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愣着的当儿,秦岑一直在注视着她,一副虔诚期待的样子。仿佛她的回答,对秦岑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和影响力似的。
但李老师却实在是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李老师又张了张嘴,也困惑地反问:“什么?女儿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秦岑吞吞吐吐地说:“就是……反正就是……如果一个男人既不但是我的老板,还居然是我的丈夫了,那不是意味着在我们的关系中,我除了是妻子,再什么都不是了吗?”
“秦岑呀,那你在夫妻关系中,除了是妻子,还希望是另外哪种角色呢?”
李老师的话,听来已不像是在循循善诱地进行启发,而有点儿像是在进行辩论了。尽管,仍是那么和颜悦色,语气也仍是那么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
“不结婚,我起码还是‘伊人酒吧’的经理。”
秦岑被烟烫了一下,这才想起一直夹在指间的烟忘了吸。不想吸了,一心只想在干爸没从外边回来之前赶紧抓住话题向干妈讨教个明白,便也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当着秦老的面,她不好意思那么直来直去地问的。虽然她较长时期以来一直困惑于头脑中那些自己无论怎么思考也还是纠缠不清思考不出个结果的问题,但又觉得那是些不好直来直去地问别人的问题。今天能当着干妈的面问出来,实在是因为已经到了非向一个人讨教明白不可的关头了。
李老师说:“结了婚以后,你也仍可以继续是‘伊人酒吧’的经理呀!”
“可是,现在我既是为他在做经理,也是在为自己做呀。做得好,我年终分红就多,也可以要求增加我占的股份。我变成他妻子了,年终我还能向他提出增加我占的股份的要求吗?连名正言顺的分红这一件事,不是都不好意思开口提了吗?”
“是啊,是啊……”
李老师连连点头,表示充分理解。
“如果我分红的正当权力没有了,我要求继续增加我占的股份的正当权力也没有了,那我即使仍是‘伊人酒吧’的经理,比起现在还没与他结婚的我来,我不是等于除了是他的妻子再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是啊,是啊……”
李老师在不知不觉中被秦岑的逻辑绕进去了,似乎也认为秦岑的考虑非常实际,并不是无事生非完全多余的考虑了。
“那,结婚这一件事,不是仅仅成了一件对他乔祺特别有利,而对我一点儿利都没有,只有严重权益损失的事了吗?……”
“是啊,是啊……不对,等等,也不完全是你说的那样吧?你们如果真的结婚了,‘伊人酒吧’以及它的两处连锁酒吧,作为资产就理应归夫妻双方共同拥有了呀,没有必要像你说的那样分得那么清了呀!是不是女儿?”
李老师的独立思考能力,终于又从秦岑的那一套理中绕了出来。
“但如果我和他结婚后又离婚了呢?”
“为什么?”
李老师又不明白了。
秦岑耸了耸肩:“谁知道呢,现在这么一个时代,离婚还不是常事呀?兴许两个人一块儿过着过着,忽然有一天他觉得一块儿过腻歪了,不为什么特别的原因,随便找个理由跟我闹离婚,那时我怎么办呢?……”
李老师的头脑又不由得跟着秦岑头脑里的思维方式进行思维了。但她这一次没有完全被秦岑的理绕进去,还保留着一部分独立思维的能力,所以她想了想之后逻辑性很强地说:“第一,乔祺他给我和你干爸的印象,怎么看怎么都不太像是那么一种男人。第二,我承认完全有你刚才说的那种可能性。确实,时代不同了,婚姻的稳定性变得极其靠不住了。所以呢,我和你干爸,对于你和乔祺的关系究竟是现在这样子好,还是结为夫妻好,也都是很矛盾的。不瞒你说女儿,我们老两口还为你们的事发生过激烈的争论呢。但争论也没争论出个统一的看法来。所以直到今天,我们对你们的事,心理上依然矛盾着。一方面,依我们看来,你们是挺般配挺合适的一对儿,似乎婚后会很幸福。另一方面我和你干爸,又谁都不敢为你替乔祺打包票。第三,退一步说,即使结婚了又不得不离婚,那也有正当的权力要求从法律上分配到你所应得的那一部分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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