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料 上午咖啡下午茶   》 馮亦代:品茗與飲牛(2)      賈平凹 Gu Pingao

  以後我到香港去了。香港的中式茶樓,座客衣着隨便,且多襢胸跣足者厠身其間,高談闊論,不知左右尚有他人。這些茶樓似以品嚐各式細點為主,茶樓備有熱籠面點糕餅不下百十種,用小車推至座客前,任選一二種慢慢受用,頗有特殊的風味。據傳也有茶客,在清晨入店,午夜始回,終日盤桓,以致傾傢蕩産的。香港多的是這類廣式茶樓,這已不是明窗淨幾,集友輩數人作娓娓清談的飲茶了,而是充滿市井氣的熱鬧場所。若從品茶來說,這大概衹能歸入於衝洗胃裏的油膩一流,即作品,亦非飲,而是講究吃的了。
  香港也有完全西式的茶座,如戰前有名的香港大酒店,告羅士打行和“聰明人”茶室等。告羅士打行和香港酒店的茶座,是珠光寶氣的妖豔婦人和油頭粉面的慘緑少年麇集之所,倒是“聰明人”茶座雖設在地下室內,卻少繁雜的喧囂,可以與至友數人作娓娓清談。這裏喝的除了純咖啡與冷飲外,就是一樽利普頓紅茶,是飲茶而非品茶。好在去的人意不在茶,茶葉的好壞便無所謂了。
  後來到了重慶,應雲衛經營中華劇藝社,在國泰大戲院演出。劇團寄住在戲院對門,外進則是一爿茶館。杭州的茶樓裏有舒適的藤椅可以躺臥,重慶的茶館裏則有帆布或竹片拼成的躺椅;每到這裏來,頗動我的鄉思。在重慶的五年中,我是經常出沒在這傢茶館的。前幾天吳茵還寫信來提到我們當年在茶館裏談笑風生的情景。這裏的茶與杭州的竜井或英國的利普頓茶有別,這裏飲的是沱茶。每逢你吃得酒醉飯飽時,喝上幾杯沱茶,的確有消去油膩的功用。但是更令人難以忘懷的,倒是那些伴着喝沱茶的日子,談文學談戲劇談電影,甚至談國事(當然是小聲的耳語,因為茶館壁上貼着“莫談國事”的警告),則是又一所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社會大學。
  抗戰後回到上海,以前衹有洋人才能進去的飯店茶室,大者如華懋、匯中,小者如DD’S與塞維那,如今我們也能大大方方進出了。還是喝茶,但這已不是品茶,而是對於未來美好日子的期待了。
  1989年國慶後一日,聽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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