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学者 Confucius   》 第65节:第十章(6)      Gao Guang

  申母看着自家人,说:好,跪下吧,要记着,这是为楚国受苦。申家人全跪在堂上。孙武命女兵送与申母一个凭几,申母谢绝:不必了,我能跪。
  公冶长看着孙武,说:上将军,你做许多事,我都不明白。孙武笑笑:我可以告诉你。公冶长问,将军兵法战策,可称天下第一,为什么要助吴王呢?是吴王一定能雄霸天下吗?孙武告诉公冶长,不会,吴国没什么机会了。晋国与吴国都有称霸天下的机会,但晋只知分家,失了战机。吴王有机会,但一夺楚,又用这种方法来淫乱楚国。这既害了自己,又坏了楚国。楚国复仇之心必炽,楚不可灭了。吴军一烧杀劫掠,就成了野兽,伍相只想报复,却没想到,一支野兽之师,今后再怎么用呢?公冶长说,当初我来吴国,子贡劝我,不必留在吴王身边,说吴王不行仁义,必会自毙,我说,要劝吴王行仁义,不然我留下有什么用?请问将军,难道不能对吴王讲求仁义吗?
  孙武说:没有用,吴王身边,有几个讲求仁义的人呢?
  难道不能对吴王再讲仁义了吗?上将军为什么不劝谏吴王,要他少杀戮,多行善事呢?孙武告诉公冶长,做国君的,都有野心,野心是什么?就是野兽之心。晏婴是一个聪明人,他会用各种方法遏止君王的野心,让他多些人性,多些良善,这一点,就是你们的孔夫子也不如啊。公冶长说:夫子告诉我,要夹起尾巴做人,上将军以为这话如何?孙武击案而叹:好啊,好,野兽与人不同,胆子大,心眼儿小;人心大,但胆小。兽有尾巴,人人看得见;人有尾巴,只有自己知道。能不忘自己有尾巴根儿,可就算是圣人啦。
  申母忽地昏厥过去了,众家人急忙救助。申母醒来,说:好了,好了,不必管我。孙武说:老人家,你可以歇一歇,我与公冶大夫不会说什么的。申母说:我是申包胥家人不是?是,我就得跪下,跪下,为楚国而跪。
  申女大声说:公冶长,你是孔夫子的弟子,为什么也这么不仁不义?
  公冶长问:你是申包胥的女儿,能说出什么是仁义吗?
  申女说:待人以诚心,推己以待人。孙武与公冶长一齐笑:好啊,能说出这些,你不愧是申包胥的女儿。
  公冶长说:我明天要去劝谏大王,要他行善,绝不可把一支吴军变成野兽。孙武说:人皆成兽,你无能为力。公冶长说:我拼死也要劝谏。
  公冶长与孙武都凭几假寐,申女看着公冶长,心里满是爱慕,她想:世上真的有父亲这样的人,为了真理与正义,不怕死,不惧死,公冶长是一个好人。她喜欢公冶长,真的很爱他,他是一个心胸磊落的人。
  孔子与众弟子读公冶长的来信,颜回说,夫子,用暴力能征服一个国家吗?孔子说,不能,暴力只能消灭肉体,而且会带来无穷尽的复仇,你杀我,我杀你,杀乱了一个春秋时代啊。子贡问夫子:怎么能避免暴力呢?孔子叹息说:讲求仁义,克服自己的贪欲,遏止自己的贪心,依照“礼”去做事,天下安定,庶民安定,人心安定。冉求看着夫子,他心里有疑虑,夫子说得很好,但人心会像夫子所说的那样吗?冉求犹豫着,他想问夫子,但不敢问,怕夫子会想起那不愉快的往事。孔子看出他的心,问:求啊,你有什么话要说吧?冉求说:夫子,我就不明白,夫子的道理那么明白,为什么人人都不乐意做呢?孔子笑笑,说:怕做时不那么痛快吧?人有私欲,你顺从了私欲,心里舒服啊。但你克制自己,就不舒心得意了,你心里不那么舒服,要克制自己,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人要真的贪心不足,天下再大,也容不下他啦。
  伯噽被分在楚国前相国也称作令尹囊瓦的家里,囊瓦的府第很豪奢,堂屋很大,雕梁画栋,十分轩敞。伯噽大叫道:好啊,真好,一进家门,就知道是一个贪官。你看看,到处都写着“贪”字。来人!
  就来了囊瓦家人,一个老太婆带着许多人。
  你是什么人?
  囊瓦之妻。
  跟囊瓦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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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昆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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