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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 》 瓜果梨桃也關情：果子市 》
荸薺：肚臍是非(2)
半夏 Ban Xia
這詩該算心思做得巧了，不過也有把柄可捉。既然上蒼他老人傢那麽為民做主普渡衆生，卻為何還偏要發動水災戕害百姓呢？災前預做的提留，總不如事後保佑五穀豐登來得更加實在。這老天爺，想來未必真的在意蒼生吧？於是所謂造物有意，衹好歸結為有意做SHOW纔是正解。
書上的確記載，荸薺作粉食，厚人腸胃，令人不饑，足以充當正餐。另外它又能消解積食，消化肚腸裏的存糧，適合作飯後追加的點心。這樣原本對峙兩立的功效，它居然都能收放自如得遊刃其間，該說是上天蓄意的締造了。
其實，該果能消解的，還不單單是積年的存食兒，甚至可以披靡原子序數29的銅。用它去煮29的銅，足以軟化；誤吞了銅器，也大可以從容咽下本果，予以銷毀。據說荸薺銅錢一起咀嚼，足能漸漸化解。
這種事關金相學的似是而非的意義，倒是大為有趣。銅錢作為貨幣的個案代表，一嚮被批駁為味道可惡，所謂銅臭是也。因了這種氣味，儘管誰的心底裏都對它割捨不下，卻總是要表面上擺出撇清的姿態。仿佛有錢是一種罪過。這下好了，衹要誰真心厭棄銅臭，大可祭起荸薺這樁寶貝，將臭氣處理得灰飛煙滅，遁為無形。
不過，按照大韓民國一位澡堂老闆的說法，錢本來並不骯髒，是人的心骯髒，纔讓錢變得骯髒的。這話充滿智慧。本來嘛，誰見過銅錢有多麽濃郁的臭烘烘氣息，還是用它的人先行自己臭掉，纔會生發出那樣瘟疫似的連鎖反應。
藥理上看，荸薺無毒卻微寒，所以被斷為性子冷。身子裏先有冷氣的人吃不得它，否則就會腹脹氣滿。小孩子稟賦薄，秋天吃多了它，也會肚臍下結出癰瘡的。
末後一條有些蹊蹺。癰瘡便癰瘡，何苦非得生在肚臍下那塊是非之地？那裏的瘡，尤其不方便和水果發生關係。譬如較早前曾經提到的楊梅瘡，最是風流惹下的禍根，時常被道義所抨擊。一嚮說醫者意也。沒準兒這癰瘡的是非，也是那麽個意淫思路揣摩出來的。不見嘛，前邊引證的博物記載裏，專說過它肚臍上叢生着聚毛。彼肚臍或許正是此肚臍的濫觴也未可知。看來這些叢叢之物，不但誘發色欲迷思，更還有是非之外的是非，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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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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