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类 论语疏证   》 第65节:泰伯篇第八(6)      Yang Shuda

  《吕氏春秋?乐成篇》曰:禹之决洪水也,民聚瓦砾。事已成,功已立,为万世利。禹之所见者远也,而民莫之知。故民不可与虑化举始,而可以乐成功。孔子始用于鲁,鲁人诵之曰:“裘而,投之无戾,而袭,投之无邮。”用三年,男子行乎涂右,女子行乎涂左,财物之遗者,民莫之举。大智之用,固难逾也。子产始治郑,使田有封洫,都鄙有服。民相与诵之曰:“我有田畴,而子产赋之;我有衣冠,而子产贮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后三年;民又诵之曰:“我有田畴,而子产殖之;我有子弟,而子产诲之。子产若死,其使谁嗣之?”使郑简、鲁哀当民之诽讹也而因弗遂用,则国必无功矣,子产、孔子必无能矣。舟车之始见也,三世然后安之,夫开善岂易哉。
  又曰:魏襄王与群臣饮酒,,王为群臣祝,令群臣皆得志。史起兴而对曰:“群臣或贤或不肖,贤者得志则可,不肖者得志则不可。”王曰:“皆如西门豹之为人臣也。”史起对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亩,郑独二百亩,是田恶也;漳水在其旁,而西门豹弗知用,是其愚也;知而弗言,是不忠也。愚与不忠,不可效也。”魏王无以应之。明日,召史起而问焉,曰:“漳水犹可以灌邺田乎?”史起对曰:“可。”王曰:“子何不为寡人为之?”史起曰:“臣恐王之不能也。”王曰:“子诚能为寡人为之,寡人尽听子矣。”史起敬诺,言之于王曰:“臣为之,民必大怨臣。大者死,其次乃藉臣。臣虽死藉,愿王之使他人遂之也。”王曰:“诺。”使之为邺令。史起因往为之,邺民大怨,欲藉史起,史起不敢出而避之,王乃使他人遂为之。水已行,民大得其利,相与歌之:“邺有圣令,时为史公,决漳水,灌邺旁,终古斥卤,生之稻粱。”使民知可与不可,则无所用智矣。魏襄王可谓能决善矣。诚能决善,众虽喧哗而弗为变。功之难立也,其必由哅哅邪!国之残亡,亦犹此也。故 之中,不可不味也。中主以之 也止善,贤主以之哅哅也立功。
  《说苑?政理篇》曰:齐桓公谓管仲曰:“吾欲举事于国,昭然如日月,无愚夫愚妇皆曰善,可乎?”仲对曰:“夫短绠不可以汲深井,知鲜不可以语圣人之言。慧士可以辨物,智士可与辨无方,圣人可与辨神明。夫圣人之所为,非众人之所及也。是故民不可稍而掌也;可并而牧也。众不可户说也,可举而示也。
  《淮南子?氾论篇》曰:天下之怪物,圣人之所独见;利害之反覆,知者之所独明达也。同异嫌疑者,世俗之所眩惑也。夫见不可布于海内,闻不可明于百姓;是故因鬼神祥而为之立禁,总形推类而为之变象。何以知其然也?世俗言曰:“飨大高者而彘为上牲,葬死人者裘不可以藏,相戏以刃者,太祖其肘,枕户而卧者,鬼神其首。”此皆不著于法令,而圣人之所不口传也。夫飨大高而彘为上牲者,非彘能贤于野兽麋鹿也,而神明独飨之,何也?以为:彘者,家人所常畜而易得之物也,故因其便以尊之。裘不可以藏者,非能具绨绵缦帛温暖于身也,世以为:裘者,难得贵贾之物也,而可传于后世,无益于死者,而足以养生,故因其资以之。相戏以刃,太祖其肘者,夫以刃相戏,必为过失;过失相伤,其患必大。无涉血之仇争忿斗,而以小事自内于刑戮,患者所不知忌也,故因太祖以累其心。枕户而卧,鬼神履其首者,使鬼神能玄化,则不待户牖而行,若循虚而出入,则亦无能履也。夫户牖者,风气之所从往来,而风气者,阴阳相者也,离者必病,故托鬼神以伸诫之也。凡此之属,皆不可胜著于书策竹帛,而藏于官府者也,故以祥明之,为愚者之不知其害,乃借鬼神之感以声其教,所由来者远矣。而愚者以为祥,而狠者以为非,唯有道者能通其志。
  树达按:孔子此语似有轻视教育之病,若能尽心教育,民无不可知也。以民为愚不可知,于是乃假手于鬼神以恐之,《淮南子》所云是也,此为民不可知必然之结论。即《淮南子》所举四事言之,皆人所易知之事,民决无不可知之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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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江西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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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学而篇第一(2)第6节:学而篇第一(3)第7节:学而篇第一(4)第8节:学而篇第一(5)
第9节:学而篇第一(6)第10节:学而篇第一(7)第11节:学而篇第一(8)第12节:学而篇第一(9)
第13节:学而篇第一(10)第14节:为政篇第二(1)第15节:为政篇第二(2)第16节:为政篇第二(3)
第17节:为政篇第二(4)第18节:为政篇第二(5)第19节:为政篇第二(6)第20节:为政篇第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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