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郭莹很偶然。当时我正责编一套关于民族性格的图书,从全国及海外各大报刊中撷选了一些优秀文章,其中不乏余秋雨、冯骥才这样的大家之作。而《西方人性格地图》一书中选取了三篇郭莹的文章,这样的“礼遇”唯她莫属,其实力不免令人刮目。后来得知,郭莹是位国际问题评论员,其夫是位英国汉学家。
郭莹生长于北京一所大学的校园,而其洋老公兼有爱尔兰与苏格兰血统,成长于西非和苏格兰。英国老公的外祖父曾是铁匠、汽车修理工,后来当了歌剧演员;其祖父曾是高级船员,任职于利物浦及格拉斯哥驶往香港、广州、上海及横滨的大客轮。如此南辕北辙文化、种族背景之下的华洋配,其洋老公老布的感触是:“困扰我和郭莹的不只是语言,我们中有一个常常会这样想,甚至这样说:‘那还用说,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之后才意识到,她的‘众所周知’与我的‘众所周知’差别十万八千里。文化差异虽能困扰我们,但更多的是常常给我们带来快乐,理应如此,对吧。对于文化差异,重要的是提出问题,这样可以使我们获得新的知识,不仅是有关异国文化的新知识,且还包含着关于我们自身的新知识,这不就是,我们在地球上探寻我们是谁的一个理由?”这就难怪,有这样的观察对象朝夕相处,郭莹的“品欧洲”怎么能不独到,不深刻。
郭莹是个善于写文章的“老师傅”,她能用出奇制胜的幽默语言,娓娓道来不管是政治、社会、文化还是民生的议题,让人时时莞尔。比如,郭莹评论英国人的特质一言以蔽之:“杂乱无章”,也许,外人可将其变化莫测当作“ 英式章法”。据说,英国是个很讲究幽默的国家,并坚信幽默是人生的最高境界。这真是颠覆我们的认知。外人通常认为英国人就是那种手拿文明棍、彬彬有礼、不苟言笑的所谓绅士,但对于英国人来说,对一个人的最高称赞却是:“这个人很有幽默。”可以想象,嫁给崇尚幽默的英国人,想不幽默也不行。比如,洋老公老布的交友准则是:“他(她)充满幽默。”甚至对于婚姻,老布也仅阐述过一个原则:“若我们哪天互相间不再幽默了,那我们便走到了分手的一刻。”
郭莹爱旅游,几乎走遍了整个欧洲。一年中我会收到几次她这样的邮件:我于X月X日去X地旅行,如有事请于X月X日后联络。这时候的郭莹,肯定是背着行囊,去近距离地观察欧洲的某个角落。于是,我们从书中看到,当她在西班牙巴塞罗那时,一位6岁男童兴奋地用稚嫩小手指着她的鼻尖叫:“妈妈,快看,中国小姐。”由此,郭莹对于地中海人的“凝视欲”调侃如下:史料记载,早在1728年一位英国妇女玛丽.沃特利.梦塔古,从巴黎致信罗马教皇亚历山大时曾如此形容:“这里的每个人都热衷目不转睛地盯着别人瞧稀奇,这些目光包涵着:注意和感兴趣的凝视;好奇的凝视;期待的凝视;吃惊的凝视……你常有机会观赏到极其琐碎的事情也能激起路人的凝视。”当郭莹在德国,对咖啡店厕所门上的“D”和“H”标志抓耳挠腮半天,终于抓阄闯进“H”,却发现是男厕时,令她对欧洲的卫生间革命历程,从古代街头的“人体斗篷”放松间;泡澡做为性爱前戏;直至中世纪因“惧水”而流行起“香精干洗”;郭莹以幽默、丰富的历史纵横来了一番“卫生间文化”的追昔抚今。还有她在那不勒斯,从胆战心惊的马路生命搏斗战中,领悟到只有坚毅的眼球战术,才能杀出一条生路……
郭莹用一位中国作家的敏锐,一位英国太太的深入,去解读欧洲,调侃欧洲。当然,作为一个民族性格的观察者、探讨者,郭莹的文章绝不同于司空见惯了的所谓“海外亲历。”郭莹的特点是,通过常年与欧洲人“同吃、同住、同劳动”观察到的其行为特质,通过谈古论今扎实的政治、社会、文化学识及妙趣横生的知识典故,向读者提出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对于凝视不同的嗜好度,欧洲明显地划分出两个炯然的凝视带,“高视带”和“低视带”;为什么对于“距离美”不同的承受度,欧洲明显地划分出三带,“肘带”、“腕带”和“指带”;为什么地中海接触型社会被形容为柠檬树风格;为什么电梯间里的广告,会成为英国人救命的稻草?为什么法国浴室两个并肩的厕池,推波助澜了外人对法国女人放荡的想象。而欧洲“官方皇家情妇”体制,为什么令法国史学家感叹:“当女人闺房成为左右国家命运的秘室,客厅即为历史学家的最佳所在。”
英国作家奥利佛.戈德史密斯名言:“在所有的知识领域里,恐怕没有比对不同国家做比较更有趣的了。”显然,欧洲有些事,大概早已融入她特有的生活趣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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