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①。大道甚夷,而人好[小]径②。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③,服文采,带利剑,厌饮食④,财货有余。是谓盗夸⑤。非道也哉。
①何按:介,读为觉。《列子·仲尼》:“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虽远在八荒之外,近在眉睫之内,来干我者,我必知之。”宋林希逸曰:“介然之有,言一介可见之微也。”又介然,坚固貌,《荀子·修身》“善在身,介然必以自好也”。张充《与于俭书》:“介然之志,峭从霜崖;确乎之情,峰横海岸。”
此句义:(1)有知于微然。(2)有介然之志。王念孙说:“‘施’读为‘迆’。迆,邪也。言行于大道之中,惟惧其于邪道也。下文云‘大道甚夷,而民好径’,河上公注:‘径,邪不正也。’是其证矣。《说文》:‘迆,邪行也。’……《淮南子·要略》:‘接径直施。’高注曰:‘迆,邪也。’是‘施’与‘迆’通。”又蒋锡昌引钱大昕说:“‘施’古音斜字。《史记·贾生列传》:‘庚子日施兮。’《汉书》作‘斜’。斜、邪音义同也。”
②夷,平,平坦。《说文》:夷,“行平易也”。
奚侗说:“人,指人主言,各本皆误作‘民’,与下文义不相属,盖古籍往往人、民互用,以其义可两通。”径,“邪不平正也”(河上公注)。
③高亨说:“除,读为涂。《广雅》:‘涂,污也。’”芜,田地刿割之后荒凉貌称“芜”。芜,《说文》:“稷也。”虚,空虚。
④焦竑说:“青赤为文,色丝为采。”
厌,罗振玉说:“饱,满足。厌饮食,酒足饭饱。”
⑤诸本多作“盗夸”。夸,侉也,大也。音转即魁。魁,首也。景龙本作“盗亏”,《正字通》:“亏,于本字。”《韩非子·解老》引作“盗竽”。
高亨说:“‘夸’、‘竽’同声系,古通用。据韩说,盗竽犹今言盗魁也。竽以乐喻,魁以斗喻,其例正同。”
周绍贤:“《广雅·释诂》:‘夸,大也。’盗夸,谓盗之大者,犹言盗魁,魁亦大也,即《庄子·胠箧》所谓窃政权之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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