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类 《詩經》心得   》 第67節:第六章(8)      劉緒義 Liu Xuyi

  至於為什麽申國人自己不擔負起守邊關的任務,現在不得而知了。也有學者考證本事,認為周王室派兵守申、甫等地,是為了與南方諸國爭奪資源。不管出於哪種原因,部隊反正是不好帶了,人人望鄉,個個思歸。但是在周人眼裏,正是申侯這個人當年勾結夷狄攻殺了幽王,纔使得平王藉了申侯的力做了君王,如今平王不去追究申侯的責任,反而假公濟私,幫助申侯來守邊,害得我們這些將士背井離鄉,遙遠歸期。將士之怨就在這裏。
  說到這裏,我還想來說說這首詩的作者問題。現代人普遍認為,這首《揚之水》是一典型的民歌,是徵夫戍卒所唱的歌謠。我倒想問一問,如果是民歌,那麽是守衛申國的士兵寫的呢,還是守衛甫國的士兵或者守衛許國的士兵所寫呢?
  《詩經》裏有三首《揚之水》,分別在《鄭風》、《唐風》和《王風》。其辭雖有同異,但都是以“揚之水”起興。劉玉汝曰:“竊意詩為樂篇章,《國風》用其詩之篇名,亦必用其樂之音調,而乃一其篇名者,所以標其篇名音調之同,使歌是篇者即知其為此音調也。後來歷代樂府,其詞事不同,而猶有用舊篇名或亦用其首句者,雖或悉改,而亦必曰即某代之某麯也。其所以然者,欲原篇章之目以明音調之一也。”就是說,篇名相同,樂之音調自應相同,如果作為民歌,怎麽會出現三個地方的“風”既同題,又同音呢?顯然民歌說是不成立的。
  且不說守邊士卒大都為武士出身,能否作出詩來尚是個問題,單說配合詩的樂,就不是誰都可以作出來的。《樂記》認為,唯獨君子才能創作出具有藝術形態的樂。作為藝術的高級形式的樂之所以衹能出於君子,基於兩個方面的原因,聖人的政治的功利目的的驅動和德的外化。《樂本》也說:“知聲而不知音者,禽獸是也;知音而不知樂者,衆庶是也。唯君子為能知樂。”這不是歧視衆庶,而實實是符合當時禮的精神和現實的。孔子謂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在他看來,音樂不是單純的賞心悅目的藝術樣式,不是人人可以用來愉悅之物。詩和樂是具有禮的規定性的,是有特定的等級的。這些都是藝術欣賞中不可理性的規律,是不可逾越的。
  《詩經》時代,詩是要言“王政所由廢興”的。這是對作詩的要求。所謂“發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禮義”,先王之澤也。君子、庶民的情,都可發而為詩,見諸歌詠。但並不是任何作為民之性的情都能創作出好的藝術,發乎情是普遍的,也是有限的,止乎禮義,卻是高尚的,合於理性精神的,衹有進德修身之人才能做得到。
  《論語·陽貨》中說,“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鳥獸草木蟲魚之名。”孔子的着眼點在於事父、事君,學詩的目的是要歸結到事君事父能力的提高,文學性是從屬的,從屬於禮和政治。孔子教導弟子和兒子學詩,卻從未將詩視為獨立於禮的文學作品或文學樣式。
  即便到了戰國時期,禮崩樂壞,荀子也是將文學置於政治的從屬地位,為的是糾正墨子的非樂。墨子非樂,就是因為樂不是為平民百姓所擁有,而衹是貴族的特權和享受。
  兔爰:我生之初尚無為
  有兔爰爰,雉離於羅。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逢此百罹。尚寐無吪。
  有兔爰爰,雉離於罦。我生之初,尚無造;我生之後,逢此百憂。尚寐無覺。
  有兔爰爰,雉離於罿。我生之初,尚無庸;我生之後,逢此百兇。尚寐無聰。
  ——王風·兔爰
  讀《王風》,除了一股蔓草的滋味,還充滿了一種末世之音。
  很多女生喜歡詩中的這樣一句話,“我生之初,尚無為”。其實恐怕並不是因為它出自《詩經》,而是出自三國時的一個叫蔡文姬的美女之口。女人也喜歡美女,尤其是如果美女的身世更能感動人的話。蔡文姬就是這樣一位。所以要解讀這首《兔爰》的話,還有一個最理想的版本,就是蔡美女的《鬍笳十八拍》:



   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前一章回   後一章回 >>   
第1節:第一章(1)第2節:第一章(2)第3節:第一章(3)第4節:第一章(4)
第5節:第一章(5)第6節:第一章(6)第7節:第一章(7)第8節:第二章(1)
第9節:第二章(2)第10節:第二章(3)第11節:第二章(4)第12節:第二章(5)
第13節:第二章(6)第14節:第二章(7)第15節:第二章(8)第16節:第三章(1)
第17節:第三章(2)第18節:第三章(3)第19節:第三章(4)第20節:第三章(5)
第21節:第三章(6)第22節:第三章(7)第23節:第三章(8)第24節:第三章(9)
第   [I]   II   [III]   [IV]   頁

評論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