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风情 》 遊走於歐洲各國間：歐洲如一面鏡子   》 亂針刺綉歐洲人――我撰寫《歐洲如一面鏡子》      郭瑩 Ying Guo

　　郭瑩（英國）
　　西諺說在中國待一個星期，能寫出一篇精彩的遊記；在中國待一個月，能寫出一本引人入勝的書；然而在中國待一年後，便什麽也寫不出來了，因為你深感對中國的瞭解纔剛入門。
　　筆者旅歐16年，嫁為英婦14年。曾拜讀過許多國人筆下的歐洲，有嚴肅難啃的學術著作；有一揮而就的遊記及留學親歷。掩捲後，自己如何“品味歐洲”便心中有數了，那就是既非學術專著，又非走馬觀花，知識性、文化性、深刻性、好看性兼備。
　　筆者脫口而出的第一句“品歐洲”居然是：歐洲如一面鏡子,照出世間百態。這是基於超越 GDP主義,“不拼也能贏”的歐盟福利社會體製，被譽為第三條道路，是20世紀擊敗蘇聯體製、美國體製，笑到最後的勝利者。顯然，歐盟價值啓示錄昭示出，財富不能創造文明，文明卻能創造財富。
　　美國作傢比爾.布賴森說：“歐洲每個國傢的特殊習性、景觀和生存法則，真是令我‘駭’到了極點。歐洲有些事，大概早已融入她特有的生活趣味裏了。”英國作傢戈德史密斯名言：“在所有的知識領域裏，恐怕沒有比對不同國傢做比較更有趣的了。”
　　於是，筆者的“品歐洲”就有了如下的切入點：對於凝視不同的嗜好度，歐洲明顯地劃分出兩個截然不同的凝視帶。一個是“高視帶”包括地中海諸國，特點是國民將“凝視”發展為一大國技。相較之下，北歐、中歐及東歐則淪為“低視帶”，“低視族”對陌生人表達尊敬的上策是，佯作“視而不見”。這種高雅的“偷窺禮儀”，被風度翩翩的西北歐人冠以“文明的漫不經心。”
　　歐洲人與人交流時，雙方應保持何遠何近纔是“感覺對頭”的尺度，南歐與西北歐及東歐人各執一詞。依照對於“距離美”不同的文化觀念和心理承受力，歐洲社會大致可分為3個地帶。第一個是“肘帶”，人與人之間的親密度，近到能胳膊肘碰胳膊肘的“零距離”，“肘帶”涵蓋南歐諸國；第二個是東歐的“腕帶”，包括波蘭、匈牙利和羅馬尼亞，“腕帶”距離稍遠於“肘帶”，但仍保持伸出手腕即能觸摸對方的親熱度；最冷漠的要算“指帶”，其範圍包括英國、荷蘭、德國及斯堪地那維亞半島，“指帶”國民，喜歡與人交談時保持一臂遠的“遙指”距離，避免身體接觸纔令其身心舒暢。
　　外人調侃西班牙人，從一頓飯到一場戰爭，沒有一件事是在指定的時間內發生的。然而英、德人眼中，時間則被看成是綫形的，即一條從過去穿越現在伸嚮未來的直綫。大哲人孟德斯鳩言：“在比利牛斯山這一面被認為是對的事情，山的另一面卻不以為然。”“時間散漫癥”的西班牙人看來，時間不過是一件不斷自我更替、循環着的東西，因此，西班牙國民從不試圖與時間拼個你死我活。時間，從不成為西班牙人造成生活、工作焦慮的原因，人們也無需將時間當作應該挑戰或剋服的敵人。難怪當外國人抱怨時間短促，或不準備為了友誼而犧牲時間時，地中海人會顯得深受傷害甚至有被侵犯的痛苦。
　　世界上大多數國傢的政治、文化都有一定的“章法”可循，唯獨英國“毫無章法”，也許，外人可將其變化莫測當作英式“章法”。比如；英國沒有一部治國的根本大法，一般稱英國憲法為“不成文憲法”，因它都是由習慣發展而來的，是根據國傢一些重要的歷史性文件、社會習慣、法院判例和國會通過的一般法律文件來代替“國法”。就內閣制度而言，世界各國內閣成員人數大都是固定的規模，唯獨英國內閣人數伸縮性很大、毫無章法，多的時候20、30位濟濟一堂，少的時候則3、5把交椅。甚至連英國首相的大選時間亦無章法，而是根據“傳統習慣”由執政的首相一錘定音，其任期的5年之內，任何時候皆可隨心所欲地宣佈大選。
　　法國人的“章法”，是對於浴盆持獨特超爽的享受態度。法式專門用來局部清洗的浴盆約1730年時就出現了，“私密浴盆”的興起又與法國人對香水的狂熱，及流行在私處使用香膏的嗜好密不可分。因此，浴盆既是清潔器具又是追求快樂的副産品，它是使大傢隨時衝洗後再補妝的必備寶貝。英美人沒有便後用浴盆清洗然後“上光”的概念，於是，外人難免想入非非地猜測，那多餘的“邪惡浴盆”定是與性行為扯在一起，同時還推波助瀾了外人對法國女人性方面放蕩不羈的遐想。
　　法國歷史學家聖伯夫說：“當女人閨房成為左右國傢命運的秘室，客廳即為歷史學家的最佳所在。”法王法蘭斯華一世（1494－1547年）首創“官方皇傢情婦”體製，相對於被貶入冷宮的高貴皇后，拿破侖曾一語破的道：“我娶的是她高貴的子宮。”享受官俸且參政議政出席議會製定法律，甚至任免大臣的“官方皇傢情婦”，其職責還必須兼任戲劇、文學、音樂、建築、哲學等文化事業的“旗手”。並且她還得胜任“女外交傢”，因為迷倒外國使節，亦是“官方皇傢情婦”持證上崗的重任。再就是，皇帝的小蜜還必須出席宗教儀式，為窮人派送救濟品……到了戰爭一觸即發的關頭，“官方皇傢情婦”還得以表帥的姿態，將私産珠寶繳交國庫。
　　英國跨文化研究專傢路易斯說：“歐洲人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有吸引力的、天才的、和富於創意的大傢族。”品味歐洲，恰如開啓了一瓶陳釀的法國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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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山東畫報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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