美國飛機轟炸佛羅倫薩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蜷縮在一個煤箱裏,因為恐懼而放聲大哭,她父親非常生氣,狠狠地摑了她一耳光,說: "女孩子是不哭的。"
長大以後她很少哭,即使自己摯愛的人死去。她說: "生活就是嚴峻的歷險,學得越快越好。我永遠忘不了那記耳光,對我來說,它就像一個吻。"
她就是意大利著名記者法拉奇。
法拉奇1929年生於意大利佛羅倫薩,她的傢族擁有反叛的悠久歷史。母親托斯卡是一名無政府主義者的遺孤,父親愛德華多是一名自由主義者,反抗墨索裏尼的統治,並因此被捕、遭受折磨。
父母親教育法拉奇三姐妹要勇敢、堅強。在家庭影響下,法拉奇10歲時就加入抵抗組織,為抵抗組織運送爆炸物、傳遞情報。她還負責護送越獄的英軍和美軍戰俘到安全地區。
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女子怎麽可能不去愛上一個英雄?
五六歲的時候,她站在床上,母親給她穿一件又小又窄的粗羊毛內衣,衣服很小很緊,她的手搭在母親肩膀上,回頭看見她的臉和淚水。
母親說: "你絶不能做我現在做的事!你絶不能成為人母!成為人妻!成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奴隸!你一定要去工作!去工作!去旅行!去全世界!全世界!"她31歲出版的小說裏,寫到女主人公吉奧的母親熨襯衣裏的情景: "她的淚珠滾落在熨鬥上,在滾燙的金屬上發出嗞嗞的聲音…就仿佛它們本來就是水滴而不是淚水。"
長大以後,她成了名記者,采訪過世界上最有權勢、最有影響的大人物。那些掌握了生殺予奪大權的男人都害怕她。
她記得小時候母親說的話,一定不要為人妻、為人母,成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奴隸。
她也說過: 愛的鎖鏈是自由最沉重的羈絆。
她發誓不結婚,不生孩子。
就像月亮和狩獵女神阿爾忒彌斯一樣,發誓終身不嫁人,保持貞潔,思維敏捷,行動果敢,背着箭囊,以一種戰鬥的姿態行走、奔跑於山林和水澤邊。
可是愛情來臨的時候,誰都擋不住,一切的决心和教條都是紙老虎,連自由都可退居次要地位。即使對於一個把真理和自由、反抗暴政看得高於一切的人來說也是如此。
1973年,43歲的法拉奇去雅典采訪34歲的希臘抵抗運動英雄阿萊科斯。她沒有料到,這個既是瘋子又是天才,既是天使又是魔鬼的男人竟然成為她的愛人。
此前關於阿萊科斯的說法,法拉奇聽得很多--他曾企圖謀殺希臘軍政府獨裁者帕帕多普洛斯,結果被判處死刑;當軍人政權懾於國內外輿論而對他下了赦免令時,驕傲的阿萊科斯拒不簽字;為了不使阿萊科斯成為英雄,他們最終纔沒有槍斃他。
這樣的一個男人,無論他美與醜,文雅與殘暴,都是她幼年時候心中男子漢的形象。
這一次采訪,竟然像是一次有預謀的約會一樣。她的心裏一陣喜悅勝似恐懼,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宿命。
如果那個男人渾身纏滿綳帶地見她,就當他是個莽夫,就問問他的監獄生活;如果他帶着傲慢見她,就當他是個狂夫,可以像對其他政客要人一樣地嘲諷他;可是當那個男人手上拿着玫瑰來迎接你的采訪,你當他是什麽呢?
看來真的是一場命中逃避不了的約會。
那個男人剛剛從監獄裏放出來,剛剛接受過非人的折磨。有傷疤,卻沒有綳帶,舉着一束玫瑰,一束很美的玫瑰來迎接她。
他矮小,瘦弱,黑發,黑須,沉默,卻有光,像一塊內斂而藴藏能量的礦石。他語言溫和,謙和有禮。他是一個熱情的詩人,誰會想到他是一個連散步都懷揣着炸彈的危險分子?
采訪是在一棟古老的宅院裏進行的,人來人往,熱熱鬧鬧,希臘人的天性。他們在一屋子的人中間穿梭,最後還是他的母親為他們找了一間安靜的房子,把時間和空間交給他們自己。
這不像是一個英雄的歸來,更像是一個普通的希臘人的婚禮,外面的人們喝着新釀的葡萄酒,跳着歡快的舞蹈,而這對新人卻躲在黑漆漆的房中,不用藉助天光,就能滿懷喜悅地細細地看着對方。那種眉眼,那種神態,是早就熟悉了的,未來的幾十年就要這樣長相廝守,一任這種幸福感把自己淹沒。
當阿萊科斯被關押在監獄時,為了得到法拉奇的書,他竟采取了絶食鬥爭的方式,最終以自己的幾度昏迷贏得了勝利"果實"。書中有法拉奇的照片: 一頭飄逸的中分直發,一雙灰藍色的大眼睛,美麗絶倫,靠在椅背上笑得那麽炫目。這是監獄裏非人生活唯一的安慰,看見這個女人,和她美麗的文章,和她犀利的談吐,和她戰士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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