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骂最多的人和最多人骂的人--李敖 Most people curse curse most people - Li Ao   》 四、胡、李婚变(1)      陈才生 Chen Caisheng

  在《独白下的传统》出版之后,《工商日报》曾登出一篇引人注目的文章,题目叫《特立独行的李敖》:  李敖又公开露面了,不但公开露面,还出了一本新书,不但出版了新书,并且又在创作一本“最伟大的小说”。这是继“中美断交”后最惊人的消息。  在一阵“寻根”、“自我肯定”、“老王卖瓜”、“乡土、乡土”这虽正确却不甚精彩的开倒车潮流中,卷来了“李敖逆流”,使得爱困的读者们再度被惊醒,在拍案叫绝声中又年轻了十岁。人性中最具破坏性也最具建设性的宝贵特质——不满现状,因为这阵再起的逆流而得到共鸣与抒发。  报载李敖出书的消息,第二天,各大书局、报摊已经找不到《独白下的传统》的踪迹,书局老板都以惊讶又带点兴奋的口吻说:“一天之内就卖了三十多本,现在已经再版中。”一个星期后,我终于购得再版的“独书”,封底最后一行写着:“远景过去没有李敖,李敖过去没有远景,现在,都有了。”这一行字看得人百感交集,有伤感,有希望,也有怀疑;伤感为作者的过去,希望是看到作者的未来,怀疑却是怕被出版社和自称“最高明的宣传家”的宣传术所愚弄。  看完全书,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李敖仍旧是李敖,虽然笔调和缓了一些,文字仍然犀利、仍然大快人心、仍然顽童性格,最重要的,这位步入中年的顽童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台湾“中央电影公司”的著名电影演员胡因梦。  胡因梦,曾用名“胡茵梦”,1953年生于台中市,祖籍东北沈阳。祖上本姓瓜尔佳,是满洲正红旗的贵族。1971年台湾辅仁大学德文系肄业。走上社会后即出演电影《云深不知处》的第一女主角。后赴美国纽约与做游艇生意的沙完婚,但因性格等方面原因未成,遂留美一年,在一家模特学校学习,并接触到了美国民间歌谣及艺术家的作品,也经验了美国的性解放浪潮。21岁时返台,从此展开长达15年的演艺生涯。胡因梦小时家住台中存信巷,与李敖家并不很远,所以她很小就已听到过表哥和母亲谈论李敖的怪行怪语,想象着这位怪人的庐山真面目。她看到过李敖的母亲身穿素净的长旗袍从街上走过,也读到过李敖过去所写的《传统下的独白》等作品。后来她还听到父亲说他和李敖的爸爸过去是同事,于是,她对李敖感觉好像是更熟悉了。  《独白下的传统》出版时,胡因梦出演的《梅花》和《笕桥英烈传》正在台湾上映并引起轰动。她读了此书之后,凭着在美国接受的现代思想的勇气,写下上述文字。  胡因梦写此文时,并不认识李敖。该文发表后,马上遭到国民党“中央文化工作会”的警告。文工会行文党营机构“中影公司”,警告该公司所属演员胡因梦不得写文章捧异己分子李敖。李敖得知这一消息后,不禁对胡因梦另眼相看。  胡因梦对官方警告不予理会,反倒传出她想结识李敖的消息。在李敖的朋友萧孟能的暗中操作下,终于胡、李相会。后来,台湾与海外的报章风传李敖、胡因梦由相识而相恋、由相恋而同居,花边新闻此起彼落,热闹经年。李敖也由“社会版”人物一变而成“影视版”要角。  1980年1月1日晚,李敖接受了新闻媒体的座谈采访,胡因梦亦与之同来。这是他16年来第一次在新闻媒体“抛头露面”,年轻而略显腼腆的李敖以他幽默、诙谐的语言和亢奋、敏捷的思维、出众的口才征服了在座的听众。胡因梦娴柔雅致地坐在他身旁,时而倾听,时而插话,长发披垂下的笑靥,透散出一股朦胧若梦的氤氲与宁静。次日,《台湾时报》以《李敖、胡因梦与青年朋友谈——历史、文学与电影》(龚鹏程)为题给以报道。  在幽居金兰前后,李敖曾与刘会云有过两年多的平静的隐居生活。刘会云,英文名Martha,台大外文系毕业,在萧孟能女婿周其新办公室做英文秘书。当胡因梦在李敖的生活中出现后,她远飞美国,从此从李敖的生活中消失了。在“唯美主义”者李敖眼中,他百分之一百爱刘会云,但现在来了个千分之一千的,他只有让刘会云到美国“暂时避一下了”。  《时报周刊》的发行人简志信(简瑞甫)是李敖的朋友,他坚邀李敖写一篇白描胡因梦的短文,于是李敖用20分钟的时间,写下了《画梦——我画胡因梦》:  如果有一个新女性,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优游又优秀、又伤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一定不是别人,是胡——因——梦。  通常明星只有一种造型、一种扮相,但胡因梦从银幕画皮下来,以多种面目,教我们欣赏她的深度和广角。她是才女、是贵妇、是不搭帐篷的吉卜赛、是山水画家、是时代歌手、是艺术的鉴赏人、是人生意义的勇敢追求者。她的舞步足绝一时,跳起迪斯科来,浑然忘我,旁若无人,一派巴加尼尼式的“女巫之舞”,她神秘。  胡因梦出身辅仁大学德文系,又浪迹纽约格林尼治区,配上满洲皇族的血统和汉玉,使她融合了传统与新潮、古典与现代、东方与西方,她是新艺综合体,她风华绝代。  你不能用看明星的标准看胡因梦,胡因梦不纯粹是明星。明星都在演戏,但胡因梦不会演戏——她本身就是戏。  你不必了解她,一如你不必了解一颗远在天边的明星;你只要欣赏她,欣赏她,她就从天边滑落,近在你眼前。  胡因梦与李敖相恋后,很快便过起试婚的生活。几十年后,胡因梦这位对心理学早有兴趣的才女,在她的自传《死亡与童女之舞》中,从一个局中人的角度对李敖的性爱心理有过独到的分析,她的感觉之细微,出语之大胆,可是以往李敖的任何一个情人都没有过的:  在感性的层面,李敖抱持的是传统未解放男性的价值观,似乎只有“性”这一件事,是优于其他各种感受的。然而他的“性”,也带有自囚的成分,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刻,他仍然无法充分融入你的内心。多年的牢狱生活,他已经太习惯于意淫,但意念是物化的,因此在最基本的人之大欲上,他是物化的,精神层面的展现几乎完全被压抑了。换言之,你感觉不到他内心深处的爱;似乎展现忘我的爱,对他而言是一件羞耻的事。如同许多在情感上未开发的男性一样,性带给他的快感仅限于征服。那是一种单向的需求,他需要女人完全臣服于他,只要他的掌控欲和征服欲能得到满足,他对于那个关系的评价就很高,这一点你可以从他的回忆录中一览无遗。  ……  每当我期望和李敖达到合一的境地时,却总是发现他仰望天花板上的那一片象征“花花公子”的镜子,很认真地欣赏着自己的“骑术”,当时我心中的失落,是可想而知的。白天他写作,我喜欢坐在他的大腿上和他撒娇,逗他开心;晚上入睡时,我喜欢搂着他,和他相拥而眠。这样的示爱举动不是单方面的事,它需要流畅的回应和共鸣,但李敖在示爱上保留而腼腆。你别看他在回忆录中把自己写成了情圣,甚至开放到展示性器官的程度,其实所有“夸大”的背后,都潜存着一个相反的东西。研究“唐璜”情结的精神医学报告指出,像唐璜这类型的情圣,其实是最封闭的、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他们在表面上玩世不恭、游戏人间而又魅力十足,他们以阿谀或宠爱来表示对女人的慷慨,以赢得女人的献身和崇拜,然而在内心深处,他们是不敢付出情感的。对这样的心态诠释得最好的,我认为就是李敖自己在牢中所写的一首打油诗《只爱一点点》: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海深,  我的爱情浅。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天长,  我的爱情短。  不爱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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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新华出版社
一、他向往“伟大惊人”(1)一、他向往“伟大惊人”(2)二、行为“古典”
三、神交梁启超四、师从严侨(1)四、师从严侨(2)
五、暗恋罗君若六、失恋:“性的信仰的转变”(1)六、失恋:“性的信仰的转变”(2)
六、失恋:“性的信仰的转变”(3)七、姚本师,“不拒曲木”八、胡适:(1)
八、胡适:(2)九、“偏要惊人过一生!”(1)九、“偏要惊人过一生!”(2)
十、《一个预备军官的日记》(1)十、《一个预备军官的日记》(2)十、《一个预备军官的日记》(3)
一、他向往“伟大惊人”(1)一、他向往“伟大惊人”(2)二、行为“古典”
三、神交梁启超四、师从严侨(1)四、师从严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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